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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投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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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晨的南襄城外,滿天飛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雪花像是從天空傾瀉而下的瀑布,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了一片潔白之中。遠處的山巒和近處的樹木都被雪覆蓋着,看不見一點綠色,只有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整一片南襄城外的曠野都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就被白雪給覆蓋了,今年的雪格外的大,而且溫度也更低,白茫茫的一片給城外平添了幾分蕭索的色彩。

    寒風呼嘯着吹過,捲起了雪花,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霧,讓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火爐前,錢封默不作聲地坐在了椅子上,和堂兄錢穗待在了一起,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他就是作為江湖高手這個層次的人都能感覺到陣陣寒意,估計起碼也就宗師這個層次之上的人,才能繼續依靠內息就能禦寒吧?

    想到這裏,他抬起眼睛看了看穿的和自己幾乎一樣厚實的堂兄,隨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事了,原來宗師的內息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浩瀚,能一直維持內息來抵禦如此嚴寒。

    前幾日的天氣還算是不錯,但是立冬之後短短數日,氣溫就驟降了,幾乎稱得上錢封自打記事以來,最冷的一次寒冬了。

    「左寧前日就將大軍駐紮在了襄水以北十里的位置了,我們已經成了一座孤城,據斥候所言,涿郡,已經全撤了,我們成了棄子」

    錢穗扶着額頭,看着手裏的信紙,看着上面的訊息,唉聲嘆氣地說道,這個消息他根本不敢讓外面的那些南襄城守軍知道,如今已經瀕臨崩潰的士氣,再聽到如此消息,譁變的可能會很大。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廖易,青王他們居然這麼輕易的就將整一個青州南半之地直接全讓出去了!

    這一讓,涿郡,青南郡,朔郡三郡之地一下子就回到了左寧的手裏,崖州軍,雲州軍和朝廷軍徹底匯合了,齊壓成水郡,錢封都不知道青王拿什麼守,真以為成水郡的城防堅固程度趕得上青南郡這邊嗎?開什麼玩笑呢?

    他的雙唇緊閉,一言不發,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透露着一種深深的無助和絕望。錢穗看着堂弟那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和無奈。

    那一場大敗,已經將他的精氣神徹底打垮了。

    錢封默默地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遞給了哥哥錢穗,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想要把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都一飲而盡。

    錢穗看着錢封那死人一樣的面龐,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自從那場城外的野戰,己方被左寧一個人殺得全軍覆沒之後,錢封就是這個狀態了,持續到了現在都沒有緩過來。錢穗知道,堂弟一直在為那場戰鬥的失敗而自責,他認為是自己的決策失誤導致了整個軍隊的覆滅。

    但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錢封那個決策就是正確的。

    當時,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對手,如果不採取主動進攻的策略,他們只會被敵人壓着打,最終全軍覆沒。錢封的決策雖然冒險,但是也為他們爭取了一線生機,也是當時最有可能破局的辦法。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左寧竟然如此強大,一個人就殺得他們全軍覆沒。

    錢穗知道,這並不是錢封的錯。

    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太過強大的敵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堂弟,只能就默默地陪着他。

    兩人默默地喝着酒,誰也沒有說話。氣氛異常壓抑,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沉默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卒突然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看着大廳裏面的兩個將軍,然後慌忙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

    「將軍大事不好了!襄水,凍上了!!護城河,也快被凍上了!」

    錢封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士卒的話語在他耳邊迴蕩,卻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他的頭慢慢地扭過來,動作緩慢而僵硬,仿佛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他自己。

    錢穗則是完全不同的狀態。他的腦子清醒而敏銳,他聽得一清二楚,每一個字都如同針一般刺痛着他的耳朵。他的身體立刻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他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名士卒,滿臉的橫肉都因為驚愕而抖動着。他的眉頭緊皺,仿佛要把這名士卒的話從耳朵里擠出去,他滿眼都是錯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錢封和錢穗兩人的表情和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迷茫無助,一個驚愕憤怒。

    他們的眼神和表情中透露出的情感是如此的真實和生動,仿佛讓人能夠感受到他們內心的震撼和痛苦。

    「你說什麼?襄水,被凍上了?!」

    士卒看着虎軀一震,面目猙獰的錢將軍,倒是被嚇得又抖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回將軍確實如此而且,似乎城外的左寧大軍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

    這個消息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在錢穗的耳邊炸開,他的大腦嗡嗡直響,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回頭看了看癱坐坐在了椅子上的錢封一眼,心中充滿了憂慮和恐懼。錢封的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絕望,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末日的到來。

    然而,錢穗並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立刻抖了抖身上的甲冑,沒有再理會現在失魂落魄的錢封,而他也顧不上這些,只是用盡全力地跟着士卒立刻跑到了城樓之上,想要看個究竟。

    當他登上了城樓,朝着城外眺望而去。


    只見,東邊的初曦被厚厚的雲層給遮得嚴嚴實實的,漫天的飛雪還在下着,整個世界都染上了一層冰冷的氣息。城下,那條庇護他們,被錢穗視為天塹的襄水和護城河,居然在表面上附上了一層薄冰!而且,肉眼可見的,冰層還在不斷加厚。

    他知道,這冰層的加厚,意味着敵人已經可以輕鬆地渡過襄水和護城河,對他們的城市發起攻擊。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守城士兵,他們的臉上也都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這條襄水和護城河,一直是他們的保護傘,是他們抵禦外敵的最後一道防線。可是現在,這道防線卻被冰層給覆蓋了,意味着什麼也都不需要再說了

    左寧的大軍將會如履平地般的來到了南襄城的城下,就靠着這潰爛的士氣,怎麼抵擋左寧的虎狼之師?略青城一夜告破,錢德慘死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一樣,略青的城防就是比南襄稍差些許罷了,左寧能輕易破城,那就證明當失去了襄水防線和護城河的南襄,告破也就是很快的事情了。

    怎麼辦?

