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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猜測而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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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

    鎮安王大軍如期而至橫龍山腳下,戰鹿昂揚,將士神清氣爽。

    山腳下,鎮安王回頭望向長達接近百里的宴席,會心一笑道:「這是宇文君的心意,還是你的心意?」

    武宓今日身着黑金甲冑,微微鞠躬,燦然一笑道:「這是宇文君夫人的心意,宇文君大致想不到這麼好的主意。」

    身後的井寒清,張本初以及一眾內閣成員們,在鎮安王這等絕世強者面前,略有氣息不足,不知是羞澀還是膽怯,不敢正視鎮安王的雙眸。

    不過偶爾與鎮安王身後的顏澈郡主與衛墨有所眼神交匯。

    都是處於大爭之世的年輕人,此間相逢,自然生起了些惺惺相惜肝膽相照的情懷。

    武宓微鞠一躬,邀請鎮安王入座,鎮安王和然點頭,身後的將士們,一同入座,如山海共鳴,討伐日月之輝,其氣勢難以言表。

    鎮安王和顏悅色道:「我本以為,宇文君會在這裏等我,帶着我入恆昌宗一敘,聽聞宗內,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

    「這一次,大致是沒有眼福。」

    武宓給鎮安王倒了一杯半月酒,眼角的餘光瞥了眼鎮安王的手掌,手掌巨大且強健,亦細膩光潤,無絲毫粗皮老繭。

    輕笑道:「北海有一明月山,那裏有九層高塔,算起來,連我都不曾在那裏有所逗留,過些時日,王爺可在明月山邊垂釣北海,吃着新鮮無比的海鮮,宇文君一人之心意,與夫妻兩人的心意比起略顯單薄,王爺明鑑。」

    鎮安王豪爽一笑道:「有趣。」

    接着,武宓率井寒清,張本初等人一同起身與顏澈,衛墨兩人共飲之。

    繼而在場的年輕人,一同起身致敬鎮安王。

    鎮安王一飲而盡,瞥了眼半月酒的酒罈,若有所思道:「玉流壇盛裝的半月酒,與尋常半月酒比起,果然有所不同,只是比起魔君日常飲用的半月酒,還是差了些意思。」

    此話一出,滿桌寂靜。

    天空中,有鴻雁翩然而過。

    須臾,武宓捋了捋思緒,道:「明着喝魔君陛下的半月酒,的確尚無可能,可若是走些曲折路線,偷來一兩壇,興許是可以的。」

    「我愛說實話。」

    鎮安王聞後,一臉平靜,眼神若一片寂靜的汪洋大海,悠悠然道:「言之有理。」

    「願來年可如願以償。」

    北海,海岸閣樓內。

    宇文君閒來無事,與陳玄手談。

    桌上棋局風起雲湧,宇文君棋力難道霸道了一回,處處壓迫陳玄,見縫插針,無所不用其極,若手中斷念,一往無前。

    棋局初期,陳玄尚有餘力,眼下,陳玄舉步維艱。

    只因初期一着不慎,令陳玄被動不已。

    看着棋盤上的落子,陳玄深深嘆息了一聲道:「再有半炷香,我便要落敗,降了。」

    宇文君正襟危坐,眼神含蓄看着陳玄,微笑道:「興許垂死掙扎,會有機會呢。」

    陳玄微微一怔,神色迴光返照,細看之下,又滿面黯然之色。

    「已成定局,我再無機會,明日此時,陛下將親自出城迎接靈族的鎮安王,宮廷里,會有一場八珍宴席,入夜之後,岳擘將會和鎮安王私下會晤,或是研究兵法策略,或是切磋較量,或是徹夜長談,這一次的長談,將會影響諸多事。」陳玄沉重道。

    宇文君起身,伸了伸懶腰,索然無味道:「岳擘此人,剛正不阿,有無雙大將之風,是一帥才,頗聚人心,將會與鎮安王相談甚歡,兩人興許會結下一份純粹的情誼。」


    「至少戰前,兩人彼此惺惺相惜,如初相擁的情人。」

    「至於戰後,便不得而知。」

    「於情於理,對我們都無影響。」

    「你到底在擔憂什麼?」

    陳玄直言道:「兩人公忠體國,而你,介於政客與浪子之間,我很擔憂,你將逐步被清理出場。」

    宇文君玩味一笑道:「今日天氣還算晴朗,何出此言?」

    陳玄眉頭皺的很深,徐徐言道:「只是覺得你近些日子,略有恣意之態,情懷與政事,從來都無關聯。」

    宇文君心裏一沉,隨後又暢然一笑道:「言之有理,我記住了此話,你倒是提醒了我,龍族對靈族,的確沒能帶去太多的實惠。」

    「這一次,亦是一個契機,此戰無論結果如何,人族都將反哺靈族,而靈族,亦會看龍族的心意如何。」

    「我想了很多,思來想去,當下,還是無需去做任何事。」

    「痕跡太重了不好。」

    「茲事體大,吃相極其重要。」

    陳玄不再言語,胸有成竹的年輕人,總會給老一輩的人一種極不踏實的感覺。

    宇文君太穩了,穩到沒有任何缺陷可言。

    可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預計幾日後,那位王爺就會光臨北海之地?」陳玄好奇問道。

    宇文君微微搖頭道:「不知,依你之見,三日之內,鎮安王光臨北海,便意味着鎮安王對我的情誼不變,三日之後到來,鎮安王便已無暇顧及我恆昌宗?」

    「你在因此事而有所緊張?」

    陳玄點了點頭,相見恨晚是一回事,相見較晚又是另外一回事。

    宇文君略有笑意,望向陳玄,輕聲問道:「你已知曉恆昌宗安頓戰後孤兒寡母一事,所以你在擔心我,擔心我諸事繁忙,會被活生生的拖累而死?」

    陳玄眼神飄忽不定,微微低下了頭。

    宇文君無聲而笑,這一刻,宇文君心情複雜,因為他不知陳玄是為了恆昌宗而隱憂,還是為了戰後的孤兒寡母而隱憂。

    人可以多做善事,卻不可太重感情。

    須臾,宇文君輕聲細語的安慰道:「無需擔憂,往後的事,將會一切如常。」

    「入冬後那一戰,依你之見,九幽雀會贏?還是岳擘與鎮安王會贏?」

    陳玄稍有凌亂,思緒良久後,說了句不冷不熱的話:「戰場之事,不可隨意揣測。」

    「因為那毫無意義。」

    宇文君暢然一笑道:「無論誰贏誰輸,人族與靈族,都將舉步維艱。」

    陳玄瞪大了眼睛,口吻急促道:「你從哪裏得來的情報?」

    宇文君揉了揉肋骨之地,緩緩入座,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猜測而已,前輩無需上心。」

    陳玄不信這是猜測,然宇文君卻沒了下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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