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郭彰之死(1 / 1)
「公主殿下。」
見到廣平公主的身影,王生笑着對廣平公主行了一禮。
王生與廣平公主關係自然是很熟絡的,這番行禮,也是在告訴郭彰,廣平公主現在就在此處。
你小子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公主殿下。」
廣平公主雖然是女兒身,但她畢竟是公主,加之又有賈南風的寵愛,即便是郭彰,這三分面子,他還是要給廣平公主的。
「冠軍侯,皇后要本公主與你同這位郎君一道去太子宮,將太子請回來。」
「公主的意思是說,公主要與我等同行?」
廣平公主用力的點了點頭。
「沒錯。」
「可是...」
可是,你來了之後,我要如何對這個王生下手啊?
「冠軍侯難道有難處?」
「沒有...哦不,有,有一些難處。」
郭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先是恨恨的看了王生一眼,之後才對廣平公主說道:「公主乃千金之軀,豈能與此等草芥為伍?更何況是同行?」
聽到這句話,廣平公主心裏頓時就不高興了。
什麼草芥。
這是王郎!
當然...
即便是不高興,廣平公主也知道她的這個不高興不能直接表露出來。
「冠軍侯身份尊貴,若是不想與這位郎君同行,大可不去,先前本公主沒將太子請過來,這一次,我那太子侄兒他再敢不來,本公主就得讓他看看我的手段了。」【@!.. …~最快更新】
「這...」
郭彰現在笑得是比哭還要難受了。
「罷了罷了,既然公主要同行,那便同行好了。」
公主雖然同行,但是,公主畢竟是公主,只要到了太子宮,公主自然是要去見太子的了,在這個時候,他只需要將王生攔下來。
那麼...
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誰會在意一個寒素的生死?
或許有人。
但這個人絕對不是廣平公主。
而且,誰又會為這個寒素的性命,來與他作對呢?
對於王生來說,有廣平公主在,他自然是安全了,因此他現在繃緊的心弦,也略微的放鬆下來了。
而廣平公主呢?
她現在瞪着一雙大眼睛,目光一直在王生身上。
從現在開始,這傢伙可不能有一刻是不在她視線範圍之內的。
三人各有各的心情,便隨着長秋宮的傳話內監,坐上長秋宮的車輦,朝着太子宮去了。
原本王生當然是不能坐這車輦之中的,不過在廣平公主的刻意要求之下,王生最後還是坐上了這車輦。
反而是郭彰沒有在這車輦之中。
他不坐在這車輦之中,理由還是有幾個的。
首要一點,廣平公主不想讓他坐進來。
其次,郭彰自己也不想坐進去。
之前在金谷園的時候,王生的陰狠可是給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甚至還讓他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
要是在這車輦之中,即便是廣平公主在這裏,那小子要發起狠來了,他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郭彰確實是想要王生的命。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是他自己沒事。
「也不知道這廣平公主是抽哪門子的風,讓那小子坐進車輦之中,若是在外面,哼哼哼!」
郭彰眼神逐漸變得陰狠起來了。
「君侯,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說話的是隨從衛士。
這些隨從衛士,自然都是他郭彰的人了。
「廣平公主能不得罪,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畢竟廣平公主也算是皇后身邊的紅人。
他與廣平公主,說起來也是『同僚』。
「那...君侯是不對那小子動手了?」
「當然不!」
「待廣平公主出了這車輦,你們就把那小子堵住,今日他能活下去,除非我死!」
用自己的生死來發誓,郭彰是鐵了心的要殺王生了。
「小人明白了。」
...........
長秋宮車輦之中。
王生與廣平公主對立而坐。
「王郎,這糕點,可是宮裏有名的吃食,味道可好了,郎君不嘗一塊?」
說着,廣平公主伸出小手,從盤子裏拿起一塊糕點,遞給王生。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糕點。」
王生沒好氣的瞪了廣平公主一眼,手卻是伸過去接過廣平公主手上的糕點。
「略略略~」
廣平公主對王生吐了吐舌頭,模樣可是可愛得緊。
要不是外面有人,王生都想把廣平公主抱過來揉兩下了。
小口吃着糕點,王生的心思卻不在這糕點的味道上。
他在想其他的事情。
郭彰,不過一匹夫而已。
到了太子宮,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只是...
