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1 / 1)
「看什麼?」燕鴻逸拿了中午的飯過來,就見自家兄長皺着眉。
「看看。」燕蘇意遞給二弟寫有消息的紙卷,去拿自己那份飯慢慢用。
燕鴻逸打眼一掃眉頭一緊道:「翼王消息來的真快。」
「更快的是拿下了邊城。」紙上所寫是翼王將邊城之事大概提了提,免得燕軍殺氣騰騰去了攪了之後的計劃,燕蘇意對此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翼王手下能人真多。」燕鴻逸毀了紙卷又補了一句,「銀子也如流水一樣灑出去,她還有什麼沒亮出來的?」
「首戰到是省了,進城後好好休整。」一路風餐露宿雖然行進的不快仍然辛苦。
「晚上就能到。」燕鴻逸吃着自己那份沒再說別的。
晚上親衛派出二十人站在城樓上迎接燕軍,已經自翼王傳遞的消息中準確得知沐燕合作一事,親衛們高興的同時放了心,生怕翼王瞞着所有人,親衛便失去了最初的意義。
燕軍沒有揚旗表明身份,士兵甲衣在晚上分辯不出是哪路人,也是燕軍趕得巧,正好是晚上,若是白天恐會引得城中混亂,必安要等到晚上入城。
城中空出來的府邸正好給燕軍住,往不下的分散到同邊城鎮,再就是找空地安營紮寨,親衛早有準備將燕軍安排的極妥當。
哪怕挑剔的燕鴻逸對親衛的佈置也非常滿意,要不是親衛屬翼王手下又是沐國人,起了挖牆腳的心思。
燕氏兄弟並不知道親衛的真正身份,只道是翼王手下得力的兵丁,汐朝不願露白。親衛人數不多算是她的底牌之一,亮出的太快對計劃不利。
燕氏兄弟以及將領住在一處商賈的府邸,那裏地方大又舒適最適合燕軍主帥等人身份。
燕軍這一晚睡的格外香甜安穩,即便心中揣着懷疑也難有人閒的發荒浪費好眠的時間去求個答案。
親衛得到翼王的首肯第二日一早來向燕氏兄弟匯報城內發生的事,包括如何不聲不響佔領此城,對兩人很是恭敬守禮,畢竟兩人皆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托翼王的福有生得見別國皇子。心裏滿滿克制的興奮。
匯報時間並不長,見燕氏兄弟沒有什麼要問的徑自離開,手頭上的事情不算完。現在高興還太早,待到衛國收入囊中那時才是真正開懷的時刻。
「翼王真好意思說還我們人情。」燕鴻逸不無嘲諷道,「臉皮堪比城牆,再一次見識到其人無恥程度。」
「城中上下是翼王派來的兵。收拾官員邊將是翼王的人,就連懲處惡霸富商也麻溜的幹完了。得來的銀錢一分不少的全部歸於翼王的腰包,無一不佔盡便宜還說是送人情,好大的情人!」燕鴻逸怒火升騰,「我們只得一座暫住的城一分利也無。翼王好不要臉說什麼禮上往來,說出來的話都不覺的心虧。」
「那是翼王的人出力,你若想要那點錢財也可與翼王商量。我想翼王不會拒絕。」燕蘇意心情十分平靜,他看的很清楚。翼王出了力自然而然所得之物皆歸翼王所有,就為這點事大動干火又不是得不到糖吃的稚兒糾結於此。
「那些得來之財分給出力的人到罷了,為什麼分給城中百姓還說什麼沐軍良善,我呸,不怕笑掉別人大牙。」燕鴻逸被翼王坑過一回橫豎看翼王不順眼,「就給了我們個糧庫,所有的好事全翼王得了。」心裏哪能服氣,被一小丫頭比下去,這張臉往哪擱。…
「翼王做的還算厚道,這一路上雖有展紜飛周轉調集糧草也吃不住長期消耗,能得一處糧庫已是不虧,畢竟我們沒有出力,蚊子腳在小也是肉,如果照翼王的預測籌謀兵不血刃的走下去所得利益不可或估。」在燕蘇意看來翼王做的已算公道,至少雙方不會因一點小利而起衝突,都是幹大事的人糾纏於小事上又何必。
「那為何只宣傳沐軍是仁義之師,難道我們燕軍就是十惡不赦的敵軍!」好沒道理,燕鴻逸對此十分不滿,「一點誠意也無,不動聲色的將我們撇到一邊,為沐軍打下好名聲,用的還是衛國人自己的銀子,這一招借花獻佛玩的不可謂不高。」
