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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我現在很不高興,我在吃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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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錦半眯在榻上,折騰一天累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但是心裏卻還有種勁兒卸不下來。竇芳儀的死,一直是她心裏的一座山,如果不能查清楚的話,他她是沒有辦法就這樣安然的過日子的。

    現在有了新的線索,她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只是她現在被禁足,也沒有插手這件事情的權利。想到這裏輕輕蹙起眉頭,姜姑姑去皇后娘娘那邊知會一聲,一皇后娘娘的性子,自然會認真對待,但是她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不是對皇后不放心,而是……能做成這件事情的人,在後宮裏必然有壓制的手段,她是怕這裏頭真有太后的手筆,到時候皇后怕是會吃虧。

    皇后對上台後,除非是證據確鑿,不然太后能有一萬種辦法阻撓。

    正想着,外頭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姒錦抬起頭,就看到蕭祁打起帘子走了進來。她就起身迎了上去,一靠近就聞到了濃濃的酒氣,頓時皺起了眉頭,「怎么喝了這樣多?」

    蕭祁將姒錦一把拉過去狠狠的抱進懷裏,貼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呼出熱氣,讓姒錦不由渾身一顫,就聽他說道:「你不知道琞兒多討人喜歡,朕抱着他見那麼多人,他愣是一點也不怕,在大殿上穩穩噹噹的,哭都沒哭一聲。朕……小的時候,隨着父皇去前殿,第一回的時候,還有些害怕。那麼多的人,個個都是朝廷重臣,大家都看着他,他還一個個的看回去,那股子不服輸的霸氣,跟朕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這都用上朕了,可見是真的喝醉了,不過聽着蕭祁話里的開心,又是自己的兒子,姒錦也跟着開心起來,不過還是忍不住說道:「也別太誇他,指不定就是個傻大膽呢。才一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備不住就是覺得好奇而已。」

    「這是膽量,作為皇家皇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身膽量,這是皇家的氣派,皇子的氣勢,要是被這一群老臣壓住了,那才是混賬。」蕭祁邊說便不老實的啃着姒錦的耳垂,手也從衣裳底下探了進去。

    「你還沒洗澡呢。」姒錦推了他一把,這是真開心了,醉成這樣。

    姒錦想要架着蕭祁去洗澡,誰知道卻被他攔腰抱起,兩人一起歪在了臨窗的大榻上,沒頭沒腦的吻就撲了上來。姒錦想要掙扎,但是架不住蕭祁力氣大,死死地抱着她兩人之間連絲縫隙都沒有。又被他吻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沒洗澡就沒洗澡吧,醉成這樣發酒瘋呢。

    「你給我生了個好兒子,今天我很高興。」

    「我知道,我看出來啦。」

    「我們再生一個,再生一個兒子。」

    「你不是想要個女兒嗎?」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也太快了吧。

    「……女兒更好,兒子也行……」

    你是什麼都想要是吧,姒錦算是知道喝醉的人真是不講理,說什麼是什麼。

    簡直不可理喻。

    喝醉了酒的男人更不可理喻,姒錦這一晚上過得簡直是水深火熱。一個一腦門心思想要生兒子生女兒的男人,那股火上來,簡直讓她招架不住。

    本來還有事情跟他商量的,結果直接被折騰的睡死過去了,她跟蕭祁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見他這麼失控過。喜歡兒子是你的事兒,但是你來折騰我是幾個意思啊?

    懷着憤憤的心情,姒錦有種節省了個還兒子的優越感,又有種被折騰的憋屈感,又有一種再生一個比大兒子笨不受喜歡怎麼辦的擔憂感,然後夢周公去了。

    蕭祁揉揉額頭坐起身來,只覺得頭疼欲裂,身上的錦被滑落下去,腰上還搭着姒錦潔白如雪的胳膊。他微怔了一下,這一側頭,就看到姒錦身上深深淺淺紅色的印記,腦子裏一時有些許的迷茫。昨晚的事情有些斷片,現在頭也有些疼,大眼一掃帳子裏一片狼藉的樣子,又看着姒錦身上,就知道昨晚上,可能他,可能有些太熱情了。

    他這裏一動,姒錦就跟着醒了,揉着眼睛坐起來,「你怎麼醒這麼早?」說着就掀起帳子探頭去看時辰,「才寅時二刻,再睡會兒吧。」說着就把蕭祁重新按倒了,熟練地枕在他的肩膀上,閉眼就睡。

