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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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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潭被人找到的時候,是在定京城西一個幾乎廢棄的巷子裏,那巷子連通着好幾條胡同,路程七歪八扭的十分不好找。詞字閣 www.cizige.com還是阿智那頭的城守備有人對定京城的邊邊角角都十分熟悉,這才發現了羅潭的下落。

    然而雖然找到了羅潭,情況卻並未讓人覺得輕鬆。羅潭的腰部接近腹部的地方被人深深捅了一刀,傷口極深,因着找到她又花費了一番時間,等送回沈府的時候,已然奄奄一息了。

    一連來了好幾個大夫都,瞧着羅潭的傷勢也只是連連搖頭,只說回天乏力,氣的沈信差點就要拔刀。還是羅雪雁道:「既然都是些庸醫,就拿阿信的帖子去請宮中太醫!太醫院的人不是各個都能妙手回春麼?誰治好了潭兒,沈家必然重重有賞!」

    沈丘命自己的手下拿沈信的帖子去宮中請太醫了,眾人圍在羅潭的床榻之前,羅雪雁眼眶都紅了,道:「是誰幹的?竟然這般心狠手辣!」

    羅凌也目光沉沉,羅潭是他堂妹,如今生死未知,他自然心中難受。然而更讓人不安的是,羅潭找到了,卻還沒有沈妙的下落。羅潭尚且落得如此下場,對方毫不手軟,顯然是窮凶極惡之人,那沈妙到底會遭遇什麼,眾人想都不敢想。

    沈家的兵在定京城馬不停蹄的搜尋,可愣是沒找出一絲半點的線索。那些人仿佛就憑空消失了般,平頭老百姓家都已經搜過了,街頭小巷也查的差不離,總不能去搜那些官家的府邸,便是他們想,也沒這個權力。

    屋中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外頭發生的一切,沈妙並不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手和腳都被綁着不能動彈,沈妙慢慢的睜開眼睛,對方倒是忘記蒙她的眼,或許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這是一處空曠的密室,裏頭有一張書桌,一個柜子,還有一張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看上去似乎是什麼人家的府邸里的密室。沈妙甚至動彈不了,只得安靜的看着。

    外頭沒有任何聲音,什麼都聽不見。沈妙之前被打暈,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不曉得羅潭逃出去沒有,給謝景行的話有沒有帶到。

    如今沈信是定京城裏眾人都要忌憚三分的角色,尤其是在眼下秦國和大涼的使者都未離開的情況下。因着文惠帝要仰仗沈信,沈信的地位也節節攀升,加之收回兵權,尋常人都不會在沈信頭上動土的。而眼下居然有人就這麼不帶腦子的做了,這般膽大又不顧後果,沈妙用後腦勺也猜得出來那人是誰,除了明安公主,誰還會這麼簡單粗暴的手段?

    但她沒想到,明安公主竟然這麼快就在定京城裏尋了幫手。顯然,明安公主不會親自動手,便是皇甫灝也不會允許明安公主這麼愚蠢的手段。而當日擄走她的人竟然能混在馮家的護衛中,對馮家有所了解,對她和馮安寧的行程看來打聽的十分清楚,尤其是當時駕着馬車飛快甩掉馮家護衛,走進了荒無人煙的小巷,一切的一切,無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一個事實,明安公主找來的這個幫手,對明齊的各處路線都熟悉得很,顯然是土生土長的定京城的人。

    明安公主這般自以為是的人,不可能與什么小人物有關聯,但若是有些官位地位的人,又怎麼肯以身犯險,陪明安公主賭上自己的前途來擄走沈妙。要知道日後若是被沈信查出底細,沈信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明齊官員們向來趨利避害,這樣兇險的事情,是決計不會做的。

    是以,只能是那些有一定官位,卻還極端渴望着向上爬的更高,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人。明齊的官僚中,誰是這樣的人呢?沈妙一時半會兒倒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事關明安公主,沈信做起許多事情來都未免牽連麻煩,不知道為什麼,沈妙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若是謝景行出手,應當能很快找到她。想想也是了,謝景行還有個灃仙當鋪,灃仙當鋪的情報四面八方,若是擄走她的人在定京城哪裏都熟悉,灃仙當鋪在明齊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更是四通八達,焉有落敗的道理?

