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1 / 1)
虞清雨登門拜訪謝夫人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
港城的生活節奏在她看來,似乎和京城沒多大區別。
先生不在家,虞清雨的生活和往常一樣,只不過收禮盒的人從陳姨換成了聞琳。
謝柏彥人在外出差,送到家門的禮物倒是沒停過。
只是那些禮盒是否真的出自他手,就不一定了,故而她也從來沒有拆過那些禮物。
出門的時候,虞清雨換了一身端莊簡潔的玉蘭色長裙,長發也盤起,輕了幾分媚色,多了幾分清雅。
禮物聞琳選了幾種,最後虞清雨投其所好又挑揀了一番,重新包裝過才出門。
謝家老宅在山頂區,是謝柏彥的妹妹親自來給她開的門。
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孩,短裙俏麗,眨着一雙小鹿眼,直直地望着她,謝柏珊甜甜叫了聲:「嫂子。」
「是珊珊吧。」虞清雨揚起笑容,輕輕握了下面前女孩的手。
這是虞清雨第二次見謝柏珊,上一次是婚禮那天,賓客眾多,她匆匆和謝柏珊說過幾句話,只記得她有一雙水泠清透的眼睛。
這般近距離接觸才發現,謝柏珊的長相其實和謝柏彥不太像,她的長相更偏柔和鈍感,眼睛圓圓的,臉型也圓圓的,笑起來天真又可愛。
謝柏珊親切地挽上她的手臂,雙眼定在她的臉上幾乎挪不開:「上次婚禮我就想說了,嫂子你這麼好看,怎麼就看上我哥了。」
虞清雨眼底一閃而過的怔然。
她老公的妹妹似乎不太了解他們夫妻之間的真實關係。
「大概就是眼緣吧。」虞清雨隨口扯了個理由,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不過她也沒說錯,至少謝柏彥那張臉確實相當不錯。
謝柏珊面上現出一派瞭然的表情,也是,她這位只知道工作的哥哥,不端着一張冷臉的時候,還是勉強可以一看的。
她的視線微垂,忽而定在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上,眼睛一亮:「嫂子,你的鐲子顏色好正。」
聞言,虞清雨抬起腕子,挽了挽額角碎發,翠色的玻璃種帝王綠襯得她膚色瑩潤白皙,她彎了彎唇:「是媽送的。」
透綠潤澤的翡翠鐲子,千萬價格不止,主要是料子難求。
「原來是我媽送的啊。」謝柏珊故意拖長尾音,她定定看着鐲子許久,才戀戀不捨地移開目光,「那就不奇怪了,媽就是喜歡這些翡翠玉鐲,這個鐲子之前我跟媽媽討要了許久,她都不捨得給,沒想到是給嫂子了。」
「那……」揚眸微怔。
虞清雨之前沒有接觸過謝柏珊,摸不准她這話說是什麼意思,低眉間望了眼手腕,說着話就要摘下翡翠手鐲。
「嫂子,可千萬別摘。」謝柏珊連連握住她的手腕,「我開玩笑的,翡翠養人,這個帝王綠的種水正襯你的膚色。」
姍姍來遲的謝夫人望着在門前拉拉扯扯的兩人,笑了起來:「清雨來了,快進來坐。」
轉向女兒時又換了語氣,嚴厲了幾分:「珊珊,別總纏着你嫂子不放。」
謝柏珊鼓了鼓嘴,幾分委屈地鬆了手。
虞清雨換下鞋子,被謝柏珊引着坐在紫木沙發上,不忘替她解釋了句:「媽,珊珊是在和我討論這個鐲子。她說您眼光好,選的料子好,顏色也正。」
一縷裊裊檀香從香爐中緩緩升起,混着客廳中瀰漫着的濃重茶香,一盞清茶被推到虞清雨面前,謝夫人掃過她腕上的鐲子,眉宇間露出幾絲笑意:「這鐲子是我存了好久的料子,就為了留給柏彥太太的。美玉配美人,正正相宜。」
謝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大小姐,溫婉端莊滲入所有神態和動作之中。
她笑容溫和,看向虞清雨的目光也透着暖意:「這般看來,這鐲子果然沒送錯。」
虞清雨也低頭笑,身邊的謝柏珊嘟了°嘴:「美玉配美人,所以我沒有鐲子唄。」
唉聲嘆氣,謝柏珊攤了攤手:「只有我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謝夫人被女兒逗笑,坐在她身邊的虞清雨也跟着笑。
眸光微轉,眼睫垂下,虞清雨低頭解下自己頸子系上的星芒鑽石項鍊,遞進了謝柏珊的手裏。