    蕭祁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倒了,想了想也沒再起來,就跟姒錦說話,「我昨晚喝醉了。」

    說起這個姒錦就瞬間有精神了,「可不是醉了,你說你醉了就老老實實的睡覺好了,非要來折騰我。」

    蕭祁聽着姒錦的控訴,有那麼點的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我很少喝醉。」

    是很少,這幾年都沒怎麼過見過,姒錦表示同意,「喝醉了的你,熱情的真是讓人受不了,你看看我讓你折騰的。幸好被禁足呢,不然我都沒臉出去見人。」

    「那就不出去。」

    「……」

    姒錦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是重點嗎?

    蕭祁一側身,把姒錦又圈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她,「我昨晚說什麼了?」有些事情不太記得了,沒說什麼丟人的話吧?

    「你啊?」姒錦眼珠一轉,抿唇一笑,「你說的可多了,你非嚷嚷着要再生個兒子。」

    「……有嗎?」蕭祁仔細想想,記不太清了,好像有這麼回事,這會兒清醒過來,立刻就說道:「女兒也挺好的,我還是更喜歡女兒。」

    切!姒錦藏在他懷裏翻個白眼,男人就沒有嫌棄兒子少的,這是覺得自己昨兒晚上這話有些不對,這會兒找補呢,誰叫他之前一口咬定要先生個女兒的,結果喝醉了就反口了。

    「你還說要一輩子對我好。」

    「……難道我現在對你不好嗎?他說了嗎?說了也沒什麼,本來就想對她好,這個不算丟人。

    「你還答應我一輩子只有我一個。」

    「……有嗎?」他真不記得了,他說過這話嗎?

    「有!金口玉言,不許耍賴!」

    「……」蕭祁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好像喝醉了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允諾這種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

    真的有嗎?還是記不起來。

    他現在也沒找別人啊!

    一臉懵逼的皇帝大人去上早朝了,下了朝後,批摺子的時候,腦子漸漸清醒過來,昨晚的事情慢慢的回憶起來。仔細想想,姒錦根本就沒問,他也好像就沒說過這樣的話。

    她騙他!

    然而,湧上心頭的卻不是惱火憤怒,居然是昨兒個又吃醋了?不然的話,今兒早上怎麼這麼騙他?

    這個思想不好,不好,若是換了貴妃或者是任何一個嬪妃,敢這樣欺騙他,蕭祁想想自己的反應,一時坐在那裏竟然呆了。

    所以,果然在一起時間長了,他都被她帶溝里去了。凡是遇上她的事情,就沒有一件能正常的。

    一輩子嗎?

    蕭祁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想過這個問題,此時不由得擱下筆,想起之前幾次姒錦也曾隱晦的暗示的過,拐彎抹角的探問過。

    只是,跟一個帝王索要一輩子一人的承諾,這事兒開天闢地一來,蕭祁也是頭一遭聽說。史書上也好,前朝起居注也好,就沒見過那個帝王真的能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

    他們正值人生最美的年華,彼此喜歡,吸引,靠近,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但是花開就有落,美人有遲暮,待到那個時候……蕭祁自己也不敢確定,他會不會見異思遷,會不會覺得姒錦已經不是他心中的最美好的女子了。

    三年選秀,會有源源不斷的美人送進宮來,看着一個個新鮮嬌嫩的美人,他會一直遵守承諾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嗎?

    蕭祁想了想十幾二十年後,姒錦會有的樣子,然後又想想自己那個時候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她老他也在老,他嫌棄她,指不定到時候她還會嫌棄他呢……

    蕭祁從這個想法中被嚇得回過神來,然後又有些惱怒,看吧看吧,他就是被她帶歪了,這都想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是皇帝,怎麼會被人嫌棄呢?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姒錦,好像……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然後,蕭祁瞬間憂鬱了。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了,就好像是扎了根落在心裏。

    果然被帶歪了啊。

    世俗夫妻,大多是相互扶持一輩子,鶼鰈情深,相濡以沫。

    如果,姒錦不出意外嫁了秦嶼川……

    蕭祁不用想臉都黑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別以為他沒查出來,之前關於喬家的那些流言,還有後來真對喬家的一系列行為,秦嶼川沒在背後推波助瀾。

    人都送到自己身邊了,還要努力刷存在感,這種感覺真是壞透了。

    蕭祁忍不住想,等到朕開科取士得了人才,一定把秦嶼川發送到窮鄉僻壤去!

