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1 / 1)
祁澤已經成為整支隊伍的主心骨, 他要做什麼, 別人自然不會阻攔, 但心裏的疑問還是得提一提。
&大師,你挖一個坑幹嘛?」狼牙左看右看,神情警惕。
祁澤舉起右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恰在此時, 平滑的沙地忽然浮現許多凸起物,它們從四面八方湧來,速度奇快地竄入沙坑,朝那枚八棱形晶體撲去。眾人定睛一看, 頓時頭皮發麻。只見坑裏層層疊疊擠滿了蟲獸, 無數粘膩的觸手攪在一起,互相殘殺、吞噬。它們爭相包裹住晶體, 一隻蟲獸把它吞掉,其餘蟲獸就會展開攻擊,吞來吞去幾次易主,無數蟲獸終於化為一團數百斤重的肉球,觸手也變得更為粗壯密集。
但這還沒完, 繼幼獸被吞噬之後,數十頭成獸終於從森林內部趕來,一邊發出吱吱嗚嗚的叫聲,一邊沖入沙坑, 展開了又一次的搏殺。肉球越變越大, 觸手越來越多, 慢慢的,它們光滑粘膩的體表長出樹皮狀的東西,並開出幾朵嫩綠的小芽。
由蟲變獸,由獸變植物,這似乎是這種怪物的三個成長階段。
祁澤認真觀察這一過程,並根據種種細節去補全自己的猜測。但旁人卻沒有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大師,這玩意兒越變越大,會把我們整個營地都吞下去吧?」狼牙倒退好幾步,指着早已把沙坑填滿的怪物吼道,「不管你想做什麼,請快點停下來!」這些科學家真他媽是瘋子,什麼危險的實驗都敢做!
&吵,小澤有分寸。」嚴君禹淡聲警告。他經歷過死亡,也嘗盡生不如死的滋味,又哪裏會因為這點小場面而動容?
&敢看就躲進膠囊里去,沒人笑話你。」李子謙也極為平淡地開口。歐陽曄抱緊明蕊,努力做出「老子一點也不怕」的模樣。
&不敢看?我只是擔心場面失控而已。」狼牙努力管住了發軟的雙腿,沒讓自己直接跪下去或逃跑。他的兄弟們三三兩兩抱成一團,像一隻只淋了雨的鵪鶉,又怕又可憐。
祁澤始終不說話,待那肉球連續吞吃了兩隻同類,膨脹了兩倍有餘的身體被最裏層的禁錮法陣箍出一條又一條勒痕時,才開啟了最外圍的隔絕法陣。晶體的香味瞬間消失在匆忙趕來的蟲獸的嗅覺里,它們在原地轉了幾圈,互相打鬥吞噬,或散落成一隻只幼獸,鑽入沙地,或化為更大的蟲獸,往森林裏爬去。
狼牙悄悄吐出一口氣,眼睛卻死死盯着沙坑裏被單獨留下的巨獸。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着,身體表面浮現許多深深的印痕,有線條也有字符,錯落有致地排列成一種玄奧的圖案。它試圖從沙坑裏爬出來,卻連一步都挪不動,想往沙地里鑽,同樣徒勞無功。掙扎了小片刻後,它忽然嘰嘰咕咕地叫起來,肚皮上下彈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遠點。」祁澤拉住嚴君禹,往後退了五六米。
眾人齊刷刷倒退,表情驚恐。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蟲獸竟然毫無預兆地爆炸了,大團大團的墨綠色粘液像噴泉一樣衝上高空,四散落下,並散發出極其難聞的腥臭味。沙坑周圍被打濕,營地也濺了不少,所幸祁澤早有準備,用靈力擋了一下才倖免於難。
&不少人捂着鼻子乾嘔起來,臉色綠油油的,比那粘液好看不了多少。
&黑,把內丹撿回來,用這個盒子裝好。」祁澤把黑晶盒子遞給小黑,小黑卻不拿,直接飛到沙坑裏,從冒着氣泡的粘液中撈出一枚比先前大了一圈的八棱形晶體,啊嗚一口吞進肚子。
&小黑把它吃掉了!會不會爆炸?」明蕊焦急地喊起來。
祁澤又氣又好笑,讓嚴君禹趕緊穿好防護服,末了張開五指往虛空裏一抓,便把試圖飛往森林的小黑攝回來,捏住它的小細腿兒倒吊在半空,一陣劇烈地搖晃。小黑道行尚淺,根本來不及消化這枚內丹,於是很快就梗着脖子吐了出來,也不等祁澤訓斥就鑽進明蕊懷裏,只露出一個小屁股,嘴裏嚶嚶嚶地哭着。
&嚶了,你若是嘴饞,自己去森林裏捉蟲,這枚內丹我有用。」祁澤無奈開口。對於自己做出來的靈武,他總是格外寬容。要換成歐陽曄敢這麼幹,早就被他打斷雙腿了。
&黑你要乖,祁澤哥哥的東西不能亂吃。」明蕊的口氣像極了教訓女兒的母親,但她今年才四歲,所以畫面有些搞笑。
李子謙忍俊不禁,雙掌一拍便把不斷發出腥臭的沙坑填了起來,擺手道,「行了,回營地吧。你們剛才也看見了,沙地下面潛藏了很多蟲獸,而營地周圍有祁大師設下的防護膜,只要不走出去就不會遇見危險。」
