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幾張書紙(1 / 1)
第十一章 幾張書紙
李知塵挺劍而上,去勢急促。杜悔右手食指微微一彈,長刀頓時拔開,左手握住,而李知塵一劍刺來時,杜悔反手一划,「丁」的一聲正好擋住。
李知塵長劍反削,倒卷過去。杜悔仍是臉色平淡,以反手握刀,每次都輕描淡寫的擋了過去。
李知塵劍法招式愈加狠厲,而杜悔反手刀卻更勝一步。「當」的一聲,杜悔的反手刀砍碎了李知塵玉劍,又偏的刺去,李知塵棄劍而退,忽然力竭,跪倒在半地上。
杜悔沒有搶攻,微微笑道:「你體中的元力已經不到一成了,氣力用盡,你仍想有機會活下嗎?」
李知塵臉色蒼白,黃豆大的汗滴涔涔落下,若在自己全盛下,與杜悔一戰甚是生死難分,如今自己的元力耗盡,更加不是敵手。
杜悔緩緩走近,道:「最後一次機會,入我宗,為我驅馳千年。千年後助你成就仙途,還你自由。到那時,壽命萬載,萬民臣服。」
李知塵嗤的一聲冷笑,抬頭望了上去,道:「你要我歸從你,恐怕就是有一統中原所有門派的心。只不過,你就認為一個西北鎏金殿能收服眾門派嗎?」
杜悔道:「我只知道,你歸從,我會得到一個有力有智之將,你反抗,我會得到一具妖皇。」
李知塵沉默下來,突然站了起來,背對剛好從山頭上初升的太陽,道:「讓我歸從你們,成荼毒天下,殘害眾生的事,我寧可一死。」說完,長劍架在脖頸上倒轉就要自盡。
杜悔臉色一變,若是讓李知塵自主自盡,恐怕他會選擇把自己的肉體和靈魂一同毀滅。身子一閃,左手抓去,還未等李知塵揮動長劍,便已抓住玉劍,左手頓時鮮血濺出。而此時,李知塵卻突然出手,右手成拳,重重擊在杜悔胸前。「嗚」的沉悶一聲。
李知塵傾刻間,身子猛然退後,捲起地上的薛輕雲便縱下大殿,直接跳入內殿。避開了外面上百個手持誅殺箭的戰士。
杜悔臉上青黑一片,胸口被李知塵拼盡全力的一擊絕不好受。他突然沉聲笑道:「好個李知塵,竟讓我中了計!來人!入內殿,必將李知塵搜出!」說完,身子一縱,也落下內殿。
鎏金殿內殿極為廣闊,四布走道,卻不知通往哪裏。李知塵拼命發出一擊後,體中元力基本用盡,只剩意志在指揮身體行動。荒亂中聳進入一條走道,也不知方向。
在走道上快走而行,心道:在這鎏金殿中避免不了被尋出,只能先躲起來,恢復了元力後才能與之一戰。
小道彎彎曲曲,四壁有黯淡的燈火照着。走着走着卻已到盡頭,前面已然無路。李知塵長嘆道:「命運不濟,怎麼選個路也是條死路。」急忙想背而走去,回走兩步卻聽到前面已有人走近。
李知塵苦笑兩聲,道:「罷了罷了,就一齊死在這裏吧。」此時他元力耗盡,精疲力竭,就是外面的戰士都能輕易擊殺他。
倚在後面石壁上,卻突然感到一空,整個人向後仰下。李知塵一驚,急忙一振身體,卻發現自己已落入另一處地方。
李知塵看了過去,自己摔下的地方竟又變作一面岩壁。凝神一想,道:「看來是掉入了鎏金殿的秘道了!」
又向前面看去,一條陰暗的小路能向前方,四面栽種着一些花草。
李知塵背着薛輕雲,一探她的鼻息,微不可聞。又向前面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後,便見到一扇銅鏽鐵門,李知塵凝神聚氣,推開了鐵門。
而在此時,一隊隊人向杜悔報告了沒有李知塵的消息。杜悔臉上陰沉一片,忽然猛的一顫,臉色劇變,身形一縱,急速奔向一處。
