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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驚聞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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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屋內,黃煥之沾到茅草便即睡着。沈放卻是心中觸動,雙目盯着頭頂草棚,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復,心道:「記不清有多少人問過我,將來想要如何。今日與他們幾個一言,我當真是胸無大志之輩,除了殺人報仇,苦練武功,自己究竟還想過什麼?一路北上,我也見百姓悲苦,背井離鄉,我亦有憐憫之心,但卻未曾覺得自己能做些什麼。我自覺乃是武林中人,能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便是無愧於心。可與這些人相比,我這格局忒也小了。誰說書生百無一用,李兄四人即便難籌壯志,此生也是無憾。只因他們思想清明,胸懷天下,自己縱不能成事,此情此意也當不絕,傳承萬世,感動天下。」

    心潮起伏,身體卻是疲憊,胡思亂想一陣,忽覺一陣天旋地轉。睜開眼,整個屋頂似乎都在轉動,閉上眼,自己也在跟着旋轉。心中驚懼,閉緊雙眼,人似在不斷旋轉下墜,上下顛倒。好在這感覺來的突然,去的也快,過了數息時間,便即消退,天地又復如初。

    沈放不敢起身,自己從未有過如此體驗,也是又驚又怕。他自己醫術也是不錯,知道此症定不簡單,自己如今筋脈脆弱,酗酒之後,更是傷及根本,身體已是破敗不堪,這幾日又過於勞累,想是不堪重負。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卻也不敢肯定。

    驚嚇過後,更覺疲憊,閉上眼,感覺自己不斷下沉,終於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左手無名指上忽然一動。自與解辟寒結怨,他睡覺之時,不敢放鬆,總要在身邊做些佈置,已成習慣,即使與人同住,也是如此。他在門前留了一線,一端藏在門前,一端系在指上。

    麻繩雖細,但睡夢之中,自己扯動,還是外力觸動,對他這樣千錘百鍊的練武之人,卻是大大不同,足以叫他驚醒。

    感覺指上線被拉動,沈放立即驚覺。來人已經發覺線上古怪,利刃破空,一道寒風已經襲到。沈放想也不想,雙手一按,人已貼地滑出。來人卻未想到,在此處,沈放竟也會布下暗樁,一腳踩動門前細線,他武功顯是十分高強,腳下微動,立刻明白,再不遮掩,飛身上前,出手就是一刀。屋中漆黑,又有兩人,本是分辨不易,但沈放留下細線,雖叫來人露了行蹤,卻也將自己位置暴露。

    常人遇襲,縱使不慌,也是就地一滾,要左右躲閃,他這一刀將左右盡數罩住,只道沈放定難躲過。誰知沈放竟是平躺,雙手發力,將身子推向門口,正從來人身下滑過。

    這一下沈放盡了全力,身子滑出,已到門口,腰間一挺,人已立起,身子穿過門前草簾,撞破茅草,已到了屋外。身後一道青光,長刀已經追到身後。沈放大駭,來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他自己手中無劍,武功更是大打折扣,雙足一蹬,使出「三人行」身法,身子猛地朝左邊竄出。

    「嚓」的一聲輕響,身後長刀將一棵碗口粗的小樹一刀斬斷。沈放在此忙了一日,早將周邊一切記住,危急之間,閃身到了一棵樹後,那人一刀斷樹,余勢未竭,刀尖仍將他背心衣衫劃破。

    沈放不敢停留,更不敢回頭,展開「三人行」,身子伏地,猛地竄向左邊,在一棵樹上一撞,身子又彈向右邊。這「三人行」身法乃是鎮江丹徒,被柴霏雪、花輕語兩人追打時,忽發奇想創出。身法雖算不上精妙,全靠雙足發力,左右反覆,變化也少,但在這密林之中,卻是相得益彰,借着樹木掩護,瞬間奔遠。

    來襲之人,如影隨形,緊緊跟在沈放背後,卻總是差了一步,長刀遞不出去。說時遲那時快,從沈放驚覺至此,不過短短四、五息時間,沈放離屋子已經十餘丈。但饒是他變化奇詭,仍是半點甩不脫對手。

    那人三五個轉折一過,已經看破沈放身法。這「三人行」全靠落足反震之力,落足與下一步的去向必然相反。不在跟隨沈放動作,反是搶先一步,直撲沈放下一步落足所在。這一下撲出,距離沈放卻是一下子被拉遠。

    自家人知自家事,沈放自己創出「三人行」,焉能不知此武功步法單調,極易被人看破。先前五步,故意中規中矩,都是一左一右,知道對手必然看出端倪。第六步忽然改了門道,左足輕輕落下,身子一轉,繼續朝左邊林中閃去。只是想不到如此湊巧,身後之人正在這一步預判,反是撲了個空。一左一右,兩人距離瞬間拉開二丈。

