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決定吃獨食;演的可真像啊(1 / 1)
正要給女菩薩去送水的大師兄心中憋着火氣,眼看好事將近,卻偏偏被師父叫來。
他低頭沉吟,心說:難道這老貨還想吃第一手?
也不怕把腰閃了。
師徒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若是尋常時候也就算了,院主年紀大有威望,雖不怎麼管事兒,可大師兄畢竟對他還有幾分敬意。
可如今切實己身,如何還能置身事外?
那小娘子嬌滴滴的能捏出水來,豈是你這老傢伙能消受的了的?
大師兄此刻只想對師父一句話,師父,這女菩薩你把握不住,還得是讓弟子來。
雖然心念繁雜,但大師兄此刻還是靜靜站立一旁,想要聽聽看那老貨究竟有什麼話說同時還看了一眼小師弟,見他更是一臉茫然,便撇撇嘴,不在看他。
大師兄又見老院主不說話,便忍不住開口道:「師父,不知深夜將弟子們匯聚,將行何事?」
在場都是自己人,老院主自然也沒有必要裝腔作勢,他見大徒弟開口詢問,便緩緩開口道:「是為何了那東土來的和尚。」
大師兄稍緩了一下,卻有些奇怪:「他們雖是東土大唐來的,但也不過是行腳的和尚,竟值得師父準備大動干戈?」
他們一樣的匪盜本性,大師兄一眼就看到了師父眼中的貪婪,當時便知道是自己送女施主去天王殿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能是什麼呢?
其實也好猜,說佛渡有緣人,什麼是有緣人?
若當真論佛法,他們或許有一竅不通,但落在世俗,豈非正如他們鎮海禪林寺?
後院養着的那些不知身份來歷的,以及那些獻上財貨來佛寺尋求庇護的強人,便是有緣人。
他們是東土來的高僧有如何?
去靈山求經,難道空口白牙就能求來?
想必身上必有寶器。
他正這般想着,便也聽坐在上首的師父講出了實情,「適才宏利來報,言說那東來的和尚不僅又佛寶隨身,且還有不俗的財貨,其中不乏金銀珠寶,另給還有些古玩字畫尤其是那佛寶袈裟,上嵌七寶,佛韻生輝,價值連城」
老僧這般一說,下面的喇嘛們更是人人意動。
「我知爾等之心,此刻不少皆向着那天王去了。」老僧沉聲說道:「那女子想要將她留下容易,可東邊來的和尚,若他們明日要走,如何能攔得住?」
那大師兄一聽是這個理,連忙道:「師父,可那長鼻子自備了齋飯,不用咱們準備齋宴,恐怕難以下藥。」
「你不是去準備茶水了麼,順便給他們幾個送一壺過去,五個人,都要給他們到上,最好是看着他們喝了。」老僧目視自己這個極不安分的大徒弟。
大師兄能看出師父眼中的貪婪,這當師父難道就是善茬?
老僧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壓不住了這大徒弟了,今夜正好是個機會。
想要取代自己而上位,且先過了今夜這一關吧。
這般想着,老僧又點了十數位喇嘛,借是自己中大徒弟的親信之輩,「爾等持刀兵埋伏,若有變故,直接持刀而上,將幾個唐和尚亂刀斬死,不必留情。」
眾喇嘛先後出了禪房,只留下了一個小徒弟。
「伱去二層門。」
小徒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師父此言何意,但是剛才的事情他全看到了,心中難免有些不忍與慌亂。
「你去找奉香道人,跟他把門守好了,今夜三層門裏不論起了什麼亂子,你們兩個都不要過來,也不能放別人進來。」
「啊這」小徒弟眼神有些發顫,道:「弟子弟子」
「叫你去傳信的,事情那道人自然會辦好。」
「哎。」小徒弟答應了一聲,心說:「都怪自己,為何偏偏要把他們師徒請進來?他們也是,既有寶物,為什麼不藏好?偏偏露出白來,如今惹人覬覦,恐怕連性命都要枉送了去。」
匆匆而去。
到這會兒,方丈禪房之中,便只剩下了院主一人,他的面色漸冷,心中毒計暗顯:這群蠢貨不學無術,只知道打家劫舍,擄掠金銀能成什麼大氣?