眾人齊聲答應,臉上均帶着心有餘悸的表情。
在自己的膠囊帳篷前坐下,點亮一盞太陽能照明燈,祁澤仔仔細細把內丹摸索了一遍,又遞給李子謙。歐陽曄和嚴君禹穿着厚重的防護服,坐在一旁觀望。明蕊有小黑護持,倒是一點兒也不怕被輻射感染。
&出什麼來了?」祁澤問道。
&剛才大了一點,顏色更深邃。」李子謙把內丹裝入黑晶盒子,隔絕了輻射。
&澤,你準備用剛才那種方法蓄養這枚內丹,然後讓我吞噬?」話雖這麼問,但嚴君禹內心已經篤定。他脫掉防護服,走到少年身邊坐下,臉上並未露出厭惡或恐懼的神情。
&錯。我發現這種蟲子能迅速吸收同類的內丹,化為自己的力量,所以便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以這枚內丹為餌,讓它們在族群里展開廝殺,過程或許會很危險,但只要像今天這樣做足準備,應該不會有事。你只需吞掉最終那枚內丹就好,中間的無數痛苦都能免去。」
&是為了儘量減少我的痛苦才想出這個辦法?」嚴君禹努力壓制着劇烈的心跳。
&然。你是裝載蠱蟲的容器,煉化蠱蟲就是煉化你,我下不了手。」祁澤盯着自己掌心,眼裏滿是不忍。
嚴君禹低聲笑了,握住少年手腕,在他攤開的掌心裏落下一個吻,兩個吻,三個吻……
歐陽曄撿起一根樹枝,狠狠抽了他一下,罵道,「你他媽的有完沒完!換成是我,祁少照樣不忍心。」
&不會。」祁澤立馬補了一刀,順便把手抽回來,藏在袖子裏摩挲。
歐陽曄捂住胸口,氣得快吐血了,卻被李子謙一掌拂開,「這枚內丹要蓄養到什麼程度?蟲獸的生長速度極快,一個小沙坑搞不定,還得另外找一個更合適的地點。」
&然是蓄養到它們對輻射產生免疫力為止,」祁澤搖頭,「我不會給嚴君禹留下這麼大一個弱點。」
嚴君禹又一次低笑起來,牢牢握住少年藏在袖子裏的手,任他怎麼掙扎都不放開。祁澤有點泄氣,又有點臉紅,繼續道,「另外找地點的事還得靠你們去辦,最好是佔地極廣的天坑之類。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些蟲獸能長多大。」
&明白了,明天我就組織人手去探查環境。」李子謙瞥了嚴君禹一眼,勸道,「天色不早,學弟和我一塊兒走吧,別打擾祁少休息。」
嚴君禹知道少年根本不需要睡眠,卻也並不反駁,隨同李子謙走到一處拐角,開口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被這種蟲子寄生九天,每一天都要忍受剝皮拆骨的疼痛。在我之前,更有許多人因為承受不了劇痛而選擇了吞槍自殺。學長,你知道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嗎?」
&怎麼堅持下來的?」李子謙隱約猜到了答案。
&這個。」嚴君禹點開智腦,調出一份視頻文件,祁澤留在生活中、網絡上的每一個片段,都被他截取下來妥善保存。正是靠着這些零星的,破碎的畫面,他才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生不如死的夜晚。
他調出一個單獨的視頻文件,點擊播放。那是他駕駛開陽參加聯合軍演的情景,在這次軍演上,他受到穆飛星的攻擊,從而失去了異能。這本該是最不堪的一段經歷,卻在發現這段視頻後,成為他最強大的精神支柱。
看見開陽墜落的一瞬間,祁澤從座位後方跳出來,踩着一位位貴賓的腦袋和肩膀,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撲去。他眼裏滿是焦急與驚恐,當自己沖天而起時,又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或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在這一刻,他暴露了多少情緒,又透出怎樣一種訊息。
&見這段視頻的時候我就知道,小澤對我的感情並未消失,」嚴君禹盯着李子謙,徐徐開口,「他嘴上說着早就不喜歡我了,但內心依然在乎我。於是我一次又一次熬過了令人發瘋的痛苦,只為活着再見他一面。學長,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你能理解這種為了某個人甘願獻上生命的心情嗎?」
&解,所以我現在正在奉獻自己的生命。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救你?」李子謙嗤笑道。他很不喜歡這個話題,也明白學弟為什麼會找自己談心。他或許看出一點端倪,於是前來宣告主權,但那又如何?