    沈放眼角瞥見,卻不敢半分鬆懈,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也不想着回身應戰,只是展開雙足亡命。

    身後之人似是又急又惱,忽然飛身而起,人在空中,足尖在一棵樹上一點,直朝沈放撲去。他人在空中,居高臨下,將沈放去向看個分明,空中飛撲,又疾又狠。

    沈放就地一滾,躲過一刀。未及起身,那人刀又到,這一下沈放已是不及躲閃,勉強擰身,讓過身側腰腹要害。那人長刀如月輝穿越山林,直咬沈放後心。

    「當」的一聲響,一劍橫過,將這一刀擋住。千鈞一髮之際,樹林中兩條人影一閃,一人伸劍擋住長刀,另一人一聲長嘯,聲音遠遠送出,嘯聲未止,一雙手已經打向那刀客。

    沈放雖驚不亂,逃走方向,正是黑衣人露營之處。他知這些人身負監督護衛之責,必然會留下暗哨。他早有計較,要引身後之人過來,是以適才一聲未吭,既是怕出聲泄了力氣,也是怕打草驚蛇,不教對手有時間思索。

    及時趕到兩人,其中赤手空拳一人,正是狄典,他乃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儘管修行的內功算不得上乘,一雙肉掌卻着實可怖,雙拳打出,隱有風雷之聲。偷襲那人接了兩招,便知這兩人不好對付,心中焦急,刀法忽快。

    沈放此際才來及細看那人,只見那人渾身上下裹的嚴實,只露一雙眼睛在外。三人兔起鶻落,轉眼拆了十餘招,十招一過,狄典兩人已落下風,又過數招,狄典兩人連退數步,未到二十招,兩人已被逼開。那人迴轉身來,卻見沈放身旁已經站了三人,卻是雲錦書、欒星回、戰青楓三人到了。三人倉促起身,卻絲毫不顯忙亂,雲錦書和欒星回連頭髮都不亂,面帶微笑,在沈放一左一右站定,戰青楓卻是站在沈放身前,身子挺拔,如一杆標槍一般。


    那人看三人模樣,便知不好對付,林中腳步聲錯亂,還有更多的黑衣人正在趕來。知道今日功敗垂成,要殺沈放已是萬難,當機立斷,翻身躍起,兩個起落,已經沒入林中。

    那使長劍之人起身欲追,被狄典一把拉住。

    沈放這時才覺渾身力道一下子被抽空,腳下一晃,險險摔倒。

    身旁雲錦書只道他是打鬥受傷,伸手扶住,道:「沈兄,可有哪裏不對?」

    沈放定定神,總算站穩,道:「多謝雲兄關照,不妨事。」

    雲錦書這才撤回胳膊,問道:「沈兄,何人要對你不利?」三人來的雖慢一些,但看場上情形,已經猜到幾分。

    沈放抱拳道:「多謝三位前來相助,在下也是不知。」

    欒星回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我瞧咱們兩人聯手都不是對手,可惜沈兄未帶寶劍。」他前半句是對雲錦書所說,後半句雲錦書聽在耳中,眉頭不自禁也是一皺。忍不住看了沈放一眼,心道:「他與這人交手,不知撐了幾招?」

    戰青楓卻是冷哼一聲,道:「原來又是你,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

    一人笑道:「你何必帶個『又』字,既然猜到,那你還來?」兩人自林中走出,正是林懷風與歐陽宗言到了。

    六人之中,倒數雲錦書和欒星回兩人離沈放最遠,但這兩人卻是早到一步。

    狄典一臉陰沉,走到沈放面前,抱拳道:「驚嚇了沈兄弟,是我等之過。」

    沈放恭謹還禮,道:「全賴兩位相救,豈是諸位之責。」

    狄典點點頭,雖然雲錦書已經問過,還是問了一聲,道:「沈兄弟可瞧出此人來歷?」三人打了二十多招,那人連換數樣武功,顯是不願露了行跡,兩人也未瞧出端倪。

    果然沈放也是搖頭,道:「此人有意遮掩,瞧不出路數。」

    歐陽宗言一聲嗤笑,道:「想來沈兄仇人實在太多,倒是真不好猜。」

    狄典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道:「也是我等大意,實想不到竟有人會跟到這裏來尋事。沈兄弟,事發突然,你若是要離開此處,我等自當遣人護送。」

    沈放笑道:「想來此人不會再來,在下還是留下比較安全。」

    狄典道:「好,我這就叫人去稟報魏先生一聲。沈兄弟營外,我等也會加強守護。」

    沈放拱手道:「累諸位費心了。」眾人見他神情自若,倒似遇襲的不是自己一般。

    狄典等人也未將昨日之事宣揚,除了雲錦書幾人,旁人都是不知半夜發生如此大事。沈放同屋的黃煥之更是渾然不覺,沈放回去時,仍是自顧呼呼睡的正香。沈放自也是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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