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第1200章(1 / 1)
測試廣告1 心有繁花(64)
彭唯寬去探視了母親,她是律師,她可以要求見當事人。讀字閣 m.duzige.com母女倆面對面,隔着一張桌子,邊上有看守。
彭慧伸手想抓彭唯寬的手,看守的人都提醒,「請遵守相關規定。」
彭唯寬將手從桌子上拿開,彭慧看見了,只得坐回去,急切的看向女兒,問說:「什麼時候能出去?」
出去?
出不去了。彭唯寬滿眼的複雜,問說,「你……到底還做了什麼?」
什麼?我還做什麼了?
「林雨桐又找我了,很憤怒,像是要不死不休……我很擔心方苒!」彭唯寬看向母親,一臉的哀求,「求你了,告訴我,你還做過什麼?」
有些線是灰色的,其實很多人都在灰色線上遊走,出事概率並不高!只要不是跟誰結了死仇,誰都有自己的日子,為什麼會盯着你不放呢?總得有原因吧。離婚之後,跟林家人斷了之後,確實沒有誰找過咱們的麻煩,對吧?突然冒出來,總得有原因吧?
彭唯寬就說,「你到底了做了什麼,叫她不依不饒,要死磕到底。」
林雨桐?那丫頭?
彭慧搖搖頭,「我沒幹什麼……」
彭唯寬苦笑:「你想想,可能你沒往心上去的事,叫人家記恨上了……」
那我哪記得呀?我給他們當了二十年的後媽,我能記得住那麼些呀?
彭唯寬低聲道:「不一定是對林雨桐怎麼樣呢……對她在乎的人,她可能會更憤怒……」
彭慧沉默了,沒有說話。
彭唯寬認真的看她:「你要說實話,如果隱瞞,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防備……」
彭慧像是什麼堵住了似得,「當時林疏寒上高中的時候,他爸爸想讓他住到家裏來。因為咱們原來的房子距離高中最近,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我有什麼權利不歡迎人家?可是,我不想他住過去礙眼,行不行呢?對着林有渠我自然要說很樂意了,我去溝通更有誠意,要不然那麼大的小伙子了,未必願意。林疏寒那小子,他爸給他打電話說搬過去暫住,他拒絕了。他爸又去他爺爺奶奶那邊跟他商量,他還是拒絕了。我怕再這麼說下去,真住過去就麻煩了……於是,就去學校溝通了。」然後呢?
「讓一個小孩絕了跟父親生活的願望還不簡單?說了一些話,他自然就識趣了,再不會糾纏。」yushuguom
說什麼了?
「時間長了,記不住了。反正就是擔心住在一起不方便,你跟他又沒血緣關係,大女孩大男孩的,發生點什麼怎麼辦?我這質疑是合理的。」
彭唯寬看她,「那時候我都讀大學了,大部分時間在學校……你又何必?」
我不喜歡我男人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行不行?
這需要理由嗎?你要知道,人類家庭歸根結底,跟動物的族群是一樣的。不屬於你的,就得驅逐出去,這是本性而已。
彭唯寬蹭的一下站起來,「那個時候林疏寒已經大了,他不是孩子了。你給他的每一分不好,他都記着,且埋在心底,就等着有能力的時候報復回來。是!他現在還在實習期,還沒能怎麼樣。但是林雨桐的翅膀硬了,這些她要一點一點討回去的!你被淨身出戶,這就是她的報復。你說,這種情況下,你叫我怎麼辦?」
什麼意思?
彭唯寬看她,「你叫我怎麼辦?這次你要出去了……會怎麼樣,你想過嗎?」
她還能叫我怎麼樣?殺人?她敢嗎?我敢那麼做,就不怕!這世上的後媽多了,跟繼子女彼此成仇的也多了,但是誰把誰怎麼着了呢?老死不相往來就是結果。可我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呢,對我有什麼損失呀?
「那要是人家有能力了,處處給我和方苒設置阻礙呢?」
「所以,你們得有出息呀!得比他們更有出息呀!」彭慧看女兒,「我的女兒很有出息,做到你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很難了……」
「可我們確實不如人家呀!」彭唯寬嘆氣,「你還不知道吧,林叔叔已經很久沒跟方苒說話呢?父女倆冷戰……很長時間了。」
為什麼?「林家倆老人不接的方苒的電話了……方苒親自去見了,可惜,她沒能被允許上山,且通行證被沒收了。說是林院士親自打的電話,方苒不被允許上山去探望祖父母了……」
不可能呀!你妹妹是林家人,是他們看着長大的。這好端端的,為什麼的?
