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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宜室宜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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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糯到韋伊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韋伊沒帶她去市中心那套大平層,領她來了比較遠的別墅區。

    許糯在車上睡着了,噁心反胃再加上有些暈車,一直到進門的時候都不太清醒。抬起頭略微打量了一圈屋內的裝潢,頭頂的水晶吊燈以它巨大的體積彰顯着自己的尊貴,屋裏所有的物件都鍍上了一層金光,許糯看了幾眼感覺自己誤入了豪華ktv。

    韋伊像是也有點尷尬,摸摸臉解釋了一句,「我姥爺就喜歡這種土豪風格。」

    說着彎下腰從鞋櫃裏翻出來一雙粉拖鞋遞了過來。

    太粉嫩了,許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湊單買的,你先穿着。」

    許糯點了點頭,上腳一試剛好合腳,一轉頭看見他給自己找了一雙同款藍拖鞋,心裏突然有點想笑。

    韋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摸了一會兒又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摸着感覺有點熱,現在好多了,我還以為你發燒了呢。」

    許糯立馬伸出手摸了摸額頭,現在發燒可了不得,立馬要隔離的。沒有感覺到熱度才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想給許橙打個電話。

    「我在車上的時候打過了。」

    許糯愣了一下,問道「他說什麼了?」

    「沒說啥,就說你想在這兒待幾天就帶幾天,別有心理負擔。」韋伊大言不慚道。

    語氣當然不是那麼好了,而且還有幾句,類似你要是碰我妹,我就和你同歸於盡的話,但是不太重要。

    許糯笑了一下,根本不信,剛才她從家走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但車一啟動,許橙還是在後面追車來着,就差喊一句,燕子燕子,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唉,心裏不是滋味兒。

    想了想,還是不打電話了,要不然都挺難受的,發條微信算了。

    和許橙回完話,許糯抬頭稍稍轉了轉脖子,忽然意識到,今天晚上是要和韋伊單獨過夜了。這麼一想忽然有點彆扭,轉頭一看,韋伊正盯着自己呢,視線十分熱烈。

    看着像幼年版的小老弟,只差沒有一條會搖的尾巴。

    韋伊咽了口口水,克制了一下自己,伸手去牽許糯,「我領你去看看房間,你現在出一聲冷汗,沖個澡,之後下來吃飯。」

    倆人上了二樓,韋伊推開左手側的門,「你今天住這兒,我住你隔壁。」

    這套別墅是老爺子的,韋伊不常住,只拿來放東西,但這裏一直有保姆定期收拾,所以每個屋子都非常整潔,生活用品非常齊全。

    許糯環顧一圈,沉默了一會兒,有些躊躇道「韋伊,我就這一身衣服,沒有睡衣。」

    韋伊愣了一下,耳尖突然開始發紅,「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遞給許糯好幾套女式睡衣,許糯有些驚訝的伸手接過來,這麼一翻,裏面還有成套的內衣。

    許糯頓時不自在了,默默地全都抱在懷裏捂住,「你家怎麼,怎麼什麼都有啊?」

    韋伊本來拿衣服過來的時候也有點彆扭,但看到小姑娘比自己更不好意思,他一下子就放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邏輯。

    「我買的唄。」

    許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是特別理解他為什麼要買女式內衣。

    「誒呀,洗澡去吧,洗完下來吃飯。」

    韋伊急急忙忙把她往衛生間稍稍推了一下,有些慌張的下樓了。他沒好意思解釋,他在躁狂發作的時候,除了情緒特別沖,花錢也特別沖。尤其是遇見開心的事情,那花起錢來根本不帶手軟的。許糯答應他那天,他激動的一宿沒睡着,買了一宿東西。

    每次打完kiss,他也高興,也要買東西。女式內衣算什麼,現在家裏連孕婦用品都有,衛生巾能讓許糯用到絕經。裝骨灰的盒子他都買了兩套,情侶款,準備一套用,一套備用。

    這種事不太好解釋,有一些微妙的變態感和詭異感。他本來是想着倆人關係再密切點,她願意花他錢的時候再說。誰知道會突然有這麼一出,這些東西都能提前用上了,但是他應該怎麼委婉的解釋呢。

