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終(兩個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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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山水昭昭
年底, 李凌白和全思雲的案子正式開庭審判。筆硯閣 m.biyange.com那會兒李靳嶼和葉濛回了寧綏,李長津跟李卓峰在英國,庭審出席的只有李凌白的大哥, 李維成。他全程跟李凌白沒有交流,眼神也沒有, 一動不動坐了兩小時,聽法官宣讀完判決書, 直接站起來, 合了合西裝扣子,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被告人全思雲, 因犯詐騙罪, 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剝奪政治權利四年;因犯故意殺人罪(教唆引導人自殺定罪為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 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李凌白,因犯走私文物罪, 判處有期徒刑八年, 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犯洗錢罪, 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剝奪政治權利八年;因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剝奪政治權利四年;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上, 如不服本院判決,被告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兩人都沒有提出上訴。
這一場庭審人很多, 但格外安靜。分析完案情,所有旁聽者陷入沉默,震驚於全思雲的變態和惡意,和李凌白被洗腦的驚悚。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在那年着實被狠狠地黑了一把。旁聽席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溫延,梁運安,魯明伯,還有那個叫梁平的,魯明伯的學生。
溫延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魯明伯全思雲這對夫婦。魯明伯這人最善道德綁架,李靳嶼那時因為抑鬱症,或許吃他這套,溫延是從來不吃的。什麼最得意又難以啟齒的學生,壓根就是故意說些難聽話,噁心人罷了,因為李靳嶼當時退賽怕影響了他自己的帶隊的成績,嘴上明着說不介意,話里話外給李靳嶼施壓,道德綁架。這些事,溫延是後來聽梁運安和葉濛說起的。
聽完判決,魯明伯的臉色慘白。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碰見溫延。
「魯老師。「溫延主動招呼。
魯明伯瞥他一眼,沒什麼心情同他敘舊,嗯了聲,便匆匆要離開。溫延笑了下,整個人靠在洗手池上,不疾不徐地開口,「您跟全老師沒有孩子麼?」
魯明伯聽全思雲說過,溫延這個學生最難馴,他可不像李靳嶼那樣自我封閉,客氣、顧及師生情分,他壓根不顧的,而且這個學生說話最直白且難聽。魯明伯顯然是不太耐煩,不想同他交流下去,轉身便要走,溫延又開口叫住他,「哎,當初全老師是怎麼說服您不要孩子的啊?現在這情況,怕也是有些為難了,當然,您這麼德高望重,自然多的是小姑娘願意前赴後繼了,但就是您現在如果再要孩子的話,恐怕……」
他不說了。話頭留了個餘味。
魯明伯都走到廁所門口了,突然停下來,面色鐵青地回過頭,瞧着溫延:「你什麼意思?」
梁運安站在廁所門口等溫延,聽到聲音也下意識瞧裏頭看了眼,隨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得,這哥又給人添堵去了。怕是想給李靳嶼報個仇?
溫延直起身來,走到魯明伯面前,那張乖張的臉,笑得人畜無害,甚至還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魯老師不要緊張,我只是出於好意給您個溫馨提醒,全老師也不是什麼都沒留給你的,說不定還給您留了個兒子呢。」