    沈妙心中便也只得希望謝景行能儘快發現她了。

    她費力的將手往袖子裏縮,對方綁繩子綁的極緊,沈妙幾乎是將手腕都磨破了皮才探到了袖中的簪子。

    那是她特意做的,重生以來,為了避免發生各種意外,她特意做的簪子。簪子的尖端彎成了勾,千鈞一髮的時候,大約還可以用這個來刺瞎對方的雙眼。這是她前生在宮裏學到的手段,只是眼下,用來磨一磨綁着手腳的繩子也是可以的。

    剛想動手,卻聽得外頭傳來人的腳步聲,沈妙心中一動,迅速將簪子塞回袖中,靠牆緊閉雙眼,裝作還未清醒的模樣。

    門被打開了,似乎從外頭走進來人,聽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其中一人道:「沈家動靜太大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把人運走?」

    另一人回到:「慌什麼,現在人在我們手上,避過這陣子風頭再送出去也不遲。」

    是兩個人。沈妙心中盤算着,聽對方的口氣,如今在這裏只是暫時避避風頭,到最後還是會將她送出去的。明安公主能將她送到什麼地方,總歸不是什麼好去處。心中稍稍寬慰的便是沈信的動作極快,如今全城都備嚴,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下,對方想要將她送出門去未免也有些困難,至少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裏,她不會有什麼危險。

    只是沈妙心中狐疑,這兩個人的聲音怎麼聽着有些耳熟?可她眼下是在裝睡,不能睜開眼去看。

    似乎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妙聽聞一人有些遲疑道:「她怎麼還不醒?是不是之前辦事的手重了。」

    「二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關心她醒不醒?」另一人道:「你放心,就算沈妙是醒不過來,公主那邊也只會高興。公主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沈妙越慘越好,是死是活都沒關係。」

    「我只是擔心,」叫「二哥」的人聲音里果真是含了幾分擔憂:「要是此事被爹發現」

    「爹發現又如何?別忘了,你和我可是爹的親生兒子,自從那小雜種死了後,爹將來能依仗的也就只有我們兄弟二人。」那人道:「再說了,謝家和沈家本來就不對盤。你以為,爹會為了一個不對盤的沈家去告發自己的親生兒子麼?」

    謝家?謝家!

    角落裏的沈妙睫毛微微一顫,難掩心中的震驚。

    她倒是沒想到,擄走她的人竟然是謝家人,那人叫另一人「二哥」,毫無疑問,這二人就是謝長武和謝長朝!

    沈妙心中難以置信,她萬萬沒想到和明安公主結盟的既然是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要知道謝長武和謝長朝雖然一直對謝景行不滿,可是由前生看來,卻也和他們的主子傅修宜一樣,是善於隱忍的人,怎麼會在這一世如此狂妄自大,不惜以身犯險,連擄人的勾當都干出來了。

    臨安侯府是明齊的世家大族,便是庶子,那也是勝過許多官家的嫡子,謝長武和謝長朝所做的事情一旦被揭發,整個臨安侯府都要被毀了,這兩個人是瘋了不成?

    謝長武「啐」了一口,道:「這地方安全麼?」

    「自然安全。」謝長朝得意道:「有誰會想到,那沈家的小姐會藏在咱們府上?再說便是在這府上,這件密室知道的人也不過你我二人罷了。就算沈信真的得了陛下的口諭,福至心靈的搜到咱們府上,我也保管讓他鎩羽而歸。」

    「那就好。」謝長武鬆了口氣,道:「此事在成在敗,都是一念之間,不可出一點紕漏。等外頭風聲一過,就速速把人送出去。」

    謝長朝點頭,從籃子裏拿出清水和飯,走到沈妙身邊,把兩個碗放在沈妙面前。

    「叫醒她現在吃麼?總不能把人餓死了。」謝長武問。

    「不用。」謝長朝道:「綁着她,她又不是沒嘴,你不覺得,讓一個千金小姐學狗一樣的吃飯,公主殿下聽到心中也會歡喜的多麼?到了那時候,公主心喜,替咱們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也是好的。」

    謝長武便道:「也好,還是三弟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們也先出去,省的令人懷疑。」二人說完後便離開了。

    待外頭再無聲響後,沈妙緩緩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地上擺着兩隻碗,一碗是清水,另一碗是。萬幸的是謝長武和謝長朝沒拿更噁心的東西讓她吃。