    這麼一想心裏暢快多了。

    不如,還是先給他娶個老婆……

    他要是抗旨怎麼辦?好像抗旨斬首瞎了這個人才,比起一時痛快,好像讓他給他當牛做馬一輩子更好一些。

    絕戶郡秋收稅收源源不斷的送進他的小金庫,戶部那群窮瘋了人,紅着眼睛盯着他,整天沒事在朝上叨叨叨,就把這事兒交給秦嶼川吧。

    挺好!

    園子也該蓋了,朕有錢了!

    昱琞聰慧絕頂已經很顯眼了,還是暫時不要升蘇興禹的官了,樹大招風,只絕戶郡就已經讓人盯死了他。蘇盛揚倒是可以挪一挪,官位先不升,但是實權可以再多一點。

    朕的兒子,將來可不能是光杆皇子,後續力量的得先儲備起來。

    就如同先皇待他。

    若沒先皇后期替他周全佈置,他這個皇帝不會做得如此穩當。現在這樣一番順遂,其實蘇家是出了大力的,還有姒錦那些稀奇古怪的小點子。所有的東西串起來,又有了他的大力推廣,重拳整治,才會有了現在朝堂上略佔上風的局面。

    然後,這樣的局面需要繼續維持。明歲開科取士,選拔人才,一定要認真仔細。

    主考官是個很大的問題,他不能再收天子門生,所以還是要選個主考官。

    這個問題現在朝堂上已經有人上摺子舉薦了,但是這些人人選都是世家一系,所以他是不會答應的。但是……其餘的人也無法勝任這個職位,主考官要有士林名望,被人敬服學識才能令人信服口服,尤其是天下學子的敬仰。

    蕭祁的思路神奇的拐了個彎,又回到了政務上去。

    等到處置完公務,蕭祁這才抬腳往合儀殿走。管長安立刻跟了上來,彎腰回道:「皇上,衛國公、曹國公還有幾位閣老求見。」

    「不見!」蕭祁頭也不回的說道,「讓他們都回去,他們所求之事朕不會允諾的。絕戶郡區區幾個郡的稅收,都要及的上大半個國庫了。戶部、內閣不知道反省自查,居然還敢扯着絕戶郡不撒手,他們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別以為朕不知道,這些人,就沒有一個盼着朕能過一天好日子的!」

    管長安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話可真是了不得,被這些大人們聽去了,一個個都要跪奉賢殿哭先帝去了。

    「皇上息怒,幾位大人都已經等了幾個時辰了,可能真的有要事。」管長安可不能讓皇帝被人抓住把柄,只得硬着頭皮勸說道。

    蕭祁抬腳給了管長安一腳,「滾,就這麼去說!朕還能怕了他們不成,一個一個的國之蛀蟲,朝政大事不思進取,這些歪門邪道倒是精通的很,朕養他們何用?」關鍵是還不能撤職,這憋屈的!

    要是有足夠的人才可用,蕭祁深深的嘆口氣。國家吏治需要改革,軍事需要推進,處處需要人才。然而被世家把持這麼多年,開科取士到底還是及不上蕭祁的需求。人才那得是歷練出來的,就算是中了進士,三甲,也得需要幾年磨練才堪大用。

    不是人人都是秦嶼川,提起來就是一把刀。

    蕭祁越想越憋悶,以至於回了合儀殿,還是怒容滿面,管長安也不敢真的就這樣回去,苦着臉一路死皮賴臉的跟來了。

    姒錦迎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臉色烏黑怒火沖沖的蕭祁,生不如死彎腰搭頭的管長安,這是怎麼了?

    姒錦還有滿肚子的話要跟蕭祁說呢,結果看到這樣,只得先把自己的事情憋了回去,換上一張笑臉把蕭祁迎進去。寬衣奉茶,把這位大爺伺候舒坦了,隔着窗子看着管長安依舊一副生無可戀的苦逼樣,只得開口詢問。

    「這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可從沒見你這樣生氣的。」當然是有的,以前比這還惱火的時候也見過,但是不能講啊。

    蕭祁鼻子裏「哼」出一聲,想要說什麼,又「哼」了一聲,鬱悶之極的不想開口了。這些糟心事兒,哪一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何必讓姒錦也跟着苦惱,「沒設麼大事兒,你別擔心了。」

    姒錦才不信!

