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偏僻的靜好(1 / 1)
城牆上,岳擘與鎮安王同時看着張本初率眾離開戰場,彼此相視一笑,說是年輕人,此舉多少有些油膩。
「總不能讓他們直接送死。」鎮安王怪味一笑道。
岳擘心情微妙,此刻,衛墨與許還山也在撤軍的路上。
鎮安王好奇問道:「這些年來, 人族暗地裏培養了多少無極強者?」
岳擘微微一怔,沒有拒絕回答,而是言道:「此事,唯有陛下知曉。」
諸多修行苗子,自幼年起,便入了星羅的法眼,傾國庫之力培養,終成參天大樹, 此過程中, 耗費多少修煉資源,始終是一個秘密。
又有多少人成才,也是未知之數。
此類無極強者,生而只為戰鬥,他們不懂文韜武略,不懂兵法政事,唯有修行,向着心中日月一路前行。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在於,此類無極強者過於純粹,缺乏人情世故洗禮,雖常有叩生死關之舉,卻如大道般無情,難以揣量。
岳擘又反問道:「靈族又有多少戰爭猛獸?」
鎮安王哈哈大笑,望着岳擘的眼眸略有挑釁道:「你猜?」
岳擘聞後,無奈一笑道:「你我還是觀戰吧。」
無極大戰,正式開啟。
清晨的黃沙大漠裏, 無窮殺氣,使得天翻地覆。
張本初回歸大營後,便開始清點傷亡情況,此戰倒也算是順利,打了青鬼蝙蝠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可一炷香之後,張本初還是聽聞噩耗。
陣亡五百,重傷三百六十七。
萬人敵開道,也不過如此。
營帳內,燕照有些坐立不安,手中的劍,發出細微的劍鳴。
張本初見狀,一臉平靜道:「我知曉你想要去觀摩無極大戰,大將軍與鎮安王所在的那座城牆是最佳視野,可那裏,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燕照撇了撇嘴,只好作罷。
這一戰勝負如何,尚且不好猜測,他們也只能希望,人族強者可橫壓一頭,再不濟, 也得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絕不能敗, 這一戰若是敗了, 對士氣打擊太大。
魔界,明魂之山。
宇文君於岸邊垂釣,不自何時,南卓來到了宇文君身後,微鞠一躬道:「主上,邊境之地,出現了大戰,武王略佔上風。」
南卓所知曉的,只有這麼多。
具體走勢如何,戰場之事瞬息萬變,南卓不敢多做揣摩。
宇文君今日垂釣,尚未開張,青冥大瀆里的魚兒,還是很有骨氣的。
「據你推測,下一次出現具體的情報,估摸着得多久?」宇文君徐徐問道。
南卓沉默了須臾,底氣不是很足的應道:「至少半月,大戰初期誰佔據上風並不會影響最終走勢。」
「只能靜觀其變。」
姬壅,乃一代神將,神族軍神,不會輕易戰敗。
便是戰敗,魔族武王亦會付出足夠慘烈的代價。
這一點,南卓始終心裏有數。
宇文君收回魚餌,沒了垂釣的心思,卦不能算盡,須知大道無常。
「再探。」宇文君道。
南卓深鞠一躬,徐徐退下。
神魔邊境之地,一座翠綠的小山坡上,一間木屋,一張桌子,兩個人。
這裏的視野並不好,看不見那波瀾壯闊的戰場,可這裏很平靜,是距離戰場最近的世外桃源,不過這裏的日出,倒是很好看,偶爾還可看見紫氣東來異象。
清水煮茶,松花釀酒,計劃中本來是這樣,可顧雍很懶散,喝的還是萬年春茶,吃的是山野里打來的獵物,偶爾再小酌幾杯半月酒。
北寒菲看着眼前一副懶漢風采的顧雍,眼神略有恨鐵不成鋼,微微撫摸自己的小腹,輕聲道:「疑似有了一道胎氣,緊些時日,我以修為供養胎氣,你能靠得住嗎?」
顧雍聞後,頓時虎軀一震,難以置信的看着北寒菲,眼眸中有驚喜亦有恐慌。
「當真?」顧雍顫聲問道。
北寒菲默默點頭,顧雍眼皮顫抖不已,一時不知該從何言起。
無極強者,繁衍生息的概率可忽略不計,北寒菲有一道胎氣,可稱之為一線天開。
需得以修為時時刻刻供養胎氣,若一切順利,北寒菲的境界修為將會日漸沉淪,直至化作凡人,待得胎兒降世之後,又得從頭修煉而起。
古史中,從頭修煉者倒是無需經過太多磨難,只是將曾經的路再走一遍,頂多三五年便可功成。
顧雍心中百感交集,難以言表。
思慮再三後說道:「不然,我先送你歸家,我獨自一人留守於此地。」
北寒菲篤定搖了搖頭道:「昔年你我錯亂分離,而今這般光景下,你自然得留在我的身邊。」
以往的顧雍很瀟灑,可當下,他瀟灑不起來了。
想起了市井百姓常說的一句諺語「饃饃是用面做的。」
何為舉棋不定,便是顧雍當下處境。
此次神魔大戰,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影響歷史走向,他留在這裏,興許可讓歷史走向朝着他想要的方向而去,可他離開了,便會錯過撼動青史車輦的機會。
北寒菲微微撫摸自己的小腹,道:「估摸着再有十日,我便要跌落至凌霄境界。」
「我希望你可以煮飯,清掃屋舍,如市井百姓家裏的男人一樣照顧自己的妻子。」
「你我風華正茂時,你從未對我做這些事。」
「如今,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雍只覺得頭皮發麻,心中卻又熱血上涌,似乎這些事,並無自己想像之中那般艱難。
「是啊,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顧雍底氣不足的笑道。
北寒菲笑了,如花如月如春風。
「五百里之外,有一座小鎮,我去那裏買些糧油大肉蔬菜,晚上我給你露一手,記得上次煮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顧雍感慨萬千道。
北寒菲一時好奇,問道:「大致是多少年前?」
顧雍微微沉思,在回憶過往,回憶那個瀟灑又略顯狼狽的少年時代。
「記不清了,不是十三歲,就是十四歲。」
北寒菲又問道:「為何那時會煮飯吃呢,是一時興起嗎?」
顧雍坦率道:「因為沒錢下館子,只好自己動手,所以,對今夜的飯食不要有太多期待。」
北寒菲沒有惱怒,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安安靜靜的看着顧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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