    沈妙心中嘆了口氣。

    她又不是沒吃過,冷宮裏的殘羹冷炙里,甚至還有發餿的飯菜,那又如何?為了活命,人的尊嚴其實是可以暫時放下的,只要有一日有了機會,再報復回來就是。

    只是謝長武和謝長朝的話,終是讓她慢慢的蹙起了眉。

    這裏竟然是臨安侯府的密室,如果真是如此,那沈信要找到這裏來,恐怕是很難了。第一,沒有文惠帝的口諭命令,是不可能搜尋一個官僚家的府邸,除非能拿出切實的證據。可是無緣無故的,謝家兄弟和沈妙平日裏毫無交集,旁人怎麼會想到他們才是擄人的兇手。第二,便是沈信真的拿到了口諭,如謝家兄弟所說,這密室想來十分隱秘,謝鼎都不知道的事情,沈信又如何找到?

    謝家人倒是另闢蹊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事情反倒是棘手了。

    沈妙看着面前的清水。

    謝景行能找到嗎?

    另一頭,沈宅里,宮中的太醫終於是來了。

    來人一身白衣翩翩,手持一把摺扇,若非背着的醫箱,到好似哪家溫潤如玉的王孫公子,不像是來救人,倒像是來賞花的。

    這來人卻是宮中的年輕太醫,高陽。

    羅雪雁和沈信就目錄懷疑之色。雖然高陽在宮中醫術令人稱道,可宮中那些看病的,都是妃嬪女子,女子總喜歡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誰也不能說未必就不是因為高陽長得好看,眾人才誇他醫術高明的。而且對於醫者,世人大抵都有一種想法,便是年紀越大的,醫術越是卓絕,至於年輕的,不過是只懂些皮毛罷了。

    沈信沒料到宮中請來的這位太醫竟然是高陽,一時間又不好拒絕,若是再重新去請,只怕會耽誤不少時間。

    那位傳說中的高太醫倒是十分知曉世事,先是被人迎進來,派頭擺的很足,走到昏迷中的羅潭身前,替羅潭把脈。

    眾人都目光炯炯的瞧着他,半晌,高陽才搖頭嘆息道:「氣息微弱,脈象紊亂,傷口太深傷及肺腑,又流了不少血,難。」

    羅雪雁登時就道:「原又是個庸醫,丘兒,你再拿你爹的帖子去請大夫。」

    「慢着!」高陽不悅道:「我只是說難,又沒有說重症不治,你們邀我過來出診,又去找別的大夫,沈將軍這是何意?」

    「你果真能救潭表妹?」沈丘上前一步問。


    「若是再耽誤一會兒,在下也束手無策了。」高陽道。

    「好。」沈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若高太醫能治好潭兒,沈家必然重金奉上!」

    高陽笑了一聲,道:「不敢不敢,醫者父母心,銀子什麼的便不必了。羅小姐命在旦夕,耽誤不了了,在下必須先為羅小姐施針,還請諸位在外等候。」

    羅雪雁仍舊有些猶豫,沈信卻已經往外走了,他走南闖北,知道有些有本事的人大抵都有些古怪的習慣。而且醫術這一回事最怕外傳,想來高陽是怕被人瞧了去。

    沈丘和羅凌也緊跟在沈信身後,羅雪雁見狀,再如何擔憂,也只得跟着出去了。

    屋子裏就只剩下高陽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羅潭。高陽將自己的醫箱放下來,一邊打開一邊喃喃自語道:「這些都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倒成了出力的人了。」

    他取出一個布包,攤開來,卻是數十枚大小形狀各異的金針。

    高陽道:「討好沈妙便罷了,現在連家人也要一併討好了麼?」他搖了搖頭,伸手解開羅潭的衣襟,頗為無奈道:「得罪了,在下也不想的,若是想要負責,便去睿王府上,戴面具的那個就是。」

    時日過的很快,一連就是兩日過去了。

    兩日裏,宮中的那位高太醫,的確是展示了卓絕的醫術。在一眾大夫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高陽施了兩次針,讓人給羅潭煎藥餵了兩碗後,羅潭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脈象也比從前有力的多。換了個大夫來看,便也說至少命是保住了。

    一改之前對高陽的懷疑態度,羅雪雁將高陽奉為座上賓,因着怕羅潭中途病情有反覆,恰好高陽施針還有兩次才得全完,因此羅雪雁便讓高陽現在沈宅里住着。方便日日查看羅潭的病情。

