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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清歡(12)(求收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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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風卷着雪,從下半晌就下起來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今晚上歇的有些早,許是每天動的多,福晉貪覺,一挨着枕頭就睡着了。自從福晉躺在身邊,再也沒有半晚上雙腳冰涼的情況了。以前是火炕上,依舊覺得自己的腿腳是冷的。那時候常做夢,夢裏醒來,有時候都不知道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凍醒的,還是因為光怪又模糊的夢給驚醒的。

    福晉說她不做夢了,怪了,自己也不再做夢了。

    可是不做夢了,自己卻更糊塗了。

    福晉將一切不合理的東西都推給了『病』,說這是有病。

    他之前只是覺得不是,但卻沒有詳實的證據證實這不是病。可這次不一樣,自己手裏的洋文書看沒看的只自己知道。那書嶄新嶄新的放着呢,從那天得了賞賜之後,自己才偷摸的將書給翻了。甚至補了許多的批註,然後又補了許多的作業,證明自己確實用功了。

    他怕這點漏洞被人發現,甚至連筆跡做舊的事都想到了。

    明明沒學的東西,可就是能聽能看,就像是那些四書五經,只要過一遍,就能記住一樣。以前,他覺得他很聰明,他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小心的掩飾着這份本事,不敢叫人知道。誰叫自己叫胤祚呢?要真是天縱奇才,想來,自己還真就活不到現在。

    可這沒學的卻覺得自己懂,事實上再次翻書的時候,就是覺得這玩意自己能看懂。

    生而知之嗎?

    這可不屬於有病的範疇。

    如果自己對有些東西是生而知之,那麼福晉呢?福晉是否跟自己的情況一樣,對有些東西也是生而知之呢?

    福晉擅長什麼呢?

    吃?是的,吃!御廚都被折騰的沒脾氣了。聽她把做菜說的頭頭是道的,那她做菜呢?這個在宮裏沒法驗證。所以,暫時將這個擱置。

    還擅長什麼呢?

    那個拉滿的弓嗎?這個應該不是能力,而是恰巧福晉的力氣大。

    嗯!一定是這樣的。自己吃壯了,肯定這方便還是能勝過福晉的。因此,這個也可以暫時擱置。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呢?

    醫?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她對醫的興趣,可能來自於她對自己有病的懷疑。至今仍然感興趣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身子不大康健,她自己着急着找辦法才會如此的。要是這麼一想,這個是不是也能暫時放下呢?

    可要是把這些都排除了,福晉還有什麼是拿手的?就跟天生就會似的?

    撒嬌?嗯!這個應該是天生的。

    於是,他扭臉看自家福晉,嘟着嘴睡的正香甜。嘴唇真好看,他伸出手輕輕的點在她嫣紅的嘴唇上,輕輕的滑過。然後福晉哼唧了一聲,毛絨絨的腦袋又往他懷裏鑽。

    他不由的輕笑一聲,自家這福晉一定是一隻天生會撒嬌的小狐狸。

    早上一醒來,小狐狸已經不在炕上了,什麼時候起身的自己都不知道。

    梳洗出來,問伺候的:「你們福晉呢?」

    不等丫頭回話,帘子就被掀開了,福晉哈着手從外滿進來,一看到自己那臉上的表情就跟花似得,瞬間綻放了:「爺醒了?」

    嗯!他伸手去拉她,「一大早的,你去做什麼了?」

    不想人家一躲,然後嘿嘿笑,「玩雪了,手涼。」

    玩雪了?

    這麼大的人了,哪個福晉跟自家這福晉似得,大早上的又是風又是雪的,她急|巴|巴出去玩了?

    想說這個道理吧,可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有多高興,因此一張口,卻只吐出兩個字:「淘氣!」

    說着話,就叫人擺膳。

    兩人現在差不多能吃一樣的東西了。吃的東西一樣,但不是說飯量一樣。

    自己吃了一碗餛飩,一個餑餑。可福晉不是,她也是一碗餛飩,但還吃了兩個肉沫小燒餅,一個餑餑,三個象眼饅頭,要的菜不多,但也有六樣。她一掃而空,一點都沒剩下。

    凡是剩下一點的,她都覺得好可惜,「粒粒皆辛苦呢,這個不吃了多可惜。」

    怎麼會可惜呢?主子不吃,還有奴才呢。

    結果福晉偷偷說,「咱不給人吃剩飯。要賞也賞乾淨的。」

    合着她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呀!皇上動不動就賞菜呢,當然,也不是皇上剩下的。皇上吃飯那是有人布菜呢,用公筷,都是乾淨的。皇上吃三筷子,吃着好的,就給誰誰誰賞了。

    她是明知道什麼話不能說,在外面也從沒失言過。但是對他,那真是什麼都敢說。


    好似在她的心裏,自己跟她,要親近過任何一個人。這個任何一個人包括父母兄弟!