「不可能!她早就——」
魯明伯幾乎是下意識大吼。
但很快,便沒了聲。表情變得晦澀不明。往日那些點點滴滴,猜忌漸漸浮上心頭。溫延是心理學專業的高材生,太知道怎麼拿捏人的痛處了。比如全思雲真有個兒子,不可能瞞得魯明伯滴水不漏,兩人這麼多年,必定有過猜忌和爭吵,有些東西,旁敲側擊比單刀直入更讓人難受。
魯明伯很快陷入了回憶的溝壑里,畫面在他腦海中飛速地切換着——
十幾年前,她包里的小孩玩具。那些神秘的電話,他其實好幾次都懷疑全思雲是不是在外面找男人了。全思雲都矢口否認,魯明伯一直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結果,溫延這話,給了他當頭一擊,不是男人,或許是早年跟別人生的孩子。魯明伯是二婚,全思雲沒結過婚,但他知道她之前有過一個很相愛的男朋友。
溫延嘆了口氣,「全老師那麼保守一個人,悄悄跟前男友生下的孩子,這事兒確實也挺難以啟齒的。」
魯明伯渾身一震,臉色極其難看。
難以啟齒,難以啟齒,他曾對他的那位學生說過。
「你跟他什麼關係?」
「大概就是如果他願意叫我一聲哥,我現在對你說的話會更難聽一點。」
溫延比李靳嶼小,只是一種男人間的爭強好勝調侃而已。比如讓對方叫爸爸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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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李凌白躺在監獄冷冰冰的硬板床上,她跟獄警要了支煙抽,然後閉上眼睛,開始慢慢地回顧一生,但她發現,她已經想不起很多細節了。
比如李明軒是怎麼愛上她的。她跟李明軒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在什麼時候,是誰主動的,她半推半就,還是李明軒霸王硬上弓,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那天,李長津來探監,文件里是一份親子鑑定,和她準確的出生日期。
「凌白,確實我該跟你道歉的。如果當初不是我為了給明軒留個孩子,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你媽媽跟我妻子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甚至有時候連我這個丈夫都會嫉妒,後來你媽媽因為一個男人精神上出了問題,她不顧我妻子的阻攔,生下了你,但她很快就病逝了。於是我妻子決定把你收養過來,這個決定是她做的,我當時勸阻過,因為收養孩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你又是個女孩子,我們當時只有一個維程,不太會照顧女孩子。」
「那個男人呢?」當時李凌白就着他的話問。
「他得了愛滋病,我找到他的時候,剛拿到檢查報告,他說是你媽媽傳染給他的。他說他從來沒有找過那麼不乾淨的,因為他跟小姐都會注意措施,只有跟你媽媽忘記了。你媽媽沒有愛滋病,人也很好,只是因為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想,我妻子應該不會願意把你交給他,於是我答應把你收養下來。」
「所以我跟李明軒不是親兄妹是嗎?」
李長津說:「儘管不是親兄妹,但我妻子一直拿你們當親兄妹養,她當然無法接受你們亂倫,所以當時我們沒有選擇告訴你們真相,是希望你們的感情能就此冷卻下來,於是我們把明軒送出了國外。」
兄妹三人,李維成,李明軒,還有她。李凌白清晰地記得,其實她跟大哥的關係不冷不淡,李維成對她好像沒什麼感情,相比後來出生的李明軒,特別粘她,於是大哥就被獨立在外了,他倆關係越來越親密。連後來過了界,李凌白都沒能及時收住,而是半推半就地仍由事態發展下去。
因為李明軒英俊帥氣,很粘人,在學校特別招女生喜歡,記憶力特別好,智商也超群,參加什麼比賽只要有他基本都是一等獎,眼睛裏泛着不可一世的光。
李凌白一開始是虛榮,有這麼個英俊迷人又聽話的弟弟,理所當然地寵着他。
第一次越軌是好奇,是試探性的。兩人躺在床上,李明軒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委屈巴巴地說想看看女孩子的胸,李凌白自然是拒絕的,她沒那麼大膽子,當發現事態往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時,她開始刻意避開李明軒所有的曖昧舉動,但李明軒對她越來越過分。那晚,洗完澡,她在看經濟學理論,李明軒直接衝進來連衣服都沒脫,甚至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就強迫着發生了關係。