    羅潭的病情是穩住了,可是沈妙那頭,卻遲遲沒有好消息傳來。

    文惠帝得知了此事也是勃然大怒,拋開對沈信的成見不提,有人在天子腳下擄走官家嫡女,尤其是在秦國和大涼的使者未離開的情況下,豈不是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定京城賊子作亂,百姓不能安居樂業。因此倒是默許了沈信這大張旗鼓的尋女動靜。

    可將定京城掘地三尺,都未曾發現沈妙的下落。

    就仿佛那些人憑空消失了一般。百姓家都挨家挨戶的查過了,接下來要查,便也只能查到定京城的那些官戶,可官戶間關係各自錯綜複雜,一個不小心便會引起極大的混亂,文惠帝也不肯。

    因此,倒是陷入了僵局。士兵們整日在街上巡邏,定京治安好了不少,可卻對沈家人來說,無異於烈火烹心,更加焦急。

    臨安侯府的書房裏,謝長武和謝長朝正在攀談。

    謝長武道:「沈家盯得太緊了,我們根本沒法子把沈妙運出去。再這樣下去,明安公主只怕要責怪了。」

    事實上,明安公主已經生氣了。雖然謝家兄弟將沈妙成功擄了出來,可是明安公主如今對沈妙恨之入骨,恨不得今日就能看到沈妙淪落煙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誰知道因為沈信在外頭弄出這樣大的陣仗尋人,謝長武和謝長朝不敢輕舉妄動,沈妙一直被關在臨安侯府的密室之中,明安公主這樣的急性子怎麼可能忍耐的住。今日一早就派人過來警告謝長武,若是再不將沈妙送出去,之前的交易便都作廢了。

    前面是沈信的手下挨家挨戶的鐵血盤點,後有明安公主不分青紅皂白的步步緊逼,饒是謝長武再如何精明,未免也覺得頭疼。

    「二哥不要急,沈信盤點的厲害,咱們自然要先保證自己不被暴露。」謝長朝道。

    「我是不急,可公主那頭催得厲害。」謝長武說到此處,也忍不住有些埋怨:「也不想想這樣的時候,若是出了紕漏,她也逃不了!」

    「行了,」謝長朝道:「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沈妙被人侮辱,雖然我們將沈妙送不出去,卻可以把人送進來。臨安侯府招些粗使下人,從嬤嬤手裏買人,不犯法吧?也沒什麼可疑的吧?」

    謝長武一愣。不錯啊,明安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有人把沈妙折辱一番,如今外頭風聲緊,沈妙送不出去,為何不能將外人引回來呢?將沈妙變成禁臠,是不是也可以滿足明安公主的心態?

    「三弟,你。」謝長武道:「你已經想到了?」

    「爹今日有個戶部郎中的應酬,你我二人不能同時缺席,否則遭人懷疑。」謝長朝道:「二哥你先去,我讓管事嬤嬤買幾個促使下人事成之後,再與公主報信。」

    這幾日因為時時關注沈妙的事情,謝鼎難得安排幾個應酬兩人都推辭了,再這麼下去太過反常。謝長武便道:「我知道了,三弟你也多加小心,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謝長朝應了。等謝長武走後,謝長朝才從袖中摸出密室鑰匙,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沈妙在密室了呆了兩日,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是多久,由送飯菜的次數卻能夠猜到,一顆心不由得往下沉,已經兩天了,這些人既然沒有動她,說明沈信的動靜真的很大。可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沒人找到這裏來,只能說明謝家兄弟的籌碼是正確的,很難有人想到這裏來。

    正思索着,卻聽見外頭有人的腳步聲,門被人推開了。

    昏暗的光線下,那人對上沈妙的目光,倒是怔了一怔,隨即笑了:「這幾日每次來你都裝睡,怎麼今日不裝了?」

    謝長朝生的和謝長武有幾分肖似,只是比起謝長武的隱忍來,他顯得更加浮躁一些。此刻也是走近沈妙,看了看已經被沈妙用過一半的清水的米飯,「嘖嘖」了兩聲,頗為遺憾的開口:「不光是公主殿下,其實我也很想看看千金小姐學狗吃飯是個什麼模樣,你怎麼不等等我呢?」

