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年前的默哀(1 / 1)
明明聽得那麼不爽,但在夏彌爾的手觸到他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並不是逐漸升起的太陽將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而是有實質般的溫暖從夏彌爾的手心流入他的身體裏。
那種簡單而自然地接觸,好像在夢裏有幾千幾萬次,拍拍肩膀拍拍胳膊,......姐姐......
可回過頭去想,這個叫人又愛又恨的美女一次也沒有耍過自己。
每一次危險來臨的時候,哈特、步舒暢都幫不上忙時,只有這個美女始終站在他身邊,給了他指令,給了他導航,給了他明確的方向。明明自己並沒有給她什麼東西,她卻會一定幫他做事,就像整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毫無收穫卻會毫無保留的付出。
「你是惡魔嗎?你要吃了我!」李澤提起輕快的語氣。
「我是你的妹妹,這個『吃』可以是動詞,也可以是名詞,當然,哥哥想朝其他方向理解也不是不可。」夏彌爾笑眼咪咪。
得!他只是想換個語氣讓尷尬的話題換一個方向,沒想到這個惡魔會直接順着他的意思直接曲解到另一條高速公路上......
不定他是開跑車的,而她是開飛機的。
「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李澤明確表示,「我想知道老大他們呢?」
「另外一個地方。」
「另外一個地方?不會還是那道房間吧?我去妹妹,你就只救了我沒有就他們嗎?這簡直太讓人悲傷了。」李澤假裝悲傷起來。
「如果不救哥哥的師兄們,我肯定會被哥哥責怪,所以我也順手救了他們。不過這個時空並不在我的掌控下,所以他們去了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在龍種房裏,有可能直接送回霖面。我只能告訴哥哥,他們現在還活着就完了。」夏彌爾站起身,攙扶着李澤走下躺椅。
眼睛急忙從夏彌爾露出的肌膚上移開,背過身蒙住眼睛大叫:「把衣服換了。」
李澤的腦海里開始播放美女脫衣的幻想畫面......他一直想證明自己是純潔的,但他不是面癱,更不是沒有感情,
「換好了!」
李澤心裏禱告着,希望惡魔沒有再弄他。
轉身,十分驚艷。
夏彌爾穿上了房間裏的那件克里諾林裙。
繡滿金百合的黑色鵝絨長裙,巨大的鯨骨支撐着裙擺,肩上豎立着伊麗莎白蕾絲領,胸口敞開,奶白色的皮膚上面珍珠項鍊顆顆渾圓。緊身胸衣也鑲滿着大大的珍珠,簇擁着夏彌爾潔白的肌膚。黑色的面料上,全是金絲纏繞的縞瑪瑙,反覆的裝飾,讓本身的美麗加添了一分雍容。
大不合適才對,夏彌爾穿上應該像女孩偷穿母親的高跟鞋一樣......但怎麼呢,恰到好處,甚至他覺得緊身胸衣是多餘的,因為夏彌爾的身材完美的撐起了長裙。
黑與白的搭配,原來會這麼漂亮。
「走吧哥哥,今是秋,秋是離別的季節。是傷痛、是悲哀、同時也是死亡。」夏彌爾攬過李澤的手臂,格格不入的貴夫人與患者的搭配,一切看上去那麼自然。
李澤回過神來,他朝四周看了眼,樹木開始枯黃,葉柄無法再支撐葉片的重量,脫開了樹枝的束縛,像一隻輕蝶般緩緩落下:「我們要去哪?」
「革命廣場。」夏彌爾輕聲。
「協和廣場?那裏有人要被斬首嗎?」李澤問。
「有一副油畫,畫面基調猩紅,隱喻人類的嗜血本性。刑凳上,生前珠光寶氣、雍容華貴、風情萬種的法國王后,此時身着白衣,反綁雙手,像肥豬一般臥在斷頭台上。斷頭台前,一個人,彎着腰,端着盆,在接着王后脖項噴涌而出的血流。另一個人,則手持棍子,上面頂着王后的頭顱,在刑台上大步行走,給圍觀者看。他一邊走,一邊可能還在大聲吆喝,就像一個市場裏賣狗皮膏藥的傢伙。他的喊聲,驚動了畫面左下角的一匹馬。那馬奮起揚蹄,恢恢地嘶鳴。斷頭台下,圍着荷槍士兵,一圈黑壓壓的帽子。左側樓上,兩個使雕塑,在注視着這場人間悲劇。」夏彌爾。
「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后......」
「叛國、通姦、亂倫,一切莫須有的罪名被安插在她的身上。」夏彌爾挽着李澤慢慢前行,「她的驕傲的尊嚴,讓她在法庭上駁倒了一切指控,但完全沒有用,自由和民主的口號響徹了法國,拿破崙已經攻佔了巴黎,人民相信自己就是明證,自己的意志就是法律,只要大多數人都這樣認為,哪怕沒有絲毫的證據沒有任何的前提,也可以被認定為事實。」
「......現在也只要。」李澤嘆了口氣。
「這就是混血種間的『罪與罰』,人也有,但人基本都是附和者,發動『罪與罰』的大多數都是混血種。」夏彌爾。
他們走到了廣場。
曾經滿頭金髮的少女,因牢獄的折磨而變成了灰白。她穿着獄卒為她換上的白色薄袍,但她不像那群死囚一樣,她十分鎮定,嘴唇驕傲地緊閉着,表情極其冷漠。可以想像在來的路上,她坐在囚車長凳里的樣子,還像當初她坐在王座上一樣。
他們站在人群鄭
原本喧鬧的人群,因為瑪麗王后的注視而安靜下來。
仿佛還是瑪麗王后的子民,因為那份冷靜與驕傲,本在心裏的憤怒,硬是沒能發出一聲辱罵。
瑪麗王后從容地踏上斷頭台的台階,她的目光越過人群望向遙遠的空。
牧師上前遞給了她一本聖經。
瑪麗王后的身子明顯地震動了一下,然後在祈禱後,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