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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日光未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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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大雪停了,大日東升,日光灑落在無盡北海,卻並未讓人感到暖,反而冷的更加徹骨。

    赤元已走馬上任,宇文君卻在明月山這裏,吃着小火鍋,喝着半月酒,一副公子哥做派。

    從妖域回來後,景佩瑤便不怎麼給小皇月夾菜了,小姑娘想吃什麼,便會夾什麼,和以往有所不同之處在於,小皇月只夾自己跟前的菜餚,縱然自己喜歡吃的菜餚在宇文君手底下,亦或是在景佩瑤手底下,小皇月都不會越過那條底線。

    儒家繁文縟節眾多,不過有些規矩還是挺受用的。

    忽然對自己不那麼的熱情,小皇月也不覺得是這位師姐故意冷落了自己,反倒是心裏想着,師姐是不是在妖域遇到了某些不順心的事。

    私底下詢問過楚謹言,楚謹言只是敷衍了幾句,不過景佩瑤也知曉了此事,心裏不覺得暖,也不覺得冷,只是覺得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去證明,無形之中,她和小皇月走的更近了一些。

    景佩瑤心裏也清楚,小皇月仍舊對自己有着一條堅不可摧的防線,那條防線絕不會輕易崩塌。

    有原則,且能堅守原則的孩童,這世上沒有多少。

    飯後,小皇月開始研究道德文章,景佩瑤回來後也從楚謹言那裏知曉了小皇月近幾日的功課。

    讀書寫字一事,是小皇月最頭疼的,可景佩瑤去妖域之後,小皇月反倒是主動翻閱書籍,也練起了碑體書法,小小年紀,字跡自然是不會體現出剛猛之氣,卻是一筆一划慢慢悠悠的去寫,去感悟那股特有的精氣神。

    這讓景佩瑤覺得頗為欣慰,當一個孩童,有了想要探索學問義理的心思之後,只需要開一條口子,便會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小皇月早些成才,景佩瑤肩上的擔子也能輕一點。

    不過平心而論,小皇月當下還並不會主動與景佩瑤說一下推心置腹的體己話。

    飯後,景佩瑤同宇文君來到岸邊散步消食。

    宇文君凝望向今日的太陽,光很冷,令他感到一絲絲的不適。

    「小傢伙逐漸步入正軌,倒是可喜可賀。」宇文君有感而發道。

    他以為,小皇月的學問義理將會是一個漫長的征途。

    景佩瑤會心一笑道:「我去了妖域,她以為我再也不回來,可能想着早日變強,為我復仇。」

    宇文君微微沉思,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景佩瑤話鋒一轉道:「北海主權一事,近日又出現了一些波瀾,赤元成為主帥,倒是合情合理,可那之後呢?」

    宇文君再度看向今日的太陽,漠然一笑道:「那便只有天知曉了。」

    景佩瑤卻是一臉輕鬆道:「希望這一次的大爭,可以長久一些,最好可以長久到我步入無極境界的那天。」

    「到了那時,主權自然也就握穩了。」

    「不過當下,要提防一些小人派過來的刺客。」

    宇文君道:「暫時是不會有刺客,可當我們步入凌霄境界之後,刺客會越來越多,亦或是歸元巔峰那會兒,刺客也會越來越多。」

    景佩瑤深感步入無極之後,修為想要有所寸進,不僅僅是需要叩生死關,需要捕捉一絲絲無形的規律,無用之用是為大用。

    「什麼時候去魔界?」景佩瑤問道。

    從日子上來算,神魔大戰大致會延續至明年開春,算起來,宇文君與景佩瑤是有時間返回玉溪鎮與家人團年的。

    景佩瑤心裏想過這件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宇文君略微猜測到了妻子的一些小心思,言道:「此刻我去魔界,意義並不大,先鎮守北海之地,只要你我二人同時在北海之地,對於廟堂之上的那些老臣,就是一股無形的震懾。」

    「不過倒是會去一次明魂之山,將陣亡的部分將士們復活,又得去靈族,將那些人安頓下來。」

    「團年與否,可擇機而定。」

    「可我們去了之後,小皇月又一個人落單在了北海,也不太好。」

    景佩瑤眉頭微皺,是啊,小皇月遇見了景父景母,也未必會有一個孩童該有的可愛姿態,流露出稍許戾氣,可能就會讓景父景母倍感不適。

    海岸線上,元帥府。

    說是元帥府,赤元走馬上任之後,也並未改動這裏的建築格局,一切都是現成的,包括陳玄用過的茶桌,當然,喝水吃飯的器皿倒是換過了。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帥府內,赤元除卻感到一絲絲的政務繁忙,也感到異常無聊,正如宇文君所言,但凡是需要操心的事情,陳玄一個人都應付了。

