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劉傑和翟光(1 / 1)
他們還在說話的時候,我甚感無聊,就走到那個大魚缸前,看着惟妙惟肖的人造海底世界,還有那些動作緩慢遊行的魚,心情略微放鬆下來。
翟光走後,韓冰走過來,見我盯着那些魚兒不放,便問:「你喜歡魚?」
我聳了聳肩說:「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它們游來游去的挺好玩。」上次在廣播室里,就當着韓冰的面逗弄那兩隻小魚兒,還被她哄騙說是食人魚。
「這叫發財魚,有吉祥發財的象徵。」韓冰跟我解釋着。
我卻對着她投過去不信任的眼神,因為上次她還騙我說廣播室那兩條魚是食人魚。
韓冰也不解釋,對前台的工作人員說:「安排人領我們去翠竹間吧。」
我跟在韓冰後面,前面有迎賓帶路,穿過大堂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栽滿熱帶植物的小園子,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旁邊還有人造的河流,淙淙流個不停,這裏面的魚要比魚缸里的那些大的多了,都是些草魚鯉魚等常見的種類,想必是給客人看,都是現殺現吃,絕對保證新鮮。
院子裏還四處掛着鳥籠,裏面都是些五顏六色的俏皮鸚鵡,看到我們幾人過來,發出可愛的聲音:「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又往前走了幾步,一隻羽毛白黃相間的鸚鵡說話了:「韓冰姐姐真漂亮,韓冰姐姐真漂亮。」
我還在目瞪口呆,韓冰瞪了它一眼,說了句:「去。」那隻鸚鵡蹦跳起來,忽閃着翅膀,繼續說着:「韓冰姐姐真漂亮。」
看來韓冰確實是這裏的常客,但是不知這隻鸚鵡是專人教給它的,還是聽了太多人對韓冰的誇讚而學來的。
又穿過一座石橋,旁邊有個略微凸起的平台,上面擱着一架鋼琴,用絨布散着,並沒有人演奏,也不知是否只是擺設。
但即便如此,這座酒店的格調總歸是高雅起來,連我都覺得有些飄飄然了,怪不得陳志鵬吃過一次飯後就癔症了好幾天。
我微微挺直了腰板,覺得自己也恍然有些貴族的氣質了。
穿過園子之後,才來到用餐區,一道長長的走廊,旁邊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包間。我注意到這些包間的名字並不是按其他酒店用數字來標排,而是用植物花卉的名字來排,比如水仙,牡丹,百合,鳶尾等等。
前面穿着一襲長裙的迎賓並沒有停留,而是帶着我們往走廊深處走去。
我沿途看着包間門上的名稱,越發覺得這裏環境幽雅,包裝不俗。如果這些都是那個老闆翟光設計的,那他可真是個雅人。
不過更讓人稱奇的是,包間和包間之間米黃色牆壁上,竟然貼的是八十年代才常見的社會主義宣傳畫,比如**是世界革命人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戰無不勝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萬歲,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以及一切走狗!
讓人頗覺好笑,這些畫本來和這間酒店整體的格局完全格格不入,但不知為何,貼在這裏竟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和諧感,並未讓人覺得有絲毫不妥。
直走到走廊盡頭,迎賓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溫柔地帶着笑容說:「韓冰女士,翠竹間到了。」
韓冰點點頭:「你先去忙吧,等那些人來了,你叫我。」
迎賓似乎知道韓冰所說何人,點過頭之後,便悠然離開了。
我抬頭看着「翠竹」二字,覺得這名字確實很雅,包間的門也是用紅木做的,韓冰將其推開,裏面的空間要比其他包間大上兩倍。
包間裏擺着兩張大圓桌,各能容納最少十人,牆上掛着背投電視,旁邊是兩張柔軟的沙發,立式空調,飲水機井井有條,還自帶洗手間,恍然間還以為進了誰家的客廳一般。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韓冰擔心夜涼,多穿了一件外套,此刻進來包間,稍微覺得有些悶熱,便將外套脫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我看着偌大的包間,低聲問:「冰姐,今天晚上要來多少人啊?」
韓冰也不太清楚,想了想說:「最少有十幾個吧。」
「十二生肖的骨幹成員,都有誰?」
「就是咱們學校里的十二生肖成員,一共有六個。」
「除了我已經知道的順子,龍哥,阿蛇,阿狗,還會再來兩個?」
「沒錯,另外兩人,一個叫胡肖陽,一個叫陳哲,在十二生肖中的排位分別是馬和豬。」
我有些發愣,便問:「為什麼他們兩個不叫阿馬和阿豬?」
我隱約看到韓冰臉上有幾道黑線:「你不覺得阿馬和阿豬很難聽嗎?」
「哦…;…;」我若有所思,心裏卻在想,阿狗就好聽嗎?