因為他吃醋了。李凌白那時候已經跟李思楊的父親開始交往了。
從那次開始,李凌白髮現李明軒的佔有欲、控制欲都是變態的強,她但凡跟男朋友見過一次面,當天晚上李明軒就會睡在她房間裏,甚至跟她說,如果你不願意分手,我們就永遠保持這種關係。
李凌白非常清楚自己不愛李明軒,她對李明軒的曖昧源於一開始的刺激、虛榮、新鮮,到後來越來越厭煩,恐懼,真真是噁心這段關係。
後來,她被李明軒監控的沒有辦法,她只能想辦法,故意將這段關係暴露在父母面前。
果不其然,他們的媽媽當場嚇暈了過去,李長津倒是顯得格外淡定。兩天之外,他們決定送李明軒出國,試圖讓他們這段關係冷卻下來。
李明軒回國那年,李凌白結婚。那之後其實安逸了很長一段日子,李凌白以為他長大了,然而並沒有。四五年的隔離,反而讓他更加瘋狂。
李凌白生下李思楊那年。
李明軒綁架了李凌白,將她囚禁在自己的公寓裏三天三夜,日日夜夜同她發生關係。李凌白丈夫報了警,第三日,他們在公寓找到被束住、身上遍體鱗傷的李凌白,還有因服食過量毒/品死亡的李明軒。
李凌白以為噩夢結束了,但她沒想到,她懷孕了。她理所當然是要打掉的,她更沒想到,李長津竟然願意用股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她明白了,那是李長津最愛的小兒子——李明軒唯一的孩子。
原來她才是李家最見不得人的那個。
執行死刑前,李凌白見的最後一個人是鈄菊花,通過監獄裏的3QC視訊。老太太跟她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嘴上嘖嘖,扯了扯衣擺說:「哎喲,撞衫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李凌白失聲痛哭。
「真醜,你穿這身衣服真醜。」鈄菊花喃喃說,自顧自地對着視頻碎碎念。
十天後,李凌白和全思雲被執行死刑。
十二月,過去的恩怨如同那些霜雪漸漸融化在循環往復的日子裏。那年冬天格外漫長,風雪來了又走,光禿禿的黑色枝椏總也抽不出新鮮的嫩芽,荒草遲遲不生,依稀似乎還能聽見春蟬夾在陰濕的泥層里,呀呀地叫喚着,春天什麼時候來呀。
「春天馬上就來了。」樹說。
「今年冬天死了好多蟬呢。」蟬說。
「一樣,地球上也死了很多人,」風說,「但也有很多人重獲新生,不說了,小蟬蟬,你好好練練嗓子,等春天來了,你要唱響嘹亮的開幕曲。」
「你趕着去哪啊?」蟬問。
風說:「去告訴海浪,對人們溫柔一點。」
番外(8)與你昏昏
草長鶯飛,萬物溫柔。
過年那幾天,李靳嶼有點感冒,吃藥也不見好。那陣病毒性流感肆虐,各公司單位復工時間都延遲了一周。李靳嶼主要是怕傳染給老太太們,便準備回三水塔那邊的房子單獨隔離幾天,大年三十再回來。
別墅熱鬧,老老小小們在進行各種平常不怎麼玩的娛樂活動。
老太太們和大姑二姑正激情四射地搓着麻將,壓根沒聽他說什麼。
鈄菊花坐在輪椅上,膝蓋上鋪着毯子,鼻樑上駕着一副老花眼鏡,神情格外專注地盯着徐美瀾的牌:「哦。」
徐美瀾手上摸着牌,眼睛盯着牌桌上,以為他只是說出去買個菜,隨口應道:「好的,寶貝,我要吃茼蒿,晚上可以煮火鍋。五萬。」
大姑二姑隨之應和道:「我倆要菊花菜。」
徐美瀾:「菊花菜就是茼蒿。白痴。三萬。」
大姑反駁:「不一樣好吧,茼蒿是長得,菊花菜是短的。」然後慢悠悠丟出一張四萬,明顯是算到了美瀾女士手裏卡四萬。然後只見美瀾女士氣定神閒地把兩個打出去的三萬和五萬撿到一起,「吃。」
鈄菊花默默拿出小本本記。
原來打出去了還能吃。
大姑:「……」
二姑:「……」
老爺子:「快點打!我要看櫻桃小丸子了。」
「……」
李靳嶼忍不住提醒:「奶奶,您數下牌,這麼打,可能會少一張牌。」
徐美瀾一臉淡定:「等會再這麼吃兩回,就不少了。我心裏有數。」
「……」
葉濛那幾天正在忙年後的泰國游,訂機票,訂酒店,做攻略,忙得焦頭爛額,所以當時也沒說什麼,趴在床上豎着腳,一邊用ipad做筆記攻略,一邊頭也不回地對他說:「那你到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啊,寶貝。」
李靳嶼當時靠在門上,身後是悉悉索索的麻將聲。
他走過去,把床上那人反過來,兩手撐着她兩邊,葉濛正寫到盡興處,連連哎了兩聲,「等下等下,我還沒寫完呢,普吉島好幾個沙灘,我看看哪個最乾淨,風景最美。」
李靳嶼居高臨下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要是想跟我在海里做,我可以告訴你哪個海灘最乾淨。」
