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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困據王府掌風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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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日,天氣也微微放晴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然,冰雪消融,正是溫度最低的時候,便是百姓,在這幾日也是窩在家中的。

    更逞論這些百姓可能家中也只有一兩套衣服,冰天雪地的,沒衣服穿自然是走不出來的。

    但比這天氣更冷的,還有這洛陽的局勢。

    一夜之間,半數臣子失去官位,這風波不可謂不大。

    但皇帝如此做,雖然有些倉促,但令人驚訝的是,朝局與天下的局勢居然沒有動盪。

    中書監與尚書台共領那些大臣的事務。

    至於為何這兩個部門能夠應付如此多的空缺。

    一是因為這些人或許是主官,主官之下有副官,副官可以暫領主官位置,若是空缺大到補不了的,中書監與尚書台會分派郎官過來。

    但是中書監與尚書台也是人數有限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像北宋那般冗官冗政,雖然有空閒職位,但這些空閒職位到某些時刻會忙到分身乏術的。

    就像是三公曹一般,尋常時間是無事的,但到了各地官員上報資料的時候,這種事情全是三公曹做的,可見忙碌程度了。

    是故。

    皇帝也在中書監與尚書台塞了不少人進去。

    大多數是太子宮的人。

    原來皇帝正愁着如何安置太子宮的人,因為這些人沒有什麼資歷,不配上高位。

    好!

    不配上高位是吧?

    司馬遹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配高位可以,一個個都是中書舍人,尚書舍人這種六品官員。

    按照定品,凡是上三品的人,降低三品,便可以直接擔任六品官職。

    而這個中書舍人,尚書舍人正好合適。

    明面上是舍人,但做的事情,是朝中大員做的事情。

    皇帝這一手,恐怕是天下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

    暗度陳倉。

    而齊王被囚禁在齊王府中,不得與外人交通,經此一役之後,洛陽居然過了兩日的和平日子,無風無浪。

    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賈太后之死,以及齊王敢在殿前示威,並且念出賈太后的絕筆信,廣元侯與皇帝殿中爭執,最後在宮前吐血。

    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洛陽的勛貴們在等一場大戲。

    就譬如在洛陽北郊莊園中的張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雙方的爭執了。

    值得一提的是,原來親近賈后的一支,與親近齊王的一支紛紛被奪權,然而張華那一支,卻穩住了。

    而如今在朝堂上,是僅次於皇帝的第二支力量。

    皇帝換了半朝的官員,也就意味着,張華的這一支,短時間是換不了了。

    所謂之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張華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的。

    再說王生。

    宮門前吐血之後,王生這兩日一直在金谷園靜修。

    第一日的時候,甚至連臥房都未出,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由負責管理。

    第二日的時候,王生已經可以去書房溫書了,但是體質依然孱弱。

    也便不負責王生起居了,改由彤女照顧王生起居。

    至於其中王生是有意還是無意,就不為外人道也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黃金屋倒是可以知曉,但這顏如玉,又是何物?」

    知曉王生在宮門前吐血,衛階特地前來拜會王生。

    衛階因為體弱的原因,即便族中對他寄予厚望,但也不在朝中擔任官職,在家族之中,他可能是最閒的那一個了。

    不過閒也不是代表無事可做。

    就譬如與王生打好關係,對河東衛氏來說,也算是一件重要的正事了。

    王生總不好說這顏如玉是幾百年後的一個女子。

    只好解釋道:「這顏如玉,便是容貌如玉一般的女子。」

    「那小郎君好不正經,別人讀書是讀出其中的聖賢之道,而小郎君讀書,是要看美人。」

    王生輕輕搖頭。

    在這個時候,彤女緩步進入。

    「主君,這是廚房熬煮的補湯,你快喝下罷。」

    「咳咳。」

    王生咳嗽兩聲,輕輕接過彤女手上的湯碗。

    這補湯有些濃稠,茶褐色的湯水散發着人參的味道。

    應該是人參熬煮的。

    昨日還是小補,今日就已經是大補了。

    王生輕輕一笑,彤女用湯勺一勺一勺的給他餵食,王生也索性張嘴閉嘴就行了。

    補湯喝完之後,彤女收拾殘局,道:

