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生死一刻,春與冬(1 / 1)
這些問題非常的多,而且,方正直也十分的清楚,這些問題可能很有可能就是解開虞兒事情的關鍵。
一個一個問題,充斥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不過,有些問題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就比如十里湖的那一戰,燕雲騎如何戰鬥的,又是如何戰死的,那場戰鬥中魔族和妖族又有着什麼樣的損失。
這些誰能知道?
沒有親眼目睹,就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具體的事情,那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在這些重要的問題中,找出最重要的幾個點,然後,推斷出事情的最後真相。
那麼,就很簡單了。
藍樓主為什麼會退位,這個便可以暫時放到一邊,畢竟,人有生老病死,就算是聖,也有可能重傷不治,或者直接老死。
而虞兒與千葉之間到底是如何競爭,又為什麼會失敗,這點暫時也可以不去深究,反正,只要是競爭,便總會有輸有贏。
成者王,敗者寇的道理,方正直現在已經理解得非常的透徹,自然也不可能去為了這件事情而多費腦筋。
這樣一來,整個事情的脈絡點便都集中在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上了……
虞兒現在到底被關在了哪裏?
很直接的一個問題,但是,卻可以說是所有問題中最難的,因為,從千葉的表情來看,根本就不可能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如此,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起點,但是,轉完一圈後,卻比在原地停留要多出很多的思路,比如: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虞兒曾經和千葉競爭過樓主之位,然後,失敗了,被關在了某處地方。
而且,能知道虞兒所關地方的人……
應該並不多!
畢竟,虞兒既然有能力與千葉競爭樓主之位,那麼,在凌雲樓中的聲望應該就不會太低,這樣的一個人,當有一批忠實的追隨者。
如此思考後,在凌雲樓中能知道虞兒所關位置的人應該除了千葉之外,就只剩下千葉最忠實的手下了。
可千葉不可能會說。
而她那些忠實的手下,應該同樣不會說,畢竟,如千葉這般謹慎善忍的人,在處理這件事情上自然不可能會留下什麼太多的漏洞。
等一下!
說到漏洞的話……
為什麼千葉會將蒼月留在她的身邊?而且,還會那麼重視蒼月,最主要的是,從蒼月的表情,還有一直所說的話中來判斷……
蒼月應該也是知情者之一!
換句話說,就是蒼月很有可能知道虞兒關在哪裏!
謹慎,善忍如千葉這樣的人物,卻將一個對手的僕從一直留在身邊,而且,還能讓這個僕從放下心中的執念,不去救主。
可疑!
方正直怎麼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是因為千葉對關押虞兒之事心存愧疚,所以才特意對蒼月好的嗎?又或者是,千葉欣賞蒼月的天賦和才華,故而不計前嫌,寬大為杯?
這樣的兩個理由,無疑是有些過於牽強了,以千葉對待凌雲樓弟子們的態度,這樣的解釋也根本不可能成立。
方正直理解不了,但這又確實是事實,讓他的心裏有着無比的疑惑,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不明白怎麼辦?
那就暫時不想!
