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峰會路轉掩暗機(中)(1 / 1)
說了半天,王三夫人也覺口乾舌燥,又咽了口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講的跑了題。笑了一下,她說道:「說起先王妃的那位閨中密友,可是響噹噹的一個人物。」
彥玉也有所耳聞,那個女子名叫諸葛燕,當年同墨逸軒的父親是被世人最看好的一對。更是以女子之身上了戰場,出謀劃策,如先祖所做一般。不料到最後,卻是一個她的好友嫁入王府之中。
本想看二人反目的看官事後也不禁疑惑,怎麼諸葛燕非但沒有吃醋,還同好友愈發親近。難不成她同王爺的情分都是假的?一堆迷惑,是局外人怎樣都探不破的。
如今聽王三夫人再次提起這位女子,彥玉便已覺察出什麼。耐着性子聽王三夫人又說了些題外話,也不插嘴,心思卻是飛快地計算着。
「哎,好好一對璧人,怎麼卻成了這樣。」王三夫人彷如沉浸在了自己所講述的故事之中,動情之處還是一嘆,「好在定遠王是個好人,同先王妃感情篤厚。」
微微一笑,彥玉心知重點來了。
「先王妃同好友早年便已約定,日後若能得一男一女,便結為親家。」王三夫人看着彥玉的眼睛說道,「這事並非隨意一句玩笑話,當初我婆婆便是見證人。」
「哦?」彥玉露出些許憤怒的神情,「既是如此,王夫人為何不提前告知玉兒?讓玉兒平白被蒙在鼓裏。」
王三夫人拿出絹子蘸着眼角說道:「玉兒有所不知,我婆婆得知了你的事,氣急攻心,本就虛弱的身子才會病入膏肓。」嘆了口氣,她說道,「婆婆她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這件事,生怕你吃了虧,讓我一定要對你多多關照。」
好一張捏造是非的嘴,簡單幾句,便把問題都推到了彥玉身上。自己還擺着以德報怨的樣子來顯慈悲。
彥玉心思縝密,雖是神情擺出了複雜的模樣,實則心裏清明一片。輕輕抬起放在椅背上的小手,她揉着太陽穴。似疲憊地一嘆:「若真是如此,可如何是好?」諸葛燕這樣的風雲人物,事後即便低調嫁人也是人盡皆知,而她膝下有一子三女,若加上自己。還真夠一桌麻將了。
王三夫人軟言軟語安慰起彥玉來,同時告知她這事可不能讓彥仲傑知曉,不然會傷了彥府和王府的和氣。彥玉自然知曉,點頭應襯,做出六神無主的模樣:「嬸嬸,不過是個口頭約定罷了,如何能做的數?對,一定不算數的。」
「哎,傻孩子。」王三夫人同情道,「若當真是信口胡說。嬸嬸今日便不會來此將事情告知於你,爛在肚中一了百了。」
抬手掩住抽搐的嘴角,彥玉心中不屑:瞧你說的,要真是那樣,只怕會傳的比任何人都快吧。
「可惜可惜。」王三夫人搖頭,「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你這樁親壞就壞在遲了一些。」
豈止一些,人家娘在孩子出世前就指腹為婚,這樣的未雨綢繆哪裏是自己能趕超的。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王三夫人這是提醒自己一個機會。
端起茶杯。垂下眼瞼,彥玉輕輕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飄渺的白汽如絲帶一般,漸漸消融開來。淡青色的茶水帶着撲鼻的清香,輕輕抿了一口。齒頰余香。
見彥玉此般作態,王三夫人卻是暗地裏着急。這孩子怎麼這麼淡定,不該急着找她要證據麼?她不要,自己又該如何提條件?轉念,她心想,許是彥玉一時間被這消息驚得沒了主意。才不說話吧。
不過彥玉這麼悠哉的態度,看起來宛如十分有把握一般。
「玉兒,你瞧……」王三夫人正要說話,就聽外面的丫鬟通報,「小姐,阿泠姑娘來了。」
「是麼?」彥玉眼睛一亮,隨即作出為難的樣子看向王三夫人,「嬸嬸,我朋友來了。」
王三夫人呵呵一笑,站起身大度地說道:「不礙事,今日也叨擾多時,來日方長,玉兒到時候可別惱了嬸嬸。」
「怎麼會呢?」彥玉同樣笑成一朵花,「嬸嬸日後要多來才是。」
有了彥玉這句話,王三夫人心裏算是有了些底,轉身退了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被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的阿泠唬了一跳,拍着胸口,口無遮攔起來:「哎呦,這是哪來的野丫頭,怎的此般沒有教養?」
