第172章 無情又性感(1 / 1)
梁遲徽胳膊橫在沙發扶手,半闔着眼瞼,點歌機的屏幕一閃而過一串歌名,他驀地睜開,「會唱嗎。」
模特一掃,是情歌對唱,「《有一點動心》?」
他淡淡嗯,「會嗎。」
「會。」
梁遲徽欠了欠身,拾起麥克風,「點。」
模特倍感意外,他在場子從不唱歌,他的歷任女友陪他本地、外地各種應酬,無論在酒局多麼相談甚歡,客戶起鬨逼他唱,他也沒唱。
梁遲徽唱到那句「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輪到模特唱了,他整個人有點煩躁。
何桑跟自己唱過這首。
她五音不全,但音色好聽,柳條兒一般,細細軟軟,撓得耳朵癢,心也癢。
那夜打牌她輸得慘烈,後頸嬌紅一片,梁遲徽坐在她旁邊,發現她手是顫的,尤其給籌碼,一萬塊一張籌碼,如同割她肉。
其實老三有得是錢。
他大學期間在律所兼職,專門負責經濟案,企業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每學期的生活費投資競爭優良的股市和房產,十多年利滾利,早已掙出上億的資產。
老三也捨得給何桑花錢,偏偏她從頭到腳沒有錢味兒,不像那圈子的女人,恨不得把銀行都換成珠寶行頭戴一身。
她走下舞台總是居家的模樣,三月的春風,四月的桃李。
舒服到男人的心坎兒里。
梁遲徽不耐煩撂下麥克風,這個模特是音樂學院的,音準沒得挑,可他突然沒興趣唱了,「切了吧。」
模特以為惹着他了,迅速暫停。
「梁老闆,這歌太老了,換一首新的?」
梁遲徽漫不經心拍了下她後背,「你唱,我聽。」
走廊的方安意神色恍惚。
這一幕的梁遲徽,和她在竹苑包廂、儷百枱球廳見到的那個梁遲徽,完全不一樣。
他壞得恣意,張揚,風流。
五彩斑斕的燈珠晃過他的臉,他不再是清潤如玉的梁二公子,是狂野霸氣的梁老闆。
「小姐,你找誰?」
方安意倏而回過神,盯着面前的倪紅,「你們老闆是梁遲徽嗎。」
倪紅眯眼,渾身上下沒有牌子貨,品味卻不賴,是有涵養的家族教出的閨秀,純純乖乖的。
「你找遲徽?」
方安意雙手一蜷,有些抖,「遲徽...你是他什麼人。」
「你覺得呢。」倪紅越過她,推門進包廂。
那股妖里妖氣的香味,她抖得愈發厲害了。
同伴拽她,「安意,你發燒嗎?你哆嗦什麼啊。」
霓虹沒關門,她站在梁遲徽對面,「馮老闆錢包丟在出租車了,司機送過來,他去樓下大堂了。」
方安意這時掙脫了同伴,從門外進來。
梁遲徽沉寂望向她。
方安意手蜷了松,鬆了又蜷,所有的話哽在嗓子,出口破碎得語不成調,「梁二公子...」
倪紅在給他斟酒,慢慢直起腰,半玩笑半認真,「這又是你哪年的情債?」
梁遲徽有醉意,過道的風一吹,清醒了許多。
包廂太熱,他剛才解開大半的扣子,皮帶也垮喇喇的,盤在腹溝處,整副身軀衣衫不整,他第一時間系衣扣,站起背對她,又系好皮帶,收拾利索後,他重新落座。
「你在這裏幹什麼。」
方安意怯生生的,沒勇氣同他對視,下意識去看倪紅。
倪紅的表情,姿態,幾乎是輾軋她的架勢,方安意被刺激了,或者是房梁的燈光、梁遲徽散發的酒氣令她目眩神迷了,她衝口而出,「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男人擰眉,「誰說的。」
倪紅環抱着手臂,「我說的。」
梁遲徽目光定格住倪紅,良久,他端正了坐姿,「哪個姑娘的醋你也吃?」
他沒讓自己下不來台,倪紅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逗她玩呢。」
「亂逗什麼。」
煙灰缸的煙頭沒熄,煙味熏到方安意了,他澆了茶水,火苗滅了。
方安意咬住下唇,「我打擾你了嗎。」
「打擾了。」梁遲徽靠着沙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倪紅似笑非笑,「哪家的千金啊,偷偷跑場子瀟灑了?快回家吧。」
方安意急促跨了一步,「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就走。」
男人揮了下手,倪紅帶着模特離開。
包房安靜得只聽得見喘息聲,方安意眼眶濕漉漉的,她不曉得為什麼如此,好像從天堂跌入地獄,又爬回空中懸浮着,她二十九年不曾經歷的起伏心跳,這一刻全部經歷了。
「你有女朋友嗎。」
梁遲徽否認,「沒有。」
「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他抬眼,「方小姐,你的一個問題,我回答完了。」
方安意一愣,「我再問一個——」
「我是生意人,生意場言而無信是毀約,我沒這種習慣。」梁遲徽右腿疊在左膝上,無情又性感,「請回。」
方安意低着頭,好半晌,「我母親和梁家提過我不嫁梁副總,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嗑出一根煙,在鼻下聞了聞,「我極少回老宅。」
「梁二公子,我又來晚了——」一個剃了光頭的男人進門,方安意後退,他風衣很長,勾住了方安意的背包鏈,衣襟下是灰黃色的僧袍,冀省的僧袍大多是灰色,只有外省是黃土色。
梁遲徽默不作聲注視方安意。
她醒過味來,轉身出去。
同伴拉住她,「安意,你認識梁遲徽?」
她不吭聲。
同伴勸她,「我爸爸是梁氏集團的客戶,梁遲徽招待的,他當時的女朋友特漂亮,中法德葡四國混血,在美國開遊艇派對,他性子很野的,你不合他胃口。」
梁遲徽越是野性難馴,越是與眾不同,方安意越是入迷。
他似乎拿捏住她了,他太懂一個乖乖女離經叛道的渴望了。
包房裏,梁遲徽吩咐馮志奎,「反鎖。」
馮志奎鎖好,又搬皮凳堵住門,主動匯報,「按照您的指示,胡大發老婆召集了胡家和李家的人,大鬧了一場,趙凱頂不住壓力,中午抓了何桑。」
梁遲徽飲了一口酒,「證人牙口緊嗎。」
「我花了三百萬收買的,是真和尚。他三十二歲出家,有個女兒,月初生的外孫子,先天心臟病,他缺錢治病。」馮志奎得意,「梁紀深不是猜測證人是假和尚嗎?我雇了個真和尚,在蒲華寺修行二十年了,有記錄的。趙凱怎麼查,也絕無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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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無情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