王生有些擔憂的看向廣平公主。
「若是太子真的動手,倒是亂兵入宮,恐怕會有亂子生出。」
西晉最精銳的部隊不在南營,而是北營。
不管是牙門軍還是中軍,其精銳程度,都要遠遠超過南營的太子衛率。
後世。
張泓可是領着八千人,擋住了齊王六七萬人的進攻,甚至還能反撲。
要不是北線崩潰,說不定他還能創造奇蹟。
八千人對六七萬人立於不敗之勢,一方面來說,自然是張泓的將才使然,但是另外一方面,若不是中軍乃是精銳之師,豈能抵擋七八萬州郡兵?
「王郎是擔憂淑儀宮?」
王生輕輕點頭。
再怎麼說,丈母娘的性命,還是要看重一些的。
況且,太子生母謝才人也在宮中,太子也不會讓謝才人有閃失的。
這或許,就是事情的變數了。
宮邊之時,猶豫就會敗北。
「今日我去南營看了那些士卒,並非精銳之士...」
「王郎莫要擔憂,淑儀宮不在長秋宮,而在北宮範疇,且北宮也有禁衛在,尋常南營士卒,也過不了北宮宮門。」
到時候幾萬人湧進去,哪有什麼北宮南宮長秋宮之分。
王生輕輕搖頭,將這些思緒先甩出去。
現在王生要考慮的,是贏,而不是怎麼贏。
咕嚕嚕~
車輪碾過青石路,太子宮,依稀在望了。
王生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了,廣平公主則是緊緊的篡着王生的手,面色雖然很是沉靜,但是心中卻是十分的緊張。
車輦之外,郭彰給了那長秋宮衛士一個眼神,後者馬上會意。
「公主殿下,太子宮到了。」
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長秋宮的車輦也停下來了。
「到了?」
「你莫不是在忽悠本公主,方才才出宮門未久,此地怕是大理寺,繼續走。」
「這個...」
此地確實不在太子宮...
衛士臉上頓時有些焦急起來了。
「君侯,這...」
「哼!」
郭彰冷哼一聲。
這廣平公主今天是吃錯藥了,怎麼老是要護住那寒素?
莫不是那寒素威脅了公主?
還是說,今日這王生還能活着回去?
「公主,此地確實不在太子宮,但公主也是時候下車了,在下與車輦中那人的事情,公主豈是不知?」
郭彰決定把事情給挑明了。
「今日還請公主賣我郭彰一個面子,日後,郭彰定然會有厚重禮物呈上。」
郭彰的說話的語調很是真誠。
車輦之中,廣平公主輕輕瞥了王生一眼,小聲打笑道:「王郎現在可值不少錢了。」
王生將手中剩下的糕點囫圇吞進去,同樣打笑回去:「怎麼?若是公主殿下覺得我在下值錢,驤兒大可將我賣了。」
廣平公主翻了翻白眼。
「哼,還不是你吃定了驤兒,不然,本公主...驤兒早把你賣了!」
要把王生賣給郭彰。
她可捨不得。
「冠軍侯今日是要報私怨?」
廣平公主一秒切換角色。
上一秒與王生細聲碎語,如小家碧玉一般,下一秒,卻是將自己公主的氣勢徹徹底底的拿出來了。
「公仇私怨一起報。」
「何來公仇?」
廣平公主表情嚴肅,不過這嚴肅的表情她裝的很辛苦。
坐在她面前的這個冤家,現在居然在打趣她!
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
好氣哦!
但還是得救他。
「洛陽王生如今也非是寒素,他如今是太子庶子,乃是太子心腹,冠軍侯要是將他殺了,難不成這太子,你去請?」
「這個...」
郭彰頓時頓住了。
太子庶子?
這事,他怎麼不知道?
「公主莫不是在說笑罷?太子庶子,就他?」
「信與不信,到了太子宮便知了。」
到太子宮?
郭彰頓時糾結起來了。
「君侯,裏面橫豎不過只有一個廣平公主罷了,她一個人,我們這麼多男人,還怕她不成?」
「啪!」
郭彰現在本來就在氣頭上,結果這傢伙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是豬腦子嗎?」
郭彰低聲嘶吼。
「那你為何不說皇后也就一女子,也不見你在長秋宮有多跋扈?」
這衛士捂着自己的痛臉,低着頭,唯唯諾諾,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呼~
郭彰深吸一口氣。
王生,算你好運。
但是...
