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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回:意料之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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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沫與他們隨行。

    眼看着就要抵達下一座大城了。一路上,幾人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也沒能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或許正因如此,才需要更多準備。夜裏寒觴守夜換班時,看到謝轍並沒有安心休息。他正將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收攏起來,重新裝回包袱里。寒觴路過他身邊,探頭看了一眼,似乎瞥見了算籌一類的物什。

    「大晚上的,搗騰什麼呢。」

    「算了一卦,算前途。」謝轍簡短地說,「看樣子,在前面的城裏會有我們的機緣。」

    「你還有這手?」寒觴眼睛微微一亮。

    「略懂罷了,並不擅長。」

    謝轍搖搖頭。他的表情真摯,不像有半點故作謙遜的意思,寒觴不由得心裏打鼓。

    「那這就說不好前邊會不會有什麼了。」

    不論如何,前方名作滄燁城的城池是他們的必經之地。

    這兒也是歷經了幾個朝代的老城了,多有商旅來往,臨近城門便能聽得人聲喧譁。他們很久沒看到活屍,這裏同樣不見早前那些大城盤查疫病的架勢。但興許是往來之人太多,魚龍混雜,對於進城的生人,城門守衛依然盤問得嚴苟。

    好在他們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人物,兼有同行的皎沫襯托,讓人乍一看就覺得這一伙人不像幹壞事的。他們規規矩矩回答了幾個問題,守衛便揮手放行,比先前排在他們前頭的人快了不少。

    城裏熙熙攘攘,滿街都是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攬客吆喝聲。三個人都沒有多喜歡湊熱鬧,匆匆走過了人頭攢動的鋪子,張望着尋找稍為清淨的場所。好不容易,寒觴瞄見一家飯館還有空座,連忙喊同伴們過去,連館子裏有什麼吃的也不在乎了。

    此處亦是生意興隆,只是相比起別家,好歹有個能落座談話的地兒。店家來到近前招呼,寒觴與他寒暄兩句,說了點財源滾進的客氣話兒,接着趁機道:

    「我呢,也不常來滄燁城,今日一見,繁榮昌盛大大超出想像。想來這該是方圓幾百里,做生意的最愛跑的地兒吧?不然怎麼會熱鬧成這樣?」

    「咱們滄燁城的確是經商要地。不過,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店家笑呵呵地給他們沏上了茶,「近來尤為熱鬧,是這三日來城門剛剛開放的緣故。先前封了城,商賈旅人不得不繞道而行,大家都憋壞了,如今一放開,可不是鉚足了勁兒熱鬧麼。」

    「封城?」謝轍捕捉到了關鍵,他皺起眉,有些警惕,「我只知道,先前冬天那一陣兒有疫病肆虐,不少地方封了城。雖說現在也不得大意,但總體情況好轉不少。此地聽說形勢並不嚴峻,怎會近來又做封城的事?」

    「嘿,上頭的說法,就是要防止疫病擴散呢,可莫說是你們外來的,我也沒見着有什麼疫病的兆頭啊。這些官家決策的事兒,咱平頭百姓哪裏明白?反正啊,看到的只有前段日子,沒人能進出城門。唯獨城防的軍士,要運送物資,還能在城內外走動。前些時候,城內也有宵禁。若說是疫病,應當是有醫師的,只是出於宵禁的緣故,誰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

    寒觴和謝轍交換了一個眼神。前者隱蔽地朝店家努了努嘴,示意對方話語有蹊蹺。字裏行間聽起來,就像是根本不信官府的說辭一樣。

    「雖說上頭沒有發話,不過——」店家神神秘秘地四下張望兩眼,湊近他們,壓低了嗓門。「咱城裏老百姓都不是傻子,那段時間,城裏根本不太平!很多人有看到形跡可疑的生人,衣襟壓着左衽呢。要是真因疫病封城,那些人又算怎麼回事兒?也不知如何混進城裏的,真是可怕。」


    說完,他看看面色不虞的二人,和一旁貴婦人似的美麗女子,大概怕嚇跑了客人,趕緊又補充:

    「話雖如此,城裏是沒有誰丟了性命的事。戒嚴結束以後,也沒聽有人說還看到那些人了,想來已經趁城門大開,自行離去了。你們哪,注意安全便好,也莫要太緊張。」

    說罷,他擺擺手,拎起給他們倒完水的茶壺,徑自忙碌去了。

    他們懷着心思,各自琢磨,更有些擔憂這橫生的枝節,會不會與惡使有關。而且,聆鵷先前是否被帶到了這裏,而左衽門可會與她的事情有何關聯?不論如何,這些不好的消息都足以讓人皺起眉來。本就許久未見,不知她是否安好,胡思亂想是很正常,也是很可怕的事。