&來學長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不顧一切前來救我嗎?」嚴君禹一臉意外。
&李子謙錯愕地瞪着他。
&緊張,我跟學長開玩笑的。」嚴君禹低笑兩聲,無比真誠地說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學長能來救我,我都很感激。我有權利喜歡一個人,你也同樣如此,我們公平競爭。」
鑽進帳篷之前,他再次開口,「學長,謝謝你。」
&用謝。」李子謙抹了把臉,這才慢慢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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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兩人起了個大早,準備帶領隊伍去勘察地形。狼牙為了吃飽飯,不得不清點人手跟隨。小黑和小機甲能在高空飛行,自然也承擔了這次重任。
祁澤拿出一面銅鏡,藉由小機甲的眼睛觀察這片森林。在蓄養內丹之前,他首先得了解這些蟲獸的習性,包括它們的能力、弱點、個頭、壽命等等,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煉化方案。
森林上空遍佈黑霧,小機甲不得不低空掠過,卻差點被一根幾抱粗的藤蔓抓住。所幸它速度奇快,動作也非常敏捷,左右閃回之下才徹底擺脫危險。通過鏡面,祁澤仔細觀察着這一幕,表情由驚訝到凝重,又慢慢變得興奮起來。
這是一頭重達幾噸的蟲獸,挪動着肉山一般的軀體在森林裏穿行,所過之處樹木倒伏,草地枯死。幾分鐘後,又有一頭同樣體積的蟲獸爬過來,與它纏鬥在一起,無數藤蔓在空中扭動,掃蕩着周圍的一切。
小機甲飛上高空,把激烈的場面攝入眼底,靜等一個多小時後,兩頭蟲獸合為體積更大的一頭蟲獸,繼續朝前爬行,被它們的觸手掃過的動植物全部變成灰燼,仿佛一瞬間被抽乾了體內的水分。它們的吞噬與成長似乎毫無止境,祁澤不得不懷疑——在未來的某一天,整顆星球的蟲獸終將合為一體,從而把地心壓垮。
在這種情況下蓄養一枚內丹,風險是很大的,一個不小心,祁澤便會培養出一頭星際巨獸,賠上自己性命的同時也將令me219號星球徹底消失。但風險與機遇並存,這種蟲獸的潛力越大,內丹蘊含的能量也越大,完全吸收後,或將晉升為合體期以上的大能。
黑眼星系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強者,如今卻即將誕生在自己手裏,怎能不令人興奮?祁澤骨子裏有一種狂熱的,勇於冒險的因子,別人不敢做的,他敢;別人不願意嘗試的,他願。他捧着銅鏡,在營地邊緣徘徊,看見帶隊迴轉的嚴君禹,立刻迎了上去。
&收穫嗎?」
&這是一個佔地一萬平方米的天坑,離營地不遠,半天路程就到。」電磁波並未乾擾智腦的拍攝功能,嚴君禹把拍到的照片展示給少年。
&萬平方米太小了。」祁澤搖頭。
&小?」狼牙頭皮有些發麻,「那你要找多大的地方?」地方越大,養出來的怪物就越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小黑和一號還沒回來。」祁澤盯着銅鏡,沉聲道,「這種蟲獸成年以後藤蔓上的毒素有所減少,卻能瞬間抽乾動植物體內的水分,令它們化為灰燼。你們如果遇上成年蟲獸,能躲就躲,不要硬抗。」
&有這種事?」狼牙越聽越膽戰心驚。由於他們腳程有限,還未進入森林的中心地帶,所以並未遇見成年蟲獸。
&們自己看吧。接下來的勘察任務交給一號和小黑,你們別去了。找到合適的地點後我們再出發。」祁澤把銅鏡交給嚴君禹,上面正顯示出兩頭成年蟲獸的身影。它們像兩座山丘猛烈撞擊在一起,沖天而起的藤蔓互相纏繞,絞殺,削下彼此的肉塊。肉塊掉落在地,變成新的蟲獸,或撲上去繼續廝殺,或鑽入地底躲藏。被藤蔓觸及到的動植物一一化為飛灰瀰漫開去,形成一大片死亡地帶。
&是稍微碰觸就變成灰燼,這是什麼原理?」李子謙表情凝重。
&蔓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具有強大的吸力,能瞬間抽乾活物體內的水分。」嚴君禹猜測道。
&果我們遇見一頭成年蟲獸,只要被它碰一下就會變成灰?」狼牙扔掉手裏的槍械,咒罵道,「媽的,那我們還怎麼逃出去?這片森林早晚會被這些蟲子毀掉吧?不,這顆星球都會被它們毀掉!」