「珊珊,這個送你。」晶瑩無暇的鑽石聚成星芒的形狀,幾圈銀河星軌將鑽石包圍,更添幾分夢幻,「女孩子就要帶一點亮晶晶的飾品。」
這條星芒項鍊是前幾年拍出天價的設計款,比起潤澤沉澱的翡翠,多了幾分甜美風格,更適合謝柏珊這種年紀的女孩。
意料之中的,謝柏珊很喜歡,在看到手裏的項鍊的一剎,眸光閃亮,眼底的欣喜幾乎掩不住。
「哇,嫂子你也太好了。」
「你喜歡就好。」虞清雨在這種方面一向大方。
謝夫人縱觀全場,眼底划過一絲欣賞,拿起青玉茶壺,給虞清雨的茶杯里添了點熱茶。
虞清雨連忙雙手去接,環顧四周,問了句:「爸呢?」
說起這個謝夫人就有話要說了:「真是懶得提他。他跟船去釣魚了,嫌棄跟着我們母女兩個人出去旅遊就是吃吃逛逛,受不了了,一回來就上船跑了。」
虞清雨訝異:「吃吃逛逛不好嗎?」
「所以呀。」謝夫人搖搖頭,細指捻起茶杯,「他們男人不懂得享樂。」
「他爸也是,如今,柏彥也是。」
謝柏珊收了項鍊,顯然更親近虞清雨幾分:「沒事他們賺錢,我們來替他們享樂。」
虞清雨低眉沒應聲,謝夫人話里的意思,顯然並不止什麼賺錢享樂。
果然,一盞茶過後,謝夫人又說:「清雨,林管家的事情是我沒安排好。我們年紀大了,唯有盼望兒女生活幸福。」
輕輕拍了拍虞清雨的手背:「希望林管家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媽,您言重了。我們——」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溫熱,帶着安撫人心的意味。
虞清雨抿了抿唇,牽出一絲笑容:「我們感情很好。」
謝夫人放了心:「如此便好。」
虞清雨不想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她連老公都見不到幾面,講到底,又能有多深的感情會被影響。
她連忙岔開話頭:「媽,我什麼時候方便去看望一下奶奶?」
畢竟他們結婚,也是因為謝柏彥祖母身體不好。
謝柏珊看了看虞清雨,又看了看自己母親,眼眸中幾分不解:「奶奶不是去體驗新西蘭牧場新生活了嗎?」
虞清雨驚訝了一瞬,眼睛驀地睜大:「奶奶的身體,可以受得了長時間舟車勞頓嗎?」
沒記錯的話,那會兒謝家的說辭似乎是人到晚年,疾病纏身,臥床不起。
沒想到,這會兒已經去新西蘭了。
謝夫人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只是喝茶,隨口解釋了句:「老人家嘛,有自己的追求。」
虞清雨還想多問,很快被謝夫人岔開了話題。
「清雨,過來幫我看看這幾隻鐲子。」
從謝夫人的藏品間再出來的時候,虞清雨剛抬眼就望見矜淡清雋的男人,正閒適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文件,西裝筆挺,矜冷淡漠。
是她婚後近一個月,只見過一面的老公。
謝夫人先反應過來:「平時叫你回家從來不見人影,老婆一來就把你魂勾來了?」
謝柏彥漠然轉頭,視線先眺去站在樓梯處不動的虞清雨,再轉向已經疾步走到身前的母親。
薄唇溢出極淡語調:「公司事務繁忙。」
「又是公司事務繁忙,跟你那個爸一個德行。」謝夫人對這個回答相當不滿意,「早就跟你說過了,公事是忙不完的。就你前陣子那個報道,我都懶得說你,怎麼分公司這事就非要你去處理?」
細指在茶几上敲了又敲:「公司缺了你就挺不下去了嗎,非要你新婚之夜去出差?」
謝夫人一開口就停不住,連聲質問,越說越生氣。
虞清雨提着裙角緩緩走下樓梯,低眉只盯着自己腳尖,耳廓微動,沒有漏過客廳里的所有對話。
這回她聽明白了,她的婆婆,是在給她撐腰。
新婚之夜新郎出差的報道風波,對於他們而言,可大可小,公關到位也無大事。但虞清雨剛剛嫁入謝家,就要替忙碌的先生闢謠。
謝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兒媳了。
被母親斥責的謝柏彥只是聽着,冷淡面容沒有一點多餘情緒,直到垂下的視線里突然躍進虞清雨的裙角。
眸光漸深,他微微側身,讓開了點位置:「母親教育的是。」
他的手臂隨意搭在沙發上,從謝夫人的角度看,像是將剛剛坐在他身邊的虞清雨攬進懷裏。