    皎沫仍是靜靜的,始終沒有出聲打擾。謝轍看了看她和寒觴,率先開了口。

    「這個事情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這是自然,還用您說麼左衽門組織森嚴,紀律嚴苟,他們治下的人,不可能毫無目的地閒逛。」寒觴道,「難道說,他們的目標是滄燁城的什麼大人物?以至於引得這裏不得不封城防備。那店家說最近沒再見左衽門的人,沒準是官府抓住了殺手,這才把封鎖解除了。」

    謝轍眉毛打着結,沉吟一番。他有心想接受這個聽起來合理而令人稍為心安的解釋,卻不能如此輕易說服自己相信。

    「可是從古到今,左衽門幾乎不曾有過失手的時候。那個店家還說了,沒有抓到什麼人,如若是因殺手引起的限制,又因抓到人而解除,官府該會公告大眾以安撫民心才是。同時,左衽門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僅僅是抓住殺手的話,他們的目標未必就安全了。再者,滄燁城會有什麼樣的大人物,引來他們的出手?」

    「我倒是不清楚別的,只知道這兒和別處不大一樣,城主依然是世代傳承,而非朝廷委派。在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少了。要說什麼人對此不滿,也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是城主一意孤行,犯了哪些人的利益對不對?不是沒可能嘛。那可是左衽門,只要錢到位,天王老子的頭也能給你端來。他們的光輝事跡,這麼些年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趁着小二還沒把菜端上來,寒觴蘸了點兒茶水,在桌上比劃了什麼,給那兩人看。

    「過去這城的名字,喊起來和現在一樣,字卻不是這兩個字。喏,以前是這樣然而後來,有高人說,此城風水不調,怕是不大妥當。據說這裏土壤豐沃,林木茂盛,礦物繁多,佔了土、木、金三樣;偏偏水火不興,原有的火山已是死寂,城內河流也日益枯竭,五行失衡,陰陽皆衰。再這麼下去,城運怕是要一併耗盡。」

    解決的方法,倒也簡單。民間多有用特定名字調節孩子五行的做法,對一座城,亦可如是處理。須知改名不止是城門上換個牌匾那樣簡單,人們心中對此城的印象同樣會發生變化,把滄燁城這個新名字與此地掛鈎,冥冥之中以千萬人的意念,為它補上了水火的概念。

    「我突然想起,聆鵷姑娘,是不是也改過名字?」謝轍道。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以前,似是玲瓏的玲。」寒觴點了點頭。

    聆鵷自己也說過,這法子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隨口一說都管用,想來那位高人一定道行深厚。經此人指點換了名字以後,滄燁城果然不曾衰敗,反而一直繁榮至今。甚至改名之後,城主也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在朝廷的准許下,因有功勳而保留了世代承襲城主之位的權力。

    此等逸聞若是換一個時機,換一撥聽眾,大概能引來莫大興趣。若要展開陳述,關於滄燁城的軼事也不知凡幾。有要事在身的三人卻沒有太多講古長談的意願,草草吃過了飯後,連閒坐的心思都沒有,又回到了街道上。他們在城中大街小巷穿行,向各路商戶、居民或旅人打探,有沒有誰見過一個叫葉聆鵷的姑娘。光形容樣貌自是不夠的,畢竟她雖然五官端正,卻沒什麼特色。兩個眼睛一張嘴,是個人都這模樣。

    寒觴倒是有了主意,找地方借了紙筆,畫了一副聆鵷的畫像。皎沫掃了一眼,自然不知道是否相似,卻也流露出讚許的意思,認可了寒觴這樣本事。他們亦有想到,既然是無庸藍將她擄走,沒準會隱藏她的蹤跡,不讓旁人察覺。不過,獨眼自算作一個特徵,不需專門拿筆作畫。再者他們也不清楚無庸藍的眼睛是怎麼回事。說不定,他兩隻眼睛都好得很,這麼做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於是,他們在每個地方將此人也一併問起,可即使是獨眼特徵的男子,都沒什麼人見到,更別提無庸藍本人了。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謝轍將手中的畫像拿到面前,端詳了一陣兒,越看越覺得還挺像回事。看久了,簡直感到聆鵷的神韻躍然紙上,讓他不禁有些悵然。

    她到底會在哪裏?是否來過這座城,可曾留下任何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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