    蕭祁不肯直說,姒錦也不跟他客氣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回過問這些事兒,想了想就換了一個角度說道:「我聽說我父親被人彈劾了,是不是真的啊?」

    蕭祁:……

    「你都知道了?」哪個多嘴的,回頭打板子!

    「不用聽也能想得到啊,你也說了咱們兒子這麼聰明可愛,我呢又臉皮厚刀戳不進的霸着你不放手。我爹現在又給你的小私庫源源不斷的送銀子,咱們三代人多扎眼啊,人家不戳我們兩刀子,都不好意思講自己是當官的。」姒錦故意翻個白眼,一副我都明白的架勢。

    明明是鬱悶之極的事情,被姒錦這樣的口氣一說,頓時把蕭祁一肚子的氣給戳了個窟窿,漏氣了!

    看着蕭祁終於笑了,姒錦才鬆口氣,這彆扭的性子,愛生悶氣真是煩死人了。

    「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生氣,這可真不像你。」蕭祁想要是以前她能氣炸了,挨着的順着人頭扁一頓。

    「這不是想開了,不遭人妒是庸才。人家使勁朝咱們身上扎刀子,說明咱們是人才啊,這得高興,得慶祝,那還要生氣豈不是順了別人的心。氣出個好和歹來,指不定人家就得放一晚上的煙花慶祝呢,多不划算!做人啊就得想開,誰也沒有辦法成為別人想讓你做的人,又不是為別人活的。做人呢,得開心點,好歹我也是一寵妃,天底下除了你能給我氣受,別人都沒那個能耐。」說到這裏頓了頓,又看着蕭祁笑,「你是皇帝,天下之濱,莫非王土。這天底下萬萬臣民,只有你給別人臉子看的,誰敢讓你不痛快,我就讓他不痛快。我呢,是女人,心不大,誰讓我的男人,我的孩子,我的家人不高興了,那就是我的敵人,說吧,誰啊,看我給你出氣啊。」

    蕭祁再多的氣也沒有了,知道姒錦故意這樣說是哄他開心呢,還是覺得心裏很開心。把人拉過來,揉摸一頓,這才說道:「國家掄才大事,明歲科舉主考官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還有你父親的事情,都是雞蛋裏挑骨頭,不予理會就是。你也不用擔心,絕戶郡現在已經被人盯着不放,不過就是你父親整治的太好了,他們眼饞而已,一直想收回來充入國庫。」

    「想得倒是美,敢從皇帝口中奪肉吃,好大的膽子!」

    「朕的這些臣子可不是膽大的很,歷代以來養成的胃口,他們習慣了。」

    「這是病,得治!」

    蕭祁覺得這話真是稀奇,瞬間大笑起來,「沒錯,是病,得治!」

    大笑過後,心裏舒暢了許多,蕭祁看着姒錦,「你總能讓我開心起來。」

    「那當然,沒點絕技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寵妃。」

    要不要夸一夸就上天啊。

    姒錦叫人準備午膳,然後又對着蕭祁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什麼想法?」蕭祁換了個姿勢靠着軟枕,又大又軟將整個身體都陷了進去,特別的舒服。伸手一拽,把姒錦也一起拉下來。


    「就是那個主考官的事情。」姒錦比蕭祁一把拽過去,頭上的髮釵碰歪了,索性直接摘了下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他,「我想肯定不能用世家的人,這是送了一門的學生給他們,這麼好的事兒不能便宜他們。」

    這個是自然,不然蕭祁為什麼憋火。

    「但是高位上能拿出手做主考官的,好像是還真沒有特別服眾不依附於世家的人。」姒錦輕聲說道,「估計世家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有恃無恐。我想,能不能這樣。大域天下有名望的文人大儒多了去了,很多人都是受世家排擠無緣與朝中,如果能請回一二人來主持大局,既能贏得天下學子的敬重,還能給大家樹立了一個標杆,有前途。」