    「如此,奴婢便不打攪主君了。」

    王生輕輕點頭。

    「今日辛苦你了,你可不要如一般受凍了。」

    原來彤女之所以可以接替伺候王生的任務,是因為昨日伺候,感了風寒。

    「奴婢多謝主君關係,奴婢身子骨強健,不礙事的。」

    王生輕輕點頭。

    待彤女走遠了之後,衛階才有些吃味的打趣王生。

    「看來我今日來的不是時候,你有你的顏如玉相伴,我來作甚。」

    王生微微一笑,說道:「你來得恰是時機。」

    顏如玉是顏如玉,但這顏如玉是用來監視你的呀。

    之所以讓彤女來服侍他,便是要讓皇帝知道,他被他氣得吐血,現在身子骨十分虛弱。

    也就是說,王生一天到晚都在演戲呢。

    他咬的是嘴唇,當然不是身子虛弱了。

    之所以弄得現在這麼虛,是因為昨日來服侍他,那是真正的服侍。

    王生是拼盡全力的,到最後是真的彈盡糧絕,一滴都沒有了。

    所謂一夜七次郎,與昨日的王生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是故昨夜感了風寒,便是不感風寒,身子骨恐怕也是極為虛弱的。

    昨日王生下手的時候,可沒留手的。

    那可是用盡全力。

    可惜王生身邊最能相信的,便只有,不然拉着綠珠一起過來,恐怕便會好受一些。

    一日到晚演戲,苦大仇深的模樣是不好當的,當然累了。

    現在衛階過來,王生總算能夠緩一緩了。

    「我當你說得是真話。」

    衛階哈哈一笑。

    「小郎君註定是勞碌命,不像我如此清閒,我今日過來,我看你也別想那些朝中大事了,與我賦賦詩,也是極好的事情。」

    王生輕輕搖頭,倒也沒直接拒絕。

    現在洛陽的事情,確實與他無關。

    張華選擇了明哲保身,王生此舉雖然暴躁,但卻也是一個高明的出局方法。

    橫亘在皇帝與齊王之間,不論王生如何做,都是充滿危險的。


    若皇帝輸了,王生自然萬劫不復。

    若皇帝贏了,說不定這天下的罵名,也是集中在他身上的。

    世人不敢直接罵皇帝,但卻會批評皇帝做的事,而皇帝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當然是身邊人影響的了。

    所謂清君側,說的就是這個。

    司馬遹想當第二個漢景帝漢武帝,但是他王生卻是不想做第二個晁錯。

    如今的局面,對王生來說,應該是最好的了。

    這病具體何時能好,還得看局勢。

    ....

    洛陽皇宮。

    太極殿中。

    皇帝在太極殿中處理公文。

    他的心情,不錯,非常不錯。

    實際上,在處理了齊王與朝中大半臣子之後,他的心情一直都不錯。

    「這是金谷園來的消息。」

    皇帝在手下親信中,安插了不少眼睛。

    茂王,華恆,裴權...

    王生自然也是有的。

    在金谷園,那自然是彤女了。

    打開信件,皇帝細細的看了起來。

    「看起來,廣元侯確實是變得虛弱無比了,喝了一日的補湯,也不見好轉。」

    大內官連忙在一邊說道:「當日廣元侯連死都不怕,若非他在宮門前吐血氣暈了,奴婢都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司馬遹輕輕點頭。

    「他這個血,是吐得好,否則以這傢伙的脾氣,在朕面前,他都敢大聲訓斥,區區城門宿衛,豈能攔得住他?」

    見皇帝正在興頭上,大內官也適時捧着。

    「也是陛下大度,換做是其他人,那廣元侯恐怕早已經是人頭落地了。」

    想到前幾日的場景,司馬遹也是冷哼一聲。

    「若非朕知道廣元侯是忠心之臣,又有些才學,換做是別人,此時肯定已經人頭落地了。」

    「陛下仁德,那日那廣元侯好生無禮,居然敢罵陛下是昏君,若他見到陛下今日局面,此時應該在金谷園愧疚後悔了。」

    司馬遹輕輕搖頭。

    「他可不會後悔。」

    現在局面雖然平和,但這件事情並沒有完結。

    齊王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不會沒有後手的。

    之前他事事依靠廣元侯,先如今,他得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些事情了。

    臣子是工具,真正決策的,還是他這個做皇帝的。

    「廣元侯便在金谷園好好歇息罷,倒是齊王府的動向,得好好觀察住了。」

    .....