    沈妙冷眼看着他。

    有一瞬間,沈妙覺得她能理解謝景行為何這樣討厭這兩個庶弟,就如同沈清和沈玥一樣。沈清和沈玥尚且還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禍心,謝長武和謝長朝卻是活脫脫的小人嘴臉,連惡毒都不屑掩飾。

    似乎被沈妙輕蔑的目光激怒了,謝長朝猛地捏住沈妙的下巴,逼她盯着自己。謝長朝道:「沈小姐還不知道吧,沈將軍和沈夫人如今在滿定京城的找你下落,萬兩黃金懸賞,可惜到現在都還無人認領。你說,若是我將你送出去,會不會得到萬兩黃金呢?」

    沈妙不言。

    「可惜我也是替人辦事,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地將你放出去。」謝長朝又是一笑:「放心,今日之後,你的日子會稍稍好過一點公主殿下本來打算將你賣入下等窯子裏去的,可惜沈將軍追得太猛,咱們便只能將窯子開到侯府里來了。」

    沈妙目光微沉。

    似乎極為滿意沈妙這副姿態,謝長朝湊近沈妙,幾乎是在她耳邊以一種詭異的音調低語道:「早上我吩咐管事嬤嬤去招幾個看院子的大漢,要身強力壯的莊稼漢那種,你說,過了今夜,你還有力氣瞪我麼?」

    沈妙垂眸,袖中的手卻是暗自摸到了那把帶着勾的簪子。這兩天她也沒有閒着,每天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毅力慢慢的反手用簪子磨手腳上的繩索。她估摸着到了眼下,手腳上的繩子都只剩下一點點相連的地方,只要輕輕一掙就能掙脫。到時候,她就用簪子刺瞎謝長朝的眼睛。

    這世上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所謂的絕路,也不過是沒有勇氣去試一試罷了。

    謝長朝道:「可是我不願意將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拱手讓人。細皮嫩肉的官家『嫡女』」,他重重的咬了「嫡女」二字,微笑道:「倒不如讓我先享受。」

    「當初謝景行那個小雜種似乎對你有些不同尋常。」謝長朝笑的有些下流:「他那個人,我同他做了十幾年兄弟,最是了解不過,你和他之間怕是不是普通關係。怎麼,沈小姐是謝景行的姘頭麼?」

    謝長朝話說的如此難聽,以至於沈妙也顯出一點憤怒來。然而這憤怒卻像是取悅了謝長朝,他大笑道:「你是他的姘頭也沒關係,這麼多年,那個小雜種在臨安候府壓了我兄弟二人這麼多年,今日我就睡了他的女人,這感覺也不虧。」他邪笑着:「沈小姐應該感謝我,你的第一次給了我這樣的官家少爺,比跟了那些泥巴地里打滾的莊稼漢好得多!在我之後,你才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粗魯!」

    他猛地扳過沈妙的頭,拇指在沈妙的臉上摩挲,面上升起了些迷醉的神情,卻是令人作嘔。

    沈妙目光平靜,卻是算計着在什麼時候將簪子戳進謝長朝的眼睛,又如何再刺瞎他的另一隻眼睛。廢了他一雙招子,看他如何橫行!

    謝長朝目光微微清醒,他突然沉下臉,看向沈妙,道:「你為何不怕?」

    沈妙瞧着他。

    謝長朝沉着臉,似乎對她無動於衷的反應十分不悅,道:「你為什麼不怕?你還在等誰來救你麼?」

    沈妙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長朝忽然縱身一躍,沈妙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撲倒在地。這下子再也顧不得別的,雙手雙腳掙開繩子,可她還未來得及伸手拿出簪子,謝長朝卻猛地在她身上亂啃起來。他像是瘋了一樣,嘴裏胡亂嚷道:「你在等誰來救你?莫非是那個死了的謝景行麼?」

    沈妙好容易才摸出簪子,謝長朝背對着她,臉埋在沈妙脖頸間就要扯開她的衣衫,沈妙目光冷然,揚手就要對準他的後背刺下!

    卻在餘光掃到門口時驀地停手。

    「你以為謝景行會來救你嗎?」謝長朝嚷嚷道:「那個小雜種已經被剝皮砍頭,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平靜的、帶着收斂的磅礴怒意的聲音在空曠的密室淡淡響起。

    「是嗎?」

    ------題外話------

    謝哥哥:你有種再說一次(¬_¬)

    求謝長朝的心理陰影面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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