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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劍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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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慕劍雙目圓睜,兩掌前推,放出兩陣金光過來,李曦峻卻是一手好劍法,早已經不是中規中矩的月闕劍弧,長劍揮到半程,還能輕輕偏移,劍光匯聚,從他兩手之間的縫隙中鑽過去。

    他打出來的劍弧見招拆招,霎時間活了過來,威力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威脅卻大了很多,郁慕劍一時大意,捉了個空,白色的劍光從他下巴貫入,又從上頜破出頸後,差點讓他整個腦袋掀起來。

    郁慕劍反應極快,手中的銅劍暴起,逼得李曦峻不得不收劍後落,一旁李曦明微微一驚,調轉明關,再去鎮他。

    李曦明雖然不修劍道,卻被弟弟這一劍驚艷,心中慕着:

    「峻弟劍法已經勝過二伯當年了,如今治哥兒無法專心劍道,家中前後,除去兩脈始祖,再無人能與之比肩。」

    郁慕劍這次有了防備,掐訣險之又險地從明關下避過,飛速拉開距離,兩眼炯炯,輕聲道:

    「確是我小看你了…」

    他的下巴處劍光流淌,好一陣才有癒合的跡象,手中法光匯聚,那叫人頭疼不已的明關又急切地鎮下來,郁慕劍不得不出手抵禦,有些悶意。

    郁慕劍被明關所鎮,丟了先機,一連吃了兩人一陣夾擊,自覺不是辦法,這才避開明關,立刻掐訣施法,彈出三滴金淚。

    這三滴金淚在空中滾動下落,綿延不定,頃刻之間變換化為三道身形,都持着銅劍,各自往一方而去。

    他在北方一路大大小小鬥法無數,明白修鎮壓的法術也好、法器也罷,怕的就是隱匿與幻身,左右騰挪不知要花多少時間,當下真身隱匿其中,調息準備出劍。

    才使了法術,李曦峻收劍回鞘,眼中亮起一面明亮如雪的色彩,【明霜松嶺】加持【清目靈瞳】,一眼就將之看破,靈識一動,傳念道:

    「左上。」

    李曦明會意,催動明關,直勾勾就鎮壓下去,逼迫郁慕劍復又運起金罩來擋,對上李曦峻明亮的雙瞳,胸口大窒。

    「這李曦峻瞳術不低。」

    郁慕劍前來也不過出了一劍,便被這明關鎮下,壓得束手束腳,明光燦爛,消磨之力很是驚人,若有以點破面的法子還好些,偏偏他手中銅劍是勢大力沉的路數,心中暗道:

    「明陽一系…應是成就某種術神通的仙基,品級絕不低…喚作尋常築基,恐怕要被打磨的灰飛煙滅…」

    李曦明卻漸漸發覺了他走脫的間隔和施法的時長,越發熟絡起來,那李曦峻又鼓動葵光法術,抽劍舞出流光,不斷牽絆他。

    兩兄弟雖然極少同時對敵,奈何李曦峻時機抓得很準,總是能很是恰當的補上李曦明的空檔,打得郁慕劍白氣上涌,面上發紅。

    郁慕劍在空中頓了兩息,那明關復又壓制下來,明亮潔白的關隘上明光閃閃,終於將他正正好鎮在其下。

    刺目光華撒下,郁慕劍的神色漸漸陰沉下來,李曦明正正坐在關上,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兩手結印,心無旁騖地鎮壓起來。

    一旁的李曦峻白衣飄飄,挽劍背在身後,兩指一併,掐訣施法,一旁的青杜山靈機大變,十道寒芒迅速升起,流淌出一片湛藍色的光幕,自天頂落下。

    「【晨蒙】。」

    李曦峻輕輕掐訣,湖上頓時升起灰濛濛的水霧來,迅速瀰漫開,隔絕靈識窺探,向着郁慕劍纏繞而去。

    李曦峻特地請他來湖上打鬥,心中早就有安排了,劉長迭的【五水御乾陣】打造多時,還從未動用過,特地留到此時發動,就是為了將他這身軀一舉殺滅,手中法決連連變化:

    「【虺流】、【清元】、【不浮】。」

    霎時殺機四起,湖上跳起一眾法力凝聚的水虺,灰綠色光彩閃爍,郁慕劍腳底一沉,更是被明關鎮壓下去一分,有難以脫身之感了。

    他面色漸漸難看,明白自己有些托大:

    「以為李曦明只是會煉丹的尋常築基,小看了他這鎮壓之法,又中了李曦峻的計謀落入陣中…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恐怕麻煩了。」