    這一刻,赤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擺設。

    忽然間,赤元察覺到不遠處虛空涌動,隨後微微動念道:「原來是客,進來一敘。」

    很快,岳擘來了。

    赤元看見沒有駕馭黑虎征伐的岳擘,覺得稍有些陌生,今日的岳擘身着一襲錦衣玉帶,看着是一個得意的中年商人,絲毫無大將風采。

    「真是稀客啊,我本以為是那一位院長大人來了。」赤元含蓄一笑道。


    岳擘雙手作揖,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道:「見過元帥大人。」

    微鞠一躬,且低頭。

    岳擘的姿態是真的很低,低到讓赤元倍感不適。

    赤元見狀,也沒用雙手扶起岳擘的雙手,一臉複雜道:「其實你身上這幅錦衣還是很不錯的,當出自於上等裁縫的手筆。」

    岳擘微微一怔,龍族平易近人的方式,着實非同凡響,岳擘微笑應道:「能入元帥的法眼,是我的榮幸,也是那裁縫的榮幸,可我我從未見過那位裁縫。」

    赤元隨和一笑道:「不必拘泥於禮數,入座吧。」

    岳擘這才挺直了身子,赤元開始斟茶倒水,一副閒散姿態。

    「你可是獲勝的元帥,我這位元帥,是假的,是通過形勢上的內鬥而得來的,和你無法比較,簡直就是熒光同皓月爭鋒。」赤元一邊倒茶一邊言道。

    岳擘也不含糊,微微叩響茶桌,言道:「可你這位元帥,至少沒有人敢在明處對你指指點點。」

    「昔日你們擊殺五位神族無極強者,仍舊令不少臣工感到敬畏。」

    赤元心裏咯噔了一下,一臉難為情的表示道:「其實那一次我膽小了,不打算主動挑事兒,可我家少主,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我是硬着頭皮去的,主要戰績,也出自於那位少主和應龍。」

    「你就當我不存在。」

    岳擘聞後,沒有動怒,心裏更沒有介意赤元這幅無所求的姿態,而是一臉認真的說道:「今日我來,不是來試探底線的,只是想說,對我們人族將士好一些。」

    「我是一個軍人,只在意軍事,余者,與我無關,而我個人也很期待,有朝一日可同閣下並肩作戰。」

    「且我覺得,那一日不會太遠。」

    「至於陳玄在這裏的位置,廟堂里的人心,你家少主自然有一雙慧眼,涉及到了領袖之間的競爭,我從來都不會去做多餘的事。」

    「另外,我還有一個請求。」

    赤元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含蓄若老王八的眼神,看着有些傲慢,問道:「一個怎樣的請求?」

    岳擘一臉正色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還請放伏城一條生路,北方大地,已很久不曾出現伏城這樣的人傑。」

    赤元聞得此言,不覺得詫異,以宇文君的性子,的確很有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若是其餘的事,宇文君或多或少還有些不造殺孽的雅士風骨,可此事涉及到了北海主權,涉及到了往後貴族階層與平民之間的利益競爭。

    一下子令赤元犯了難。

    岳擘看着犯了難的赤元,心跳逐漸快了起來,依稀記得,宇文君昔日用許還山的命買黃金百萬的事。

    細算起來,許還山的命沒有伏城值錢。

    岳擘剛欲開口言說什麼,赤元便言道:「此事我無法答應你,因為此事我說了不算,我也知曉,你今日來見我,只是出於禮貌客氣人情世故,其實你最想要見的人還是我家少主,可我家少主近些日子,也不打算見你。」

    「有些道理,我無需明言,你心裏也當有數。」

    岳擘微微點頭,赤元能答應的事,宇文君自然也能答應,赤元無法答應的事,宇文君未必會答應。

    若是那小兩口昔日沒對謝一鳴下狠手,岳擘也用不着為了伏城而來求情。

    他也明白,需要求情的事,往往都不是太大的事。

    「打擾了。」岳擘道。

    赤元微笑道:「其實只是來喝茶,你隨時都可以來。」

    岳擘摩挲了一番茶杯,說道:「倒是希望如此,真若是那樣,便不會有這些無聊的爭鬥了,我也在想,若是扶搖女帝還在北海,還會不會有人惦記北海的歸屬一事。」

    赤元聞後,先是停頓了一番,繼而哈哈大笑道:「這話雖然沒什麼內容,可也讓我知曉你是一個足夠爽利而厚道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扶搖並未死去。」

    「她不需要向世人證明什麼,而北海之地,始終都是景佩瑤的。」

    岳擘含蓄點頭道:「我看亦是如此。」

    今日來,沒有見到宇文君,岳擘一點都不意外,他心裏清楚,自己的份量是值得宇文君親自會面,可就當下的形勢而言,宇文君不願見他,也在情理之中。

    赤元對岳擘逐漸有了些好感,暢然一笑道:「有了你這話,日後你若是親自率軍征討北海,我們亦會對你個人手下留情。」

    岳擘:「」

    「我大致不會做這樣的事。」

    赤元繼續問道:「若是皇命不可為呢?」

    岳擘老成應道:「陛下有此意,也當是讓與扶搖女帝有仇的人掛帥出征,我同扶搖女帝之間並無往來,無一絲一毫的矛盾。」

    赤元也不在追問,都是老狐狸,問下去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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