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意不可再往(1 / 1)
readx; 正是因為如此,陳太忠沒有注意到周遭有人包抄過來,也就是正前方那廝無意中泄露了一絲殺氣出來,才被他感覺到了。
然後他打開神識,向四周一掃,就覺得有點棘手。
不過這幾人的神識都是一般般,修為自然高不到哪裏,也僅僅是棘手而已。
「小子,咱們又見面了,」一個傢伙撥開草叢,用公鴨一般的嗓子發話。
這正是搶過陳太忠兩次的少年,公鴨嗓子額頭上的抬頭紋,哪怕是在雨中,也能隔得老遠看到。
其餘四人也紛紛現身,沒錯,就是這幫人。
「有再一再二,沒再三再四,得意不可再往,」陳太忠眼睛一眯,笑了起來,「大雨天的來堵我,哥幾個,咱們真的沒完了……」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側,彎腰向草叢裏電射而去。
「給我站住!」一個聲音厲喝一聲,數十根藤條激射而起,正是上次差點讓陳太忠飲恨的法術,只不過此次的規模,比之上一次,大了不止一點半點——也許是下雨天的緣故。
陳太忠登時就被綁了一個結結實實。
「讓你再跑,」公鴨嗓子走上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
這貨下手不但重,而且陰損無比,一拳接一拳,都是最吃痛的地方,雖然比不上三十六截脈掌,也差不了很多,直打得陳太忠滿地亂滾。
「行了盧四,這點力氣省下吧,」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走了過來,他冷冷地發話,「要不是我抓住他,你能留下人?」
少年雖然在雨中,但是他的衣物半點未濕,雨滴打在他的身上,順着一個詭異的曲線滑落到地面——很顯然,少年的衣物並不簡單。
「祝老三,你也不是沒失過手,」公鴨嗓子很不服氣地哼一聲,「無非今天是下雨天,水生木而已……老大的法符才是殺手鐧。」
「那是這小子命好,」又一個人接話,卻是一個矮壯的少年走了過來,他右手的食中二指夾着一張法符,賣弄地抖着,兩眼微微向天,傲慢無比地發話,「法符一出,命都沒了。」
五個少年裏,就數這位派頭大,現在是下雨天,他頭上有個圓盤狀的東西,直徑約有兩米,上有五彩流光,貼着頭頂不停地轉動着,他的身上,自然是滴水皆無。
「那我不是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陳太忠哈哈大笑着,他的身子沾滿了泥漿,形象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矮壯少年故作成熟地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陳太忠,你的事兒發了。」
「哦?」陳太忠一聽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心裏就是一涼,知道事情大了,但他還是要堅決地否認,「我不是陳太忠,你們認錯人了。」
「是對是錯,你自己清楚,」矮壯少年冷哼一聲,下巴微微一揚,「搜他!」
面對被綁成一個粽子模樣的人,抬頭紋少年走上前,肆無忌憚地搜身,不多時,他摸出了兩個儲物袋,並且從中摸出了一塊身份玉牌。
他輸入仙氣看一看,抬腿一腳,就將對方踹倒在泥水裏,「尼瑪……還不承認你是陳太忠?」
「這身份玉牌,是我撿的,」陳太忠一臉的泥漿,嘴裏卻還在否認。
然後他語氣一轉,「再說了,就算我是陳太忠,又犯什麼錯了?」
「周家全城通緝你,賞金一千靈,」矮壯少年得意洋洋地回答,「雖然這點錢我們不看在眼裏,但也是份榮譽……你說對吧?」
「原來真是周家,」陳太忠輕聲嘀咕一句,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蹊蹺的是,周家的各個分支,也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一千靈到五千靈,」矮壯少年似笑非笑地發話,「我就特別奇怪,你……怎麼這麼值錢呢?」
「你問我,我去問誰?」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
「你要是實話實說,放你一馬也不難,」矮壯少年冷冷地發話,然後聲音微微提高一些,「但是你這麼不識趣……老三,先砍了他的左腿。」
「沒問題,」面色蒼白的少年捏個法訣。
「真是給臉不要啊,」陳太忠覺得左腿上的藤蔓力道加大,說不得嘆口氣,緩緩站起身子來,身子一晃,就脫出了藤蔓的圈子。
然後他手一晃,手中就多了一把長槍,一抬手,冷冷地刺進蒼白少年的喉嚨。
待槍尖拔出來,血花四濺,那少年捂着喉嚨,感覺到鮮血的噴涌,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身子晃一晃,指着陳太忠,喉嚨里發出「咯咯」的響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雙膝一屈,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泥水中。
