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軍糧(1 / 1)
容爭山的爆炸,是意外之外的事情,夜半之時得到這個消息,程錦足足怔愣了許久,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是,容爭山爆炸,那容爭山營地之中的人該如何?
楚睿原本是想不驚動程錦自己前去容爭山一看的,可最後還在將程錦驚動了,無奈之下,兩人只得連夜疾馳,在天光未亮楚睿未曾休眠過的這個後半夜,快馬奔出了軍營,往容爭山而去。
這個季節正是容爭山林木衰敗的時候,營地火器的爆炸直接將容爭山營地燒成了一塊黑土,空氣中還漂浮着乾燥的灰燼的味道,以及濃濃的硝味。
程錦與楚睿到達容爭山軍火營地的時候,只有紫秋與不到十個上陽紫家的人站在原處,觀望這一片焦黑焦黑的土地。
紫秋面上的神色,此時此刻幾乎可以稱之為如喪考妣一般,這一批火器,甚至說是容爭山的大營,其中,花費最多的,還是紫秋的心血與精力,可如今這一片心血已經全部毀於一旦,不僅僅時候紫秋帶來地上陽紫家的人,還有那些放在容爭山的製造火器的原材料、花費了許多事日才建設起來的初具系統與規模的基礎設施,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可……現下,也只剩下一片焦土了。
「紫秋……」
程錦與楚睿走上前去,看着紫秋站在這一片焦黑場外,怔怔愣愣地看着已經悉數被毀的容爭山火器營地。
紫秋雙眼無光,腦海中閃現無數的還是他尚未走到營地的時候那驚天的炸響聲音,以及匆匆趕到的時候這裏已經被燒成一片火海的模樣。
自打給楚睿傳書之後,紫秋一直站在這個地方,一直看着這一片焦黑的土地,已經不知經過了多少時辰,天光已經從星光散散漫天變成了如今白日明亮的時候,突然聽到聲音,紫秋頹喪的神色方才慢慢轉過來,看着初冬的冬日日光之中,程錦似乎在大爆炸後一日淺淺的日光之中模模糊糊的臉龐,無意識呢喃道,「程錦,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不僅僅是紫秋,便是那幾個紫秋的親信,看着這一片地方,臉上除了那頹喪之色之外,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憤怒於這一場爆炸的產生。
見此,程錦與楚睿對視一眼,楚睿已經快速下了決定,對着跟在後邊而來的陸遠道,「將他們帶下去休息,安頓好。」
陸遠點頭應聲,
雖說是說將人帶下去安頓的,但其實只是尋一個地方稍作休息之後,陸遠已經在楚睿的示意之下讓幾人將夜間所見,所知,所聽到的一切關於這場爆炸的事情詳細說出來了,順便也將這幾個他們所認為的營地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不尋常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的爆炸,在紫秋的帶領之下,在紫秋掌握於手中的容爭山之下,倘若說是意外,程錦與楚睿都不會相信,那麼,爆炸從何而來,又是如何引起的,在程錦的眼中,誰都可以是懷疑的對象,但是眼下,並不適合在這等情境之中表現出對倖存下來的這些人的懷疑。
或者,便是有懷疑,這些人也應當首先通過紫秋來進行盤查,而不是楚睿或者程錦,所以,陸遠也只是進行例行的對這些日子情況的一番了解而已。
紫秋的人被帶走了,程錦本來也想讓一夜未眠在山中吹了一夜冷風的紫秋先下去休息一番,不過,看着程錦與楚睿此時的模樣,紫秋腦中也漸漸清明了,並沒有下去休息。
三人走入了那一片焦黑的領土之中,這容爭山製造火器的一共有百來號人,如今尚存下來的,所知的也只有紫秋以及那幾個人,那麼其他人呢?
是全部葬身在這火海之中了麼?
