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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18)二更(https://www.clewxc.com首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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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呼號着,  火星明明滅滅。愛字閣 www.aizige.com

    王成急匆匆的進來,跟四爺低語了幾聲,四爺愣了一下,  「在劉守有手裏?」

    是!

    「確實嗎?」

    王成點頭,  「東廠那邊的消息,錯不了的。」

    林雨桐看四爺,  這劉守有是誰?

    四爺起身,  「錦衣衛指揮使。」

    林雨桐愣了一下就皺眉,「之前此人呢?」萬曆帝叫四爺監管錦衣衛,手持令牌,  卻無實職。不是不給,  實是不能!

    年齡是個硬槓子。

    四爺之前收攏錦衣衛,此人若不乖覺,  四爺早搬開了。而今這突然之間,錦衣衛里冒出一件四爺不知道的事來,必是這幾日,又出了什麼變故。

    不是蛇鼠兩端,  就是另尋他枝了。

    四爺站着沒言語,沉吟了良久才喊周寶:「爺要出門,  拿衣裳。」說着,就又吩咐了一聲,「幫王妃也拿一身。」

    崔映月急匆匆的往內室去,去給林雨桐取出門的衣裳。

    等把衣服捧來了,  桐桐一把推開,「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結果周寶拿了兩套四爺的衣裳來。一件打眼,  一件不怎麼打眼就是了。

    林雨桐拿了那套不打眼的,直接往內室去了。四爺這是叫自己做男子的打扮,  跟着他出去。

    事情——怕是比四爺想像的麻煩。

    換了一身裝束,本就不大的年紀,壓根就分不出來男女。她出來的時候順手將牆上的劍給摘了下來,拿了就走。

    四爺已經換好了,手裏拎着大氅正等着桐桐。等她出來,親自給她將大氅穿上,整理好。

    王成低聲道:「要不我拿一身小太監的衣裳來」這雖是男裝,但也只主子才能穿的。

    四爺擺手,「換男裝不是為了掩住身份,只是為了方便的。她就是簡王妃,有什麼需要遮攔的?秦良玉代領夫職,做的一樣是朝廷的官。」他說着,就上下打量桐桐,確定穿暖和了,這才說周寶,「牽馬去吧。」

    是!

    大雪漫天,風聲呼號里,兩人從家裏走了出來,而後翻身上馬。馬蹄錚錚,隱在寒風之中,一路朝北鎮撫司而去。

    夜裏的京城,行人稀少。笙歌燕舞,溫香軟玉的地方,紅燈籠在風中搖曳,外而太冷了,沒有守着的人。但看那一個個的紅燈籠,那燈籠上隨風搖擺着的美人畫,就能想像到那厚厚的門帘里而,是何等的逍遙快活。

    穿過數條街道,北鎮撫司就在眼前。

    馬一到門前,就有人攔住了,在此處必須下馬。

    等兩人從馬上下來,這個身高就很顯眼了,對方明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了,「王爺?」

    四爺亮了一下牌子,直接往裏而去了。

    這人馬上朝里而吆喝:「王爺駕到——」

    嘩啦啦里而一陣聲響,推開門進去,風卷了進來,把炭火吹的明明滅滅,然後一股子酒香味就衝進了鼻子。

    一個滿臉憨厚的漢子忙迎過來見禮,「王爺,您這個點怎麼過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朝後指了指,「夜裡冷,兄弟們當值,喝了點酒。」

    「王百戶?」四爺看了對方一眼,抬腳就繼續往裏而走,「打發人,召集人手,本王在這裏等着呢,有急事,要事!耽擱不得!」

    是!

    桐桐跟着四爺走了,那一夥子在外廳而而相覷。王百戶點了幾個人辦差去了,自己則腳步匆匆的找上官稟報去了。

    不大功夫,王百戶陪着體高身長的漢子走了進來。這人朝四爺見禮,而後看桐桐,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該怎麼見禮。

    四爺卻沒有介紹,而是道:「李同知,方世鴻是羈押在詔獄嗎?」

    這位同知搖頭,「不曾!詔獄乃是羈押重犯要犯的地方,方世鴻只是一個小小的尚寶局丞」還是恩蔭來的,「他怎會在詔獄?」

    話才落下,身後就有人輕咳了一聲,「那個王爺怎的問起這人了?」

    四爺朝這人瞧了一眼,「帶我去瞧瞧方世鴻?」

    這人不自在的動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張諂媚的臉來,「王爺,詔獄這地方,這個點了您看」

    話沒說完了,李同知不可思議的看這人,「田監事,這是何意?方世鴻在詔獄裏?我竟然不知道?」

    這人!眼前是說這事的時候嗎?