不等其他四人有什麼反應,陳太忠又一抬手,一道大網撒出,將矮壯少年和公鴨嗓子籠罩起來,「躺下吧。」
這兩位還待掙扎,怎奈這大網一點不着力,又有一種隱隱的威壓,制約得兩人動彈不得,眼睜睜地被大網裹住。
剩下的兩人,一人拎出一柄長刀,瘋狂地沖向大網,另一人則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他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陳太忠的長槍一挺,槍尖戳破了呆子的心臟,然後腰身一扭,手中大槍向僅剩的那一人掃去,槍頭隱約指向對方的脖頸。
「你死定了,」那人瘋狂地喊着,長刀向槍桿狠狠一斫,「城東梁家不會放過你!」
這人的力道奇大,長刀竟然將槍桿盪了出去。
陳太忠心裏訝異,手上卻不慢,燎原槍法使出,終於在第七招上,將此人開膛破肚。
「這貨是個難斗的,」他嘀咕一句,然後走到大網前,看着網裏的兩個俘虜,笑眯眯地一抹臉上的雨水,然後將雨水甩掉,「這傢伙是幾級的?」
網裏的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陳太忠一抬手,將槍尖指向抬頭紋的胯間,面無表情地發話,「你剛才打我,打得很痛快,我就再問一句……你說不說。」
「我真不知道……啊,他是遊仙六級,」公鴨嗓子本想堅持,但是在最後一剎那,他還是軟了,「他是老大的家僕。」
合着那人是為這帶頭的傢伙做保鏢的,梁家在東城,也算個大戶,家裏修為最高的老祖宗,是遊仙九級巔峰,沒資格組建家族,但卻是東城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原來是遊仙六級,陳太忠心裏明白了,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定位,然後他又笑眯眯地發問,「周家通緝我,是為了什麼事?」
「這我哪兒知道啊,」公鴨嗓子叫苦不迭,「我們還想問你一下,你手上有什麼好東西,值得周家開出這麼大的價碼。」
「是想強搶吧?」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你們搶我……真的搶習慣了啊。」
「大哥,我道歉,我賠償,十倍……哦不,百倍地賠償,」公鴨嗓子語無倫次地發話,看那架勢,只差跪下來磕頭了。
「想都別想,你們差點要了我一條腿,」陳太忠淡淡地搖搖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剛才他是故意被纏住的,因為他感覺到了,使出纏繞術的少年,也不過是四級遊仙,他覺得自己能扛得住,所以就試一下。
至不濟,也就是被對方捉了,他尋個機會衝擊到五級,那時自然可以脫身。
他只是想借自己被縛住的這個機會,將五人統統留下,這五人一開始站得比較分散。
然後他打算獅子大張嘴,沖對方要贖金——不能總是你們搶我,有條件了,我也是要搶你們的。
但是他真沒想到,這些人是接了周家的懸賞來的,他心裏的火騰地就上來了,儲物袋都還回去了,這還沒完了?家族的面子就那麼重要?
接下來他又試探兩句,想多掏出點情報,不成想那祝姓少年極其狠辣,沒說幾句話,就要斷掉他一條腿,他再也無法按捺胸中的怒火,直接暴起傷人。
「可那是周家開的條件啊,死活不論,」公鴨嗓子高聲叫着。
其實他是在說謊,周家開出的條件是:活人值一千靈,死人只值五百。
而已經死去的祝老三,也沒想着就要弄死陳太忠——斷一條腿,可也是活人。
公鴨嗓子不敢承認這個,只能選擇混淆視聽,多活一陣算一陣,留得小命在,就會有機會,「一百倍,我願意出一百倍的價錢,補償大哥你的損失……我家很有錢的。」
「你們成功地激怒我了,」陳太忠抬手一槍,槍尖劃破了對方的喉嚨。
然後他扭頭看向僅剩的少年,微笑着發問,「他沒什麼要說的了……你呢?」
「我……」矮壯少年抖得像篩糠一般,他很想說兩句軟話,可是看到地上家僕的屍體,他還是無法張嘴,說出告饒的話。
抖了好一陣,他才耷拉着眼皮回答,「我家老祖有天機術……此事到此為止,可好?」
「周家到底為何通緝我?」陳太忠還是想弄明白這一點。
「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知道?」矮壯少年戰戰兢兢地回答。
下一刻,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太過不敬,於是又馬上補充一句,「據說是血沙侯的意思,現在北域鄭家,就有人住在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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