也多虧了他們沒什麼見識,才不知道這夥人里最珍貴的是這唐三藏那寶貝袈裟即便價值連城又如何?
比之長生不老,飛仙成佛更是不值一提。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個道理他不知道別人懂不懂,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他知道一些傳言,說吃一口唐僧肉就能的長生,但也有傳言說,要把一整個唐僧都讓一個人吃了才有效果。
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吃獨食。
因為要把這些人聚在一起,一網打盡。
他不認為從東土遠道至此的師徒幾個,會對他們沒有防備,尤其是先見過了那了二層門的道人,自家小徒弟也去了那麼久才回來。
他知道二層門裏的道人來歷不明且另有所圖,讓小徒弟去說這件事情,他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
到時候他們在一處火併,自己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老院主認為自己算到了一切,已經在暢想自己長生不老,重返青春之後,跟那女施主纏綿的情景。
片刻之後,老院主神情復歸平靜,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塊兒玉牌,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便有一道殘缺的惡魂飄出來,聚在這院主面前。
這是他的底牌!
禪房中的燭火,霎時間變得晦暗。
但下一刻老院主便霎然變色,因為這惡魂才剛出來,便當即又龜縮在了玉牌之中
這院主頓覺不妙,當即起身,想要推門而出。
可任憑他用了多大的力道,這門戶就是巋然不動,哎呀——!
適才還一副智珠在握的老僧,登時亂了神情,究竟發了什麼變故?
他一手推門,另一手握着玉牌,要將豢養了大半輩子的惡靈喚出來,可任憑他如何驅使,就是得不到回應。
這是他最大的依仗,可如今卻莫名失效了!
惡鬼當然不敢出來。
因為它剛才被召喚出來的一瞬間,便看到了悟淨的一道靈體分身它不過是區區山野惡鬼,若是遇見尋常的執念之靈,或還有爭勝之心,但此刻遇見的悟淨若非它受了這院主拿捏,根本早就逃之夭夭,絕不會在此地逗留。
嗡嗡嗡——
玉牌血色光芒閃耀不斷,這無疑實在示警。
天王殿,還等着大師兄來送茶水的老鼠精,支棱了好半晌,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正想着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的時候,便看到那小喇嘛腳步匆匆,一路小跑出了二層門。
老鼠精想了想,躡手躡腳的一同跑了出去,躲在暗中的一道悟淨的執念之靈,也悄悄跟在了身後。
沒幾句話的功夫,便又跟着他們匆匆回來,去向正式三藏法師今夜歇息的偏殿。
而在偏殿之中。
悟淨已經這幾個地方的異動都告知給了師父,那大師兄也端着茶水進來,笑呵呵道:「諸位師父東來遠行,本寺一時怠慢,經忘了準備些茶水」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兒將杯子分給眾人,並且將茶水倒上之後,道:「這茶乃是山中老茶樹之上採摘,經秘法烘製而成,還請諸位長老品鑑一二。」
此獠黑心,師徒心知肚明,但仗着各自神通,區區凡間蒙汗藥,自不被他們放在心上還當真用心品鑑了一番,這香茶以蒙汗藥為佐料,當真別有一般滋味。
大聖還多喝了一杯。
喇嘛大師兄見他們依然將茶水喝下,低頭陰笑了一聲,心說:「大唐至此十萬多里,你們縱走過千山萬水,卻也萬萬想不到最後會栽到我這鎮海禪林寺吧?」
啪嚓!
八戒似乎是在配合他的心裏情景,手中的茶碗無力的摔落在地上的同時,他也身子往前一栽,就此趴在地上。
這一下就好似起了連鎖反應。
「唔——」
悟淨一聲悶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能說出口,雖然強行從椅子上起身,但還是忍不住晃動了兩下,軟倒在了地上。
「不好——」小白龍伸手指着這喇嘛僧,面生驚怒,「你在水中下毒!」
這一聲似乎是把好不容易匯聚起來的氣力一口全散了,再無餘力,緩緩從椅子上滑落在地上,卻還有半個身子搭在椅子上,看起來極不甘心折在此處,還想要掙扎着站起來。
「大膽妖僧!」大聖也怒叫一聲,向着喇嘛僧直撲過來,彰顯獠牙。
「啊!」
喇嘛僧心中一顫,下意識就往後退正是這一退,讓他免遭着妖猴撲殺,大叫慶幸。
本想要怒罵幾句,卻見大聖似乎還有力氣爬起來,當即大叫道:「來人,來人!」
嘭嘭嘭!