這是方正直一直以來的做法,總之,現在所有的問題點都集中在了蒼月的身上,只要撬開蒼月的嘴,自然就可以知道虞兒被關在何處,而只要能將虞兒救出來,所有的事情便都等於解決了。
在方正直這樣想着的時候,林慕白卻是傷感無比,仿佛被千葉的質問弄得有些心傷,在那裏痛苦的悔恨着遺失十三塊天道聖碑的事情。
而平陽則是在一旁有些微微的發呆,似乎對於十里湖一戰的真相,還有林慕白與虞兒之間的事情有些迷芒。
場面似乎有些詭異。
方正直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蒼月,然後,他就發現蒼月的神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這一方,反而是有些微微的低着頭,感覺上目光竟然一直都放在千葉的身上,而且,還是放在千葉的背後。
「嗯?」方正直的眼睛微微一眯。
而就在這個時候,千葉也仿佛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開始大聲的斥責林慕白損失十三塊天道聖碑的事情,並且,還有意無意的朝着林慕白逼近。
「林慕白,你可知道為了給你下那十三塊天道聖碑,虞兒到底放棄了什麼嗎?現在,你竟然將那十三塊天道聖碑丟了,而且,還丟給了魔族,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如何還能有臉活在世上,又如何有臉過來找虞兒?」千葉一邊說的同時,也往前踏出一步,目光中閃爍着森冷的金色光芒。
「朕……朕……」林慕白的喉嚨動了動,面對千葉的質問,顯然是有些無法解釋,身體都有些顫抖,完全沒有注意到朝着他逼近的千葉。
「當年的那一戰,師尊為了能阻止魔族與妖族,奮死一戰,身上染上重傷,回到凌雲樓後沒有多久便……唉,你又有何顏面來凌雲樓?」千葉繼續說道。
「朕愧對藍樓主,可是,朕的心裏……」
「哼,愧對?一句愧對便可以撇清你的罪責嗎?你可知道你愧對的不僅僅是師尊,你還愧對整個人類,天道聖碑,何等重要?你竟然將其交到了魔族的手裏,難道,你想人類因此而滅亡嗎?」
「人類滅亡……」
「沒錯,人類與魔族還有妖族的戰爭,你是親眼見過的,你覺得那場戰爭之後,魔族與妖族會不記恨嗎?當年,若不是因為你,何至於有這樣的一場戰爭發生?虞兒又何必因此遭受罪罰!」
「罪罰?!虞兒是因為那場戰爭而遭到罪罰?所以才被關起來的?難道,虞兒受的罪都……都是因為朕的原因?」林慕白聽到這裏,整個身體也是一震,神情更是有着一種極度不敢相信的表情。
「難道你以為是什麼?」千葉的表情森寒無比,腳步更是步步緊逼:「當年,虞兒回到凌雲樓後,本來已經開始了懺悔,師尊也並沒有下令要將虞兒關押,甚至於還有意將樓主之位傳給虞兒!」
「那後來呢?後來為何會……」
「因為你,還是因為你!虞兒懷了你的孩子,這件事情師尊心裏知道,但是,你應該也清楚凌雲樓歷來的規則,我們凌雲樓修的是無情,斬斷世間一切的感情,那麼,作為樓主的繼人,又怎麼可能會允許有子嗣?」
「子嗣……你是說當年畫妃的事,才讓虞兒最終……」
「沒錯!師尊幫虞兒隱瞞了真相,並且,特例允許虞兒生下了平陽,只告訴所有凌雲樓的弟子們,平陽是從外面撿回來,這樣一來,虞兒依舊可以繼承樓主之位,但是,因為你的頹廢,你的無能,陳飛畫來到了凌雲樓,你真的以為單憑一個陳飛畫就可以從我凌雲樓中將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帶走嗎?」
「是虞兒做的,是虞兒故意將平陽交到了畫妃的手裏,為了能讓平陽回到朕的身邊,她竟然……」
「你說對了,虞兒為了讓平陽回到大夏,為了讓頹廢中的你再次醒來,只能請求師尊,自此,虞兒生下一女的消息也在凌雲樓中傳開,那一次之後,即使是師尊也不可能再保住虞兒,而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只能……」千葉說到這裏,也似乎很快的醒悟了過來,閉上了嘴巴。
「只能如何?」林慕白的腳步下意識的往前踏出一步,神情間更是有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淒涼與期待。
「只能……」千葉的表情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猶豫,仿佛極為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甚至於表情還有些微微的痛苦。
「媽媽,媽媽她……」平陽此刻似乎也已經完全被千葉的話所吸引,清徹的眼睛同樣是緊緊的盯着千葉,焦急的等待着。
這一刻,凌雲樓的空間中都透着一種壓仰,不論是蒼月,還是伏地的凌雲樓弟子們都是完完全全的沉默。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
這裏面也同樣包括方正直,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之前一直不知道的問題,竟然會從千葉的口裏得到解答。
雖然,千葉說的這些問題是真還是假沒有人知道,但是,最少有一點可以推斷出來,凌雲樓的上一任藍樓主,其實更有意於將樓主之位傳承給虞用,而並不是現在的凌雲樓樓主千葉。
那麼,這裏面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或者是因為涉及到關鍵信息,而被千葉刻意隱瞞,同樣也沒有人知道。
壓仰,等待!