在內殿中迅速奔向一條小道,便來到盡頭,杜悔望着盡頭,臉上陰晴不定。伸手摸去,觸到卻是一片堅硬石壁。杜悔自語道:「殿主此去要我看好此門,那東西他另有所用,不能讓裏面的東西泄漏。只是,這石壁……如果讓李知塵闖了進去……」
杜悔忽的雙掌匯滿元力,向石壁拍去,「嘭」的一聲巨響,大地震了三震,而石門卻不見分毫動靜。
原來這石門設計巧妙,而又堅不可催,進入的機關極為詭異。鎏金殿殿主自認為安全,只是口頭吩咐下杜悔,卻沒有告訴他機關要處。
當下李知塵推開了青銅門,進了進去,卻是一間黑暗的房子。李知塵伸手探去,卻摸到一個蠟燭,手上一凝,便點開了蠟燭,一點光明照亮了石屋。
石屋僅有幾個擺設,一張木桌,一張椅子,一個木櫃,還有一個木箱。木桌上便有着幾塊蠟燭,一些紙筆墨硯,一盒胭脂。
李知塵並沒有細看,把薛輕雲解了下來,便在地上打坐。蠟燭火花晃動,燃過一會便已燃盡了。「熄」的一下滅在燭淚中。
李知塵緩緩醒轉,體中元力恢復了少許,便去查探薛輕雲身體。元力緩緩進入時,薛輕雲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眼中迷茫,道:「恩……恩人,怎麼了?」
李知塵手上元力緩緩收出,輕聲道:「沒事,你睡吧,過幾天就好了。」薛輕雲虛弱之至,說一句便喘一口,道:「恩公……我是不是要死了?好……好累啊!」李知塵不願細說,道:「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
薛輕雲嘆了口氣,道:「恩公,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快死了……你……你走吧……」
李知塵心中忽的一震,道:「別說這種話了。」
薛輕雲道:「好……我聽你的話……我好怕……好怕啊……」
李知塵看着薛輕雲,只見她聲音越來越低,只怕撐不過幾天了。握緊了她的手道:「別怕,別怕!有我保護着你!」
薛輕雲道:「恩公……我……我能叫你哥哥嗎?」
李知塵道:「能!能!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薛輕雲昏昏迷迷,道:「哥哥……我……」還未說完,便已再昏了過去。
李知塵一驚,急忙查探下,才稍微鎮定下來。又站了起來,在四周掃視着,桌上的幾件東西並無異常。又打開了那個箱子,裏面僅有三四張書紙。李知塵一一打開看來,看到一半,臉上突然一沉,待看到最後一張時,李知塵左手猛的往地壁一拍,地壁也裂開一道道縫隙。
待到看完時,李知塵額頭涔涔汗下,道:「該死的,竟然……這鎏金殿好大的陰謀!須得趕緊凜告師門才行。」把幾張書紙收到衣裳中後,李知塵緩緩平定下心情,抱起薛輕雲,又背了起來。
李知塵四邊搜尋着,自語道:「這種東西能存放在這裏想來也是絕對安全的,只是不知有沒有出口……」
忽然,眼中一凝,看着旁邊那個木櫃。走了過去,打開了木櫃,面前突然一亮,面前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
李知塵一愕,道:「這應該就是鎏金殿殿主修練之地!」轉而一想:鎏金殿便位於大陸西北上,再其西便是一片荒漠,也便是大陸上所說的西之荒漠,而其上,卻是一片望不盡頭的大海,便是大陸上的北之盡頭。此面應是偏西,故是一片荒漠,幾乎草木不生,只剩下一些耐旱的仙人掌。
李知塵又在屋中搜尋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了,便走了出去。
