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6章星象陣盤(1 / 1)
溫敏坐在椅上看着扶希,靜默不言,請抬手摸了摸下巴,唇角蔓開了一抹冷冽的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開啟星象陣盤。」天機樓主道。
登時,數百天機師們湧入乾坤宮,猶如星辰方位般站着,互相之間連成了大陣。
每個天機師們就地坐下,盤膝,雙手合十,輕垂雙眸,嘴裏念念有詞。
只見乾坤宮內再無光芒,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象牙面的地板,折(射shè)出神聖的光陣。
此時此刻星光都在修煉者們的腳底,天機師們異口同聲念叨着古老的術語,驟然間把數百天機師的星元之力全部匯為一體,那磅礴的氣勢似可翻倒山海,覆滅天地。
這時,在乾坤宮中的人們,仿佛置(身shēn)於星夜,周圍是散發着淡淡光芒的月和夜的黑。
星辰,觸手可及。星光,妙不可言。
眉目清秀稚嫩的少女們仰起頭,伸出手,星光自掌心穿透而過,有着微妙的感覺。
浩瀚的星辰,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世俗的一切都已脫節,眼前唯天機大道。
樓中三百二十四位天機師們,齊齊出力,道道陣法之光暗淡又亮起。
半空懸浮,一顆菱形石狀的命格星,扶希雙足離地,被陣法的力量拖起。
站在半空的他,眼前纏着黑布,嘴唇輕抿,命格星散發出炙(熱rè)的光,扑打在他的面頰。
溫敏輕抬下頜戲謔地看着扶希,他倒是好奇,失去了七星瞳,失去了視線的天機樓,如何為人講解命格星。若扶希此時出糗,那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傳緣大會結束,天機樓主會對他失望透頂,這天機樓恐怕再也沒有扶希的容(身shēn)之地了。
溫敏太了解七星瞳了,扶希的這一雙眼睛對於天機大道來說甚是寶貴,平時為了保護眼睛,都不能經常哭泣,或是直視強烈的光,甚至不能出現在狂風四起的地方。扶希小心翼翼,就是為了保護七星瞳。
溫敏對雲月霞下手後,之所以讓人把那雙血淋漓的眼睛送到扶希面前,就是為了讓扶希遭受刺
激,七星瞳徹底失效。但是他沒想到,扶希因此不能睜開雙眼了,這比七星瞳失效還要可怕。
如今,女帝命格星的星盤大陣已毀,一直在守護女帝默默付出的扶希又受到了刺激,女帝(身shēn)旁再無可用的天機師,(日ri)後的路只怕很難走了。
溫敏唯獨不懂的是,除卻雲月霞夫婦和扶希,還有一名天機師願以壽元之力保護女帝命格星。
溫敏苦找了數月,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個天機師,他只知那人在天域,卻從來沒有遇見過。
難道說,女帝一直有所提防,所以把另外的天機師作為底牌給藏了起來?
不過……讓溫敏覺得奇怪的是,隱藏在後的天機師,並沒有多大的能力,只是用微薄的壽元精氣,以自己的方式 保護着女帝。
溫敏甚至懷疑是諸神天域的哪一個天機師,興許崇拜女帝,故而幫助女帝。
溫敏淡淡的笑,輕喝了一口桃花茶,甘甜入口,唇齒含香,一剎那心曠神怡,豁然開朗。
每回飲下桃花茶的時候,溫敏的心(情qing)都會很好。
猶記得十年以前,他還在天機樓做雜役的時候,被樓中其他人給欺負了,打得遍體鱗傷,滿(身shēn)是血。
那時的溫敏就連雜役都做不下去了,這人生太苦了,他不想這樣碌碌無為下去,他害怕(日ri)復一(日ri)的悲慘。他站在江邊,雙手捧着母親留下的帕子,哭了許久,直到無力才走向了茫茫江河。正在他打算投(身shēn)江河之時,(身shēn)後傳來了空虛的聲音:「你的母親如果還活着,一定會希望你長命百歲,一世無憂的。你若就這麼離開人世,去那九泉之下見到了母親,你該怎麼說?你要跟她說你平庸了幾十年,熬不下去生活的苦,所以選擇了最窩囊的死法?年幼時,因為你的懦弱,母親死在池塘,你眼前的江,與那池塘里的水,是一樣的冰冷?你要走你母親的後路嗎?你現在已不是年幼無知的那個孩子了,已經熬了幾十年,正要苦盡甘來,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放棄?你甘心嗎?」
溫敏背對着空虛,望着江面倒
映出的自己瑟瑟發抖。
江面的那一張臉,猙獰扭曲,醜陋不堪,還有着象徵軟弱的淚水。
「空虛大人,我已經快四十歲了,我的人生已經過去了一半了,沒有希望了……」
「我,會是你的希望。」
「……」
那(日ri),溫敏沒有投江。
比起人世的苦難,他更害怕去那九泉之下見母親。
平庸無為的他,有何顏面去見母親呢?
溫敏跟着空虛走進了一片桃花林,空虛坐在樹上,低頭看向他:「我難過的時候,就會來這裏坐坐,你看這落英繽紛,宛如人間仙境,你聞那清香芬芳,好似能覆蓋過去的苦。」
溫敏若有所思,閉上眼輕嗅,良久,溫敏驚喜地睜開雙眼:「空虛大人,我不苦了……」
然,樹上已無空虛的(身shēn)影。
他伸出了手,一片桃花落在掌心。
他握緊拳頭,把桃花捏碎,塞進了嘴裏。
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味道。
那夜,他什麼事都沒做,只在桃花林把落在地上的花瓣撿起。從此,發奮圖強,開啟星元,只要有不懂的地方,他就會去問空虛,空虛也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偶爾熬不下去時,溫敏就會含一片桃花,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後來,溫敏習慣(性xing)的用桃花煮茶,久而久之,在一次次的失敗累積中,成就了今(日ri)聞名天下的桃花茶。
溫敏問空虛:大人為何對我如此之好?若無大人的孜孜不倦用心教導,便無今(日ri)之溫敏。
空虛背對着他站在窗前,低聲笑道:「做人啊,得有良心。」
溫敏是他的良心。
人們往往如此,罪孽深重,十惡不赦,做盡了壞事後,偶爾發發善心,便說自己是良心的人。
溫敏似懂非懂。
在他的一生里,只有寥寥數人會關(愛ài)他。
年幼時死在屋前池塘的母親,少年時的養父母,最後便是他的貴人,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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