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三種呢?」(1 / 1)
他從父王口中得知,這玉圭是被那全真偷了去如今卻出現在這和尚的手中,他此刻細細觀瞧,就是想要看看這和尚是不是那道士全真裝扮而成。
可他上下打量了許久,只看得雙方無半點相似。
「長老,你這寶貝可是從一全真手中得來?」這太子低聲詢問。
「你若說全真」法海也擺起故弄玄虛的模樣,「五年前,貴國年程荒旱,萬民遭苦,你家皇帝共臣子,秉心祈禱,可不見半點雨水。正把個國庫耗得空虛時,卻從鍾南山來了一個道士,他善呼風喚雨,點石為金,正救了你一國上下。因此你父王跟他八拜為交,結成了兄弟。」
「你果真知道他?!」太子殿下眼前一亮,「你在何處遇見的他?這個全真不是好人,父王與他拜為兄弟,食則同食,寢則同寢。三年前在御花園裏玩景,被他一陣神風把父王手中金廂白玉圭攝回鍾南山去了便是法師手中之物。我父王至今還思慕他,因怕觸景生情,還把御花園閉了,連我都不得擅入。」
「殿下不意好好想想,這後三年不見全真,道寡的卻是誰?」
「法師此言何意?孤好意同你言語,你卻這般惡語?當今國主,不是我父王還能是誰?」太子話是這樣說,可他心中卻霎然一凜,因他不知怎麼就想起父王這三年的怪異處來尤其是不讓自己與母后相見這一節,更是令他疑竇漸生。
到此時,法海見他心中生了隙,這才實言相告:「殿下,風走的是你生身之父王,此刻坐龍椅的,才是那妖道全真!」
「胡言!」
太子怒然起身,他雖然面上驚怒,但心中似乎已經有了預料,「我父自全真去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你欺我年輕,這般哄騙我不與你計較,可若我父王聽見你這番話,當心拿了去,將你碎屍萬段!」
「太子,你瞧這是誰?!」
法海也不跟他爭辯了,順手一掐,卻見最先拿出來的那佛珠綻放光芒,一道虛影在佛光庇護之下漸漸現身
太子以為是這三藏法師養的鬼,正要伸手去摸寶劍,卻見那虛影成型,口吐人言:「吾兒!」
「哎呀!」
太子驚叫了一聲,一手按着寶劍,跨步上前細看,驚得個渾身寒顫,「父王!你果真被那妖道所害?!」
他如何認不出這佛光之中的人物?
再加上父子同心,一眼分明。
這法師所言不虛,那做皇位的,當真是妖道全真!
「父王,孩兒這就去將那妖道殺了,替父王報仇!」
「王兒!且慢——」這烏雞國國主,連聲叫住太子,又飄影上前。
太子下意識就要下拜,國主伸手去攙,卻是兩相交錯,未曾碰觸。
「這」
「阿彌陀佛。」法海念了一聲佛號,道:「此乃你父冤魂,得地藏王菩薩相助才至吾處,特叫貧僧為你父王討還公道他的肉身還在御花園的八角井之中,今夜我的兩個弟子自會去尋你,你且為他二人引路,先將你父皇的肉身取出,貧僧助他還陽。」
「我還能還陽?」此言一出,國主也魂魄不穩,他還說只是拜託這位大唐聖僧助他剷除了那妖孽,讓他太子登基,便已是佛眼天恩,卻未曾想過自己還有還陽復生的機會。
這恩情實在太大,大到連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償還,讓他一個一國之主只向着法海躬身下拜。
那太子更快一步,道:「小子先拜謝聖僧救命之恩。」
法海先見將那太子扶起,又一手懾着國主,笑道:「報仇之言,尚待從長計議,不過你父子二人三年未見,便可先在此說些體己話,貧僧就不打擾了。」
法海囑咐了一句,將他二人留在房間內,他先開門出來,正瞧見一個內侍站在廊道另一端,探頭而視。
那內侍把眼觀瞧着房門,一刻不敢放鬆,生怕太子出了什麼意外。如今瞧見出來的一個和尚,並非太子殿下,心中便無端生出一股不安來,踏步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近前質問。
但才跟法海雙目對視一處,他心中便先生出了畏懼。
或是他心中本就有鬼,因此見到法海這般一身匡正的人物,就先把自心虛了,他頓步一停,也不往前走,就往左稍稍一個轉兒,站在了欄杆邊兒上,似乎是在觀望禪院之中的景致。
法海只瞧了幾眼,便知道這內侍是那妖道派來貼身監視太子的。
也不過多久,房門再次打開,這一次從內里出來的才是太子殿下,出來之後尋得法師身位,連忙上前又是躬身一拜。
那內侍連連觀瞧,又見和尚對着太子俯身低語,他恨不得把耳朵也支棱起來,想要聽清楚其中究竟有什麼謀劃,可任憑他扯酸了脖子,也未曾聽得半個字。
正先要離近點的時候,卻見太子殿下已經拜別了那和尚,向自己這邊直走過來,「回宮!」
簡短的一句吩咐,似乎跟往常並沒有什麼差別。
太子殿下得了法海的囑咐,知道這內侍不是好人,雖此刻就能將其手刃,但想要王宮此刻盡在那妖道掌握之中,怕此刻斬了他,反叫那假扮父王的妖道察覺。
今日本是母后生辰,前三年那妖道都未曾讓他入宮賀壽,他本意是想要趁着自己今年成人,偷着給母后慶生如今,也暫時按下了這個心思。
只等明日幾位長老見駕時,揭破了妖道面目,將其降服,再恭迎父皇還朝,重掌朝綱。
烏雞國王太子,自出了寶林寺,不多時回至城中,他果真也沒有亂跑,只是回到東宮之中,取了些聖賢書來觀瞧。
那內侍在窗外瞧了幾眼,見太子並無什麼擅舉,心中也定了幾分神,還說是自己神經蹦得太緊,這不也尋常無事?