    蕭祁聽着聽着神色就鄭重起來,看了姒錦一眼,「你怎麼想到這裏去的?」

    「我就隨便一想,朝中沒有,咱們不會往外便去找嘛。何必自己畫個圈,把自己圈死在圈裏頭,其實圈外頭也有很多人才啊。」姒錦還真是隨便想想,畢竟後世對於人才沒有那麼多的各種各樣限制,但是在這裏家世就是一個大事,如果蕭祁能主動破除這弊端,簡直是開了一條新的大陸啊。

    「好像也不是行不通,只是會很麻煩。」

    「是有些麻煩。」只一句名不正言不順,就能讓世家們反對到底,「不過,大可以以文會友,勝者做足考官嘛。」

    蕭祁眼前一亮,看着姒錦的目光灼灼如火,將她拉過來狠狠的吻了一下,然後騰地一聲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我先去忙,你自己用膳,乖,晚上回來陪你。」

    蕭祁一陣風得走了,姒錦捶榻,這個急性子!

    姒錦這個思路很好,但是要實施起來會很麻煩,完全沒有她說的那樣簡單。

    蕭祁一陣風似地往外走,管長安鞋打腳後跟的追了上去。

    「宣魏文柏、李經武、謝桓、衛國公、曹國公覲見!」蕭祁邊走邊下旨,「宣秦嶼川、蘇盛揚、蘇擎、董泰康覲見!」

    「是,奴才這就去。」管長安激動地都要落淚了,這幾位大人都要把內閣坐穿了等候召見呢。不過,皇上怎麼又要宣熙妃、貴妃、賢妃的兄弟進宮做什麼?

    蕭祁大步進了崇明殿,拿出格子上深處的一卷文書出來,攤開在桌上細細查找。

    大域有名望的大儒,還忠於朝廷與世家不對付的,現在還活着的有幾個啊?這些老骨頭被世家打壓狠了,如果有機會能報仇,想來必然會十分熱鬧的。

    熙妃這個主意好,讓他們打成一鍋粥,他在旁邊看熱鬧最妙了。

    看你們還給朕出難題,還敢惦記我的小私房!

    黑心的皇帝陛下,這會兒已經算計好了十七八種方式,務必讓他們鬧騰起來才好。至於那些在一旁加油助威的,礙事兒的,都扔給蘇盛揚他們收拾去吧。反正要擴軍,不管是誰塞人進來,一概都收,但是能不能呆得住,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呵呵,讓你們老子來求朕吧!

    不剝你們一層皮,對不住你們親爹給我添堵的心!

    蕭祁磨刀霍霍,外頭匆匆而來的大臣們,完全不知道這裏已經挖了一個大坑,就等他們自己跳進來了。

    姒錦在合儀殿給他們點根蠟!

    蕭祁匆匆來又匆匆走,姒錦自己的事兒又沒機會說。姜姑姑從鳳寰宮回來後,對着姒錦回稟道:「奴婢已經把事情稟告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讓娘娘放心,她已經令人盯着那宮人。而且宮外他們的家人,甘闊大人也已經派人盯着呢。」

    姒錦先鬆口氣,「這就好,就怕他們暗施詭計,你也多上點心。」姒錦想到這裏看着姜姑姑,「如果方便的話,幫我盯着素雲殿的動靜,聽說素雲殿那邊喬小儀最近挺繁忙的。」

    喬靈夷這個人姒錦一直沒能掉以輕心,這次竇芳儀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其中插手。

    「是,奴婢記下了。」姜姑姑也不問為什麼,點頭應是,就出去佈置了。

    等到姜姑姑吩咐下去之後,才無意中發現,陳德安的人,居然在盯着楚貴人。心裏有了疑惑,就把雲裳叫過來詢問,雲裳就把那天的發現說給了姜姑姑聽,「我知道姑姑忙,就把這件事情托給陳德安去辦,他手裏有人,想來盯一個人還是使得的。」

    「你們兩個,簡直胡鬧!」姜姑姑氣的臉色都變了。

    「姑姑。」雲裳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有些不安的站在那裏。

    「你去把陳德安叫過來。」姜姑姑揉揉額頭,幸虧自己發現得早,不然等到出事可就連累娘娘了,這兩個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雲裳不敢繼續追問,趕緊去把陳德安叫了來,姜姑姑看着他們,「先坐。」

    雲山跟陳德安對視一眼,兩人這才坐下,姜姑姑在他們對面坐下,看着陳德安直接說道:「把你的人從楚貴人那邊撤回來,以後不許盯楚貴人的稍。」

    「為什麼?」陳德安不明白,心裏也有些不悅,他這邊還真有些發現,這麼回來不是半途而廢了。難道是姜姑姑真的怕他立功不成?

