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同床共枕(1 / 1)
明媚兒往嘴裏添飯的筷子一頓,一時間內心也很糾結。
若說一個月前,她是做夢都想怎麼樣才能接回鳴玉到自己身邊。
可是這一個月她想了很多很多,且這一個月她明里暗裏派去打探的人都說淑皇貴妃對待鳴玉很好。
幾乎達到了事必躬親的地步。
她就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接回鳴玉。
「陛下為何要將鳴玉交給淑皇貴妃娘娘撫養?」
「只是為了懲戒我?」
明媚兒沒有回答景文帝的話,只是抬眸看他,問道。
景文帝給明媚兒夾菜的手微滯,直視明媚兒的眸子,回答:
「你身子不好,又出狂孛之言,鳴玉命格特殊,我不能放心將她放在你身邊養大。」
「……」
景文帝就差明白了說怕她養出個反賊來了。
明媚兒手一僵,她當日狂孛之言說出來一時爽快,沒有想到這一層。
若是重來一次,為了鳴玉,她不會說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明媚兒聲音低落,連帶着眸子的光都黯淡了些。
景文帝看着她。
片刻道:「你若是想將鳴玉帶回身邊,我會好好考慮的。」
明媚兒心中的一絲難受,被景文帝的話熨平了很多。
至少景文帝還願意考慮將鳴玉送回她身邊撫養。
「多謝陛下。」
「只是我也需要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將鳴玉帶到身邊撫養。」
「陛下的擔心亦是我的擔心,我身體不好,不知道能養鳴玉幾年,與其讓鳴玉遭受喪母之痛…」
明媚兒說話頓了頓,強壓住心中的酸澀,繼續若無其事道:
「如今這樣,對鳴玉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至少鳴玉交給淑皇貴妃娘娘撫養,只要是她不說,不上門糾纏,底下的人不多議論,對於鳴玉來說,可能是傷害最小的一種。
只是不知道對於女兒來說。
到底是和親娘在一起寥寥數年重要,還是沒有傷痛更重要。
景文帝的手握上明媚兒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
「我會繼續找醫術高明的郎中為你醫治,你也不必如此灰心。」
「曾經,也有無數太醫預言,我重病臥床活不過三年,可我還是活過了三年,等到了你。」
「如今一切順遂。」
「可見天無絕人之路,命運之事難講。」
景文帝神色淡漠仿佛他說的不過是吃飯喝水這樣的小事,而非生死大事,只是眸子深處有一絲憐惜。
對於他這種曾經多次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面對生死已經很坦然了。
也只有老天爺知道,他臥床那三年,殫精竭慮,做了多少身後事的打算和鋪墊。
他心裏一直明白沈、白兩家的野心,可是那時候他也不得不重用、扶持,甚至不敢多扶持自己的勢力,只求維持平衡、制衡。
在他死後能再穩固江山後事至少十幾年的安定。
明媚兒點點頭,也沒有繼續揪着自己要死了一直說。
她多少也忌諱些。
從前對於生死,她不在乎,甚至有時候一心求死。
可如今人冷靜下來了,頭腦不發昏了,想到鳴玉,她也是想多活幾年的。
至少看着鳴玉長大成人。
兩個人一同用膳,沒有再多交談。
直到入夜,兩個人一同躺在一張床上,明媚兒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些。
她已經許久沒有和景文帝如此親密,一時間,若是承寵,還有幾分彆扭。
可若是不承寵,景文帝若想,她又能怎麼拒絕呢?畢竟她的身體早就養好了。
明媚兒心裏糾結。
下一刻。
景文帝將明媚兒拽到懷裏來躺着。
隔着薄薄的衣料,明媚兒也能感受到景文帝炙熱的身體和蓬勃的肌肉。
兩個人呼吸交纏,只覺得氣溫上升。
對視片刻,景文帝率先吻住了明媚兒的唇。
先是淺嘗即止,在明媚兒回應後,他才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綿長而溫柔。
許久,才分開。
明媚兒氣喘吁吁,景文帝的呼吸也粗重了很多。
景文帝的唇舌漸漸向下,明媚兒也下意識地攀上他紋理清晰有力的脊背,不自覺帶出一聲輕吟。
下一刻。
景文帝的動作一僵。
明媚兒迷離的雙眸有一絲不解,看向景文帝。
景文帝在她的眼眸上親了一下,再次將明媚兒攬入懷中。
輕撫她脊背:「睡吧。」
「???」
明媚兒面露錯愕,抬頭看景文帝。
景文帝卻不看她,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
「……」
明媚兒抿唇,斂下眼中的情緒。
最後也只能將臉埋進景文帝的胸膛中,合上眼睡覺。
她不知道景文帝為什麼突然停下了。
但是她總不好主動求歡的。
尷尬。
好在是尷尬沒有持續多久,明媚兒就累得睡着了。
這一下午的奔波騎馬,對於常年鍛煉的男子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她這個生產後沒多久的深閨婦人來說,已經有些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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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響起均勻的呼吸後,景文帝才動作輕柔地起身,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明媚兒光潔的肩頭蓋好。
他才穿起常服,出門。
先是向店家要了一桶冷水,簡單洗了個冷水澡,才撲滅了火氣。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又要連日的奔波,且不提明媚兒的身體受不受得了,他若是晚上再不讓明媚兒休息好,才是真的不拿她當人看。
和那些帶着妾室、煙花女子出來行商,只顧自己取樂的男子,沒有什麼不同。
他還不屑於為了自己那點欲望,折磨自己的妻妾。
況且若是路途中有孕,更是極難處理。
雖然許多醫者都說明媚兒幾乎懷不上孩子了,但從前他們也是這樣說的,兩次下來,徹底讓他不敢心存僥倖了。
傷人傷己。
景文帝轉身進了聶襄的房間。
「陛下。」聶襄對景文帝行禮,他仍然是白日的裝束,可見並不打算休息,而是一直在等景文帝。
景文帝頷首,坐在桌邊。
聶襄拿來一張地圖,和兩張寫着密密麻麻的人員關係圖冊。
地圖是大周朝的地圖,上面有三處地點被畫上了紅圈,雍城儼然在最上方。
人員關係圖冊上是幾個城市的官員和商賈、乃至於部分家眷。
而最上方,是雍城正四品知府裘恆。
「裘恆祖輩讀書當官,每一代約莫能出二三舉子,但大多時運不濟一直賦閒,偶有幾個能入朝為官,大多也只是九品主簿,八品縣丞這樣的末流小官。
但勝在代代有傳承,也算是讀書清流的寒門世家了。」
「裘恆的祖父裘榕乃是裘家第一個考上進士的人,賦閒幾年後,被分到南疆偏遠地區一個貧窮縣鎮做正七品知縣。
幾十年官海沉浮間,最後致仕時是通州正五品同知,也算是將裘氏徹底改換門庭了。」
「到了裘恆這一代,裘恆天資聰穎很是勤奮讀書,還曾經來白鷺書院就讀過兩年,頗有才幹。」
「二十七歲考上進士,如今才年過四十就走到了正四品雍城知府的品階。」
聶襄按照人物關係圖冊上的順序,緩緩講解着每一個人的人生經歷、官場仕途和重大變故,乃至於後宅如何,幾乎達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
景文帝耐心聽着。
從前這些他也大致看過,但到底沒有聶襄說出來給的信息更全面、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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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