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平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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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殺誰？」威嚴的聲音壓下了場面的喧譁，卓傲出現在趙靈兒身後，負手而立，目光掃視着周圍的人群，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不禁避開卓傲的目光。

    「哥哥~」仿佛黑暗中找到一縷曙光，溺水之人找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靈兒將身軀緊緊地縮在卓傲懷中，瑟瑟發抖。

    「卓莊主，你可不能好壞不分吶，你看這丫頭現在的樣子，哪像個人吶？」一名在盛漁村中頗有威望的老者站出來，指着趙靈兒的蛇尾道。

    「挺漂亮，沒什麼不好啊。」卓傲看了看靈兒的蛇尾，微笑道。

    靈兒在卓傲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整個人好像沒有了骨頭一般。

    「卓莊主，您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不能被這蛇妖害了。」老者苦口婆心道。

    「黎叔，您也是村子裏德高望重的宿老，我且問你，靈兒來了盛漁村已經十年了，她可有害過人？或者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卓傲看向老者，反問道。

    「這……倒是沒有。」黎叔微微愕然，搖了搖頭，不但沒有，靈兒天性善良，見不得人受苦，每每村子裏誰有個疾病困擾，都會主動伸出援手，若沒有今天這一出，靈兒在村民心中的地位絕對是世間最聖潔的女孩。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不會有。」一名潑皮站出來，大聲道。

    「阿大，阿二，把這個人抓起來，我懷疑他是姦殺數名無辜婦女的淫棍，將他緝拿起來，交給官府處理。」卓傲看向這個平日裏就不怎麼受人待見的潑皮。突然對身旁的兩名白苗武士道。

    「是。」兩人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擒拿，潑皮雖然奮力反抗，但哪是阿大阿二的對手。還沒還手，便被阿大一把反剪過來。

    「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潑皮張二奮力的掙扎着，但哪能逃出兩名武林高手的束縛，自然是徒勞無功。

    「卓莊主，是不是弄錯什麼了？張二這小子雖然遊手好閒。但也不見得會有那個膽子做這等事情啊。」老者皺眉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不會有，他有作案工具，為了避免未來會有無辜女子受害，還是先將他的作案工具除掉吧。」卓傲不為所動，看着張二道。

    同樣的話語，被卓傲反過來說，頓時讓人無言以對，不少男人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卓莊主，冤枉啊。我張二絕不會做這等勾當的。」張二聞言，嚇得臉色發綠，感覺阿大阿二去掰他的腿，連忙拼命的夾緊雙腿，尖叫着哀嚎道。

    「口說無憑，為了證明你的清白，還是將那罪惡的根源除去吧，聽說皇宮裏近年缺人，我可以幫你走動走動，謀份好差事。」卓傲不為所動道。

    「不要！」張二更加驚恐的尖叫起來：「卓莊主。我錯了，我不該冒犯靈兒小姐。」

    卓傲揮了揮手，讓阿大阿二放開張二，看向眾人道：「這麼一個潑皮。大家都能夠諒解，卻不能諒解靈兒，就因為她長得和大家不一樣？末說靈兒不是妖，就算是妖，她也是好妖，大家能容忍一個平日裏遊手好閒的潑皮。卻不能對一心希望大家過得更好的靈兒敞開心扉？」

    「莊主，您說，靈兒姑娘不是妖？」老者聞言不禁意外道。

    「當然不是！」卓傲看着眾人，淡然道：「大家可知道女媧娘娘？」

    「這自然知道。」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女媧在這個世界，同樣是創造人族，被奉為人族聖母，大地之母的大神。

    「當年女媧娘娘造福人類，為了人類，不惜與神界反目，我等雖是山野村夫，但這等事情怎能不知？」老者看向卓傲，隨即又看向靈兒，神色突然一動：「難道……」

    傳說中，女媧娘娘乃人身蛇尾，與眼前的趙靈兒幾乎一模一樣。

    卓傲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地道出十年前苗族內亂，女媧娘娘後裔被污衊為妖怪，但女媧後裔雖然被世人誤解，卻無怨無悔，以生命為代價將為禍南詔的水魔獸封印，但她的後人，卻被喪心病狂的追殺女媧後裔的後人。

    「若不是遇到我，那女孩或許已經遭了黑苗族毒手。」卓傲摸着靈兒柔順的秀髮，看向眾人道：「我感念女媧後人憐愛蒼生之情懷，遂將其帶回來，加以保護，沒想到，今日卻遭了大家的誤解。」