    「你們兩個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做事情都不動動腦子的嗎?娘娘可吩咐你們這樣做了?」

    雲裳跟陳德安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不安,齊齊搖頭。

    「知道為什么娘娘不這樣吩咐嗎?」姜姑姑知道今日不把話說透,指不定這兩個人還要犯蠢。

    兩人又搖搖頭,雲裳忍不住加了一句,「楚貴人對娘娘有敵意,我也是怕她做出什麼對娘娘不利的事情來,這才盯着她的。」

    「你這樣想是沒錯,換做別人,你這樣做我一點也不不反對。但是你們別忘記了,楚貴人是皇后娘娘的妹妹,雖然是庶出的,但是也是魏國公家的女兒,跟娘娘同出一門。楚貴人丟了人犯了事兒,還是你們給檢舉出來的,你們把皇后娘娘的臉面往哪裏放?這樣一來,皇后娘娘會不會認為這是主子讓你們做的?你們是想皇后娘娘對主子心生不滿嗎?」

    雲裳跟陳德安都驚出了一身汗,因為楚貴人進了宮跟皇后娘娘也並不十分親近,以至於他們都沒看重這一點,現在姜姑姑這樣一說,兩人這才有些後怕。

    姑姑說的是,楚貴人再怎麼樣,那也是衛國公府出來的,關係到皇后娘娘的臉面,他們一時給忘記了。

    看着兩人的神色,總算是不蠢,還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主子這些年多虧皇后娘娘庇護,才能有今日的風光。便是主子對皇后娘娘也是多有敬重,你們暗中做這樣的事情,傷了皇后娘娘的臉面,便是主子知道了,也只會責罰你們的。」

    「多謝姑姑提點,是我們錯了。」雲裳連忙站起身來認錯,「我一時衝動把這件事情想簡單了,要真是壞了娘娘跟皇后娘娘的情分,我真是萬死不足以恕罪。」

    陳德安這次也是心服口服了,到底是在宮裏多年,看事情比他們深刻多了,只是……「姑姑,這件事就這樣不管了嗎?要是楚貴人真的做出什麼?」到時候發現就晚了!

    「當然不能看着不管,但是你們這樣做不對。」姜姑姑有些頭疼,嘆口氣說道:「遇上這樣的事情,你們首先要個娘娘說。既然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陳德安把你的人悄悄的撤回來,不要驚動任何人,我親自去鳳寰宮找童姑姑,把事情透給童姑姑,童姑姑自然會知道怎麼辦。上回喬小儀假山摔倒一事,皇后娘娘早已經對這個庶妹不滿,現在如果楚貴人真的不長記性還被喬小儀慫恿,那麼不用咱們出手,皇后娘娘就能不動聲色的收拾她,哪裏還用得到你們得罪人。」

    陳德安跟雲裳都是一愣,這樣能行嗎?童姑姑難道不會認為他們別有居心?

    看着兩人疑惑的神色,姜姑姑想了想又解釋道:「衛國公府里也有皇后娘娘難念的經。」

    兩人瞬間明白了,頓時對姜姑姑大為佩服。

    陳德安鄭重的對姜姑姑行了一禮,「以前都是我心眼小,誤會了姑姑,還請姑姑不要介意,我這裏謝謝姑姑了,多謝姑姑這次出手救我。」

    「說不上救,太嚴重了。咱們都是服侍主子的人,自該是齊心協力,以後遇上這樣的事情,多想想,別衝動。」姜姑姑雖然心裏是有些不太高興,但是總算是結果還是好的,這令人總算是能知錯就改,也不會抓着不放。

