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要回宮(1 / 1)
陳翠正坐在屋子裏繡荷包,看到恆親王進門,忙上前行禮:「參見王爺。」
恆親王坐在輪椅上,面色溫柔點頭:「陳姑娘不必多禮,坐吧。」
他身為親王,也不可能以長輩之稱來稱呼陳翠,一直以來便都是喚陳姑娘。
陳翠謝過後起身,剛要上前去扶恆親王,發現恆親王可以自己站起坐到椅子上了。
「王爺,您的腿?」陳翠驚訝地看着恆親王。
恆親王笑着點點頭:「正在治療,頗有成效。」
「只是長時間的行走還是不可以,站立起臥已經沒問題了。」
陳翠笑着坐在恆親王對面,兩人之間僅隔着一張桌子。
「那真是太好了,王爺您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恆親王笑意凝在臉上,又深深浮出。
轉而看向桌子上的繡棚,拿起又仔細看了看,都沒有認出到底繡的是什麼,問道:「陳姑娘是在繡…花?」
陳翠看着自己繡的東西,不好意思地笑了:「是,鈴蘭花。」
「我曾見過一次鈴蘭花,是…很難得見到的。」陳翠差點嘴滑說出賞春樓來。
那是剛入賞春樓不久,曹德海帶過來的,據說是名種。
相傳鈴蘭能傳遞幸福,只要收到鈴蘭花就會受到幸運的眷顧,也代表着傳遞幸福、幸福終會歸來。
那時曹德海對她還算是上心。
明媚兒的花名也是這麼得來的。
「我想着先自己學着繡,待日後若能繡好了,再繡些別的新花樣,給花花。」
恆親王頷首,把繡棚遞給陳翠:「晚些本王讓府中繡娘來教你。」
陳翠面色一喜,卻不好意思接受,推拒道:「這太麻煩王爺了,還是算了吧,我自己琢磨便好。」
「不然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感謝王爺。」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只是希望陳姑娘學會繡花以後,幫本王一個忙,便算是回報本王了。」
恆親王說着,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極其簡單的麻布手帕。
「這……」陳翠看着這塊手帕,面露震驚。
恆親王面色更柔和:「這是曾經陳姑娘交到本王手中的。」
「太過簡單,本王想讓你學會繡花以後,能為本王隨便繡上些什麼。」
陳翠面色有些怪異,生生壓住了又道:「王爺若是想要手帕,我學會了再給王爺繡也無妨。」
「只是這手帕太過於粗陋,王爺還是丟了吧。」
恆親王笑容淡了些:「這手帕對陳姑娘來說,也許只是一塊舊物,可對本王來講,意義重大。」
這手帕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要忘記那些殘疾,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
他身為殘廢時,連想看看荷花池的景色,都可能會喪命。
…這手帕,也是他曾經年少時,唯一的溫暖。
她們母女救他,那麼溫柔、陽光、純淨、熱烈、而不計回報,她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那他便好好活着。
他是十分珍惜這段經歷的。
要怪,只能怪物是人非。
「好吧…」陳翠應答,接過了那個麻布手帕。
…………
第二日,夜。
明媚兒喝過中藥,等在房間裏一直踱步,心神不寧。
小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外,輕輕有節奏地敲了三下門。
明媚兒神色一緊,忙上前去開門。
「姑娘。」小八拱手問禮。
「進來說吧。」明媚兒不想開着門,怕娘親不知何時出現再聽去一言半語。
娘親脆弱,聽到好消息便罷了,若是聽到壞消息,只怕日夜難安。
「是。」小八進門。
明媚兒把門關上了,一下便隔絕了門外的寒風。
「如何?」明媚兒眼裏帶着希冀,略有些遲疑問道。
小八猶豫片刻道:「沒找到。」
「都沒找到。」
「村裏的村長說他們是去京城找了活計,屬下按照村長給的地方,一一去詢問打聽過,都沒有消息。」
「這些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小八嘴上如此說着,心裏愧疚非常。
那些人都在豐氏商行,他都知道,可是景文帝才是他的主子。
明媚兒合上眼,深深呼出口濁氣,仿佛在隱忍着什麼。
「我知道了。」
「多謝你跑一趟。」明媚兒的語氣有些有氣無力。
從衣袖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百兩銀票,塞給小八。
小八猶豫着,還是接下了。
這才符合他給自己營造的形象。
「姑娘,你也不必擔心,想來是他們來京城後,又尋到了別的活計,去別處了也說不準。」
「京城這麼大,想賺錢活下去,還是有機會的。」小八勸道。
明媚兒魂不守舍點點頭,坐回一旁的椅子上。
「天色不早,你今日也辛苦了,回去吧。」明媚兒送客。
小八抿唇,沒有多呆,告退轉身離開了。
但他也只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
保護明媚兒。
半個時辰後。
明媚兒從房間裏走出來,她神色如常,只有眼角微紅。
影八眼睜睜看着她,走近恆親王的書房。
他悄悄潛過去。
…………
「花花,你怎麼來了?」恆親王看着剛進門的明媚兒,慌忙收起桌上的一張紙,隨意折起來塞進衣袖。
明媚兒奇怪地看着那張紙,視線又落到恆親王身上。
仿佛下了某種決定,深呼吸兩次開口:
「王爺,我想回宮。」
恆親王驚訝挑眉,直接起身問道:「為什麼?」
「你前幾日不是剛說過永遠都不回去嗎?」
明媚兒抿唇道:「我後悔了。」
「我畢竟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比起以後再也看不到他,自由又算什麼,我還是想回宮。」
她不能說真話。
不然以恆親王的性子,肯定還會幫她。
可這次是十幾個人。
以景文帝的行事作風來說,他一定會把這十幾個人牢牢看管起來,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救出他們的機會。
她不能連累恆親王為她冒險。
「……」恆親王沉默下來,直直地看着明媚兒。
半晌。
他從衣袖裏拿出了方才折進去的紙,展開。
「你是看到這官府令了吧?」
「誰告訴你的?」恆親王冷着臉,聲音隱含着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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