燕蘇意聽了好氣又好笑,看着弟弟滿面不憤直搖頭,「翼王如此做為無可厚非,畢竟以這座城為基一直往上十四座城池最後全部歸於沐國,現在傳播沐軍仁善是在未雨綢繆提前打好基礎,到時占事畢所得城鎮不會發生民變動亂,接手起來極為方便,這也是翼王聰明的地方。」一點一點的自衛國百姓開始引導百姓的思維轉向讓衛國人不對沐國有所排斥,意識到生活還會如以前一樣甚至是更好,有這樣一位能力出眾的上位者百姓何必同沐軍過不去,只要能過上安樂富足的日子,誰坐上高位誰統治這片土地又有何區別。
「翼王善於抓住人心,清楚他們要的是什麼,這點我們自愧不如,何必較這個真,多學一點不是更好,你不也對翼王稱讚有加,何必為了之前的事針對翼王,自己生閒氣大不了算計回去便是。」燕蘇意安撫弟弟。
「翼王此為另一層意思是不想過早的暴露燕軍行蹤,更重要的是沐燕兩國結盟一事。」燕蘇意從所得消息中細緻分析,「討好別人的方法多的是端看你想不想做。」
「要做也是用在屬於我們的衛國土地。」燕鴻逸不是個是非不分鑽牛角尖的人,也知這次是自己無理取鬧,無非是男人的面子作祟,心裏不痛快發發牢騷。
「翼王大概還有後續事情要做,隱瞞燕軍存在消息一經傳出衛國上層肯定震盪,展紜飛精心佈置的內亂怕是要半途而廢,展紜飛還不嘔死。」燕蘇意輕笑,「衛國轉過頭來急中軍力對戰。我們的損傷不可估量,相比當下的輕鬆簡直雲泥之別。」
「翼王把什麼事都做了,要我們幹什麼!」燕鴻逸暴躁不已,「跟在翼王后面撿漏?燕國可是強國,身為皇室子孫這臉丟不起。」
燕蘇意想也是,碰到翼王這麼能幹的盟友,燕鴻逸壓力大能不暴躁嗎?
「不管撿便宜也好。互利互惠也罷。何必為此爭這一口氣,平白氣壞了自己,又不是一直都能順利下去。翼王更非算無遺漏的神人,翼王需要我們在其力所不急之時伸一把手,讓事情更順利一些,如此強大的盟友合該高興。別鬧小兒心性,丟不丟人現在誰說了也不算。日後見分曉。」
燕鴻逸煩躁的想要摔東西,但是理智告訴自己這裏是何處自己又是什麼身份,長出口氣平緩下心中的火氣,坐下來拿起茶盞飲了兩盞。恢復常態,冷靜下來的頭腦開始運轉。
「別看翼王玩的一手好計,她也有自己不在行的。」燕蘇意對翼王即好奇又防備。翼王的處事手段新奇而又強橫,另人側目。…
「你是說兵法?」燕鴻逸立時明白兄長的寬慰。
「對。翼王不是全能全知的,所以才需要我們這樣能夠配合絕佳的盟友,即不會互相拖累又能互利,雙贏的結局皆大歡喜,不是嗎?」燕蘇意心情頗好,對翼王手下人的強盜行徑表示贊同,是不是也該學一手,不同事情不同對待。
「是啊,太另人驚喜。」說不定哪天就變成驚嚇了,燕鴻逸暗暗腹誹。
「我們之後做什麼?」燕鴻逸歪在椅子上隨意發問。
「等翼王的消息或者等沐軍到來?」燕蘇意數了下時日,「最多三五日即到。」
「恐怕等待翼王前來不現實。」燕鴻逸非無腦之人,心知翼王大軍抵達邊城的消息瞞不住,光是吃喝拉撒的動靜就不小,難保傳不到衛國皇室耳中,像如今這樣輕鬆智取的計劃必要付之東流。
「你先命人傳信回去,利用翼王此法照貓畫虎,至少可以省下不少餘力。」燕蘇意擔心國內出兵壓境的艱辛。
「好吧。」燕鴻逸也知此法可行,到沒有臨風翼王方法的窘迫。
「一會一起去看糧庫,翼王的人不是說封了之後就沒動過,裏面有多少糧食不清楚。」燕蘇意為保後方不吃緊有必要走一趟。
「這話你也信。」燕鴻逸嗤笑,「翼王的人肯定大致察看過,要不如何上報,怕我們佔了便宜。」
「就你話多。」燕蘇意不想糾結於此,自家弟弟無非是小心眼犯了,佔着便宜還不饒人。
「展紜飛那邊不知準備的怎麼樣了?」糧草關係重大是軍隊的命脈燕鴻逸到是不擔心展紜飛辦不成事,只是憂心於押運一事,這幾日的天陰沉沉,看似要下雪,一旦大雪封路定會耽擱數日,若期間出點意外真就麻煩大了。
「沐軍的人雖然比我們少三萬人,那邊糧草如何解決?」燕鴻逸沒聽翼王提起這事,本身兩*隊各顧各的吃喝井水不犯河水,不過看翼王冷靜的面容不像是被難倒的樣子,還說拿糧庫直接送人情,莫不是手裏有妙計?