    他虛空盤膝,雙手結蓮花印放在胸前,金光符文勉強支撐,面上浮起一道道金色紋路,兩眼閃閃,放出兩道璀璨的金光,口中莊嚴:

    「蘇悉空灌頂得本相,明於金剛、胎藏……虛慕得之,求諸今日附身…敕!」

    他吐詞又急又快,莊重森嚴,在那金光罩下吐了的法咒,雙目化為金黃之色,兩手向前,後背拱起,血肉退開,伸出兩隻金手來。

    「敕得蘇悉空本相!」

    他上半身的衣物爆裂開來,露出精壯的腰背,兩胸各放出金光,睜開一雙眼睛,冷冷地看過來,原先抖出金色符文的那條長布纏在腰間,漸漸化為金色。

    郁慕劍四眼齊齊盯來,後頭兩臂一往上一支,金紋暴起,將明關撐起,另外兩臂合力握劍,直直指向李曦峻。

    李曦峻神色漸漸凝重,慢慢收劍回去,嚴陣以待:

    『虛慕畢竟是五目憐愍座前的法師,到底有底牌…釋修之間相互攀附修行,這幅模樣…想必是借力了。』

    郁慕劍已然呈出【蘇悉空本相】,鬚髮消失不見,有如金身羅漢,雙目金亮,眼皮與面上皆是金漆,口中炸雷般喝道:

    「呔!」

    登時如同龍吟虎嘯,山海翻湧,李曦明與李曦峻齊齊一窒,他雙手用力撐,口中白氣噴涌,將明關推開,白氣與金光交織,兩眼炯炯,喝道:

    「拔劍!」

    他竟然把銅劍置在腰間,四隻手臂齊齊握住劍柄,一寸一寸的拔出細且長的金光來,鋒銳之氣瀰漫,與他身上的符文交織,震得湖上波濤四起。

    原來方才打鬥了一陣,他這把銅劍還從來未曾出鞘!只是劍與鞘渾然一體,看不清楚。

    「難怪劍劍勢大力沉…卻沒什麼鋒芒,原來是這般藏劍!」

    郁慕劍神色很冰冷,身上的金光仿佛在燃燒,通通匯聚自己的劍,也不管那明關重新壓下來,口中沉沉地道:

    「我已遁入空門,郁家之事已成過往,此劍只為絕紅塵,還前輩當日提點。」

    「藏劍多年,今日乃動。」

    他雙眼越發明亮,緩緩拔劍而出,李曦峻靜靜憑空立着,緊緊地握着劍柄,【五水御乾陣】最後一道陣勢【層流】湧現,浩蕩的深藍色湖水漸漸將他籠罩住,

    李曦峻受他的劍氣所激,寒廩早已經躍躍欲試,手中的長劍發出尖銳的嘯叫聲,靜靜地盯着,他咽下口中的丹藥,不曾開口。

    青杜山和諸峰的大陣受激亮起,或明或暗,各色光華交織,在空中發出陣陣波動,李曦明只覺得面如刀割,可郁慕劍直指弟弟,他哪裏能退讓?狠了心調轉法力,煌元關便光華大放,狠狠砸下去。


    「鏘!」

    便見金光暴起,雲銷霧散,天空中的明關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門中的光彩響亮了一下,暗淡下去,門內山崩海嘯,炸出一片金光劍氣。

    「轟隆!」

    這劍氣從中呼嘯而去,那關上的牌匾搖搖晃晃,磚石上也滿是裂痕,一下子暗淡下來,縮為一明亮流光,向着李曦明身上落回。

    「噗!」

    明關受創,李曦明噴出口血,金紅交織,這血還未曾落入湖中便化為金色流光四散而逃,他來不及關注自己的傷勢,只抽出符籙,追着那金光打去。

    李曦峻只將全身修為往劍中貫去,腳底下的湖水已經化作一片寒冰,瞳孔中唯獨剩下那金色劍氣,金身羅漢蘇悉空本相畢生劍道修為所成。

    他只覺得氣海穴中的符種仿佛受了刺激,噴湧出一片清氣,腦海前所未有的敏銳,無數奧義在心頭浮現,意識仿佛落入鏡中,窺見石上青劍。

    又有男子身着亮白衣的長袍,面容清朗出塵,孤然立在古樸蒼老的大城之上,遮天蔽日的火鳳從天空中如流星一般划過,男子輕輕拔出劍來,青白色的幻彩噴涌而出。

    李曦峻眼中緩緩映出青白色劍影,泛光到發白的手竟然收起劍來,當空一召。

    「鏘!」

    鋒銳的嘯叫聲響起來,山中竟然飛起一把青白色的劍光,疾速越起,落入他手中,劍穗晃蕩,正是青尺劍!