&以我們得置之死地而後生。」祁澤接過銅鏡,淡淡開口。
一號還在空中盤旋,小黑卻早已鑽進森林裏捕捉毒蟲。這片森林佔地廣袤,飛得再高也望不見盡頭,視野不斷朝前推進,陸續發現了很多死亡地帶。它們就像頭皮上的斑禿,一塊塊,一條條,令人觸目驚心,而每一塊斑禿的附近都能發現一座緩緩移動的肉山。
終於,祁澤的視野里出現一塊大的驚人的空地,一號連續飛行了二十分鐘才來到它的另一面邊界。這是一座乾枯的湖泊,深深下陷的地表殘留着許多水生動物的骸骨。
&是這裏。」祁澤命令一號來回探查了幾圈,拍板道。
&少,你這面鏡子為什麼能看見森林裏的場景我就不問了,我只問你,你真的要在這裏養蟲獸?」狼牙顫聲詢問。
&如果害怕可以留在營地。」歐陽曄輕蔑地掃他一眼,自己的小心臟卻在瑟瑟發抖。
&吧。」嚴君禹語氣十分平靜,「至少我們有辦法殺死它們,而不是放任它們成長下去。」
&錯,多殺死一些蟲獸,對我們的威脅就減少一分。」李子謙摘掉軍帽,堅定道,「明天去這片湖床看看。」
&麼去?」狼牙厲聲反駁,「路上那麼多蟲獸,我們怎麼穿過去?」
&過去。」祁澤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圓盤狀的東西,拋在地上。圓盤迅速變大,表面鐫刻着許多符文與圖案,隱隱散發出微光。「這是陰陽五行盤,以我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完全操縱它,一次只能帶十個人過去,誰願意去的舉手。」陰陽五行盤乃宗門至寶,以他築基期巔峰的實力,能讓它飛起來便已經很吃力了,更何況搭載所有人。
嚴家軍全部舉起手,紅鬼星盜團卻都成了縮頭烏龜。狼牙覺得丟臉極了,料想祁澤只會挑選自己最信任的人,於是也舉起手湊個數。而且他並不覺得這個飛盤有用,電磁波的干擾那麼厲害,能找准方向才怪。但祁澤偏偏點了他,還誇他夠膽,惡趣味不要太明顯。
休息一晚後,被挑中的十人乘坐陰陽五行盤來到湖床上空。降落後,直徑十米的飛盤變成巴掌大的一小塊,被祁澤拿在手裏當做羅盤使用。他一整天都在湖床上來回走動,雙腳不斷丈量着什麼,然後拿出一支支黑色小旗,插在許多地方。
成年蟲獸忙於廝殺,並未出現在湖床附近。
密密麻麻插了幾百支小旗後,他從乾坤袋裏倒出一堆拳頭大的白晶,吩咐道,「請你們幫個忙,把這些白晶埋入每一支小旗的正下方。埋一顆便抽一支旗,千萬別漏了,更不能埋錯地方。」
眾人並不多問,紛紛行動起來。
祁澤趁他們忙碌的時候又開始用陰陽五行盤測算方位,雙腳一寸一寸丈量,再次插.入白色小旗,並倒出黑晶,一一埋入正下方。來回測算了九次,間隔着埋入黑、白兩種晶體,如此,湖床上便被他里里外外布下九層法陣,一陰、一陽地套疊起來,陣眼置入內丹,這才算完。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連續忙碌了六天才終於結束。而湖床外圍早已被祁澤布下一個巨大的隔絕法陣,以防黑晶的氣味外泄,引來蟲潮。煉器師都是一群全才,既通陣法,又通符籙,還擅鑄造,只要心中有了構想,就能想盡辦法去實現。這「陰陽九轉育靈陣」祁澤曾無數次在沙盤上演練過,實地排布時又有宗門至寶陰陽五行盤相助,自然不會出半點差錯。
但狼牙等人卻被他弄得一頭霧水,若不是有嚴君禹和李子謙鎮壓,早就罷工了。
親手埋下最後一顆白晶,祁澤讓眾人搭乘陰陽五行盤飛上高空,宣告道,「可以開始了。」
&麼開始了?」狼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待追問,卻見祁澤並指一點,用靈氣激發了外圍法陣的第一顆晶石。晶石爆出亮光,並引燃了第二顆晶石,接着是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一顆又一顆晶石陸續亮起,連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圖案,然後是第二層法陣、第三層法陣……
黑光、白光交替閃爍。陰陣、陽陣層疊轉動,令巨大的湖床化為一個微縮的宇宙,無數晶石便是無數星辰,沿着各自的軌道運行。這場景瑰麗,壯闊,令人着迷。
狼牙等人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