因為爆炸引起的大火,已經將這一處燒得面目全非了,便是真的有人在裏邊,此時此刻,也看不出來,念及此,程錦心中一片絞痛,倘若真的如此,那可是百來號生命啊,是幾個月一直在兢兢業研製火器的活生生的生命啊。
許是覺察到了程錦情緒的反常,楚睿只握了握她的手,此時此刻,楚睿面上的神色也並不好看,昨夜處理軍務直到五更天尚未睡下,而後又連夜跋涉,長途而來,如今他整個人眼底的烏青可謂是明顯,便是下巴都長出了一層淺淺淡淡的青煙,襯托得本來俊美如神的男人,多了一些人間煙火氣息的同時,更也顯現了幾分憔悴。
但也更顯剛毅了。
尤其是如今已經過了午時,幾人都尚未進食,看着這一片狼藉之地,楚睿眼中的情緒,不比程錦好到哪裏去。
紫秋跟在兩人的身邊,一邊回憶起昨日的情形,一邊道,「這批火器本來是今日想要運送出去,時間已經定在今晨五更天,三更天之時,我與幾個親信出營查探路線,不想回到半程的時候驚聽到了營地的爆炸聲,再趕回來之時,這裏只剩下一片火海……」
程錦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低垂,「是不是所有人都沒有逃離出來?」
「應該是,離開營地的只有這一條路,我們回來的一路上,不見有人出去的蹤跡……」紫秋道,聲音帶着微微的哽意。
「一百多號人啊……全都葬身在了這一場爆炸之中。」程錦的聲音有些沉重。
三人聽此,都沉默了半晌,如今這一塊焦黑的土地之中,只有殘餘的一些焦黑的碎片,根本無法認出那到底是屬於誰的,程錦覺得自己連踏入這片土地的勇氣都沒有。
楚睿閉了閉眼睛,「昨夜營地之中有何異樣?」
紫秋搖了搖頭,腦海之中也在盡力回憶昨日的事情,「營地中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運送火器的事情也是安排得極為周密,加上我們的保密措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進入容爭山營地周圍。」
「難道你始終都在懷疑,這件事,是北齊或者西涼出手?」
紫秋猛然醒悟過來,直直看向楚睿,只聽楚睿聲音微沉,「北齊出手的幾率太小,像你說的,容爭山的防護極好,不論是西涼還是北齊,都沒有能力破壞,何況,爆炸在三更天起……」
楚睿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將視線放在那片焦黑土地上的程錦突然開口,「爆炸中心是在營地西北方向。」
「是原先安放今晨將會運走的火器的地方!」紫秋下意識反應過來。
而後不再說什麼,卻是快步走入了場中,認真觀察起來,程錦升起一抹無奈的苦意,「不用多想了,是我們營地內自己人做的。」
「自己人?」紫秋突然反應過來,倘若是自己人,能夠活下來的他不是成為了最直接的懷疑對象了麼,在紫秋離開的檔口,火器發生了大爆炸,而紫秋卻是安然無恙,爆炸的地方在營地的內部,這個地方,至於紫秋以及紫秋的親信之人方能進去,而如今存活下來的,也是紫秋最為信任的幾個人。
楚睿的視線看向反應過來事情的始末而已經怔愣的人,在來到容爭山的時候,看到只有紫秋一人的時候,腦海之中劇已經想過了這一層,甚至已經想到了接下里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比紫秋更加明白朝堂爾虞我詐的楚睿,已經開口,「你今日必須修書一封回京,將這件事從頭陳述給皇帝,話語之中,不必避諱本帥。」
紫秋猛地轉頭看向楚睿,「楚帥的意思?」
楚睿的唇角揚起一抹諷刺之意,淺淺淡淡,可分明又透過他的語氣傳達出來了,「因為,本帥在來到容爭山之後應該懷疑你。」
「然後接下來,上陽紫家應該與兵馬大元帥生氣間隙,火器地製造,必定不能再繼續下去。」程錦接口道。
所以,紫秋不論是竭力表達自己與楚睿之間的關係還是可以迴避,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當以不變應萬變,只有維持正常,方能讓人無法猜透。
紫秋卻是突然正色,「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件意外,是人為,並且是那個人在背後策劃?」
至於那個人是誰,在場的三人都能夠聽得明白。
程錦看向楚睿,其實她心中雖然有這一層懷疑,可到底還是不敢確定,卻是在聽見了楚睿說出來的時候方才因為他而確定了下來。
楚睿沒有說話,視線卻是轉向了紫秋身後的一塊地方,眯了眯眼睛,在兩人的視線之中走向紫秋身後的一塊地方,而後在一片焦黑之中蹲下身子,拾起焦土之中的一隻令箭。
你放在手中,沉默端詳。
他不開口說話,只是,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因為,紫秋或許不知,程錦或許也不知,可隨着大晟的產生而產生的楚家,卻是不可能不會知道這三寸刻畫了秦氏一族族徽的玄鐵令箭代表什麼。
