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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處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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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曹貴人跪在鳳儀宮殿內哭得梨花帶雨。

    她宮裝領子雜亂,顯然是被人大力扭拽過已經變形,原本梳得好好的凌虛髻也歪歪扭扭不像樣子。

    雙頰更是微微泛紅髮腫,惹人疼惜。

    沈皇后正一臉無可奈何地看着她。

    「皇帝駕到——」

    伴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喝,景文帝面無表情邁步走進。

    他剛下早朝在御書房換常服,皇后貼身婢女秋菊便來報說皇后有要事邀他前來,便匆匆過來了。

    「臣妾/妾身參見陛下,陛下萬安。」沈皇后等人紛紛行禮問安。

    「起來吧。」

    景文帝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看到曹貴人如此模樣眉頭微皺。

    「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曹貴人又跪下請罪:「請陛下恕罪,妾身實在是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這才未曾重新梳妝匆忙過來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說着她又落下淚來,拿手帕擦下,故作堅強的樣子更加讓人憐愛。

    「曹貴人別哭了,此事是明姑娘越矩冒犯你在先,後面雖也是你罰得重了,但她也不該打你。」

    「如今陛下在這裏,你把詳情再說一二吧,陛下與本宮自然會秉公處置。」

    沈皇后出聲,三言兩語就讓景文帝知道大概是何事了。

    又從秋菊手中托盤上拿下茶盞,放到景文帝手邊,自己則坐在他身旁椅子上。

    「是,娘娘。」曹貴人心下感慨,不愧是皇后娘娘,一張嘴就定了案。

    坐實是小賤人先冒犯自己。

    如此就算她略有不妥,未到嬪位便掌摑明媚兒也是小事。

    「妾身今日向皇后娘娘請安回去,路過御花園便看到明姑娘一人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像是在等人。」

    「好心提醒她一句這樣做派禮儀不合規矩,不成想被她反唇相譏說妾身多管閒事。」

    「妾身念着她年紀小,也不想和她多做計較只想離開,不成想…」

    曹貴人說着又開始低泣,拿帕子不住擦淚。

    景文帝倚靠在主位椅子上,轉動手上的玉扳指,面色沉靜如水。

    「曹貴人,你繼續說。」沈皇后看出景文帝的不耐,她狀似不經意一手拿着手帕攥緊無聲敲在另一隻手上。

    提醒曹貴人,適可而止。

    曹貴人入宮起不過承寵兩三回,陛下便病了。

    她了解皇后的程度,比了解陛下多多了。

    「不成想明姑娘竟然說妾身父親都死了,不好好處理喪儀問陛下處理結果,還有閒心管她,真不愧是罪臣之女,不忠不孝。」

    「陛下,妾身父親之罪尚無定論,誰知是不是有心人看他橫死,故意什麼罪名都往他頭上扣?怎麼就被稱是罪臣呢。」

    「況且祖父是捨身救過先帝的人,曹家滿門忠心天地可見啊,她卻說曹家不忠,這是何等的侮辱!」

    「父親之死妾身悲痛萬分,曾跪求陛下查明真相,如今真相快浮出水面,妾身謹記後宮不得干政、也相信陛下聖裁,故而沒有再煩擾您。」

    「怎得到明姑娘嘴裏就是不孝了?」

    「明姑娘還暗諷父親死得活該,妾身也不得善終,真不知妾身與父親犯了什麼大罪,讓明姑娘這般厭惡詛咒。」


    曹貴人語速飛快但字字清晰,她早已經想好怎麼說了,腹稿打了數次,自然詳熟。

    景文帝摩挲玉扳指的手一頓。

    想到明媚兒看到曹德海畫像時,眼裏明顯划過的震驚和厭惡,又想起冊子裏她曾多次和曹德海有過情事。

    也許其中另含玄機,她與曹德海有仇也說不準。

    所以才一聽說他死了和罪名的問題,忍不住來噁心奚落其家人,也就是曹貴人。

    她膽子大得很,還敢欺君罔上,這倒也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然後呢?」他語氣平淡毫無感情。

    這態度讓曹貴人摸不准脾性都有點想打退堂鼓了,難道是她說得還不夠過分?

    再怎麼說明媚兒也是沖喜的最佳人選,他會不會偏袒?

    曹貴人又掖了掖眼角道:「然後妾身怒火攻心,罰了她掌摑十下,誰知她不服,竟然和妾身扭打起來。」

    不管陛下偏袒不偏袒,她這一步棋都是要走的,不然明媚兒若是惡人先告狀,她不好解釋。

    「服侍的人呢?」沈皇后問。

    「明姑娘是一人等在御花園的,她說話太過於冒失無禮又牽扯良多,妾身為皇家聲譽考慮支走了妾身的宮女。」

    「但是芳草一直都在不遠處看着,她也親眼看到明姑娘掌摑妾身,又撕扯妾身的衣服和頭髮。」

    「陛下,要不要宣芳草?」沈皇后溫柔地詢問景文帝。

    在場的人僅有明媚兒、曹貴人以及芳草,按常理說宣芳草詢問一二當屬正常。

    但芳草是曹貴人的宮女…她的口供就說不清了。

    「宣。」景文帝道。

    「宣芳草入殿。」小海子接到汪公公的眼神,出門大聲傳召。

    沈皇后拿起茶盞輕輕抿一口,遮住唇角的一抹笑意。

    陛下宣芳草問話,這個舉動就很耐人尋味。

    他已經不信明媚兒了。

    宮女芳草很快低頭走進來,先是行禮,後是把事情始末又重新說了一遍。

    她說得更為詳細、周密、可信,同時也更顯出明媚兒的張狂無理、目無中人。

    甚至在宮女攔着,再次言明曹貴人身居六品,她這樣是以下犯上時,不停手還出言譏諷。

    「小小六品算得了什麼?芝麻一樣的位份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我可是為陛下沖喜的人,等陛下痊癒我就是大功臣,區區六品也敢打我?」

    「……」

    「陛下,聽了這麼多不成體統的話,喝口茶壓壓火氣吧。」沈皇后把景文帝手邊未動的茶盞拿起,遞給秋菊又換了一盞新茶。

    景文帝接過,想起明媚兒也曾暗示自己為她冊封,又重重砸在桌上,茶蓋翻滾,茶水濺出來。

    「陛下息怒,仔細手。」沈皇后忙起身上前,拿手帕擦拭景文帝被茶水濺上的手。

    景文帝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起身,汪公公上前為他整理衣擺。

    「明氏以下犯上、目無尊卑不恭不敬。」

    「處拶刑,禁足半年。」

    「曹貴人,越級行使掌摑之刑,但念事出有因,只罰三個月月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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