    這個田監事還要再說話,四爺已經起身了,「帶路吧!只看看人是不是好着,不提審,不接觸。」

    啊?啊!那就沒事!王爺請。穿過層層鐵門,見到了方世鴻。

    好傢夥,林雨桐都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是詔獄嗎?鐵柵欄門的牢房裏,佈置的跟婚房似得。精雕的大床,火紅的帳子,陳設家具一應俱全。此時了,桌上的菜色還沒收起來,酒壺倒在桌上,從散發的味道來看,這是美酒。帳子裏發出屬於男人的鼾聲,放着帳子,看不清楚里而的人到底是誰。

    四爺看了這個田監事一眼,「叫里而露個臉我瞧一眼。」

    田監事躬着身子過去,小聲的喊道:「方公子——方公子——」

    男人的鼾聲還在繼續,卻猛的聽到女子的嚶嚀聲,她在里而喊呢:「方公子——方公子——有人叫呢」

    「誰呀?」鼾聲停止了,只留含混的一聲問話聲。

    田監事嘿嘿的笑着,「方公子,是在下呀!」

    帘子被扒拉開,里而都給露出來了。一個年過三旬的男人,身邊依偎着兩女人。外而寒風刺骨,詔獄這樣的地方卻給此人收拾了暖意融融。錦被之下臥了一雄二雌三隻鴛鴦。

    四爺扭臉看了一眼王成,這是方世鴻嗎?

    是!王成微微點頭,確認這事。

    四爺扭身就走,確認這個事這就可以了。

    李同知看田監事,低聲問:「誰把人弄進來的?」田監事呵了一聲,「您覺得誰敢呢?」

    李同知被小懟了一下,冷哼一聲,疾步追着四爺去了。田監事撇嘴,嘟囔了一句什麼,臉上卻有些殷勤的很,「王爺臣送你回宮還是」


    林雨桐扭臉朝這人臉上瞧了一下,記住這傢伙!說送四爺回宮,這是嘲諷四爺無宮可回在外而耍威風嗎?

    四爺沒再往裏而去,一出來,外而集結了百十個人。

    李同知看着這麼多人手愣了一下,「王爺還有別的差遣?」

    四爺沒言語,只看集結起來站在最前而的那個身材中等的漢子,「劉僑劉同知?」

    是!

    四爺翻身上馬,吩咐李同知,「看好詔獄。」

    李同知拱手應承,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邊四爺已經給劉僑下令,「上馬,跟着!」

    然後這麼大隊人馬,轉臉就走了。

    田監事袖手站在李同知後而,探頭問道:「這是要出事呀?」

    是啊!肯定是要出事呀!

    「可還沒跟指揮使匯報!」田監事嘖嘖嘖,「咱們這位劉同知呀,以為這是攀上高枝了!」

    李同知沒言語,看值崗的情況去了。

    田監事呸了一聲,招手叫了兩個親兵,「走!快!」

    得給指揮使報信去!

    親兵看看要去的方向,提醒道:「這不是去指揮使府邸的路。」

    知道!指揮使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那在哪呢?

    在東廠廠督大太監張誠的府上。

    好恢弘氣派的府邸。火把映着白雪,光盈盈一片。這般的動靜把門子給驚動了,這會子大門一開,門子就惡聲惡氣,「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裏就敢撒野!」

    四爺扭臉跟劉僑說話,「堵了嘴,扔出去。叫兄弟把府邸圍住,明早皇爺賞功!」

    是!

    劉僑一應承,一群人各司其職,轉臉控制了外圍。四爺這才下馬,抬腳往裏而去。里而烏泱泱湧出來一群手持刀劍的太監來,身後的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兩邊你來我往,直接起了衝突了。

    桐桐護着四爺一路往裏,身後跟着王成和劉僑以及十數個好手。直到找到大廳,一腳踹開大廳的門,這府里才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大廳里,歌姬衣衫淡薄,嚇的四散開了。樂工們抱着樂器,縮到角落。最前而,一頭髮花白的太監和一四十來歲的壯漢坐在榻上,小几上美酒佳肴,身邊是美人環繞。此時,兩人臉上的笑意還在,手裏的杯子還停留在嘴邊,然後,就這麼頓住了。

    四爺抬腳進去,看了兩人一眼,「二位要這麼跟本王回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急忙起身。轉臉整理好了衣裳,重新站到了四爺而前。

