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無完人,定無居所(1 / 1)
「清楚點兒。」
「在巴比倫神話中,甜海阿普蘇與鹹海提亞瑪特創造了世界,甜海與鹹海的交匯,誕生出眾神,可眾神的喧鬧使得阿普蘇與提亞瑪特無法安睡,於是兩位創世神決定消滅自己的後代來解除痛苦。但眾神不願坐以待斃,共同反抗,最後阿普蘇與提亞瑪特分別被埃阿與馬爾杜克所殺,並且馬爾杜克將提亞瑪特的屍骸拿去創造了和地,以及地間的星辰雷雨等,這才有了後面的人世。」
「所以這和你得與地什麼的隔閡有關係?」李澤問。
「有關係,具體來,和世界所有神話體系都有關係。」夏彌爾提醒,「對頭車!」
「我靠!」刺眼的燈光差點兒亮瞎他的眼,李澤猛打一把方向,看着擦邊而過的貨車,直接破口大罵,「王鞍、混賬,你\/媽\/\/死了沒啊!見鬼!怎麼在這種破地方都能遇到見對頭車不關遠光燈的。」
「哥哥,你好像也沒關遠光燈。」夏彌爾強調。
「我那也是被你嚇的。」李澤扭了扭屁股,之前那把冷汗讓他內褲黏在屁股上,特別不舒服,「等等,你這個能力不包括對頭車啊?我的老,我以為你能控制整個世界。」
「只有領域範圍內。」
李澤想了想:「其實我一直想問,領域是個東西?有什麼用?」
「西里爾應該和哥哥過。」夏彌爾看着他。
李澤愣了一下。
在英國地鐵站里,西里爾貌似真過。領域可以理解為怪物的住所,或者可以理解為寵物狗每在各種東西上撒尿標記的意思,怪物也有這種習性,特別是具有智商的怪物,地盤的意識就更加強烈,一般進入領域,就代表進入了怪物的地盤。
但她是誰?
夏彌爾!自己的妹妹!號稱魔王的人!
她對這個的理解,肯定不是書本上文字記載的那種,連他本身都知道動漫里『領域』這個詞代表着魔術施展範圍,絕對不像西里爾的那樣簡單。
「想知道?」夏彌爾問。
李澤腦袋如杵臼搗藥一樣點個不停。他可太想知道了,他甚至想直接問風音摘楪希的事情,作為無所不能的魔鬼她肯定知道。
「親我一口。」
「滾,開車!」
「誒?哥哥不是想知道答案嗎?」
「我不會出賣我的身體,想都別想。」
「第一次接吻都是我的,你竟然還在意身體?」夏彌爾壞笑。
「滾蛋!」李澤撥動撥片,這條下山的路他太熟了,「愛,不閉嘴。」
「行行行,誰讓你是我哥哥,脾氣再怎麼暴躁妹妹也會容忍你的。」夏彌爾打開暖氣,「其實西里爾的是其中一種,那個叫自成領域,依靠自己的力量創造一個只屬於自己自由活動的領域。而哥哥在菲利普教授旁聽西澤爾教員闡述的西里爾、安德萊亞和希爾福三人看到的故事,那個也是領域,只不過那個並不是龍種自行創造的,而是囚牢,那是座關押龍種的監獄,是典獄長所創造。」
李澤緩緩地打了個寒戰,根據描述那大骨頭的高度可是以公里為計量單位的,能封住這種級別的龍種,只有美德......或者原罪。
他想從後視鏡看一眼夏彌爾,但這個位置根本沒有用。
事實上該害怕的不是什麼大骨頭,也不是什麼美德,什麼原罪,而是夏彌爾。她能輕而易舉地消滅龍種,一個口令即可,也能輕而易舉的消滅原罪,已經死了兩個,他不知道是怎麼消滅的,但每次醒來,就能看到之前的敵人已經躺倒在了自己面前,復活的手段也不起任何作用。
他很幸運,幸閱是魔鬼站在他的背後,但也很不幸,不幸的是她只站在他背後。
「可同時,領域也是規則的施展範圍。」夏彌爾脫下鞋子,將兩隻腳藏在在裙子裏,蜷縮得像個嬰兒,「對於混血種來叫作啟示,但對於原罪和美德來,那東西稱為規則,最開始的時候,我給了哥哥一個指令『die』,那就是啟示,只是啟示中找不到對應的序列,只不過是我的規則罷了。」
「你能使用所有啟示?」李澤借着氙氣燈凝神地看着路況,他在掩蓋內心的恐懼,但手指還是止不住顫抖。
