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幸好幸好(1 / 1)
幸運的是,她撐到了現在,可以看到日子有了一些奔頭。
不幸的是,她撐起了家,她的婆婆卻毫無感恩之心。
王秀琴想着再苦都過去了,等攢點銀錢,幾個孩子成了家,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她原本也只是試一試,沒想到這工廠里的大人還真要她了。
這讓她對未來的生活更加有信心了。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句話,太殘忍也太噁心!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哎,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
真正的什麼?
有人不懂。
有人卻懂了。
王秀琴苦笑,她的日子也算好了,起碼幾個孩子是向着她的。
若是孩子們都怪她,她想,她大概是活不下去的。
時代的緣故,王秀琴沒有一日活着是為了自己活着的。
即便是在現代,被所謂的朋友親情道德綁架的,也大有人在。
很多道理,說着很簡單,可做起來比登上月球還要難。
【王秀琴的孩子們在家下地,王秀琴在這裏上班賺點錢,一家人齊心協力過日子,還怕過不好嘛!】
【那個死老太婆可別再作妖了,再作妖,想治她,方法多的是。】
【除非她不想叫王秀琴和孫子女們養老了!】
【多年媳婦熬成婆,明明自己做媳婦的時候那麼難,可她成了婆婆,卻去為難兒媳婦!】
【真是一言難盡,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們!】
王秀琴聽着肖盼盼的話,也想起了聽村里人說的,她婆婆年輕的時候多難,她婆婆的婆婆對她也是各種苛刻。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多番忍讓。
【可造成她苦難的,不是兒媳婦,而是不負責的夫君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王秀琴的腦子裏有一根筋,仿若被彈了一下,震的她整個腦袋發麻。
是啊,婆婆的苦難明明不是她造成的。
為什麼啊!
她的疑惑很快被肖盼盼解開。
【大概是,我淋過雨,也要把你的傘撕爛!】
王秀琴懂了,徹底懂了。
她就是不想讓自己過得好,想讓她也嘗一嘗那些苦日子。
她忽然想起一個曾經讓她起疑的點。
夫君去世後沒幾天,她無意中看到婆婆在屋子裏露出非常瘮人可怕的笑容,還帶着點解氣歡喜。
她當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現在想想,她恐怕沒有看錯。
她的婆婆或許很開心,開心她年紀輕輕跟她一樣,守了寡。
為了防止她改嫁,最初更是一直牢牢的看着她。
現在她開始裝慈愛,一個是她的年紀大了,一個是她覺得自己不會離開了。
王秀琴微微張着嘴巴,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如果是真的,二牛可是她的親兒子啊。
婆婆就這麼恨我嗎?
恨到寧願兒子沒了,看着我痛苦,她就會開心?
肖盼盼嘆息一聲。
【希望王秀琴不會成為第二個這樣的婆婆,讓這樣的孽,就到王秀琴這裏停止,希望她可以做個好婆婆,好娘親!】
王秀琴微微一愣,眼底迸發出光芒。
對,她不能成為第二個婆婆。
想到前些日子,兒子相看,她心裏微微泛酸,甚至還隱隱對某個女子不喜。
可那個女子不是和曾經的她一樣無辜嘛。
幸好幸好。
幸好什麼?!
幸好她還沒有成為婆婆之前,就被肖盼盼點醒。
若她未來成為了婆婆那樣的人,對兒媳婦各種看不上,甚至見不得兒媳婦好。
若是沒有大人,她沉迷折磨兒媳婦而不自知,想想王秀琴就渾身一顫,覺得可怕極了。
【愛屋及烏,真正愛孩子的父母也會愛孩子的妻子,妻子若是個好的,投桃報李,不僅會對夫君好,對公婆更會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好?!】
王秀琴明白了,也懂了。
她望着肖盼盼的目光,盛滿了感激和敬仰。
其他人也明白了。
不是每個人都會懂這番話的。
有人覺得妻子就是個給他傳宗接代,伺候他的工具,什麼愛屋及烏的,不懂什麼意思。
有人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家人相處的場景。
有人更在懷疑,父母口中說的愛重他,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為什麼他們總是對妻子橫眉冷對。
若是假的,為何又要撒謊呢?!