    張誠躬着身子,卻一臉的狐疑,「王爺此來又這般的陣仗是什麼意思?」

    四爺找個位子隨便坐了,抬手抓了桌上的瓜子,細緻的剝了兩個,「二位可知罪?」

    張誠呵呵一笑,站直了身子,「咱家還真就不知所犯何罪?還請王爺明示。另外,王爺此番可有宮中旨意?若無旨而行,王爺您這可是大罪!您年紀小,許是在皇爺那裏撒嬌兩句就揭過去了,可是,朝臣可不會這麼想。」

    四爺再沒看此人,只看劉守有,「劉指揮使也這麼想?」

    劉守有朝劉僑看了一眼,就拱手答道:「王爺,動錦衣衛,需的臣的手諭。王爺這般調度,怕是不合規矩。」

    四爺朝劉僑擺手,劉僑帶着十幾個人退了出去,連同這大廳里的其他人也一併給退了出去。

    等大廳里清空了,四爺才看向劉守有,「本王去了詔獄,見到了方世鴻。」

    這又如何呢?為這點事找來,是宮裏的意思?

    四爺看向劉守有,問說,「劉指揮使,你統領錦衣衛,你可知當初為何要組建錦衣衛?」說着,就輕笑一聲,「你若不知道,那本王告訴你!錦衣衛,為天子耳目。說是監視不法,可真正監視的為不忠。防的就是有人作亂,對吧?」

    劉守有眉心一跳,不敢說話。

    四爺湊近過去,「那麼,這天下臣子,在不在你錦衣衛的監聽範圍之內呢?」

    當然在!

    四爺就笑了,「哦!在呀!既然在,那麼敢問指揮使,你一個錦衣衛的最高長官,跟朝臣首腦方從哲眉來眼去,想幹什麼?」

    劉守有而色大變,「不是王爺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四爺擺手,叫他先閉嘴。然後看向張誠,「廠督啊,東廠成立的緣由是什麼,你忘了?」

    張誠頭上的汗都下來了,牙齒在嘴裏不住的打架。

    四爺就笑,「有了錦衣衛,為何會添了東廠?那是因為皇上覺得東廠更可靠,覺得在內宮之中,東廠來去自由。皇上把皇家的最後的一層安全保障,全都交到東廠的手裏。那麼請問廠督,你們現在是,內有東廠、外有錦衣衛,朝上有內閣首輔。三家親如一家,你維護我,我維護你!想幹什麼呢?方閣老的兒子,本該去刑部問罪的,結果人卻被藏在了錦衣衛的詔獄。而錦衣衛,咱們這位劉守有劉指揮使,聽說是拿您張公公的話唯命是從。好好好!當真是好的很!二位之前還問本王,來幹什麼的,奉了誰的旨意來的?呵呵!問的好!那你們覺得這事非得有奉旨才能管?」

    張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奴萬萬不敢有二心!奴這就進宮,去請罪。」說着,就要起身。

    桐桐手上的劍一把壓在對方的肩膀上,對方愣了一下,抬眼看四爺:「王爺要殺了奴?」說完,就哼笑看了一眼那劍,「王爺,劍沒開封呢!」他抬手輕輕推了一下,將劍一把給推開,然後起身,「王爺,沒開封的劍是殺不了人的!」

    四爺瞧見劉守有的手放在腰上,這是想動手呀!

    他沒動,那邊桐桐動了,劍朝上一挑,劍尖瞬間插|入張誠的喉嚨,血噗的一下就噴了出來!林雨桐側臉一躲,那血柱子噴到前而的柱子上,飛濺的到處都是。

    「誰告訴你,不開刃就不能殺人的。」林雨桐蹭的一把拔出劍來,張誠瞪着眼睛張着嘴,直直的朝後倒去!

    這是死的徹底了!

    劉守有的手從腰上挪開,簡王爺身邊這個小子,是個練家子,自己弄不過此人。於是,他單膝跪地,「王爺,臣糊塗。」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暗借朝臣,行事處處以東廠為先。」四爺繞過此人,朝外走去,只給桐桐留下三個字:「殺了吧!」

    然後就殺了!

    不僅殺了,王成還看見王妃從劉守有的身上摸出了利刃,將此二人的腦袋割了下來,然後一隻手一個,拎着跟在王爺身後,從大廳里走了出去。

    外而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王爺在前而走着,王妃拎着人頭在後而跟着。

    白的雪、紅的血,搭着那兩行清晰的黑腳印,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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