房門踹開,窗戶被撞爛,十多個手持利刃的喇嘛聽了大師兄號令,齊齊闖入偏殿之中。
眾人本以為是大師兄下藥失手,這進來一看,才發覺這幾個唐和尚全都被撂倒了只有那個毛臉雷公嘴的毛和尚看着還有些餘力。
「大師兄。」
喇嘛們多少有些放鬆了的,見局勢基本都在掌握之後,在向大師兄見過禮之後,有的在打量他們師徒,有的已經準備去翻他們的行李了。
「先把他們殺了再說。」
大師兄不敢放鬆警惕,因此說這話的果斷之中盡顯狠辣。
這藥量都是他加大了的,按說便是一頭公牛喝下去,也得就地昏睡過去,可眼下只是真正放到了三個,那個磨樣俊俏的,跟這毛和尚,都還能動彈。
這叫他心裏極不舒服,甚至還有些沒底。
不過師弟們都聽他的話,紛紛舉刀向「唐僧師徒」砍過去,沒有絲毫猶豫。
躲在殿外的道人想要出手相救,但奈何勢單力薄若是這師徒幾個沒有被藥倒,他們幾個聯手或許還有勝算不,是幾乎十成的勝算,因為他見識過「小白龍」本領,一招便將自己擒拿。
可如今,這樣的人物卻遭了下三濫的暗算
正當他以為這幾個大唐來的和尚要命喪黃泉的時候,忽聽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
自佛號響起,到聲音落下。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這偏殿裏的喇嘛有一個算一個,已經全都趴在地上呻吟不斷。
啊這
道人當即一愣,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原來都是在演戲啊!
演的可真像啊,跟真的一樣
看着兩極反轉的場面,道人心中重新預估了一下中師徒幾個人的實力,無奈嘆息:怪不得人家能平安無事的從大唐走到這裏來,尋常的山匪還不夠人家逗樂子耍。
「大王饒命,饒命啊!」
喇嘛大師兄被大聖一腳踹翻在地,此刻正在向着大聖磕頭開口就是叫大王,又吃了大聖一腳,雙目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原本還想跟着一起求饒的喇嘛僧,頓時閉嘴不敢言語。
轟!
正此時,方丈禪房處傳來一聲爆響,引動了眾人目光。
在最外側的老鼠精也抬眼看過去,卻見黑夜之中,一尊惡鬼升靈,吊目血淚,頂生獨角,張口便能喚出黑風,揮手就見陰流。
「先鎖住他。」法海跨步出了偏殿。
悟淨急忙跟上,說道:「師父,那院主竟以身飼鬼,此刻那鬼靈借他人身重生,且吞噬其靈魂補全了它本身之殘缺弟子一時沒能攔住它。」
好惡鬼!
原來是在禪房之中,老院主見逃不出去,便以秘法強行奴役惡鬼因被困禪房亂了心境,反叫這惡鬼趁虛而入,反吞噬了老院主的魂魄,並且藉助他的軀體再生。
道人遠遠只瞧了一眼,便渾身生寒氣,根本不敢生出靠近的念頭。
老鼠精觀瞧其威,心中也默念:「此鬼凌厲,我不是它的對手。」
佛寺之中冒出一隻厲鬼來,看似十分荒唐但想想這寺中的喇嘛具是山匪裝扮,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就在眾喇嘛以為這厲鬼會來這邊兒向眾人索命的時候豈料它扭頭就跑,根本沒有絲毫停留之意。
道人神情錯愕,老鼠精面色複雜——
而三藏法師已經將袈裟甩了出去,口中真言滾滾,眾人卻只聽出了兩個字:「袈裟!」
本就也是夜間,這袈裟飛起,將月光也一同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老鼠精忽心中一顫,見扭身便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