這邊兒大聖與小白龍再遇一處,兩人交換了各自所得,一時面面相覷。
「當真是怪事。」小白龍摸着頭道:「若非是師父當真收了烏雞國主的魂魄,小弟還道是誰要故意抹黑這般明君尤其是這三年當政以來,不敢說舉頭青天,但也吏治清明,百姓和睦,自不論王公大臣,還是平民百姓,對這位君上皆多誇讚更兼國力蒸蒸日上,已經超過立國二百年的寶象。」
大聖也一攤手,道:「若非他害了國主,到也當真算是行了功德。小師弟,我這裏還有更怪的事」
「何事?」小白龍好奇詢問。
「這妖道乃是一隻獅妖,卻是個吃素不沾葷的。」大聖說着掩嘴一笑:「非但如此,他還不近女色,他在此當了三年國主,那三宮六院中妃子的清白,竟也全得留存」
「還有這等妖怪?」果然,走得路長了,什麼怪異的妖邪也能遇得上。小白龍心中思索片刻,忽道:「大師兄,沒有可能這其中還另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恩怨因果?不然這妖道行事實在是說不通啊。」
「大師兄是說那國主有所隱瞞?可要回去問個究竟?」
「此事並非等閒,還是先回稟了師父,看師父作何打算。」
「大師兄此言有理。」
師兄弟兩個駕雲回了寶林寺,正瞧見師父在給寺中眾僧講佛,師父佛韻繞身自不提,便是那堂下的僧眾們一個個皆是虔誠模樣,讓大聖也把腰身挺得筆直。
法海見兩個弟子此刻返回,知道他們探得了些不尋常的事兒,講完口中這一節之後,便先讓寶林寺僧眾各自散了,喚過兩位弟子回了禪房,道:「可是去探那妖道時,出了什麼變故?」
大聖與小白龍對視一眼,小白龍得了大聖點頭示意,他走出來向師父行了一禮之後,這才將他們此去見聞一一敘述,期間還穿插着大聖講解,聽完之後法海也陷入了沉默。
說實話。
他一時也有些迷惑。
若說那寶象國的悟相小象未曾行兇害人,還有個清晰緣由;可如今這烏雞國這檔子事兒,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
「你說他雖是一隻獅子精,卻隱含着佛氣?」法海看向了大聖。
「弟子只怕看錯了,因此特意細緻觀瞧了,應當不會有錯。」大聖低頭道:「師父,依弟子想法,這妖道這般行徑,無非三兩說法。」
「且說來。」
「這一種,便是這妖道乃是故國後人,此來謀國,因此只害這國主一人,他變身入替,李代桃僵,重複他家血脈。」
「不通。」法海搖搖頭,道:「若是如此,那三宮六院的后妃早遭其害。」
「師父遠見,弟子到忘了這一點。」大聖先恭維了師父一句,又接着說道::「這第二種,或許是這妖道就是與國主治國之念不合。他雖有呼風喚雨、點石成金之術,奈何不是國主,因此不能一展抱負,這才害了國主,自己來當國主施政。」
「可有左證?」
「有。」小白龍道:「弟子暗訪許久,得知立國之初,旱災之際,以及這全真當政時的國策,頗有出入。」
法海將此存在心裏,一會兒細細詢問,他先問大聖,「第三種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三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