阿泠嗤了一聲,本想發作,到底還是看在彥玉的面子上忍下了。
「真是。」王三夫人嘴上嘀嘀咕咕出去了,對彥玉交友不慎頗具說辭。
「那人是誰啊?」阿泠指着門外,不悅地說道,「還真當她是個角色了,一身肥膘,嗓音跟打雷似的,誰娶了她可真有的受了。」
心知阿泠最不喜人說她沒教養,畢竟她是她爹帶大的,對此很是介懷。彥玉也對王三夫人的臭嘴很無奈,好好勸了幾句道:「那人便是此般,你可別為了她氣壞了身子,那可就划不來了。」
「那你呢?」阿泠眨着眼看向彥玉。
「我怎麼了?」彥玉同樣眨眼回看阿泠。
想了想,阿泠說道:「你不是也生王爺的氣了?」
鼻子裏不經意一哼,彥玉出於本能地說道:「誰生他氣了。」
「瞧瞧,還逞強。」阿泠撓了下頭,「說起來這事也得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多嘴,王爺就犯不着來興師問罪了。不過王爺他也是出於好意,你就原諒他吧。」
「喲,我還當你是來專程找我呢。」彥玉捧心做失落狀,「原來是給他做說客啊,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呀……」
拖得長長的尾音逗笑了阿泠,知道彥玉並未因此生自己的氣,她心裏也舒服了一些:「我自然是來見你的啊。」頓了頓,她又說,「我就奇怪了,你這麼好的脾氣,也會因為王爺生氣?」
「我就是脾氣太好了,人人都拿我當軟柿子捏。」彥玉正色道,「我要是性子火爆兩分,看誰能欺到我頭上來。」
阿泠覺得是這個理,點頭:「你說的好像沒錯。」
「本來就沒錯好不好。」彥玉撇了撇嘴,帶着阿泠進了裏屋,兩個人就坐在榻上下棋。
姬末有一手好棋藝,平日裏自然會傳授給阿泠,不過幸運的是阿泠對棋盤並沒多大興趣,學來學去也不過是中等的水準。她心知自己不是彥玉的對手,自然不會上門來找虐,二人今日下的是彥玉所教的五子棋。
這五子棋簡單有趣,阿泠除了開始幾盤沒贏,熟悉後,很快也就上了手。同時她對彥玉口中的撲克也很感興趣:「那撲克長什麼樣?為何我在外面也沒見過。」阿泠對自己的閱歷十分有自信,能在彥玉身上頻頻發現好玩的東西,讓她很是驚訝。
「不告訴你。」彥玉輕輕一笑,「等日後做好了,再教你玩如何?」
「好啊。」阿泠說着落下白子,定睛一瞧發現不妙,忙又將白子抓在手中。
彥玉神情嚴肅:「不許悔棋。」
阿泠吐了下舌頭:「就這一次。」
「你這話已經說了五六遍了。」彥玉無奈。
「有麼?我不記得了。」阿泠笑的一臉純良,好似真是那麼一回事的樣子。
看她重新落子,彥玉從容地拿起黑子落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四顆黑子擺成一條直線。
「你你你,太狡猾了!」阿泠見這局輸了,忍不住嘟囔,「還想着趁你狀態不佳,殺的你片甲不留。」
彥玉笑着撿起黑子:「我這怎麼狡猾了?倒是你,原來找我就是為了找找自信?」
「那倒也不是。」阿泠跟着把黑子撿好,說道,「我可是真擔心你,才來看看。其實我瞧王爺也挺後悔的,不如你就原諒他吧?」
重新將黑子落下,彥玉抬眸一臉平靜:「該你了。」
「啊?」阿泠愣了一下,隨即落子,「你又來了,做出諱莫高深的模樣給誰看呢?」
彥玉單手托腮,嫵媚一笑:「可不是為了你麼?」隨即心裏卻是想着若是自己真同墨逸軒悔婚,那麼墨逸軒和諸葛家的女兒結婚便是鐵板釘釘上的事實,到時候阿泠又該如何是好?可如果不悔婚,有王三夫人那種人在,事情只怕會變得更嚴重。
權衡之下,自然要選危害最小的一種方法才是。眼下,若能讓阿泠另尋心上人,那就不成什麼問題了。想着,她問道:「阿泠,你喜歡王爺哪一點?」
臉一下漲得通紅,阿泠說道:「你說什麼呢?誰喜歡他了。」隨即幽怨地說道,「再說了,你跟王爺都有婚約了,我可不能當無恥之徒。」
聽她這話似乎已經做好了退出的準備,彥玉不禁為她的偉大感慨,說道:「好好,你一點都不喜歡他,那你說說,你喜歡哪樣的,我幫你找?」
「你一個大小姐怎麼能做媒婆的活計?」阿泠只當彥玉是消遣她。
「說吧,興許我認識的人里正有你喜歡的呢。」
「我贏了!」阿泠拍手,打斷彥玉的話題,擠眉弄眼,「瞧瞧,分心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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