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7.突然的消息(1 / 1)
那是個頭戴氈帽的年輕人,身上穿着皮革馬甲,方便又靈活。
似乎是奔跑或騎馬讓他大喘氣、面色發紅,頭上的栗色頭髮因此也變得潮濕,趴着沾在額頭上。
銀鷺酒館的酒保先攔在了他面前。
酒館裏的其他人也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後,就轉過頭將眼神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
「看看你這着急忙慌的樣子。」
肩上搭着條白毛巾的酒保上下打量着年輕人,拿了杯水給他。
「你要找誰?很着急嗎?」
酒保的意思是讓他動作和動靜都小點,別打擾到別的客人。
銀鷺酒館的高檔格調也是奢華的一個方面。
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只是接過水杯灌了一口之後,繼續抬起一隻手向四周大聲詢問。
「請問辛特拉的藍恩公爵,在這裏嗎?我一路從市政廳問到吉安卡迪銀行,又問到工坊區,最後到了這裏。」
處在一層大廳邊角的卡座上,桌上的四個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找人找到酒館的信差。
還是藍恩抬起了手招呼一下。
「這邊,先生。」
所有人都抬頭看了一下,緊接着又趕緊低下頭。
只有那個年輕的信差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將手上的水杯還給酒保後朝這邊走過來。
他走進卡座的小高台,先摘掉了頭上的氈帽,雙手握在胸前。
看得出來,他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個業務熟練的信差了。
第一次看見藍恩的身材和容貌的人,總是忍不住要晃個神。
這名信差也是,但是手上的任務還是讓他很快清醒過來。
「這、這是來自維吉瑪的消息,大人。」
信差有點磕巴的說着。
同時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桌子那邊的藍恩。
年輕的獵魔人伸手接過來,上面鮮紅的火漆印章完好無損,火漆的圖案則是.泰莫利亞的國徽白百合。
弗爾泰斯特?
「維吉瑪哈。」瑪格麗塔曖昧的笑了笑,看着藍恩問,「是特莉絲?她迫不及待想找你了?」
「不。」藍恩略微皺眉的回覆她,並且朝她展示了一下信封上的火漆。
於是飯桌上的其他人也一挑眉頭,搞不清楚弗爾泰斯特是有什麼事要跟藍恩說。
「謝謝。」藍恩從兜里掏出一枚奧倫幣放在桌子上,向信差推過去,「跑了這麼多地方,辛苦了。」
而那封信則被他往兜里揣。
可是信差並沒有離開,反而舔着嘴唇,有些緊張的對藍恩說。
「那個.您最好現在就看看,大人。」
他握着氈帽的手在緊張中互相搓了搓。
「這事兒有點急,而且我這兒還有口信。得配合着說。」
這下連藍恩都驚訝的挑了挑眉。
他將快放進兜里的信件又拿了出來,並且直接打開封口的火漆,抽出信件閱讀起來。
信封內塞了好幾張紙,前幾張藍恩快速掠過,直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才眼睛微微眯起,稍微認真的花了點時間讀下來。
讀完之後,他順手將信紙折好,抬頭看向站在桌子旁的信差。
「刨除前面那些文風華麗又繁瑣,卻沒什麼實際內容的格式性問候.情況是真的?」
「是真的,大人。」信差壓低了聲音卻並不顯得突兀,看樣子確實是經常為重要人物傳遞消息。
「每個字都是真的。」
「具體呢?」藍恩接着問,「我是說數字。」
他衝着信差揚了揚手上被折好的信紙:「這上面只寫了『大量』、『很多』之類模糊的描述,我想要具體數量。」
「這就是我要給您帶的口信的範疇了,大人。」
信差的眼睛在桌上左右看看,這是在向藍恩詢問,他們之間是否要單獨說話。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王室密信,那麼信差是有權利直接屏退左右人員的。
可是顯然,弗爾泰斯特在派他出來送信時,應該交代過要尊重藍恩的決定。
藍恩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貝連加爾往旁邊挪了挪,桌子上讓出一個空位出來。
於是信差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也不矯情,拽了張凳子坐下來,繼續低聲說着。
「全沒了。」
「什麼?」藍恩原本擺弄信紙的手驟然停住,又問了一遍,「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大人。」說着說着,就好像信差本人都因為自己帶來的消息而感到緊張和無措,他喉頭上下滾動,咽了咽唾沫。
「那片地方現在.一片死寂。」