沙漠中白天炎熱而晚上嚴寒,也只有一些耐力強的動植物能生存下去。
李知塵走了一個時辰後,體中元力又恢復了一些,想道:「沙漠中廣闊無邊,杜悔一時也難以追來。而這西之沙漠中便有幾大勢力,其中鎏金殿位於西北,對西邊勢力也不小,但西之沙漠的深處,卻有一個隱秘的勢力,無人能探知情況,只知道那勢力有一個強者,實力恐怖,槍法出神入化。人稱之四殿魔尊。而西漠的盡頭便脫離了大陸,叫西浩大陸,西浩大陸便有一個忘憂堡,實力也是非凡。」
李知塵步行緩了緩,又想到:薛輕雲命在一線,若沒有那種千年一見的天材地寶練製成丹藥,無法醫治。而雲道宗本身並非練丹宗門,或許有這種藥材,但卻難與成丹。眼下或許只能前去東臨賀洲尋找了。
東臨賀洲位於海外,又是一片大陸,宗門林立,其中最強的便是蓬萊島。而蓬萊島的練丹術當屬一流。其島主東里天機修為極深,李知塵便與他有過交集。
當下打定主意前往東臨賀洲蓬萊島,向東里天機討藥救人。便一路疾行而去,路上薛輕雲醒過數回,皆是迷迷糊糊的說了幾句話便又昏了過去,生命已然無多。李知塵步伐更是加快,只是東臨賀洲位於最東之處,路程不近。
又走了兩天,薛輕雲醒來後,道:「哥哥,別為我操勞了……我……我要死了……哥哥,哥哥……你把我扔了吧,我只願不要再有下輩子……我不要再有那些痛苦的事……我……哥哥,我寧願魂飛魄散……」
李知塵摟着薛輕雲,柔聲道:「我認你是我的妹子了,你就是我的妹子!即使魂飛魄散,我也要把你找回。你放心吧,快到了,等到了之後你就能恢復過來的!」
薛輕雲聲音斷斷續續的道:「哥哥……不要了。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肯去求人……哥哥,你這麼大的本事,這麼大的本事……不要為我去……去求人,我……反正我……我也沒有什麼活着的意義了……哥哥,你讓我死了吧……我……」還未說完,又已昏死了過去。
即使以李知塵的性格,也不免心軟,對着薛輕雲道:「我說了!你是我妹子了!我一定會救你的!」
李知塵見路程仍有大半,心焦之下匯出玉劍,御劍而行。
在雲霧中穿游而過,又過數日,終於到達東境,李知塵一手托着薛輕雲,為她溫養住身體,一手御劍而行。又過了幾個時辰,方看到一座座仙山屹立於雲端之間。
李知塵大喜,托着薛輕雲的手元力緩緩撤出,抱住薛輕雲便往一座海島奔去。
海島並不甚大,卻有雲霧繚繞,頗為壯觀。日出之時,殘陽血灑,更為鮮麗。
來到蓬萊島上,便有一些島上弟子奔出,各執劍而列起隊形。當中一個弟子走出道:「閣下何事?」
李知塵道:「雲道宗弟子李知塵,來拜見島主,還勞通報。」
那弟子微微欠身,道:「師尊於數月前出島應於天畫宴還未歸來,請客人候等。」
李知塵臉上一變,道:「這……」想到:這蓬萊島島主東里天機仍未回來,這如何討要丹藥?看這情況,這些弟子也無做主之力。難道要白廢力氣了?說不得只有夜探蓬萊島了。便道:「那在下便先回去。」
那弟子道:「嗯。」也不請李知塵進島,仍是一臉的防範。
李知塵淡淡一笑,便想走回。忽然,島上的一個聲音悠悠傳出道:「雲道宗李知塵嗎?讓他進來吧!」
島外眾弟子一聽此人說話,無不變色,都是一臉的敬重。領頭弟子道:「尊客請進。」
李知塵微微一愕,這人是?怎的如此高修為?再看這些弟子,一個個敬重的表情,這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