「那你以為是為什麼的?你當年做的事,正一件一件的報應在我跟方苒身上。您要是出來了接下來會怎麼樣?我想想就害怕!昨晚我做了噩夢,夢見你在路上被愛滋病人給抓住狠狠的咬在手背上,都咬出血了……這邊才掙脫了,又看見有人用針管不知道給您打了什麼……還夢見有人朝你潑硫酸……」說着就又道,「我還夢見,夢見我接的案子都是別人設置的套子,目的單單的就是想要毀了我……我還夢見方苒出國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找不見了……」
彭慧狠狠的打了一個個冷顫,看向女兒的眼睛。
唯寬嘴裏慌亂的說着她的夢境,但她知道,這不是夢!她這是告訴自己,自己若是出去,這些就是可能要面對的!甚至有可能,她被人威脅過。
彭慧死死的盯着女兒,不錯眼,而後咧嘴一笑,「你是我生的!你也是我養的。」
嗯!知道!
「每一個疼孩子的媽,都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的一個表情,一個語氣,當媽的都能知道什麼意思。你們小時候說的每一個慌,我都知道。心裏藏的那點心眼,能騙的了別人,騙不了當媽的。唯寬,你是媽生的!你的每一句,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媽都知道了。」所以,不用再在心裏設計這些對話了,這樣並不會瞞過我,也不會叫我心裏更好過。
說到底,你還是放棄你媽了,是嗎?
彭唯寬突然就覺得什麼東西揪住了心臟了,「媽,三年,最多三年,我接你出來享福。」
彭慧搖頭,「傻孩子,你被人捏住了,捏住了你卻不敢魚死網破……那你覺得你能贏嗎?」她說着就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你回去吧。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放心吧!你們是媽的命,你們好好的,媽就好好的!照看你姥姥,成嗎?」
嗯!成!
彭唯寬站在原地,看着母親被這麼帶下去,她的手一點點的攥起來,轉身出去之後,上了車就大口的喘着氣,然後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剛才媽媽提醒了自己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人拿住了。
依照林雨桐的脾氣,她拿住了自己,會怎麼辦呢?真的像是她說的那樣,只要媽媽進去了,就放過自己嗎?
不會的!
她坐在車上,雪還在下,她驅車往城外去,車拐進國道,前後都沒車輛,她把手機撥到報警電話上,然後看好外面的路段和標識,跟着一腳油門,車直接衝到防護欄上,那一瞬間,就覺得有巨大的撞擊力沖了過來,她的頭直接撞在了方向盤上,巨大的衝擊力叫她覺得足足有三分鐘她的腦子都是懵的。
然後她將口袋的電話摸出來,撥了出去,報了地址車牌號請求救助,而後將車門子打開,叫外面冷冽的空氣衝進來,使得人能保持清醒。
直到有一輛車停在邊上,有人靠近,且將大衣給她蓋上,在邊上不停的撥打交警的電話,她才徹底的暈過去了。
「出車禍了?」桐桐正看拷貝來的視頻,想從這裏找到把彭唯寬送進去的證據。這個人做事踩線嚴重,且總能鑽到空子。一肚子法律的學問,卻對社會是無益處的。別管罪過輕重,能剝脫了律師資格就行。
結果正看呢,方苒的電話打來了,「我大姐出車禍了,醒來喊着頭疼,好像有些腦出血……嘔吐完了……又說腦子懵的,什麼都記不住了。」
桐桐這才知道彭唯寬出車禍了。
巧了不是?這是反應過來了,想法子在逃避。
意外了!車禍了!腦子記不住了!以此來逃避懲罰。
律法是不是有這方面的規定,這個她還真沒研究。不過,她也懶的再研究了。只問方苒:「那你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二姐,你是大夫,能不能來瞧瞧。或者,您認識哪個專家?」
是啊!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不過是本分而已,「在哪個醫院,我馬上就來。」
方苒眼淚下來了,「二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不計前嫌!謝謝!