    齊王府離皇宮其實很近。

    離皇宮越近,便代表着權勢愈重,尤其齊王府佔地廣闊。

    但如今佔地廣闊的齊王府,已經被宮中禁衛團團圍住了。

    防守嚴密,十分罕見。

    要說飛進一隻蒼蠅到齊王府皇帝都知道或許太誇張了,但也差之不多。

    齊王府大堂之內,齊王端坐在帷帳之後,在帷帳之前,齊王世子淮陵侯司馬超端坐主位,其下齊王從事中郎葛旟還有齊王府掾屬衛毅,劉真韓泰等人皆是是在場。

    帷帳之後,見不到齊王樣子,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諸位,陛下如今廢了半朝的官員,已經是犯了眾怒,現在洛陽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若是罷免一兩個人,那還好說。

    但你一下子罷免的,是一百多個官員。

    這些官員背後也並非是沒有勢力的。

    在這個時代,能夠入朝為官的大多是世家之子。

    皇帝當然是在所有世家之上的。

    但當所有世家,或許不用所有世家,但只要天下一半的世家都來反對皇帝,皇帝便受不了了。

    這同樣也是齊王打的算盤。

    「大王如此激怒陛下,恐怕不是好事,便是朝堂中有再多臣子親近大王,若是陛下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大王來說,便也是十分危險的了。」

    「陛下還是太年輕了,他得先將面前的爛攤子收拾了,才能想其他的事情。」

    葛旟卻是不這般認為。

    「陛下年輕,卻雄圖大志,大王何不放下執念,與陛下一同治國?」

    葛旟此言一出,大堂中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

    「從事中郎倒是有忠誠的模樣,但你要知道,你是本王的屬官。」

    「臣下自然是大王的屬官,但大王也是陛下的臣屬。」

    葛旟從來都是以正直聞名的,齊王知道自己說再多的話,恐怕都是對他無用的。

    「陛下若是不削藩,本王何至於有動作?」

    過了一會兒,齊王再說道:「我見你是不想為本王做事了,念在你我相處多年,本王有一件事要託付給你。」

    一件事?

    葛旟愣了一下。

    「大王有何事,臣為陛下屬官,陛下自然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吩咐的。」

    帷帳之中傳出聲音來。

    「我要你向尚書左僕射劉寔送一份信。」

    送信?

    葛旟愣了一下。

    「只是如今齊王府外有重兵把守,恐怕臣下也欲出不得。」

    「你出去,便不用回來了,外面的人也不敢攔你的,他們只是阻攔別人來見我,又沒有阻攔府內的人出去。」

    葛旟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對着齊王行了一禮,說道:「那臣下告退。」

    齊王世子將早就準備好的信件放在葛旟手上,後者再看了帷帳之中的齊王身影一眼,便朝着府外的方向走去了。

    葛旟離去,齊王掾屬衛毅起身問道:「大王,為何如此對待從事中郎?」

    「葛旟心中無我。」

    這個葛旟,將君君臣臣看的太重了,若他是皇帝,他一定很喜歡他,但他不是。

    在這個時候,留下葛旟在身邊,無疑是一個隱形炸彈。

    「可是...」

    衛毅愣了一下,還要說話,齊王世子司馬超卻是止住了衛毅接下來要說的話。

    「衛曹掾,大王也是有任務與你的。」

    或者司馬超從衣袖中再拿出了一個信封。

    「這封信,要你給侍中陳准。」

    侍中陳准?

    衛毅愣了一下。

    「不僅是你,劉曹掾,韓曹掾同樣有信件要送出去。」

    衛毅劉真韓泰三人連忙起身。

    「那屬下便出發了。」

    「不必從正門出發,王府之內,有密道可通府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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