但這種壓仰和等待,最終卻還是被一道從天際落下的陽光所打破,那是一道從金色光罩中落下來的陽光。
算不上明亮,特別是在午時,這種光芒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道陽光卻特別的凝聚,看起來就如同實質的金色長劍一樣。
而這道陽光的落點……
則是在方正直的頭頂上方!
「咦?我……靠!」方正直雖然在等着千葉的解答,可是,卻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這道「不善」的陽光,所以,他的口裏也下意識的罵了一句。
然而,他的罵聲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千葉也動了。
或者說在陽光落下的同時,千葉的身體便在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再出現的時候,人便已經到了方正直的身側。
「死!」千葉的嘴角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她的兩隻手掌也同時伸出,在那兩個手掌上此刻正各自捏着一顆金光閃爍的金色圓珠。
當然了,這兩顆金色的圓珠非常的特別,除了晶瑩如玉般透明之外,在金色的圓珠之內更是包裹着兩幅完全不同的畫卷。
第一幅,上面畫的是一座青綠色的高山,山上有一道潔白如絲綢般的瀑布,瀑布之上鳥獸飛翔,而在瀑布之下,則是一個巨大的碧綠深潭,潭水清徹,濺起白色的水花,冒着絲絲淡淡的寒氣。
很具有自然氣息的一幅畫。
而第二幅則是一片冰雪般的天地,在冰雪的世界中,同樣有着高山,山上同樣有着一道瀑布,只是,這個瀑布卻明顯已經被冰雪所凝聚,變成一道道如水流般的冰柱,自上而下落下,與下方凝固成冰的水潭相連。
兩幅畫!
畫的都是同樣的高山與瀑布,但是,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境,一種是春,而另一種則是冬。
兩顆金色的圓珠被千葉握在手中,一顆朝着方正直的頭部襲去,而另一顆則是朝着方正直的心臟位置襲去。
很近,很快!
是偷襲!
而且,還是由一位堂堂凌雲樓的樓主所發動的偷襲,可以看得出來,為了這一次偷襲,千葉準備的時間並不短。
金色的長裙飛舞着,發出咧咧的響聲,在千葉的臉上,很森寒,比她手中那顆畫着冰雪天地的金色圓珠更加森寒。
「不好,方正直快閃開!」林慕白的目光一直都緊緊的注視在千葉的身上,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可是,似乎已經晚了。
他想去阻止,或者是以自己的身體擋下千葉的這一擊,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千葉的速度實在太快。
不單是林慕白,平陽的心裏其實也有着同樣的想法,只是,和林慕白一樣,她同樣無法攔下如此快的一擊。
「方正直!」平陽唯一能做的便是喊出聲,同時,手中的火麟槍一槍朝着千葉刺了出去,即使,她知道這一槍不可能阻止得了千葉的偷襲,她也依舊毫不猶豫的刺了出去。
赤紅色的火焰升騰着,一點金光在火麟槍的槍尖綻放,與空中落下的那道金色的陽光僅僅只差一線便可以融合在一起。
但有的時候……
一線,便是天與地的差距。
平陽的槍刺了出去,可是,卻連落下來的那道陽光都阻止不了,那麼,又怎麼可能阻止得了襲向方正直頭部和心臟位置的兩顆金色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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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生死一刻,春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