    所以,這是個膽子特別大的小狐狸。

    這是他給福晉貼上的第一個標籤。

    看着她可香甜了吃了一頓飽飯,恨不能抱着肚子在炕上哼哼,他叫丫頭給泡了山楂茶遞過去,「我還有功課,你呢?要做什麼?」

    快過年了,我想給爺做身衣裳。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要看醫書。看來,自己猜測是對的,她對醫術的興趣應該不算是本能。那你做吧,我去書房。

    一個東次間一個西次間,互不干擾。但是福晉這手腳未免也太快了些,晌午吃飯的時候,里里外外都裁剪出來了。

    張嬤嬤不是說福晉不擅針黹嗎?

    桐桐就笑,「我繡的不好,但是裁剪還行。」然後抬頭看她,「所以,我做的衣裳都素。」

    爺喜歡穿素一些的!挺好的!

    吃飯吧!你果然還就是個小飯包。

    可轉天,他發現他錯了。太醫一早起過來,診平安脈。今冬沒犯咳疾,一切都挺好的。除了吃的少想的多以外,沒別的毛病。老太太的面色都平和了,開了養生的方子,不要熬湯藥的,但卻離不得丸藥。

    這丸藥得打發人去藥庫去取呢,老太醫就打發了藥童,跟六阿哥身邊的太監趙其山一起去取了,順便跟六阿哥說些保養之道。

    沒有因為新婚就耽於女色,這一點尤其重要。

    他嘚吧嘚吧的說,六阿哥和六福晉都聽的可認真了,真就跟帶了兩個學生似得,偶爾六福晉問出的問題,那真是恰到好處。

    說的口乾舌燥,喝了三道茶了,取藥的才回來。

    他就順勢接了藥瓶,「早晚必得吃,這養神丸藥材難得,一年也配不足百瓶」

    桐桐就順手接過來了,拔|開塞子聞了聞,她就微微皺眉,「這藥怕是有些不對,您老說,何首烏少了十年生的配藥,這藥效便打一大半的折。您細細聞聞,這藥味一樣嗎?這何首烏,最多三年生的」

    不可能!

    老太醫將藥倒出來,用指甲從丸藥上挑出一點點放在嘴裏細細的嚼,隨後就微微的皺眉。緊跟着將茶碗中的茶潑了,放了藥進去。桐桐轉身,親自提了水壺來,只給裏面倒了一口的熱水。老太太端着茶盞搖晃着,不大功夫,丸藥全化了。他含在口裏,細細的品了一遍。然後面色大變,趕緊起身,「阿哥爺,出了這樣的紕漏,臣罪該萬死。」

    嗣謁利索的將人扶起來,「老太醫,您看您說的,從甄選藥材到配藥,也不是您經手的!何罪之有!」他笑了笑,「養生的丸藥,看不見藥材,裏面難免有以次充好的。」這事根子在內務府,跟一個老太醫沒多大瓜葛,最多就是拿了這樣的藥來,他有不查之過。不過,他關注的是,宮裏得寵的主子,用的藥都是好藥。就像是他自己,之前熬藥的藥材,就沒出紕漏。可其他的主子呢,像是宮裏的地位妃嬪,像是宮裏不得寵的公主,像是宮裏有些小症候的奴才。他們拿到手裏的藥,都是好藥嗎?

    未必!

    藥材這個東西,非行家不能看出端倪。

    可自家福晉只聞一聞,就知道十年生的藥和三年生的藥中間的差別,這是何等能耐?她怎麼解釋她的能耐?

    她自己估計都沒意識到她有這能耐。她是着急了,怕這藥吃到自己嘴裏,所以才沒有多想直接給叫破了。但這事,他不能把她裹在裏面。在她娘家,她是不是學過醫,這騙不了人。

    因此,這事不能鬧!

    腦子裏迅速的過了一遍,就跟老太醫笑道:「久病成醫,我這些年吃的藥比吃的飯都多,藥味有點不同,我也吃的出來。之前就有丸藥微微有些差別,一直沒言語。也想着,是下面的人肯定有為難的地方。可這次,差的可有點大了。這養神丸不比其他,好些宗室的老王爺都在用。你說,這可叫爺怎麼辦?福晉肚子裏不藏話,把我跟她說的,她給嚷出來了。那你就去給管事的傳傳話,就說小心當差吧,凡事有個度。爺不言語,是念他們伺候了這麼些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可不是說宮裏住着都是傻子,能隨便糊弄。」

    不敢!萬萬不敢!

    好聲好氣的把老太醫送走了,他才扭臉看自家這福晉。

    就見她正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笑了笑,牽着她的手去暖閣,把御膳廚房送來的松子糖給她塞嘴裏,「怎麼了?嚇着了?」

    不是嚇着了,只是今兒這個事吧,不敢深想。

    他就笑,卻不敢嚇她,只打岔說,「還有過類似於今兒的情況嗎?」

    類似於今兒的?

    桐桐湊過去,低聲道:「說了爺可能不信,我有時候就覺得,四嫂屋裏的可多東西都是我的!」

    巧了!爺也覺得四哥的很多東西都是爺的!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各自撇開:這種的應該跟今兒這種情況還不一樣!總覺得別人家的東西是自己的,這不是神奇,這是貪婪!

    罪過啊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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