別以為古代人早熟,明白事理明白的多。
他們的早熟,更多的應該是被強迫催熟身體,在身體還未長成的時候。
心智的成熟和年齡有關,也和年齡無關。
有的人,二十歲就看透了人性的真偽,看明白了生活的真諦。
有的人,到了四五十歲,依然是一副渾渾噩噩,不負責任的模樣。
所以,年齡從不是衡量一個人成熟的絕對標準。
在後世也是如此。
肖盼盼自顧自的心聲,有人從中得到了許多警醒,有些人卻依舊不以為然。
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宿主,那老太婆又要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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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肖盼盼無語,這人啊,年紀大了,就少折騰。
好好的做個慈愛的老人,不好嘛。
肖盼盼看了看屏幕,乳腺又不通了。
【有些人,活着真不如噶了算了,心眼子也忒壞了!】
王秀琴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又想着,家裏幾個孩子在,雖然婆婆見不得她好,可孩子們總是她的親孫子吧。
但王秀琴忘了,若是她的婆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怎麼愛,又怎麼會愛隔了一層的孫子女呢。
【王秀琴的婆婆姓馮,她知道自己年紀大了,想拿捏王秀琴怕是不能了,但是她可以讓殷長福娶馮家的侄孫女!】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想着馮家的人自然是向着她的,到時候,跟自己的孫媳婦一致對付王秀琴,枕頭風的威力,誰不知道,時間久了,殷長福這長子長孫說不好就對王秀琴這個老娘看不順眼了!】
王秀琴背着的石料差一點掉落,經過的工人順手扶了一把,才沒撒的滿地都是。
【還真別說,這個方法還真是該死的有用!有這麼多心眼子,偏偏算計家裏人,人心之壞啊,人老了心反而更壞,更毒!】
馮老太想要長福娶馮家姑娘的事,王秀琴知道。
不僅知道,而且反對,殷長福也不願意。
殷長福雖然才十五歲,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他知道馮老太肯定沒安好心,另一個,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是第二個馮老太。
王秀琴也慌了神,那老不死的,是不是想算計他的兒子。
現在這社會,即便一男一女什麼也沒發生,但若是被人看到,要是不成婚,就是在逼女孩去死。
殷長福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不想不願負責是不可能的,除非殷長福心狠,管這姑娘死活。
「大人,民婦可否告個假......」
在肖盼盼還在猶豫要不要跟王秀琴說的時候。
王秀琴卻是主動說了。
就算惹了大人生怒,今日白幹了,她也要回家一趟。
她感覺心神不寧的厲害。
【誒,這應該是母子連心吧,也好,省得我不知道怎麼跟王秀琴說呢!】
肖盼盼也沒覺得奇怪。
母子連心,這樣神奇的事,從古到今不是沒有,相反,作為母親或者作為孩子,總會在某些時刻感應到一些東西。
這沒辦法用常理解釋,也無法解釋。
「回去吧,明日正常來上班。」
「謝大人,大人仁慈。」
王秀琴涕零感激。
她疾馳着離開,又覺得太慢,就開始跑起來。
【哎,算了,我也去一趟吧,等王秀琴走到家裏,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大人,屬下陪您去一趟,可以乘坐屬下的馬車。」
肖盼盼略一沉吟,隨即點頭。
「也好。」
【陛下賜給我的馬車,王秀琴可不一定敢坐啊。】
張斯年無語,陛下賜給大人的馬車,大人難不成還真覺得誰都能坐啊。
張斯年雖然是官宦子弟,但是騎馬趕車不在話下。
王秀琴這麼一會會,已經走出了好幾百米遠。
肖盼盼兩人趕了上來,「王秀琴,上來,你指路。」
「大人,這......」
「別磨蹭了,再晚......」
肖盼盼說話雖只說了半截,王秀琴立刻不遲疑了,兩手並做兩腳,輕鬆登上了馬車。
張斯年甩了一下鞭子,馬兒就帶着馬車車廂疾馳起來。
王秀琴的婆家是在柳樹村,因着村口處有一棵上百年的柳樹,村名才叫做柳樹村。
柳樹村裏的人家多是遷移而來,所以並沒有哪一家佔了半數村子這種情況。