那是百年前秦氏攻打天下的時候在已經秘密培養了的一批秘人,這批人只聽秦氏族長的命令,去做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這些人數量並不多,甚至加起來不足百人,可是這麼一批人,有着不顧生命秘密做一切不論對錯,不分黑白,只看是否是秦氏族長命令的忠心。
秦氏開國之後,這批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這件事的人永遠也不知道,知道的人,因為他們的沉默已經漸漸忘記了,直到今時今日,在這一片焦土之中出現了這個東西,出現了這個唯有那一批秘人在接受命令的時候才會帶上的東西,楚睿的心中,方才出現了那一些不平靜。
———
容爭山營地爆炸,這件事情,讓大晟對西涼的進程在進入冬月的時候慢慢緩了下來,如今兩方的人馬還維持在上一次大晟連奪西涼兩州七城的形勢之中,而天氣漸冷,西涼之地也進入了冬雪的季節,在這的那個寒冷的時候,雙方都是默契的放緩了步伐。
距離容爭山營地爆炸事故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可是在程錦看來,這半個月並不算平靜,反而讓她覺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楚睿回到營帳之中的時候,見到的是程錦在營帳之中,坐在桌前這般發呆的模樣,似乎是輕嘆了一聲,「阿錦還在想容爭山的事情麼?」
程錦聞言,抬了抬頭,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唇角雨鞋苦笑,「一想到在這場爆炸中喪生的那些人,我總是心中難安。」
楚睿坐在程錦的身側,以手代她,幫她揉按一陣額頭,方才道,「聖人千慮,尚有一失,何況是阿錦?」
程錦卻是拿開了楚睿的手,不想他每日繁忙與軍務之後還來處理自己的這些事情和情緒,只道,「我沒事,只是想起那人連自己命來的人都不放過……有時候會忍不住懷疑,如是當初不堅持秘制,不會引起忌憚,這件事能避免了?」
這件事,也只能是這樣一說而已,事情已經發生若此,程錦便該會想到,沒有這件事,還會與別的事情。
所以,楚睿也不能給她更好的安慰,不過程錦也只是輕嘆了這麼一句之後,便道,「楚睿,我懷疑,爆炸的,並不是全部的火器。」
「嗯?」楚睿微微凝眸,看向程錦。
只聽得程錦繼續道,「這兩日,我越是想這件事情,越是覺得奇怪,紫秋說運送過來的火器有七百斤之多,在加上營地之中的火藥,正在製作的,我經過計算,覺得爆炸形成的影響,不應該如此小,至少,爆炸中心的危害,會更大……」
「所以,阿錦是覺得有火器,不見了?」
「嗯!」程錦點頭,繼續道,「爆炸忠心是安放成型的火器的地方,引起地爆炸危害應該會更大,可是……那一日我們所見的,如今我也越發懷疑了。只是,倘若不見了,火器怎麼會離得開容爭山?又如何逃過紫秋的視線,是不是?」
楚睿聽此,只道,「我早先也有過懷疑,按照秦暉的個性,當不會如此決然,只是,這些日子,對容爭山的查探,並沒有任何發現。」
程錦聽此,只微微垂了頭,「我不知,計算方式當是如此,可因為製作工藝與水平的差別有所差異也並無不可,我可能還需要更進行詳細的計算。」
「別太勉強自己。」楚睿揉了揉她有些冰冷的手掌和越發消受的臉龐,語氣帶着心疼之意,「紫秋也可以計算,如今你當靜心。」
程錦卻是咧嘴一笑,「我不勉強,還在能力所及之內,紫秋有紫秋的算法,我也有我的考慮,如果到時候我們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再說。」
楚睿眼中不贊成,他其實還是很相信紫秋的能力的,暗器之家,工算的能力怎麼會差,只是需要時間罷了,可程錦不待楚睿再說,便已經掐住楚睿的脈門,語氣陰測,大有先發制人之感,「大元帥,你還敢說我,這些日子,你自己又是如何度過的?」
過勞、睡眠不足、飲食不規律……諸如此類,程錦覺得這幾日放任楚睿如此簡直是對大夫這個行業的侮辱。
「我與你怎能相比?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楚睿皺眉道。
「哦?大元帥不能與我相比,合該你是男子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聽着程錦陰陽怪氣的語氣,楚睿似乎是笑了一聲,挑眉道,「好,你說如何便如何,可是阿錦,你不當覺得自己做好了才能來要求我麼?」
程錦只得撇撇嘴,「好啦好啦,咱兩誰也別說誰,不過,都要顧好自己。」
一旦這種時候,程錦開始調和雙方矛盾,讓楚睿原本想要訓她的話只能生生放在口中,吐不出來,楚睿自然也知道她這一層性子,只搖搖頭,程錦卻是想要儘快找話題揭過這一層,想着這段時間戰事漸漸趨於平緩,她一定不會再放任楚睿這麼捨命了。
不過想起今日軍中的境況,程錦突然道,「軍糧的事情,如何了?」
從離開大晟到如今,已經是一年之期,河西的收成,已經出現成效,但是,因為是第一年,還不足以抵上軍用,是能提供三分,其餘則多是自給自足,加上軍事戰略的變化,軍隊規模人數的擴大,軍糧之事,任何時候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如今,自打大晟駐紮在這黃土荒漠的東邊之後,在進入冬季之後軍中的糧草卻是早已跟不上過軍隊的步伐,如今,已經有兩月沒有糧草抵達軍中,軍中的糧草,只剩下一月多的用量,兩個月或許可以說時候不多不少,但是在這樣的冬日,糧草再不進來,等大雪到來之後,糧草更是難以運達軍營。