葉濛一下就老實了。臉熱,被他圈在床上,玩着他胸前的拉鏈,有一下沒一下地拉着,心頭有燎原的火,忍不住仰頭去親他,被他撇開頭就避過,有種得逞的懶洋洋:「感冒啊姐姐。」
葉濛推他,嘟囔:「那你勾我幹嘛。」
「這就勾了?」李靳嶼撐在床上,笑得不行,「那你也太禁不起勾了。」
那幾天。窗外還是偶爾有鞭炮聲,小鎮很安靜,偶爾的鞭炮聲倒添了幾分煙火氣。
大年三十,李靳嶼回別墅。
李靳嶼進門的時候,鈄菊花正在教葉濛怎麼包餃子。
鈄菊花一手掌着餃子皮,一手輕輕地在掌心上打着圈:「對,就是這樣,捏住,要有褶子,不要直接捏,爆了!哎呀,你個小笨蛋。」
一盤狼藉,拉拉雜雜,破損千萬。
徐美瀾瞧不下去,把葉濛拉開,趕出廚房,一點兒不客氣地:「行了行了,你別跟這添亂了,你快把我擀的餃子皮給折騰沒了,除夕飯都快吃不上了,別說看春晚了。我今晚要是因為你錯過沈騰的小品,我弄死你我。」
「您還知道沈騰。」葉濛訝異地嘴都合不攏。
徐美瀾翻一白眼,手上流利地刷刷刷包好了三個餃子,「你懂個屁,沈騰同志最近是我跟菊花奶奶的牆頭。」
葉濛插科打諢道:「那斗膽問一句,您倆的本命是誰啊?」
大姑在一旁笑着插嘴,「你老公啊。」
可以嘛,李靳嶼,師奶殺手啊。
最後在師奶殺手的幫助下,餃子包得賊快。三鍋餃子全下好了,徐美瀾:「靳嶼會包餃子啊?」
鈄菊花點點頭,「什麼都會點,前幾年為了照顧我,很多東西都是現學的。」
徐美瀾攪着鍋里的餃子,慢慢說:「濛濛就怎麼都學不會,這孩子在廚藝方面就是缺根筋。」
「靳嶼會就行了,餓不死的以後。」菊花說。
倆老太太對視一眼,笑笑,徐美瀾忍不住說道:「菊花你看看,現在的生活多好。」
除夕那夜,李靳嶼收了很多紅包。
葉濛羨慕不已。
年後,兩人回了老房子住了幾天,那幾天李靳嶼感冒還沒好,所以無論葉濛怎麼暗示,李靳嶼都不肯,趴在床上煩得不行,他習慣趴着睡,索性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裏,一把撈過被子罩住整個腦袋,長嘆一口氣,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可能剛吃完感冒藥,他困得眼皮都睜不開,聲音也是充滿睡意的睏倦,「不要。我困了,求放過。」
老房子的燈昏昏暗,隔壁牆角還是熟悉的鍋碗瓢盆的細碎聲,牆頭的梅花,開得眼裏,好像女人的脂粉,充滿調情氣息。葉濛側身躺着,美人魚姿勢,一手撐在腦袋上,一手揉了下他蓬鬆柔軟的頭髮:「不行啊你,李靳嶼。」
李靳嶼悶悶地不說話,半晌,從被子裏伸出手,對她豎了豎中指。
葉濛笑得不行,突然被他這副無可奈何又只能屈服於她的樣子,給可愛到,於是鑽進被子裏,結果李靳嶼已經睡着了。
葉濛在他唇上親了下。
今年是我們過得第一個新年,雖然你媽媽沒了,我把我奶奶給你了,我大姑二姑小姑爺爺都給你了。我也給你,你還要月亮麼,我也可以給你去摘。反正就是,李靳嶼,新年快樂,年年快樂。
「李靳嶼。」
「嗯。」他應得很快,迷迷糊糊很惺忪的那種。
「沒睡?」
「睡了。」
「那怎麼聽見的。」
「說句肉麻的,」他眼睛閉着,腦袋搭在枕頭上,一副懶洋洋地口氣:「我身上每根神經都是你的,你只要叫我,它們就會提醒我。」
「李靳嶼,我愛你。」葉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說。
窗外的梅花似乎跟着他的靈魂,輕輕顫了下。
李靳嶼愣了一會兒,然後翻過身,仰面躺着,側頭看着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再說一遍,這邊這隻耳朵還沒聽過。」
「……你兩隻耳朵分開工作嗎?」
「我一視同仁的,怕它以後罷工。」
「……」
葉濛這次故意湊過去,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李靳嶼,我有多愛你,這個世界就有多愛你。」
「……姐姐,我又行了。操/弟弟嗎?」
「……」
——
那年雲層高飛,山花格外爛漫,東一簇,西一簇,開遍世界的角落,那年春天的風也格外溫柔,海浪輕輕拍打着礁石,所有一切都朝氣蓬勃。
時間其實不會停止,故事仍在繼續。
我們無需為過去的自己道歉,只要過好未來的每一天,就是對過去的自己最大的誠意。
他們至死都浪漫,至死也是少年。
至死都要成為彼此的月亮。
那是一種連菩薩都無可奈何、明目張胆的偏愛。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人間第一流。
再見。
(網絡版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