「原本那裏打魚打獵為生的幾個村子,雖然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還是全都朝着其他方向逃了出來。被嚇得神神叨叨。」
「說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了,這事情不對頭,他們祖祖輩輩從沒見過!」
桌上的另外三個人聽得雲裏霧裏,但正因為雲裏霧裏,再加上信差此時隱約帶着驚恐的表情,還有他話里的內容。
才更讓人有種心底里隱約發冷的驚悚感。
似乎銀鷺酒館裏原本暖色調、搖曳着的燭火光影都變得詭異陰沉起來。
「但弗爾泰斯特應該派過去人查看過,對吧?」
火光和陰影在藍恩的側臉上搖曳,在陰影蓋住眼眶的時候,那貓眼會發出微光。
「不僅是弗爾泰斯特,那地方逼近艾爾蘭德公國,所以希沃德公爵必然也派了人。甚至於亞甸可能都派了人去探查。告訴我,結果是什麼?」
泰莫利亞是王國,而這個王國之下還有馬里波公國和艾爾蘭德公國這類附屬國。
當初泰莫利亞打內戰決定繼承權的『匕首戰爭』,就是艾爾蘭德公爵跟馬里波公爵打起來的。
後來半個馬里波被【阿爾祖雙十字】召喚出來的涎魔給碾碎了。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與現在無關。
「沒有結果,大人。」信差抿着嘴,輕聲說着,「之前派去的所有人都沒能活着回來。」
「正因為如此,陛下才想到了您。他在暗沉之水等了一段時間,但沒想到您直接來到了苟斯·威倫。」
「所以我才被一路派到了這裏。」
藍恩的手上擺弄着那一疊信紙,沉默片刻。
「明白了。」他點點頭說着,「就這些,沒別的了?」
「是的,我就知道這些了。」
「辛苦。」藍恩朝着信差揚了揚手上的信紙,「你的工作完成了,先生。請去休息吧。在這兒的消費算我賬上。」
信差站起來,朝着藍恩行禮之後才重新戴上自己的氈帽,走下卡座。
等人走後,蒂沙雅才揚揚那精緻的下巴,朝着藍恩手上的信紙說。
「發生了什麼?」
瑪格麗塔和貝連加爾也好奇的看着他。
「一場.」藍恩看着手上的信紙,表情糾結,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最後只能不太確定的說,「異常?」
「弗爾泰斯特說,在最近的一個月前,艾爾蘭德附近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
「在艾爾蘭德的東北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裏的鳥鳴聲、走獸聲越來越稀少。」
「起初沒人在意,就算是那片地方的村落中已經開始出現逃荒的人也沒在意。可是漸漸的」
「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從那裏跑出來了。」
「生物的聲音也全部消失。這才引起艾爾蘭德公爵——希沃德的關注。」
「而當這個區域的影響不僅沒有隨着時間而平緩,反而開始擴大,眼看着將要威脅到龐塔爾河谷時,關注就變成了恐慌。」
原本三個人的表情就隨着藍恩的敘述而越來越凝重,後來提到『龐塔爾河谷』這個位置後,更是再也沒有驚訝和懷疑了。
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重要。
北方最大的四個王國其實被地形分的很整齊,幾乎就像是一個歪歪曲曲的田字格。
南邊矮人世代居住的馬哈坎山脈與北邊的凱斯卓山脈相連,進行豎向切割,龐塔爾河則橫向貫穿。
泰莫利亞在田字格的左下角,瑞達尼亞在左上,科德溫在右上,亞甸在右下。
而龐塔爾河谷則是龐塔爾河分開了馬哈坎山脈與凱斯卓山脈的地方。
龐塔爾河是分開北方四國的界河,而龐塔爾河谷則是這條河的關鍵咽喉。
這裏出了問題,整個北方四國的內河運輸全都要卡死、完蛋!
為了這個位置,北方四國已經征戰不休了幾百年。
河谷內的哈吉要塞更是被來回搶奪,最近一次是在四十多年前,被亞甸的上代國王從泰莫利亞上代國王的手中搶了過去。
至今仍是屬於亞甸的城堡。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瑪格麗塔瞠目結舌的,按照自己的記憶比劃着弗爾泰斯特信中所描述的區域大小。
「這麼大一塊地方.什麼活物都沒了?!」
說着,艾瑞圖薩的院長又把目光轉向貝連加爾這個老獵魔人。
「有怪物能做到這種程度?或者說是什麼詛咒有這麼大規模?」
「恕我直言。」老獵魔人搖了搖頭,並且站起身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怪物或者詛咒,要說是某種大型魔法失控倒差不多。但那方面你肯定比我熟,可我能知道一點.」
站起來的貝連加爾看了看藍恩:「我看你是閒不下來了。那套散架的盔甲也掛不到展示架上了。」
「你的龍鱗我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上,只能給伱補好那套原來的宗師級熊學派甲冑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