舒一口氣,似乎小兩口的關係還不錯。這般再想,謝夫人也懶得再教育了。
「你心裏有數就行,再鬧出這種事,讓你爸收拾你。」
虞清雨面上笑容不變,她知道謝柏彥的手臂就環在她身後,再正常不過的夫妻之間的姿勢。
只是,卻連衣角都沒有挨到她一點。
謝柏彥抿了口清茶,漫不經心地抬眸:「奶奶呢?」
提到這個,謝夫人的表情不太自然,坐在另一側沙發上,含糊其辭:「奶奶在療養院呢。」
「新西蘭的療養院?」謝柏彥輕笑一聲,淡眸划過一抹深暗。
謝夫人輕咳一聲:「醫生說換個舒適的環境,有益於身體恢復。」
看破不說破。
謝柏彥是,他身側的虞清雨也是。
僵持的氣氛被謝柏珊打破,她笑容甜美地湊上來,炫耀今天剛收到的禮物。
「哥,你看,這是嫂子送我的項鍊。」
鑽石項鍊閃耀着動人的光芒,謝柏彥懶懶掀開眼皮,先望向璀璨星芒項鍊,再轉向一直沒說話的虞清雨,語調平緩,壓迫力卻極強。
「你嫂子送的?」
「是啊。」謝柏珊,「好看吧。」
暢然笑容在觸及謝柏彥冷淡的目光時,登時凝結,謝柏珊連忙收起項鍊。
「我拿你老婆的項鍊,你不高興了?」話畢,再收到睨過來的薄涼視線時,謝柏珊渾身一抖,選擇向身旁的虞清雨求救,「嫂子,哥哥眼神好可怕。」
「……」謝夫人還在旁邊,原本只想當個安靜花瓶的虞清雨,也不好置身事外,只好轉身拉了拉他的衣角,盈盈笑眼閃過幾分暗示,「老公,是不是很適合珊珊?」
被「暗示」的謝柏彥緩緩低眸,瞳底略過一絲興味,掃過她揪着的那一寸衣角,手掌從沙發上挪到了她單薄的肩上,微熱的掌溫輕輕覆在她圓潤的肩頭。
謝柏彥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謝柏珊吐了吐舌頭,小聲問了句:「嫂子,平時我哥也對你這麼冷淡嗎?」
虞清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她肩上的那隻大手,溫熱乾燥,卻灼燙着她的神經。
咽了咽嗓子,她隨口回答:「啊?差不多吧。」
原本他們也沒相處多久。
只是這話落在謝柏珊耳中又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嫂子,你好可憐啊,嫁給我哥這種壞男人。你放心,我和我媽會來幫你撐腰的。」
謝夫人也點頭表明立場:「清雨放心,柏彥不會過火的。」
她肩上的那隻手掌似有似無地捏了下她的肩,虞清雨瞬間回神。
在對上謝柏珊肯定的眼神,還有謝夫人慈愛的目光時,虞清雨徹底懵了。
「啊……」
哪種過火?
吃過晚飯,謝柏彥去接了個工作電話,方才因為哥哥在一直不敢靠近的謝柏珊,再度熱情地貼了過來。
她壓低聲音,和虞清雨說着悄悄話:「嫂子,你到底看中我哥哪裏了,他板着臉那麼可怕,真不敢想像每天面對這張臉得多壓抑啊。」
被謝柏彥管教多年的謝柏珊,對這個沒見過幾面的新嫂子有些天生的好感。
大概是認為她們同病相憐。
謝柏珊是在良好的家庭嬌養長大的大小姐,性格天真單純,面對她的親近,虞清雨也回饋同樣的好意。
複雜的家族因素很難對她提及,至於其他的,胡言亂語虞清雨信口拈來:「壓抑的時候,看看他的臉,再看看他的身材,忽然就覺得一切都可以忍忍了。」
謝柏珊怔住:「原來,竟是如此?」
剛剛收線回來的謝柏彥,很不湊巧地正聽到虞清雨這句相當真誠的表白。
「所以,其實你早就對我的身體圖謀不軌?」清冽男聲忽然在身後響起,掛着點意味不明的笑意。
虞清雨手一抖不小心茶杯碰翻,淡黃的茶葉順着桌邊淌下,沾濕她的裙擺。
肩背不由挺直,虞清雨抿唇,很明顯地咽了咽嗓子。
「太太,怎麼這麼不小心?」款款走來的謝柏彥唇角彎起淡弧,冷白修長的手指扶起碰翻的茶杯,輕輕放在她的眼前,徐徐聲線繞着她的耳廓,「不過只是,聽到一句你的真心話而已。」
頂着謝柏珊好奇的目光,虞清雨不能否認,她端上毫無破綻的一張笑臉,一字一頓,尤其是最後兩個字——
「我確實對你身材十分着迷。」
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虞清雨面不改色地又添上幾句定語:「魂牽夢繞,念念不忘,切切在心。」