    姜姑姑又要趕去鳳寰宮,臨走前看着陳德安,「你先把人叫回來,一定不要驚動別人,悄悄地,就當沒這回事兒,把痕跡磨平了。」

    「姑姑放心。」陳德安立刻說道。

    姜姑姑還是放心的,陳德安小聰明有,大事上偶爾出格也算是還能拎得清,不然皇上也不會放他在主子身邊伺候了。

    鳳寰宮。

    童姑姑聽了姜姑姑的話,面色微凝,「這事兒可是真的?你的消息來源準不準?」

    就算是皇后娘娘護着主子,姜姑姑也不可能把合儀殿裏雲裳陳德安的失誤講出來,只道:「自然准,是雲裳親耳聽到的。只是這件事情畢竟牽涉到皇后娘娘,怕因為楚貴人牽連了皇后娘娘,思來想去的徹夜不安,就把這件事情說給我聽了。皇后娘娘這些年庇護者我們主子,奴婢們心裏都萬分感激,我得了消息就立刻來找姑姑商議。楚貴人那邊我們主子是絕對不會做什麼的,但是就怕沒人提點,楚貴人真的被人利用,因而連累到皇后娘娘。」姜姑姑提都沒提陳德安,這件事情在童姑姑心裏,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陳德安還派了盯梢,到時候萬一被童姑姑懷疑就不好了,索性把他摘出去。

    一了百了。

    「你做的很好,我得謝謝你。」童姑姑拍了拍姜姑姑的手,「我會跟娘娘說的,你也讓熙妃娘娘安心。」

    姜姑姑鬆口氣,露出一個大的笑容,「如果這樣真是太好了,我們主子就怕娘娘誤會,豈不是傷了多年的情分。多謝童姑姑,謝謝您了。」

    「咱們也別謝來謝去了,反倒生分了。」童姑姑心裏也鬆了口氣,真沒想到楚貴人怎麼還這樣沒腦子,虧的是熙妃知道了,不然到時候娘娘的顏面往哪裏放?

    童姑姑心裏着急,卻還是將姜姑姑送出去,這才疾步進了殿,把姜姑姑的話複述給了皇后娘娘聽。

    皇后聽完後,反而有種心中落定的感覺,看着童姑姑焦急的模樣,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也算是好事兒,一直擔驚受怕,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捅出大婁子來連累本宮,現在能防範不是更好的嗎?」能有那樣的母親,楚澄嵐又豈能真的能久居人下,沒腦子的人,還想着成為人上人,只是作死不自知。

    當初皇后對於楚澄嵐進宮,雖然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並未反對,心裏想着她的姨娘那樣的有手段,想來女兒也不會很差。只要能生下一個兒子,這個人留不留全憑自己一句話。但是沒想到不僅沒有她姨娘的手段,反而更加沒腦子。

    做事情不用腦子,自己尋死,可就怪不得她了。

    楚家的女兒在宮裏,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的,她這個皇后早就被貴妃盯得緊緊的,萬萬不能出一丁點的意外。

    想到這裏,皇后看着童姑姑說道:「楚貴人畢竟是本宮的妹妹,許久不見了,怪想的,下午讓她來我陪我說說話。」

    童姑姑心裏一顫,「是。」

    「我記得她最愛喝雪中青,到時候可要好好的給她泡上一杯。」

    「是。」童姑姑垂頭應下。

    既然你活蹦亂跳的總給我添麻煩,又不能生下兒子做臂力,後半輩子就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吧。

    皇后淺淺一笑,凝神望着窗外,就算家裏知道了怎麼回事又如何。在後位跟女兒之間,他爹一定會選後位的。

    至於那位得寵的姨娘……如果不識抬舉以後也能歇歇了。

    而她,依舊是楚家穩穩坐在後位的女兒。

    至於喬靈夷,接二連三的算計楚澄嵐,就等於是算計楚家,這筆賬,記下了。

    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不過現在嘛,到時可以先收些利息回來,喬靈夷不是一直想跟熙妃爭寵嗎?

    她很樂意讓她嘗一嘗失落的滋味。

    「童姑姑,頤和軒那邊都準備好了吧?」

    「回娘娘的話,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着熙妃娘娘搬回去了。只是,皇上那邊不曾開口,所以這遷宮的事情還不好說。」童姑姑知道熙妃一直住在合儀殿不合規矩,長期下去其實對熙妃對大皇子都不好,還是搬回頤和軒的好。

    「本宮記得,熙妃好像很喜歡岳長信的廚藝,是不是?」

    「可不是,熙妃娘娘一直吃岳長信的手藝,這些年了都不曾換一換。」童姑姑心裏感嘆,說起來熙妃真是念舊情的人啊。那岳長信要不是熙妃照看,哪有如今在御膳房的地位。當初岳長信一時善念,倒是成就了他如今的地位了。