    為什麼會買內衣呢?因為我有病,發作起來什麼都想買,之前喝多了之後還買了倆孔雀一個路燈。

    這肯定是不行,好不容易碰見個知道他有病沒被嚇跑的,這麼說完肯定是要被嚇跑的。

    韋伊一邊煮着速凍水餃,一邊認真思索着。他有病的可不僅僅這一個地方,他真的很害怕有天把許糯嚇走。落地窗上映着他的側臉,嚴肅非常,不知道的人看見,看他那樣子誤以為是在製毒也不是不可能。

    樓上的許糯不知道韋伊的糾結,她剛剛打開花灑,熱水從頭頂傾灑而下,安撫着這一天的緊張疲憊。許糯沒敢洗太久,因為剛才下車的時候她就有點眼發黑,水汽蒸騰讓浴室溫度過高了,一會兒她在浴室低血糖就慘了。

    擦乾身體,又用毛巾絞了絞頭髮,許糯隨手拿起一邊的衣物,展開看了兩秒,不自覺的抿緊了嘴唇。

    又彆扭了一會兒,一一穿上了。

    嘖,純白的還帶蕾絲邊,她自己買的時候都沒這麼有少女心。

    稍微調整了一下,許糯有些窘迫的發現,大了,有點空杯。

    小姑娘站在浴室,感覺自己都要燒着了。

    狗男人,什麼審美,不要臉。

    -

    韋伊剛想上去喊許糯吃飯,就看人從樓上下來了。

    她剛洗完澡,臉上還帶着紅暈,穿着粉色的碎花睡衣,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睛上好像還籠着水汽。

    心裏一顫。

    過於可愛了。

    一想到許糯還要在自己家住一陣,韋伊心潮澎湃,剛才因為擔心解釋還有點憂鬱,現在完全沒有了。腦子裏一瞬間出現數個夫唱婦隨的溫馨場景,恨不得立刻唱起歌跳起舞,牽起許糯的手開始紅紅火火過日子。

    看着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眼神,韋伊輕咳了一下,掩飾好自己的亢奮。

    「怎麼沒吹頭髮?」

    「沒找到吹風機。」

    韋伊把餃子推過去,就起身上樓了,不大一會兒拿着吹風機下來了。

    「先把頭髮吹乾。」韋伊伸手按着許糯的頭,語氣不容拒絕。

    許糯頓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筷子,默默的放下了。她有預感,和韋伊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很多神展開。

    韋伊摸着許糯的頭髮,心滿的好似要漲開了,她的頭髮和他的不一樣,是細軟的,一點也不扎手。和夏天相比,她頭髮長長了好大一塊,手指從上往下捋下來,髮絲從指縫中滑下,像是在摸真絲華錦。

    啊,好喜歡她。

    這種感覺時不時就會湧上心頭。

    吹了一會兒,頭髮就幹了,韋伊把吹風機關好,沒忍住,又摸了兩把,愛不釋手的。

    許糯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把碗放在他面前,小聲道「吃飯,老盯着我幹嘛?」

    韋伊笑嘻嘻的拿起了筷子,問她「你為什麼還是這麼不好意思啊?我在醫院也給你洗過頭啊。」

    不說這個還好,有一次護工沒來,韋伊自告奮勇說幫她洗頭,一場頭洗下來,倆人身上全濕了。他一看就是從來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兒,硬生生扯斷好幾根頭髮。要不是許糯身上打着石膏,她肯定氣得要蹦起來打人。

    「吃吧,吃飯不說話,乖。」

    許糯非常認真的敷衍他。

    折騰了一天,許糯也沒什麼胃口,吃了五六個就有些吃不下了,看着自己碗裏還剩下的,有些躊躇,她沒有剩飯碗的習慣。

    「吃不下了?」韋伊問她。

    點點頭,就看韋伊伸手接了過去,三兩口吃乾淨了。

    許糯這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他總是接着她的東西吃,這舉動太過親密了,她小時候她爸都不吃她媽的剩飯碗。他做的那麼自然,就好像她們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有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韋伊吃完沒敢抬頭看她,利落地收拾了碗筷,轉身站在水池旁邊開始刷碗。