韓冰接着說:「並不是十二生肖的成員都叫阿什麼,阿什麼的,人家也有名字。那些外號都只是大家叫習慣了而已。」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又說:「但十二生肖不是只來六人。」
「哦?」韓冰看着我。
「還有一個叫高小山的,和我一個宿舍,是順子的弟弟,他也會來。」
我又問她:「那老土那邊會來多少人?」
「肯定是六人。」韓冰自信滿滿地說:「他和我想的一樣,只以為十二生肖會來六個人,沒有算上高小山。而他的脾氣,不愛吃虧,也不愛佔便宜,就會帶和十二生肖數目相等的六個人,除去他自己,還有李思佳和劉星,另外三人就不知道會有誰了。」
我瞪大眼睛:「李思佳也會來?」
韓冰點點頭說:「對,李思佳這個女生極愛老土,無論老土走到哪裏她都要跟着,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有些發怔,我記得在大操場的那天晚上,李思佳在我面前明明說過自己根本不愛老土,為什麼她又要寸步不離地跟着老土,為什麼要給大家留下她很愛老土的深刻印象?
我隱隱約約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根本想不通,恍惚記起了楚婷婷的那張紙條:「小心她把你吃了!」
韓冰自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繼續說:「保衛科的小斌和韓越也會來,加上你我二人,那麼一共是…;…;」韓冰略一思索:「一共十七人,所以非得這樣大的一個包間不可。」
我看看空蕩蕩的包間,知道再過一會兒,這裏便會坐滿了市一中的各路豪傑,是觥籌交錯把酒言歡,還是摔杯為號,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我有些擔心地說:「如果他們不能和解,就在這裏打起來怎麼辦?」到時候,韓冰又會如何處置?她再怎麼厲害,畢竟是個女孩兒,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有保衛科的小斌和韓越在,他們兩人也抵不過兩邊一共十二人的肉搏交戰啊。
韓冰沒有回答我這句話,卻反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龍鳳樓來做他們談判的地點嗎?」
「難道不是因為這裏豪華氣派?」
「錯。」韓冰看看牆壁上的鐘表,還差五分鐘即將八點,她走出包間,站在門口,看着園子中的小橋流水,那些人一會兒便會依次從這園子中穿行而過,來到翠竹間。
我也跟了出去,站在她的身邊,繼續聽着她說話。
「因為自從這龍鳳樓開張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裏鬧事。」韓冰的眼睛一直盯着園子中必經的那條人工石橋。
「無論對方是什麼來頭,總要給翟光三分面子的,畢竟…;…;」韓冰的眼神中綻放出一絲崇拜之色,顯然對這個男人格外欣賞:「畢竟翟光當年是和劉傑一起打過天下的人,雖然現在早已金盆洗手,不問世事…;…;」
我心中一驚,其實我也知道,能開這樣大的一間酒店,除了有錢,必定還要有黑白兩道通吃的面子,方能站穩腳跟。否則整天這個局來罰點錢喝點免費酒,那個小幫派來滋點事吃點霸王菜,龍鳳樓如何經營的下去?
但是韓冰根本不提這些,只是特別將「劉傑」這個名字抬了出來,以此來彰顯翟光特別的身份:曾經和劉傑一起打過天下!
75劉傑和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