    「那就讓岳長信直接去頤和軒小廚房當差,以後專管大皇子跟熙妃的膳食。」皇后直接定下來,換成別人去頤和軒小廚房,皇后自己也不放心,畢竟大皇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可是,太后娘娘那邊……」童姑姑猶豫地問道。

    「本宮回跟太后稟報的,畢竟皇上也挺喜歡岳長信的手藝,不是嗎?」皇后彈指一笑。

    童姑姑真是佩服,「娘娘所言極是,如此一來,太后娘娘倒也不好反駁了。」畢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倒是有三百六十天皇上是在熙妃身邊的,這個誰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只是遷宮的事情,還需要皇上點頭才是,而且熙妃還在禁足之中。」

    「禁足對她好,總好過出來被人戳刀子,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有她風光的時候,不急在一時。」說到這裏,皇后默然一笑,「就她這樣的禁足,皇上每天陪着,這後宮裏人人都願意呢。」

    也是,童姑姑也不得不佩服熙妃,人家就是有那樣的本事,哎,這就是命啊。

    誰讓皇上就是看着熙妃好,就算是有殺人的嫌疑,就算是曾經定過婚約,那又怎麼樣?

    都抵不過皇上喜歡。

    「娘娘,熙妃娘娘是個知恩的,就看岳大廚,再看看她對大皇子的教導,將來必然也不會忘了娘娘的恩德。」童姑姑也確實沒發現熙妃對後位有覬覦之心,可比貴妃好太多了。

    這一點,童姑姑就不了解了,其實姒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做皇后,人家目標就是奔着太后去的。只是半路上了一不小心談了個戀愛,又跟皇后這個最大的對手,陰差陽錯的成了盟友,所以事情發展早已經脫了軌。

    不復初衷了。

    當楚貴人臥床養病的消息傳來時候,一開始並沒有引起大家的主意。畢竟頭疼腦熱的小病小災很常見,但是當一連半月下不了床,經太醫診治需要常年臥床養病的時候,還真是在後宮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事情最神奇的是,楚貴人的病並不是事出無因,就有太醫查出來楚貴人是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而後緊跟着喬小儀身邊一名宮人忽然跳井自殺了。從井裏打撈上來的屍體中搜出了這種毒物,一時間後宮譁變。

    姒錦被這個神奇的發展給驚呆了,噢買尬,這是怎麼回事啊?

    姜姑姑之前是曾說過楚貴人被喬靈夷蠱惑,也告訴她這件事情已經說給童姑姑聽了,但是姒錦絕對不相信,楚澄嵐跟喬小儀的事情是偶然的。

    皇后娘娘,這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啊。

    點讚!

    簡直不敢相信,姒錦坐在那裏,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蕭祁就回來了,姒錦糾結一下。雖然不太喜歡蕭祁聽到喬靈夷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他知道的,而且她也想看看,蕭祁有什麼反應。

    於是姒錦就把事情說了,「我真是嚇了一跳,萬萬想不到,楚貴人生病的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原因。不過現在也只是懷疑,雖然那名宮人死了,已成死證,不過只要喬小儀能自證,皇后娘娘素來公正,不會因為出事的是楚貴人就有失公正的。」

    蕭祁看向姒錦,「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哦,難怪回來臉色不太好看。姒錦半垂着頭默了默,然後看着蕭祁,「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要去看喬小儀嗎?會不會被喬小儀趁機而入啊,她現在禁足嗎,也不能厚着臉皮跟去啊。

    蕭祁現在的心情確實不算好,前朝政務一件接一件,最近因為主考官的事情,跟世家還在扯皮。結果後宮裏頭又出事兒了,而且還是喬靈夷出事兒,太后一定會插手。

    這就代表着,這件事情會很麻煩!

    「你想我怎麼辦?」蕭祁記得姒錦很吃自己有青梅的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又會一頭倒進醋缸里了,他現在都能聞到醋味了。

    瞧這小腦袋低的不肯看他,還扯他的袖子,就不能換個手段,都沒新意了。

    不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現在很不高興,我在吃醋!

    現在連糊弄都不願意費心了,蕭祁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前朝一攤子事兒猜來猜去,現在再讓他猜女人的心思,他真的會暴怒!

    -本章完結-



第一百六十九章:我現在很不高興,我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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