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義軍玖(1 / 1)
楊安國道:「我等意圖造反,也惹的不少同道中人矚目,彼此間也有來往。執徐先生忽然找上門來,我等也是吃驚。先生說身居江湖,也不能無視廟堂,金國五千多萬人,漢人便有四千萬,這便是大勢。大宋若是北伐,人心所向,不言而喻。戰事若起,山東一地,乃是重中之重。先生對我等意欲起兵之舉讚不絕口,還有生意照顧,出手也是大方。執徐先生大才,遠非我等可比。先生說的,自然在理。我也不知真假,姑且聽之。」此人說話實是暗藏機鋒,前一句稱讚人家說的有理,後面就加一句,我也不知真假。
沈放冷笑道:「他唯恐天下不亂倒是真的。」微微一頓,又道:「他又想從你們這裏得些什麼好處?」
楊安國微微一笑,似是知道沈放必有此一問,摸摸腦袋,道:「執徐先生高人,說話高深莫測,在下也不是全懂。」
他顯是又裝糊塗,楊妙真冷哼一聲道:「他的意思,蛇無頭不行,這造反也不能一盤散沙,將來若真要舉事,我等最好能聽他調遣。」
沈放皺眉道:「玄天宗真有意造反?」古往今來,造反的幫派不是沒有,恰恰相反,而是很多。當年魔教為患,也是大批人打着魔教名義造反。只是江湖與廟堂關係微妙,早先廟堂忌憚遊俠,大加禁絕,以致武林中人不斷刺殺王侯,逼得廟堂妥協。而廟堂權握天下,也叫武林中人如頭頂懸劍。如今江湖中人與廟堂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彼此保持着微妙平衡。但不管怎樣,造反都是一條紅線,江湖中人一旦造反,立刻就要與江湖割裂,已非一路之人。一人造反,師門同道要撇清關係,一門造反,那自然是要連根拔起。
武林中人以武為根本,名門大派高手耆宿想的都是不斷修行提升,雖也想着壯大門派,但真正有野心要造反的,反是少之又少。古往今來,除了極個別的野心者,都是活不下去的人起來造反,武林中人反不在此列。
玄天宗眼下幫眾早已過萬,勢力不小,但這些人分佈南北各地,並不集中,教中還是以斂財為主,又都是武人,顯然還是江湖幫派的擴張手段,與造反的路數截然不同。但江湖中門派,與朝廷大臣勾結,尋求庇護,作政治投注,謀求利益的行為,卻是屢見不鮮。在沈放看來,玄天宗最多也就如此。
果然楊安國呵呵一笑,道:「抗金是抗金,造反是造反,意思差不多,可差別還是有的。」
沈放忽道:「楊兄身上的陽火之毒想是解了?」他在山寨見楊安國,就覺他氣色大好,這一路也不見他大量飲水,面色也是見了紅潤,想是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楊安國呵呵一笑,道:「有勞沈兄掛念,執徐先生出手幫了幫忙。」
花輕語看他是一萬個不喜歡,冷哼一聲道:「你說反金也就反了,為何殺了高家莊這麼多人!」
楊安國道:「人可不是我殺的,況且要推翻金人,豈能沒有犧牲。」
花輕語冷冷道:「你們殺的可都是漢人。」
楊安國道:「甘做走狗,一樣該殺。」
正說話間,忽聽外面一陣大亂,乒乒乓乓夾着人哀嚎之聲,顯是有人打進門來。
花輕語笑道:「好極好極,悲秋神劍殺上門來了,咱們有好戲看了。」
楊安國愁眉苦臉道:「苦也,苦也,可憐我這觀中都是不會武功之人,還請幾位仗義執言,代為分說一二。」他嘴上叫苦,腳下卻沒半分要出去的打算。
李承翰道:「出去看看再說。」諸葛飛卿幾人在林府低調,並未與謝疏桐有什麼交往,但既然都應承了林府之事,自然要打個招呼。
註:絕纓之會,楚莊王宴群臣,日暮酒酣,燈燭滅。有人引美人之衣。美人援絕其冠纓,以告王,命上火,欲得絕纓之人。王不從,令群臣盡絕纓而上火,盡歡而罷。後三年,晉與楚戰,有楚將唐狡奮死赴敵,卒勝晉軍。王問之,始知即前之絕纓者。
註:六泉十布:六泉包括小泉直一、么泉一十、幼泉二十、中泉三十、壯泉四十、大泉五十共六種。十布包括小布一百、么布二百、幼布三百、序布四百、差布五百、中布六百、壯布七百、第布八百、次布九百和大布黃千共十種。古錢常見「貨」、「布」、「泉」三字,如春秋戰國的「殊布當釿·十貨」,「四布當釿」;漢代王莽的「六泉十布」;南北朝的「布泉」和「五行大布」等等。其中「貨」指實物,「布」為流通之義,「泉」原為泉水,取泉水生生不息之意。
註:厭勝之法。厭勝之意,乃是指古代方士的一種巫術,謂能以詛咒制服人或物。《後漢書·清河孝王慶傳》最早出現相關的記載:「因巫言欲作蠱道祝詛,以菟為厭勝之術。」歷朝歷代,厭勝之術相關的傳聞甚多,唐高宗時,王皇后與蕭淑妃串謀道士,施厭勝之術想置武則天於死地,事發後被雙雙廢為庶人,最終死於武則天之手。
民間所有的厭勝之法中,又以木工厭勝的傳聞最多,元代之後,更是時有風聞。偶相鬥、磚戴孝、燒龍骨等都是其中知名的傳說。據傳《魯班經》中有二十七條厭勝之法,所用的物品稱之為「鎮物」,其方法五花八門,不過並非全部都是用來害人。在二十七條中,其中有十條能幫助居住者的家宅興旺,甚至加官晉爵,坊間稱之為「吉祥厭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