「大人,張大人,民婦實在無以為報。」
「你在這工廠上班,也算是我的人了,本官自然要幫你。」
【孤寡,看看,那死老太婆成功了沒有?】
【宿主,還沒有呢,不過,也快了,殷長福被騙着在回家的路上,而馮姓姑娘也已經在殷長福屋子的床上等着他入套了!】
「張斯年,再快點。」
張斯年登時揮起鞭子,馬兒吃痛下,更是跑得飛快。
那泥土路坑坑窪窪的,晃得肖盼盼頭暈反胃,她用力抓着馬車的車架,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她暈車了。
她甚至都有些擔心,這馬車這麼晃,不會散架吧。
這要是散架了,她不死也得掉層皮。
王秀琴也難受的厲害,她沒有坐過馬車。
可是現在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大兒子身上,她恨不得自己會飛。
她默念着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一次次默念着,希望她能趕得上。
同時,她對馮老太的恨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怒火越來越高漲,只差一點契機,怒火就會噴射而出,勢不可擋。
雖然道路蜿蜒崎嶇,但是馬車到底是比人力快的。
走路得兩個時辰的村里,半個時辰就到了柳樹村。
肖盼盼在馬車一停下,就跳下馬車,扶着路邊的一棵樹,狂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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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到現在,真的是算她厲害了。
肖盼盼覺得自己被晃的腦震盪都要出來了。
「大人,您沒事吧?」
王秀琴一方面擔心肖盼盼,大人都是為了她,她要是不管也不合適,一方面又擔心自己的兒子。
王秀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
肖盼盼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快去。」
王秀琴跺了跺腳,一咬牙,「大人,民婦定會向您請罪。」
張斯年想扶着肖盼盼,又怕壞了肖盼盼的名聲。
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大人,您沒事吧?」
張斯年心裏有一點責怪自己。
「沒事,沒事,我緩緩就行了。」
肖盼盼也沒吐出個什麼,就覺得頭暈噁心,四肢發軟。
這是暈車的症狀。
肖盼盼大口呼吸着空氣,漸漸得,渾身的力氣一點點回來,頭也沒那麼暈了。
「大人,我去要碗水來。」
柳樹村雖然靠近京城,但是到底是村里,很少有馬車來此。
調皮的小孩子們,好奇地圍着肖盼盼和張斯年。
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有個小孩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看着機靈極了。
「你們是誰啊?來做什麼?」
「你猜?」
「我猜你們肯定是大官,是來抓殷家奶奶的嗎?」
肖盼盼好奇道。
「哪個殷家奶奶?」
那小孩不解的問道。
「剛剛我看到長福哥哥的娘從你們的馬車上下來,殷家奶奶就是長福哥哥的奶奶啊。」
肖盼盼詞窮,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馮老太的惡名,連小朋友都知道。
可想而知,她有多可惡。
肖盼盼坐在路沿上,感覺緩的差不多了。
想着是不是得去殷家看看。
張斯年也好奇啊,都說跟着肖大人有瓜吃,但是吃自己瓜哪有吃別人家的瓜香。
「走,小朋友,你能給我帶路去你說的殷家奶奶家嗎?」
「可以。」
其他的小孩都不遠不近的好奇又有一點害怕的看着肖盼盼兩人。
只有這個小孩,膽子大,不僅湊上前,還跟肖盼盼他們搭話。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劉柱子,小名狗蛋。」
這小孩說完,臉色又像是便秘了一樣,想說話,又不敢說。
肖盼盼笑道。
「你想問什麼就問。」
小孩遲疑了許久,但還是好奇心更盛,遂問道。
「大人,女子也能當官嗎?」
肖盼盼啞然失笑。
反問道:「你覺得呢?」
喜歡真千金被讀心後,滿朝文武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