因此,說起糧草的事情,楚睿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過還是道,「從河西押送糧草的是趙鑄安排的人,這個月之內,若無問題,會運送過來,至於林瀚那邊,會有,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阿錦放心,朝廷還不至於讓四路軍無糧可食。」
程錦嘆了一口氣,只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然而,禍不單行,此時此刻,還在談論軍糧的事情的程錦與楚睿沒有想到,軍糧,很快成為軍中當務之急的一件事情。
十一月底,北方開始連續下雪,冬雪積厚以致車輛難行,據北方的老百姓所言,今年的冬雪,與往年,有些差異,怕是會造成極大的雪災啊。
而此時此刻,原本運送軍糧過來的隊伍,也被連天的大雪阻擋在了容爭山南部,根本無法繼續北上,河西一帶,與此時軍營之地,也是隔着一座冬月必定會大雪封山的雪山。
而原本安排河西一帶運送軍糧進行補給的糧隊,也在連續三日的暴雪之中,無法通過雪山地帶,可是,此時此刻,軍中的糧食,卻是只剩下了不到一個月的用量。
旁子瑜也是在大雪覆蓋西北北方之地的時候,踏雪到達四路軍的軍營之中的,因為天氣惡寒之故,便是旁子瑜有心藉助藥王谷的力量從各地送來一些軍用,可也只能滿足帶來的軍用與原本軍中有的軍用能夠度過餘下的一個完整之月。
大晟的傳統歷來如此,負責糧草與行軍打仗地將帥是分權而行的,為的是避免將帥掌握糧草之力而擁兵自重威脅皇權,可是,自打四路軍開始出動以來,打仗一年多來,除了在上半年的時候軍糧能夠如數按時進入軍中,後半年卻是越發不準時了,可也從來沒有任何時候造成軍中幾乎斷糧的情況,卻是在大軍壓進西涼,這大雪紛紛的冬月,四面無糧。
「師兄,藥王谷還能有何渠道提供多少軍用?」
旁子瑜搖了搖頭,「錦兒,藥王谷與別的門派不同,能夠提供的軍糧並不多,何況,如今不是提供軍糧多少的問題,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藥王谷若搜羅糧食,再運往這一處,至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旁子瑜看着程錦或許是因為着急而已經有些焦躁了的模樣,開口道。
程錦聽此,嘆了一聲氣,也是她關心則亂,藥王谷當然可以搜集軍糧助四路軍,可如今的四路軍卻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加之火器被毀,大軍前進的步伐緩慢至極,如今依舊停留在這個甚至沒有多少野生事物可緩解一時之需的地方。
楚睿在暗中處理這件事情,看起來雖是不着急,可程錦知道,楚睿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萬事皆有準備,毫不擔心,從而不造成將士慌亂罷了,實際上,卻是為了這件事而焦頭不已。
是夜,剛剛躺下的時候,程錦便與楚睿開口,「今日議事的時候,可有了頭緒?我能做些什麼麼?」
她說的是軍糧的事情,黑暗之中,程錦看得並不清楚,可楚睿卻分明可以抓住他已經帶了一些焦灼的神色,「這件事,我來解決好,你不要過多擔心。」
程錦抿唇不語,只聽得楚睿繼續道,「大雪不可能一直連續下,車馬運送不了,還有別的方式,大晟開國以來,百年來一直與西涼與北齊爭紛不斷,也不是今年才開始出現冬月斷糧的情況,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車馬之力不行,靠人力。」
程錦心念一動,在楚睿有些低沉的語氣之中似乎聽出了一些什麼東西,「楚睿,軍糧的事情,十有**,是因為有意為之造成的吧?」
楚睿不置可否,「不管是不是,已經說明了問題,半個月之後,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接軍糧。」
「需要你親自去麼?」程錦有些意外。
楚睿點頭,又繼續道,「河西雖然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但是,這一年以來,林瀚已經幫助陛下將各處的軍糧漸漸掌控在朝廷的手中,河西自然不例外,雖說是有趙鑄在那邊安排,可若不是我親自出現,只怕,這軍糧,不會那麼輕易被拿走。」
程錦深吸了一口氣,想起這後半年的各樣的變化,以及如今京中並不十分清楚的形勢,只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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