謝柏珊嘴巴不由張大,再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什麼表面夫妻的風言風語,簡直可笑。
她由衷感嘆:「哇,哥哥嫂嫂,你們感情真好。」
謝柏彥低笑一聲,手掌輕輕搭在虞清雨的肩上,隨意地撥弄了下她肩上的長髮,話確實對着謝柏珊說的:「所以,可以把我太太還給我了嗎?」
謝柏珊連連擺手:「您請,您請。」
回謝公館的路上,車廂里一片安靜,虞清雨的視線不時飄到正在閉目養神的謝柏彥身上。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認為這位忙碌的謝先生是為了她而回老宅的。
只不過,有些疑問哽在喉間,虞清雨不問難耐:「所以你早就知道奶奶是裝病?」
坐在後面的清冷矜貴男人眼皮未抬半分,只淡淡應了個單音節。
虞清雨眉頭皺得很緊,這和她之前的設想並不一樣:「那你為什麼還要結婚?」
不是為了完成長輩的心愿嗎?那這般先決條件不在,結果論也沒有意義。
身側的男人終於掀開了眼皮,眸底漆黑,表情寡淡,仿佛所有事情都不曾在他心上停留。
「早晚都要結,那便讓長輩安心。」
「……」虞清雨呼吸滯了半秒,啞然扯開嘴角,「真是個好理由。」
他們這樁婚事也真的是……挺合適的。
謝柏彥神色闌珊,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卻是話鋒一轉:「你送柏珊的項鍊多少錢?」
「怎麼?你準備給我打錢買斷嗎?」虞清雨懶懶抬眸。
她向來不記賬,這條項鍊是從展會幾件珠寶一起掃蕩回來的,哪裏還會記得價格。
虞清雨斜睨了眼謙謙君子端方如玉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轉着手腕上的鐲子:「謝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對這段婚姻達成共識。
「錢從左口袋進右口袋,就沒意思了。」
秀眉蹙起,眉間凝起幾分冷艷:「還是說謝先生只是表面哄哄我,實際上根本沒把我這個謝太太當回事,連個項鍊錢也要跟我算清楚。」
虞清雨越想越覺得不對,表情漸漸凝重:「你不會之前的花銷,也要跟我一筆筆算清楚吧?」
珠寶首飾倒還好說,若是婚禮那三億,她現在卡上的餘額就有些勉強了。
轎車平穩地轉彎,慣性使然,她不由靠近了身側的男人幾分。
在冷香浮上鼻尖一瞬,謝柏彥的驀地開口。
「商人的腦子都習慣思維跳躍舉一反三嗎?」是上次虞清雨說過的話,他眉眼低斂,若有若無的笑音,「我看是翻譯官的思維習慣吧。」
一記迴旋鏢,虞清雨故作無辜地揉了揉耳朵。
「柏珊年紀還小,性子未定,對金錢沒什麼概念,若不是什麼重要節日,無需送她那麼貴的禮物。」謝柏彥輕描淡寫解釋了番。
「自作多情」的虞清雨很好地掩飾住尷尬,不忘為謝柏珊辯解了句:「她二十了,也不小了。」
虞清雨是真的沒想到這位謝先生對自己太太不怎麼樣,竟然還是個寵妹狂魔。
車子停在別墅前,司機下車為虞清雨打開了後門。
下了點濛濛小雨,一把黑色大傘撐在頭頂,握着傘柄的腕骨上臥着一顆紅痣。
虞清雨眸光微頓,很多移開,卻不期撞上了院子牆角邊,兩隻幼年小貓躺在細雨之中,緊緊縮成一團,依偎在一起睡覺。
她的腳步停住,雨氣漫上裙角卻毫無察覺。
謝柏彥微微轉身,淡涼目光停在她瑩潤無暇的側臉,瀲灩一雙水眸,此刻就連着幾分憐惜與可憐。
聞琳順着先生太太的視線望過去:「該是之前傭人餵的,這幾天總在門口徘徊,大概是餓極了。」
「我這就把這些貓趕出去。」
雨線遮擋了視野,淅瀝水汽和遠處瑟縮的小貓融進她的目光中。
虞清雨下意識轉頭,看向謝柏彥,含着水光的一雙杏眼,其中蕩漾的漣漪,讓人無法忽視。
這是他的房產,依然是由他做主的。
可是——
謝柏彥瞳色深沉,瓷白手指握住她纖細的腕子,牽着她向門裏走。
細雨濃密,卻絲毫沒有沾濕她的長髮。
在收傘前,冷而清晰的男聲緩緩落下:「聞琳,去廚房找點東西餵它們吧。」
虞清雨心頭一動,側過身,唯有沾着雨色的肩膀納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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