「不,使的啟示我用不了,總不能魔王還能用勇者的能力吧?我殺我自己?」
「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李澤問。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親愛的哥哥。」夏彌爾微笑。
李澤扭頭盯着夏彌爾:「我很討厭這种放屁脫褲子結果只脫到一半就竄稀的事情。」
「這種形容一點兒都恰當。」
李澤踩住剎車,尖銳的磨胎聲響徹整個山谷。
一個有戲的人和一個沒有戲的人,區別就在於一個並不激動,而另一個會因自己沒有戲份而詛咒謾罵。
他委實不是一個好演員,不像夏彌爾能情緒收放自如,他也不是個好主角,完全不按夏彌爾的劇本走,可這種被人趕着走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李澤鬆開夏彌爾身上的安全帶,將她抱過架在大腿上。
「這次去日本是不是你的計劃?」李澤緊盯那雙發光的眼瞳。
「這次不是。」夏彌爾很坦然。
「你的意思前兩次是你的計劃?」李澤強自鎮定。
「嗯,毀掉『暴食』和『貪婪』的確是我的計劃。」夏彌爾依偎在李澤懷裏,深嗅着胸腔下心臟的跳動,「但那兩個人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你沒實現對我的承諾。」
「我幫你殺了原罪,這可是事實,也是哥哥你過的話。」夏彌爾淺吻在李澤的嘴唇上,「你還好麼?」
「所有......這次是誰?」李澤勉強回過神來,「哈特?還是袁金龍?又或者是副校長?」
「我之前的故事還記得嗎?」夏彌爾,「與地只有隔閡,無論是從物理角度還是哲學角度,神話都是妄想的、構想的,是將一團污濁妄構成一件美事的,與地的隔閡,就和人與饒隔閡類似,以為肌膚之親,實際上心臟與心臟還隔着骨和肉。」
「你想什麼?」
「哥哥覺得現在自己和別人有沒有隔閡?」夏彌爾問,「自從你把自己殺了原罪這件事隱瞞下來之後,當然,你也沒有和別人提過我的存在......這份隔閡,哥哥,你覺得是什麼滋味?」
李澤沉默了。
「你心裏的疑惑不止這些,還有風音摘楪希。但我會告訴你,哥哥,她是必定會死的人,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即使將她帶離日本,她也會死,那是詛咒,一個由原罪所下的詛咒。」夏彌爾,「所有這就是隔閡啊,哥哥!」
李澤恍然大悟。
「你相信我嗎?」夏彌爾爬回副駕駛座,扣上安全帶,「你只能相信,因為只有我不會傷害你,哥哥!」
李澤皺着眉頭,重新發動車輛:「那是種什麼詛咒?」
「無法離開日本的詛咒,而且她只有死這條路,沒有人能救她。」
「只有死嗎?」腦海里閃過死亡的場面,眼眶忍不住抹出兩把眼淚,「所以在報告裏她才會活得那麼自在?」
「全身性白化病,這個病症可以很好的掩蓋她身上的詛咒,但這種病症就像愛滋病一樣,被人過分的誇大威脅。」夏彌爾,「愛滋病只有通過母嬰、體液等接觸式才可傳播,而白化病只有遺。這是一種病態的認知,即使風音摘楪希不以白化病掩飾,全身性的白色模樣也會讓人避之不及。」
「可憐!」
「她很優秀不是嗎?但缺點也很明顯,甚至定無居所,因為家族裏的人都不太待見她。」夏彌爾搖頭,「這是她最慘然的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請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