    「卓莊主，您是說，靈兒小姐就是女媧娘娘的後裔？」老者不可思議的看着瑟縮在卓傲懷中的靈兒道。

    「不錯。」卓傲淡然道：「我不希望這樣的誤會再出現，否則這個秘密，我是不會說出來的，至於大家信或不信，卓某管不着，但誰若敢再對靈兒無禮，就莫怪卓某不念鄉情！」

    「不敢。」老者搖了搖頭，突然對着趙靈兒跪下來，虔誠道：「靈兒小姐，請原諒我們肉眼凡胎，竟不能識得小姐身份，差點釀成大錯，請靈兒小姐懲罰。」

    「請靈兒小姐降罪！」大量的村民跪下來，卓傲為善一方，十年來給盛漁村極大地幫助，大家自然信得過卓傲為人。

    「哥哥，我……」靈兒有些慌亂的看向卓傲。

    「大家既然已經知錯，俗話說，不知者不罪，靈兒是女媧娘娘後裔，自當心胸寬廣一些，就原諒大家吧。」卓傲微笑着看向靈兒道。

    「嗯，各位叔叔伯伯都起來吧。」靈兒點點頭，向着眾人道。

    「謝靈兒小姐。」眾人這才依言起身。

    李逍遙失魂落魄的看着這一切，看着依偎在卓傲懷裏不肯出來的靈兒，突然間，感到自己與靈兒的距離不但沒有拉近，反而越來越遠，一顆心，突然如同刀絞一般難受。

    豁然間，李逍遙回頭，憤怒的看向仙劍客棧的方向：「黑苗人，他們是黑苗人。」

    仙劍客棧門口，幾名黑苗人正站在門口處看戲，此刻見卓傲幾句話的時間就將局勢扭轉，正自愕然，卻看到李逍遙一臉憤怒的看過來，頓時知道要糟。

    「是你們騙我，騙我去害靈兒的！」李逍遙怒吼着撲向幾人。

    「臭小子，是你自己想要討好那姑娘，關我們何事，而且那顆珠子，也確實是寶物無疑。」黑苗人首領一邊後退，一邊道。

    「住嘴！」李逍遙怒吼一聲，飛身而起，竄入一群黑苗人中間，奪過他們手中的彎刀，卓傲指點護衛的大都也是刀法，李逍遙對於彎刀自然不陌生，刀光亮起中，頃刻間，幾名黑苗人在李逍遙盛怒之下，盡數被一刀割喉。

    「逍遙哥哥他……」靈兒懵懂的看着暴怒的李逍遙，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憤怒。

    「算了。」卓傲揮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聞言，一一向靈兒施禮過後，才各自散開，只有李逍遙一人，站在仙劍客棧前，茫然的看着地上的屍體。

    李大娘來到逍遙身邊，看着地上的屍體，嘆了口氣道：「逍遙，靈兒其實沒有怪你。」

    李逍遙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站着，心中茫然無比，靈兒沒有怪他，但他卻無法原諒自己，在看到靈兒蛇尾的那一刻，逍遙的反應跟大多數人一樣，想到當時靈兒孤立無助的樣子，自己卻和所有人一樣，靈兒就算不怪他，也絕不會再像往日那樣親近了吧，想到這裏，心中卻沒有再心疼，有的只是一種難言的空虛。

    「嬸嬸，我想離開這裏，去闖蕩江湖。」良久，李逍遙才緩緩的道，這裏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

    「闖蕩江湖？」李大娘聞言怔了怔，眼中閃過一抹追憶的神色，出奇的沒有反對，而是點了點頭道：「出去走走也好，男孩子，一直窩在這麼一個小地方，也不會有什麼作為，只是江湖兇險，萬事都要留個心眼，江湖，可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知道了，嬸嬸。」李逍遙扭頭，看向李大娘不再年輕的臉，突然感覺鼻端有些發酸，噗通一聲跪倒在李大娘身前：「嬸嬸，這些年，逍遙多謝您照顧了。」

    「這孩子，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客氣。」李大娘將逍遙拉起來道：「走，你爹當年給你留下一些東西，既然你要出去闖蕩江湖，這些東西，總是用得着的。」

    「我爹？」李逍遙看着李大娘，不解的道：「嬸嬸，我爹究竟是什麼人」

    「當年，也是名滿江湖的俠盜，可惜後來……」李大娘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帶着李逍遙回到了仙劍客棧。

    半個時辰之後，李逍遙背着一把寶劍，從客棧中出來，對着李大娘道：「嬸嬸，你就別送我了，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廢話，我還要忙着開店，想要老娘送你，做夢去吧。」李大娘哼哼道。

    李逍遙看了眼卓府的方向，心中一痛，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看着仿佛長大了很多的李逍遙，李大娘搖了搖頭，感情，總是能夠促使人成長的東西，但願，他能一路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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