「翼王自有成算。」燕蘇意雖然同樣好奇卻沒敢傳信去問,終歸兩國因利益結盟各有各的防備之處,事關大軍糧草翼王恐有疑心,罷了順其自然就是。
「走吧,去瞧瞧糧庫。」燕蘇意將此事擱在腦後不提。
兩人到了糧庫,門外已經換上燕軍把守,沒有將軍的命令無人敢進去。
燕鴻逸來到門前眉頭一緊突然升起一股害怕之感,一時間停住腳不敢上前,生怕一進去是個空殼別說皆大歡喜了,非嘔出一口老血不可。
「怎麼了?」燕蘇意發現弟弟面色不對,忙問,「你該不會是應了那句近鄉情更怯吧?」話意中帶着點揶揄。
「小看我。」燕鴻逸這不是被翼王玩的心驚肉跳,難以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走吧。」燕蘇意率先邁出腳步一馬當先命令守衛打開糧庫,走進去。
滿倉的稻穀進去之後無從下腳,太多了都快堆滿,此情此景印入眼帘燕鴻逸總算鬆了口氣,叫來士兵開始清點。
燕蘇意不得不承認翼王的胸襟之廣。這還是僅一倉的糧食,旁邊不遠處還有兩個糧倉,要都像這個一樣,對燕軍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碳,至少可以撐到展紜飛運送糧草回來。
「乖乖。」燕鴻逸近不及待的命人打開另一處糧倉進去瞅了一眼,皺緊的眉頭頓時舒展,眼底透着喜意。暗贊翼王真乃君子。說到做到,立時對翼王的不滿如火花般消散,滿腦子滿眼全是稻穀。隨意劃開一麻袋瞧了下好壞,都是好稻穀沒有發霉變質,保存的相當好。…
「送封信感謝翼王的慷慨。」在燕蘇意兄弟兩將三處糧倉看過後極為滿意,兩個倉是全滿的剩下一個差不到哪去。翼王所為當贊一聲好。
「知道。」燕鴻逸一向知分寸,這等禮上往來的事早已駕輕就熟。
「用不用給翼王留出一倉來?」燕鴻逸不好意思將所有糧食盡吞。吃向未免太難看。
「不用,翼王非是以此來試探。」燕蘇意約莫了解一點翼王的脾氣,給了就是給了,沒有再度收回之禮。哪怕是好意。
「好吧。」燕鴻逸也就有那麼一眯眯慚愧,轉頭就忘,東西都送到嘴裏真要吐出來別說肉痛了。心都在滴血。
回到住處提着的心舒緩下來,燕氏兄弟兩坐下來喝茶。解決了口糧問題,就剩下馬匹的草料略微難辦。
「讓人去山上割草?」燕鴻逸說,「最好牽着馬去,看馬兒喜不喜歡。」要是不吃割回來也白搭。
「嗯。」是個辦法,還好周邊有山,燕蘇意叫人來吩咐下去。
「還好騎兵人數只佔大軍四分之一不然麻煩了。」燕鴻逸無不感嘆。
「再去山上看看有沒有野味,這幾日都快淡出鳥了。」燕鴻逸躍然貴為皇子與軍中將士吃一樣,很少破例為難物資本就不豐的伙頭兵。
「讓人記住莫打空了,此地百姓一樣靠此沾沾葷腥,翼王知曉恐又是一頓狂風暴雨。」燕蘇意看的出翼王不喜別人動她的東西,哪怕這塊地未到手,只要首肯了的一樣算在私有物品之列,看上去極為霸道,細心想來誰又不是呢,自己的所有物哪容得下他人染指。
「知道。」燕鴻逸已對翼王的大方另眼相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腦子犯渾得罪翼王。
還在路上的汐朝陸續接到傳來的三份消息,正坐在馬車裏細看,對面的徐勉不着急,反正翼王是會給自己看的,他的目標是手中的夜鷹,小巧又聽話溫順,當然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自己又不傻。野生的鷹是天空的霸主,誰人腦袋燒了去撩撥。
「你怎麼像女兒家,拿着就不鬆手。」紙上的內容不多,汐朝掃兩眼看過後放在矮几上,瞅了眼滿眼笑意的徐勉。
「這是鷹,是猛禽,是個男人沒有不喜歡的。」徐勉摸夠了將夜鷹送出去由專人餵養。
徐勉極為隨意的取了矮几上的紙條一一看過,難掩爬上眉眼的震驚,「怪不得你喜歡劫富濟貧,原來能撈這麼多,這可是純利,尚有留用的古玩字畫,拋除給別人的,這次賺大發了!」紙上所寫金額令人驚奇平生僅見的撈錢絕招。
「這僅是一城的,其他周邊城鎮尚未傳回消息。」汐朝分外平靜的丟出一句,對這麼大筆錢財不甚在意。
「難怪你那麼大方的將糧倉給予燕軍。」徐勉大致沽略一下所得髒銀咽口水時差點被口水嗆到,「這一筆足夠換三個糧倉內的稻穀。」翼王所言的禮上往來原是這麼回事,實在是高,燕氏兄弟見了送上的糧食再對翼王有成見那就真的心胸狹窄了。
「公平方為正道尤其是處在盟友階段。」汐朝一向秉承自己的觀念,與人公平與己公平。
「你說的對。」徐勉為翼王豎起大拇指,翼王胸襟寬廣比之大丈夫尤勝。
「接下來呢?」徐勉問,大軍湊一起怕要生事。
「讓燕軍先行,計劃才走了三分之一。」汐朝有耐心等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