    他個子高,站在水池前面還得稍稍彎腰,壁燈發出的光籠着他,讓他整個人看着溫暖又柔和。

    看起來非常的宜室宜家。

    許糯忽然就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韋伊聽見聲,轉身看她,「笑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看到你做家務,感覺有點奇妙。」

    韋伊挑了挑眉,「怎麼,覺得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天天就會吃喝玩樂?」

    許糯沒說話,只看着他笑。

    「格局小了,你且等着看吧。伊哥什麼不會啊?沒點技能,我敢說自己十全九美?」頓了頓,又突兀的說道「我還會炸麻花呢。」

    許糯一下子就笑噴了,確實,炸麻花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技能。

    韋伊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臉上飛起薄紅,嘖,這張嘴有時候跟控制不住一樣。

    「確實厲害,那差那一美差在哪裏啊?」

    「哪也沒差,怕把別人擠兌的活不了,才這麼說的。謙虛,懂不?」


    許糯看着他張狂的表情,笑得弧度更大了,他比王婆還要能自賣自誇,臭屁死了。

    韋伊收拾好,抽紙擦了擦手,又從冰箱拿出來盒牛奶塞進微波爐里。

    「我看你也沒吃多少啊?」

    許糯撐着下巴看他,他斜斜倚在冰箱上,懶懶散散又自成一派。明明剛才開車的時候還苦大仇深和憂鬱王子一樣,這會兒又容光煥發了一般。

    「沒什麼胃口。」

    微波爐響起「叮」的一聲,韋伊打開從裏面拿出來牛奶遞給她,「喝了睡覺。」

    頓了一下,「許糯,那個應激,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我認識不少心理醫生,一個不行咱就換,肯定能——」

    許糯打斷了他,「看心理醫生,她是不是要問我話啊,我是不是什麼都要說啊?」

    韋伊點了點頭,想解釋兩句,就看見小姑娘搖了搖頭。

    「我可以不去看嘛?我什麼都不想說了。」

    「可以啊,怎麼不可以。我看這麼多年,我也沒看好。」韋伊立馬倒戈,不就是一個應激嘛?他久病成醫,還不信自己不能心靈撫慰一個小姑娘。

    -

    臨到睡覺的時候,許糯有點心慌。

    爬起床,打開了燈。

    床頭柜上有個小小的水滴鍾,水滴的聲音在這個清冷的夜晚無限放大,一滴兩滴三滴,好似無窮無盡。許糯的心慌跟着水滴越積越多,坐車來時積累的倦意幾乎被驅趕的一乾二淨了。

    剛才韋伊給她關門的時候,問她害不害怕,要是害怕就陪她一起睡。

    她瞪了他一眼,嘴硬說自己不害怕。

    現在她後悔了。

    要是一覺醒來,屋裏沒人,再發生意外怎麼辦呢?她在醫院的時候,早上護士要查房也,屋裏總是有人的。

    誒呀,快點天亮好了。

    但也別天亮的那麼快,天亮時候慘白的樣子也很恐怖。

    許糯左思右想,幾乎要被自己的念頭搞糊塗了,怎麼想都不對勁。

    水滴鍾還在響,窗外風聲像是尖哨,許糯掀開被子,坐在床邊穿上了拖鞋,猛地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幹什麼呢?沒什麼可乾的,她又不是夸父,現在就能把太陽逮住再掛出來。許糯抱着肩膀在屋裏走了兩圈,拖鞋踩在地板上聲響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聽着甚至有點心驚。

    小心翼翼拉開了門,光線驟然傾瀉而來,讓人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

    水晶燈亮着,壁燈也亮着,整個房子空蕩蕩又亮堂堂,感覺像是在住在不打烊的五星級酒店。

    許糯走了幾步,站到了韋伊房門前。

    這算不算女版的夜探香閨呢?怪不好意思的,怎麼說呢?