    而且目之所及,遠處的邊際上,緩緩出現了黑壓壓的人影,就算是連旌旗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錢穗都知道,那是左寧率領的朝廷軍

    棄子,百年一遇的冰封襄水,潰敗的士氣,就連主將之一的錢封現在的狀態都是恍惚的

    錢穗實在是看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勝算了。

    「將軍如何是好?」

    那個帶着錢穗上到城樓上的士卒,看着表情呆滯的他,一時之間也慌了神,連忙對着錢穗問道。

    如何是好?我也想知道如何是好啊!

    錢穗靜靜地站在城樓上,眺望着遠處的飛雪和曠野。寒風呼嘯着,掀起了他的衣袂,仿佛在嘲笑他的猶豫不決。他的眼神變得迷茫,思緒也漸漸飄遠。

    三個月前,錢穗還在堅定的選擇了青王,帶着錢家投靠了青王,他堅信自己的選擇能夠為錢家開創一個更加璀璨,耀眼,鞏固的未來。

    但是現在,仿佛一切都站在對面的左寧那一邊,百年一遇的寒冬凍結了襄水,自己也被青王那邊視為了棄子而放棄了,自己之前的一切似乎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錢穗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了,也沒有必要再堅持下去了。

    他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僅自己會死去,士兵們也會白白送死。他不願意為了一個已經放棄了他們的青王而犧牲,不值得。

    投降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他嘆了口氣,身體漸漸鬆弛下來,仿佛所有的壓力都已經釋放了出來。

    然而,當他回頭看向城樓上的士兵們時,內心突然也被揪了一下一樣,如此寒冬之下,儘管他們喪失了鬥志,士氣低落,但是依舊站在寒風裏面履行着自己吩咐的命令,杵在城樓之上,那一道道在寒風的吹動下,獵獵作響的「錢」字大旗,成為了此刻城樓上唯一的聲音。

    錢穗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向着城下走去。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帶着無比的重量。

    走到城下時,錢穗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望向天空,然後又隔着厚重的城牆,看了看遠處的襄水。

    終於,錢穗下定了決心,大步朝着府邸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的人:

    「拆除城防,我們開門,迎左寧入城!」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股異常的情緒不是對於自己這邊的士卒的,而是在對着放棄他們的青王,也是對無力抵擋有如天助的左寧的無奈。

    投降?

    錢穗身邊的士卒一聽,也是愣住了,但是他看着一臉憔悴的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那堅定的表情之後,就知道了,錢穗並沒有開玩笑,而是真的準備投降左寧了。

    仿佛劫後餘生的士卒看着漸行漸遠,背影逐漸沒落的錢穗,心中五味雜陳,隨即便趕忙跑回到了城樓之上,將錢穗的命令傳了下去,同時也去着手派人去通知前面駐紮在了襄水邊上的士卒。

    「這大冬天,怎麼就把襄水直接凍上了,若是結實,別說騎馬了,就是走人都足以減少我們的損失了,大好的兩條天塹就這麼被老天爺給平了,真的是天助我也。」

    但凡是行軍,左寧都是那一身裝束,暗金色的麒麟鎧即便是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依舊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背上是暗紅色的錦雲披風,隨着寒風獵獵作響。馬上掛着那柄暗金色的方天畫戟,。在雪天之下,這一身裝束格外的顯眼。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寒風中巍然不動。他的白色戰袍在鎧甲的縫隙之中露出,和外面的白雪融為了一體。

    他看着已經不遠的襄水,看着那一晚上,突然就結出的厚厚冰層,笑着說道,語氣裏面倒是沒有多少對南襄城的戲謔,而更多的,則是意外的欣喜。

    在他的身邊,陸水寒基本上也是和他一樣,穿着單薄的戰袍,銀白的鎧甲都快和這漫天的飛雪融為一體了,她扭頭看了看左寧又看了看身後那烏泱泱的大軍,嘻嘻一笑,

    「這不是挺好的嗎,少了兩個難纏的防線,只要和靈韞所說那樣,趁着現在迅速奪下襄水陣地,兵臨城下,基本上南襄城的攻克就是時間問題了。」

    「確實。」

    就在兩個人說話之間,遠處,一匹馬突然從南襄城那邊朝自己奔馳過來,引起了左寧的警覺,但是此人兜鍪上面豎着的那一小面白旗卻有些惹眼,在左寧這邊看來,似乎多了幾分滑稽的味道。

    白旗?降卒?

    就在左寧搞不懂這個兜鍪插着白旗的士卒什麼來路之際,後面又更出來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一個衣着看着就挺華貴的胖子,被綁着,騎着馬朝自己這邊過來

    「罪將錢穗,自知大勢已去,自縛特來請降!」

    聲音從那個胖子的嘴裏喊了出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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