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娑珞049 羽葉人飄逸(1 / 1)
慧娘笑笑,在一旁柔聲道,「一上來就畫複雜的花紋肯定不行,咱們可以先從最簡單的畫起。」
容容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她把所有的畫都翻了一遍,然後從裏面抽出一張,「娘親,我想畫這個。」
慧娘見她挑的是一張單枝小花,只有一朵花頭和兩片小葉子,點頭道,「嗯你挑得挺好,這個確實很簡單,那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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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拂,吹落了桃花的花瓣,吹化了山澗里的冰,吹得樹上的嫩芽像被施了法術一般呼地就長大了。
院子裏,新收的藥材也晾曬得差不多了。
今年的藥材比往年多了許多倍,雲伯陽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叫上全家人一起幫忙加工。
他們把藥材表面的土仔細清理乾淨,再把蒼朮的鬚根去掉,把柴胡紮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整齊地碼放進大筐里。
裝了十幾筐時,家裏的筐不夠用了,只能先賣上一些。
次日,雲伯陽從王大伯家借了運柴車,把藥材裝好。慧娘也把她這些日子繡的東西包了一包,讓他順道拿去花布坊賣了。他才趕着車下了山。
日暮西山之時,雲伯陽趕着車回來了。他從車上卸下一堆米麵油鹽,還扯了一些布回來。
晚飯時,桌子上多了一盤精緻的糕點。
「白羽哥哥,這是給你的。」容容指着盤子道。
「嗯?是什麼?」白羽挑了下眉毛。
「豆沙酥,是鎮上糕點鋪子裏賣的糕點。我今日特意托爹爹買回來的。」容容提到好吃的,眼睛裏就閃爍着星星一般的光芒。
她拿起一塊圓圓的小餅,用手一掰,外面雪白的酥皮層層裂開,露出裏面金黃色的細沙餡。張嘴咬了一口,香甜的口感,美的她眯起了眼睛,「嗯~!太好吃了。你嘗嘗?」
白羽也學容容的樣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塊雪白的小餅。餅皮很酥軟,似乎扛不住手指的力量,稍微大力就會碎裂。他輕輕捏着小餅,放進嘴裏,酥酥的小餅入口即化,甜糯的口感在唇齒間瀰漫開。「確實好吃!」白羽贊了一句。
「是吧!是吧!這是我最愛吃的糕點了!」容容見白羽也喜歡,高興的笑起來,把盤子往他面前一推,道,「都給你!你教我土牆術之前,我就想送這個給你的。可是那時候我家沒錢了,今天爹爹賣了蒼朮,終於可以把這個補給你了。就當是給你的謝禮吧!謝謝你把土牆術教給我!」
「好!」白羽眯起眼睛,又拿起一塊細沙酥。
雲伯陽和慧娘見兩個孩子氣氛和諧,也聊起天來。
雲伯陽夾了一筷子菜,道,「今日我去花布坊買布,五娘子說近日花布坊接的訂單挺多,她忙不過來,想請個坐店的繡娘,問你想不想去?」
慧娘搖搖頭,「我要是去了,你跟容容怎麼辦?還是算了吧!」
雲伯陽咽下嘴裏的菜,「嗯,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所以替你回了。不過五娘子又托我帶回來一些花樣子、繡線和布料,想讓你幫她繡些客人訂的東西。」
「這倒是沒問題。」慧娘點頭道。「等下拿給我看看。」
「嗯,好。」雲伯陽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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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漸長,春日的萬紫千紅被一次次輕柔的雨水滋潤,綠意覆蓋了整座山脈。當大樹開始灑下濃濃的樹蔭時,初夏已至。
這一日,慧娘拿出兩套衣服,又把容容和白羽叫到小茅屋裏,道,「這是給你們倆做的夏裝,一人一套,拿去試試。」
白羽的那套是藏青色的,他接過衣服,道了聲謝,轉身出了小茅屋。
容容也換上了另一套淺粉色的夏裝。布料細膩柔軟,與少年的衣服不同,袖口和腰帶的位置各繡着幾枝野豌豆花。這幾隻野豌豆花正是容容之前畫的,花朵深深淺淺,花枝纏纏繞繞,顯得整個人都清秀可愛。
容容撫摸着袖口的繡花,覺得真是越看越喜歡。於是,開心地在屋子裏轉圈,又抱着娘親蹦蹦跳跳。
白羽再回來時,已將衣服穿在身上。他見容容穿着新衣服在屋裏又蹦又跳的,只抿了一下唇,走進屋子,也不說話。
慧娘問他,「衣服還合身嗎?」
白羽點點頭,嗯了一聲。