桐桐沒言語,掛了電話。按照方苒發來的地址,直接過去了。
彭唯寬躺着呢,面色蒼白。看到林雨桐的時候她的瞳孔微微縮了縮,但還是點了點頭,「林大夫,謝謝你能來。」
沒事!應該的。
桐桐抬手號脈,問方苒,「主治大夫呢。」
主治大夫見過林雨桐,「林大夫……」
「您好!」林雨桐跟他打招呼,「病人什麼情況。」
主治大夫拿了片子給林雨桐看,「你瞧……這是片子。按說呢,不至於記憶力受損,但從病人的自述來看,該是受損還挺嚴重的……」
「大腦結構複雜,什麼變化都不奇怪。」桐桐就說,「很多腦出血的病人,都伴隨記憶力衰退,健忘的症狀……」
「是啊!」主治大夫也說,「我們現在也在觀察。看是持續幾天呢,還是一直會持續下去,再看怎麼用藥……請您來是針灸?」
桐桐放下片子,就看方苒,「你看呢!這種損傷,人沒事就是萬幸。要是頭疼的厲害,甚至於嘔吐不能止住,我可以給針灸,緩解這個症狀,看你怎麼決定了。」
當然可以了!只要不疼就好。
林雨桐就看彭唯寬,朝她笑了笑,「彭律師,你說呢?需要嗎?要是有顧慮就算了。」
方苒就說,「記起這個,忘了那個的,她哪有做判斷的能力呀?這事聽我的,針灸吧。」
彭唯寬點點頭,「針灸吧。」你能針灸好,算我輸?!
林雨桐笑了笑,手裏的針一點一點的下下去:是的!針灸當然是治不好的。記憶力減退這種事,真的會有的!
不過沒關係,只是健忘一點而已。那些繁多的法律條文你怕是記不全了,不過——沒關係!不影響你跟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沒那麼多東西需要記的,對吧?
桐桐慢慢收了針,問她:「還疼嗎?」
確實剛才還嗡嗡嗡的疼痛,現在不疼了。
她摸了摸頭,看着林雨桐驚疑不定,只沒言語。
桐桐就笑:「沒事,睡吧!只要能睡着,就證明恢復的不錯。」
主治大夫點頭,「對!休息是最好的藥。安心休養。」然後還問桐桐,「需要開什麼中成藥嗎?」
桐桐搖頭,「病人不信中醫,沒法給開藥。這要不是我妹妹請的,我都不來。」
方苒就朝桐桐笑,抱着桐桐的胳膊往外送,「謝謝你了,二姐。」
「沒事!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吧,我先回了。」
嗯!
桐桐真的走了,方苒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裏一下子都踏實了。
可彭唯寬卻覺得不好,睡了一大覺起來,心裏還掛着媽媽的事。她在尋思,得怎麼能叫判的輕一點。
可腦子正琢磨着呢,衛生間傳來方苒沖水的聲音,把她給打斷了。可等再想集中注意力想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剛才想到哪裏了,她想不起來了。
她摸了摸頭,真記憶力減退了?
暫時的?還是得持續很長時間?她趕緊下床去找大夫,可大夫怎麼說呢?這種不好說的。有些病人持續幾個小時就好了,有些持續幾天,也有幾個月的……當然了,有那種幾年都沒有恢復的。臨床上很難講的。大腦太精密了,不好說。
她就小聲問:「針灸會叫記憶力更好或是更壞嗎?」
這你還真把我問住了,「不過,我從沒聽過針灸能把人的記憶力一下子紮好,或是扎壞的。」
是啊!這不符合科學。真要是這麼想,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回到病房,方苒遞了一本,「睡不着就看會子書。」
嗯!行吧。
拿着書,讀着讀着,腦子就走了。一時想媽媽的案子,一時想出車禍的事先不能告訴姥姥,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事太多了,自己無法集中注意力,還是頭上的傷叫自己的注意力再難集中了。
對了!好像還有什麼事沒跟方苒說?
什麼來着!
哦!媽媽出事得判刑的事,還沒來得及跟方苒說。
桐桐順便看了幾個病人,然後出來,站在外面的走廊里,回頭看向住院部:記憶力減退,注意力難集中,專業再也幹不了。也別用你的專業去害人了!這種情況,你丟失的那部分,今生,你都找不回來了。不認命,那就痛苦的去尋找吧,在不停的自我否定中煎熬着!
若是認命,那就像個外面這芸芸眾生一樣,求存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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