一個人的運氣,總是會用完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賣公主一個面子。」
即便不甘,但現在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當務之急,還是把皇后吩咐的事情辦好再說。
咕嚕嚕~
馬車重新啟動。
車輦之中,廣平公主對着王生吐了吐舌頭,一副要邀功的模樣。
「王郎,今日之事,你要如何謝我?」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倒是以身相許,勉強可以。」
「誰要你以身相許了,厚臉皮。」
廣平公主的笑臉頓時通紅起來了。
王生小力的揉搓着廣平公主放在他手上的小手。
「你不要,可不要後悔。」
「不要就不要。」
廣平公主也賭氣起來了。
「好了好了。」
女孩,終究還是要哄的。
「草民王生,多謝公主殿下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日後定然為公主上刀山,下火海...」王生像模像樣的對廣平公主行禮。
「好了好了,別說了,越說越離譜...哼。」
廣平公主把臉側過去,語氣可是嫌棄得緊,但是在王生見不到的地方,她卻笑得很開心。
表面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就在王生與廣平公主互相打趣的時候,太子宮終於是到了。
王生走在前面,廣平公主走在後面,兩人從車上跳下來。
這前後順序,仿佛這車內的不是公主還有一介寒素,亦或者說是太子庶子。
更像是小夫小妻...
郭彰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閃現出這樣的想法出來。
「冠軍侯,請。」
到了太子宮外,王生心也是徹底放下來了。
「哼!」
郭彰冷哼一聲,說道:「若你小子請不來太子,且看我如何對付你!」
「呵呵。」
王生嘴角輕勾。
「那冠軍侯便拭目以待罷。」
今日,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哼!」
郭彰冷哼一聲,直接走在王生前面。
在外人面前,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王生對着廣平公主輕輕行了一禮。
後者也是演技頗佳,面不改色的受了王生這一禮。
對於太子宮,王生自然是比長秋宮要熟的。
畢竟他在這也待了有幾日了。
郭彰雖然來過太子宮,但是次數極少。
畢竟太子是與皇后不待見的,作為皇后黨羽,郭彰也需要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他的政治態度,自然就是站在皇后那一邊的了。
王生入太子宮沒多久,還在太子宮外殿徘徊,還有些路才到承香殿。
不想太子宮內宮之中,卻是急匆匆的走來一行人。
為首的,便是穿着太子冠冕的男人。
也就是這座太子宮的主人太子司馬遹了。
「臣郭彰,拜見殿下。」
見到太子突然出現,郭彰連忙對着太子行了一禮。
不論怎麼說,太子是君儲,該有的禮數,是不能少的。
「臣下拜見家上。」
王生也行禮了。
至於廣平公主,則是微微一彎身。
「愛卿快快請起。」
有了今日之事之後,司馬遹對王生的感官,是有了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迴旋踢一般的轉變。
這樣能為自己而死的人,他可不能虧待了!
若此時不給王生應有的禮遇賞賜,那麼,日後誰會為他賣命?
千金買馬骨。
古來有之的故事。
王生還沒跪下的時候,司馬遹便是越過郭彰把王生扶起來了,倒是在王生前面的郭彰,是結結實實的跪拜了下去。
這一下子,郭彰可就尷尬了。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正當他要發火的時候,突然想起這是太子宮,只好先把自己的火氣掩蓋下去。
「殿下。」
太子不扶他起來,他當然是自己起來了。
「嗯?」
司馬遹眉頭一皺。
郭彰他自然是認識的。
「郭彰,你如何與小郎君一道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皇后要殿下入宮...」
「要孤入宮?」
郭彰的話還沒說完,司馬遹直接冷笑起來了。
「皇后是巴不得孤死罷!」
嗯?
太子的話讓郭彰愣了好一會。
什麼時候,太子也敢這般說皇后的壞話了。
「殿下,慎言。」
慎言個屁。
被賈南風壓制多年,司馬遹一肚子的氣,不過想到此時眾目睽睽之下,自己還是要保住太子風度的。
他將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
「郎君,孤聽說,郭彰與你有仇?」
王生輕輕點頭。
「那麼,此人的命,孤便替你收了!」
說着,司馬遹直接將腰間的寶劍拔出來,在郭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刺在郭彰胸口。
到死,郭彰臉上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他看不懂。
他真的看不懂。
太子...
為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還有...
為什麼這寒素...
能夠決定他的死活?
他郭彰,可是冠軍侯,可是高門之後。
他王生,不過是寒素,下等人啊!
為什麼?
為什麼!
郭彰怒氣滿滿,最後也只能帶着自己的怒氣倒在地上。
成為一具冰涼的屍體。
失敗者,憤怒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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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郭彰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