容容停止了蹦跳,眨巴着大眼睛問,「白羽哥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太高興呢?」
白羽盯着容容的腰帶,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容容卻看懂了,眼睛笑眯成兩彎月牙,問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娘親也在你的腰帶上繡一枝野豌豆花?」
白羽一愣,微點了下頭,又搖搖頭,道,「不要花。」
容容笑起來,「那給你繡枝野豌豆的葉子好不好?」說完,她噠噠噠跑回屋裏,拿出那張野豌豆的花樣子,指着其中一片羽毛似的葉子,道,「這樣的,行不行?」
白羽盯着她手裏的花樣子看了一會兒,點了下頭。
慧娘在一旁笑起來,「哈哈!容容,有人認可你畫的花樣子啦!」
「啊!是哦!」容容反應過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謝謝你!白羽哥哥!你是第一個想把我畫的花樣子繡在衣服上的人。」
白羽被突如其來的感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其實只是覺得腰帶上空空的太單調了而已。見容容笑得開心,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容容又催他把腰帶換下來,等繡好了,再還給他。
白羽依言出了屋,不多時回來,將手裏的腰帶給了容容。
幾日後的一個清晨,容容修煉完,掀開布簾出來,就看到少年穿着那件藏青色的衣服在院裏舞劍,腰帶處繡着幾片淺淺的羽毛似的葉子,顯得身姿挺拔飄逸,靈動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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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太陽日漸炎熱,雲伯陽割了一些艾草曬在院子裏。
一日,容容見他神神秘秘的跟白羽說了些什麼。次日清晨,兩人就背着大筐,裝上艾草和幾個陶罐進山了。
中午時分,容容在院子裏幫娘親餵雞,遠遠的就看見兩人回來了。走至近前,卻見白羽一隻手捂着臉,另一隻手腫得像個饅頭,晃晃悠悠的從外面飛進院子。
「白羽哥哥,你怎麼啦?」容容皺着眉頭問。
白羽擺擺手,不說話,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哈哈哈」雲伯陽的笑聲傳來,人也很快走進來。
「爹爹,怎麼回事?」容容依然疑惑道。
「被野蜂子蜇了兩下,沒啥大事!」雲伯陽笑道,「快去讓你娘沖碗鹽水過來。」
「哎!」容容立刻噠噠噠跑進小茅屋。
不一會兒,慧娘就端了一碗鹽水出來。雲伯陽放下背上的大筐,又進屋拿了一小瓶藥。
他把白羽的手從臉上拿開,就見白羽的額頭上腫起一個巨大的包。
容容好奇地伸出一個手指捅了捅,「嘶」白羽嘴角一抽,眯起眼睛,一副痛苦的表情。
雲伯陽先用鹽水給他清洗乾淨傷口,再敷上藥粉,簡單包紮了一下。手上也做了同樣的處理。
「怎麼回事?」慧娘在一旁問。
「我們去弄了點野蜂蜜。」雲伯陽笑笑,「小羽是第一次,沒經驗,被蜇了兩下。」
「你怎麼不注意點?他還是個孩子。」慧娘嗔道。
「嘿嘿,是我疏忽了!」雲伯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興奮地道,「我們今日割了不少蜜。你幫我們收起來吧!」說完從筐里拿出幾個陶罐,裏面是一片一片的巢脾和蜂蜜。
慧娘接過陶罐,笑道,「我去濾一濾,晚上咱們加道菜。」
雲伯陽微笑道,「好啊!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山上還有個地方有野蜂出沒,明日再去弄些回來。」說着看向白羽,「小羽就別跟我去了,在家休息吧!」
「我要去!」白羽忍着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
「我就不信了,我還打不贏幾隻小蜜蜂?」白羽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唉!」雲伯陽嘆道,「割蜂蜜可千萬不能打,蜜蜂也是有脾氣的,越打越難對付。」
「那怎麼弄?」白羽奇道,他盯着雲伯陽,忽道,「咦?雲叔,我看你什麼事都沒有。你一個凡人,割了蜂蜜,居然還能全身而退。哦這當中肯定是有技巧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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