    屋裏有點嚇人,你能不能陪我睡覺?嘖,這不太好說出口啊。算了,回去自己睡吧,忍忍就過去了。

    許糯又走回了自己門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嘆了一口氣。

    轉身挪回韋伊臥室門前,剛舉起手,門開了。

    韋伊側身站在陰影里,穿着和她差不多的睡衣,粉嫩嫩的,配着他那寸頭凶臉,非常不協調。

    「乖乖,半夜不睡覺,散步呢?」

    他聲音低啞的好聽,笑着擠兌她。

    見她不說話,歪了歪頭,拉長了聲調「睡不着?」

    「屋裏,有個水滴鐘太響了。」許糯硬着頭皮解釋。

    韋伊笑了一下,側身從她旁邊經過,徑直走到她屋子裏把水滴鍾拿了出來。

    「我拿出來了,回去睡吧。」

    半響,小姑娘也不動,看起來糾結的不行。

    韋伊憋着笑繼續逗她,「要不和我一起睡?」

    說着,還側了側身給她讓出進來的空間。

    許糯點點頭,抬腳走進去了。這件屋子和隔壁那間沒什麼兩樣,高檔有餘,溫馨不足。

    韋伊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她,她的臉上寫着「勉為其難答應你」。韋伊伸手撫了撫額頭,不禁失笑,嘖,長進了,不好意思也能硬撐着。

    「真一起睡?」韋伊轉身跳到床上躺下,伸手拍了拍床面,衝着許糯拋了個媚眼,「來吧,寶貝。」

    說着,手還在腿那從下到上比劃了一下,一個非常經典的勾人動作。

    「……」

    許糯臉連着脖子一下子都漲紅了,比臉皮真是比不過他,轉身就想逃。

    韋伊急忙下床過來攔,「逗你呢,逗你呢。」

    小姑娘忍了這么半天,看來一個人睡是真害怕了。

    「你說怎麼睡,讓我睡哪我睡哪。」

    許糯咬咬牙,轉身上了床,鑽進被子裏,聲音悶悶的「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上床,還得在這屋。」

    韋伊看了一圈,用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嘖,這是讓他打地鋪啊。

    想了一會兒,去隔壁把床墊子搬了過來,扔到了床邊。

    「我睡這兒,成不?」

    韋伊搬墊子時候發出不小的聲響,也不知道一個人怎麼就能搬動那麼大的床墊,他估計也累夠嗆,額頭都出了點汗。許糯從被子裏鑽出腦袋衝着他討好的笑了笑。

    韋伊睨她一眼,伸手把門和燈關上了。這邊剛關上,就聽許糯喊他。

    「韋伊,能留一盞燈嘛?」

    「怕黑?」

    韋伊伸手按開頭頂的枱燈,「看你這小膽子,留人不行,還得留個燈。」

    伸手給她掖了掖被子,「這回安生了吧,睡吧。」

    許糯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

    韋伊看着腳邊的床墊,有心嘲笑自己沒出息,但又覺得實在興奮,好歹是一個屋了,於是轉身也躺下了。

    過了一會兒,韋伊剛平靜下來,就聽見許糯喊他,「韋伊?」

    「幹嘛?」

    「不幹嘛,就是叫一下你。」

    「……」

    如此反覆了三四次,每次在韋伊剛心靜的時候,就聽見許糯喊他。

    「幹嘛?」

    許糯看着他有點咬牙切齒又帶着笑意的樣子,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不出聲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確認一下韋伊的存在,總是擔心他不在這兒了。

    「乖乖,你要是睡不着,咱也可以干點別的。」

    看着韋伊眼神突然深沉,許糯咽了一口口水。男生眉眼不馴,但視線往下一點,就是那套粉嫩的男士睡衣。一時沒忍住,開口道「韋伊,咱倆的睡衣好像。」

    韋伊臉皮一僵,有些不自在,轉過身扯上了被子,「你的是湊單買的。」

    「花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

    「那是多少啊?」

    「九塊九包郵!」

    聲音明顯暴躁了起來。

    許糯摸了摸這真絲的手感,想笑,「內衣也是九塊九湊單的嘛?」

    韋伊騰的一下坐起來了,「許糯,你到底睡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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