    月白色的劍光復又亮起,湖上的光澤忽而一暗。

    金光從數里開外爆出,傳來巨大的山石滾落的轟鳴之聲,郁慕劍站在空中,呆呆地看着。

    李曦峻在對面靜靜站着,郁慕劍緩緩收起劍,立了兩息,表情漸漸變幻,突兀地道:

    「已無憾矣。」

    他話音方落,臉上密密麻麻浮出無數裂痕,身形凝聚了一刻,登時化作無數碎片,炸得滿天飛舞,迅速轉化為流光,再幻化為飛灰,灰濛濛地撒下來。

    那把暗黃色的【銅藏】光采不再,當空落下,砸進湖中,化作兩截,打了半轉,極速沉入湖水當中。

    李曦明只覺得李曦峻身上的氣息晦暗不定,來不及管他,連忙護過去,卻見風雪滾滾,李曦峻嘴角皆是血跡。

    他連忙扶着李曦峻到了山中,餵他服下【宛陵花】,李曦峻這才有了神色變幻,見他腰間一道淡淡的血線,應是被劍氣所穿,駭得一愣,便見李曦峻咽着血,沙啞着道:

    「地望血石!」

    李曦明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這血瑩瑩的玉石,遞到李曦峻手中,便見他以掌為刀,切下小半塊,將自己腹部破開,其中已經一片混亂,支離破碎。

    他將血石置入其中,兩掌一合,吐出口黑血,將青石穿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

    李曦峻喘息片刻,漸漸有了生動的表情,問道:

    「郁慕劍可死了?」

    「至少這身軀應是死了…」

    李曦明緩了半息才意識到答他,自己面上都是汗,急忙道:

    「如何了?」

    「有【地望血石】,應是無虞。」

    李曦峻面如金紙,倚着青石答了一句,用法力歸束着內臟碎片,眼睛卻明亮得驚人,笑道:

    「明哥兒,青尺劍中應還有劍仙后手,或是傳承!」

    「什麼…傳承不傳承…你先住嘴…」

    李曦明哪有心思聽他多說,只從儲物袋中取丹藥出來,堆在面前,口中只道:

    「每每出關家中早已經出事…我心頭早不安的很,你好好療傷…」

    李曦峻點頭,取了幾種丹藥服下,盤膝閉目療傷起來,過來十幾息,便見李玄宣急沖衝上來,口中喚道:

    「曦明!曦峻!可還好着?」

    「尚好…」

    李曦明忙應着,他也慢慢冷靜下來,隨着李玄宣出去,安撫了兩句,便見老人手中握着兩段銅劍,濕漉漉還滴着湖水,斷面光可鑑人。

    ……

    徐國,太虛。

    黑沉沉的太虛之中金雲呈祥,白霧繚繞,龐大的金身端坐其中,三頭六臂,面孔眾多,金漆浮現,梵音陣陣。

    在金蓮般的雲層之中,這金身腳下立着諸多憐愍,不過是金身的十分之一大小,神態各異,或是怒目圓瞪,或是冷若冰霜,各自握着刀槍斧戟。

    這些憐愍皆是一動不動,蓮花般的手掌在金雲之中凝固,冷冰冰的釋器釋放着光彩,叫人忍不住深深地盯着,投入其中。

    「嗯?」

    忽而有一憐愍睜開眼睛,面上三隻,胸口上還有兩隻,齊齊瞪圓,浮現出微微的怒色,在空中擺着蓮花狀的手臂也迅速放下來,慢慢掐算起來。

    「虛慕死了!」

    他心中微微動怒,這人是他好不容易度化過來,是【空無相】中難得的一等蘇悉空本相,可謂是得力羅漢。

    這是其一,實際還遠不止如此,這人還有劍道修為,是江南修士,很有可能達到劍元的境界,是再好不過的走狗了…只是放他去南方了卻塵緣,竟然就這樣暴斃了!

    「那什麼李家…竟然有實力讓蘇悉空本相連轉世都做不到!」

    五目憐愍面上三目微怒,胸口兩目冰冷,左右的蓮花法器從頭頂降到身側,遲疑一刻,暗道:

    「江南的幾個金丹幾乎都去了天外,隔絕無虞,正是測算的好時機…摩訶又在近前,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天命人物!最好能收到手中…」

    他遺憾之色稍稍有了填補,面上浮現出金紋,五目緩緩閉起,掐指細算。



第五百四十九章 劍鳴  
季越人作品:  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玄鑒仙族無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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