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5 我家領導管得嚴(1 / 1)
他當年為了穩住周淑蘭和周老爺子,對待姜雙母子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世上沒有隔音的房子。
兩個人在周老先生的葬禮之後,就在休息間這麼大肆吵嚷起來。
這個家定海神針剛剛往生,便已有弔唁的賓客錄了音,編排了文字,悄悄傳出去。
聞銘在津港,完全摸不准這事情到現在發酵到了什麼地步。
人們常說,夜晚的長安街,只對平都城裏的權貴開放。那些寫字樓里的小螞蟻,都已經乘着公交與地鐵,回到五環外的出租屋。
而隱在頂級公寓和胡同里的豪車在此時發動,駛向紙醉金迷的俱樂部。
聞銘是稀客。
聞家風頭盛,丁家威望高,儘管連圈內都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昭捷』的幕後大佬,可是到了這種場子裏,依然被奉為座上賓。
他低調,又極有分寸的一一寒暄,既不上牌桌,也不愛唱K。只是坐在一旁沙發上,三不五時和大家閒聊,便有各種類型的柔軟身體想盡辦法貼過來。
他從前沒這個心情,現在有了昭昭,更是覺得其他所有都是庸脂俗粉,語調姿態,未免太過矯揉造作。
矜貴清絕,淺淡的眼神冷冷睨到那些撲火的飛蛾身上,驀地叫人心裏一涼。
這地方其實沒有三教九流,並不像其他圈子那麼混雜。因為在他們這位置,金錢反而成了其次,那是別人的貨幣。
但這些人用不着貨幣。
他的姓,他的臉,就是通行證。權利與資源,絕對不會往下溢淌。
女孩兒中有些是大家閨秀,多半已經和在場某位男士結了婚訂了婚,——否則她們不會跟着來,她們驕傲得像天鵝,自有她們自己玩樂的地方。
這一幫子弟們,頑劣地承襲父輩祖輩對伴侶的稱呼,在外叫她們『小於同志』、『小石同志』,各種小同志。
另一些女孩兒的名字也好記,或許是露露,Lucy,這兩年有可愛點的另類點的,叫什麼丟丟,懶懶。個個都想要別致一點,反而千篇一律。她們不受優待,要想辦法討男人的開心。
這場合最能聽到暗涌里打啞謎的各種小道消息。關上包間門,所有秘辛都成了可以高談闊論的明話。
但高志級別不夠,聞銘坐了一個鐘頭,飲了兩杯馬天尼,都沒等到他想要的消息。
倒是單身的『小同志』們,罕見地往這兒來了好幾位。謝家大哥謝廷屹直樂:「響響,你可得常來。平時我們見不着這麼多妹妹。」
薛中信摟着孟婧恬進來時,沒聽到有人叫『同志』。關鍵是小孟不是同志,他們起鬨隨着薛中信一起喊她恬恬。
聞銘也打招呼:「恬恬來了。」
孟婧恬眉毛一揚,大大咧咧:「就你自己?昭昭呢?」
這話一出,房間內不知道多少雙耳朵豎了起來。昭昭?聽起來像女人的名字。
但圈內沒有叫這兩個字的。
不都說聞家這位公子,潔身自好,從不養女人?
他卻毫不避諱,一臉的光明磊落:「跟家開會呢,拼得很。」
一提起她,他冷峭的臉上就像冰川在消融。
孟婧恬一樂:「你倆絕配,都是拼命三郎。」
那邊兒牌桌上有人聽不下去,調侃:「恬恬,你一來就把咱們聞家大爺的行情給攪和了啊。」
聞銘也不惱,只跟着玩味,談笑間輕飄飄一句:「別貧,我家領導管得嚴。」
這是官宣。
薛中信都能聽到一屋子少女懷春,玻璃心嘩啦啦碎掉的聲音。
謝廷屹從弟弟和弟妹那兒多少知道一點內情,這會兒端着酒杯來打岔:「不忙了?難得見你來。阿崢去接你姐參加一個文化部的活動,一會兒就到。」
聞銘應了一聲:「好嘞。」
「二筒。」牌桌上突然有了聲響:「哎,你們聽沒聽說周家內事兒?」
有人接腔:「哪個周家?」
「嘖。就西北那個,做基建的。」
「那老爺子不是前一陣兒去世了嗎?我記得我二舅還給訂了花籃。怎麼着,人都沒了,還能有什麼事兒?」
「是周老爺子那女婿,姓高的。」
「姓高的?」顯然這屋子裏對高志有印象的人並不多,那人混不吝接了一句,「平都姓高的多了。」
「說是前些年包養女明星來着,外面留一孩子。」
牌桌上一通嗤笑:「缺心眼兒吧?擱這兒買一贈一呢?」
外面有女人的老爺們兒很多,有些簡直比換衣服的速度還快。真正留種的卻少。
原因有些令人啼笑皆非:首先是這高幹的血脈留在外面麻煩,其次是留了孩子人就不好踹了。到了結的時候,那得狠狠丟一塊兒肉。
聞銘不動聲色,撐着額頭,拇指壓着眉梢,靜靜召服務生來了一杯諾吉托。
場子裏不乏有聰明人,看牌者立馬有人出聲:「私生女吧?要是男孩兒,周家能讓留下來?」
立刻有人附和:「是麼,這平都的官,甭管咱認不認識。既然有消息流傳,說明多少還是有點兒實力呢。哪能讓野孩子分一杯羹啊。」
「哈哈哈敞亮」一群人附和着哄堂大笑,笑着笑着,那聲音漸漸寡淡,零星,最後鴉雀無聲。
聞奕仍是一身黑西裝,胸前別着五星徽章。裏頭高齡的緊身黑毛衣,更襯得她孤傲清冷無比。她靠在門口,雙手抱臂,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
任誰猛地一對上她的眼神,都難免想起來『江湖』中流傳已久的那件事:聞部長的第二任老婆,孕七八個月時意外流產,無聲無息消失在平都的生態鏈中。
這件事是圈子內也不能討論的事情,也是聞銘手腕穩狠的最佳佐證。
聞銘一聲不發,他無所謂對他的猜測,當年那事兒是他設計的,可也是那女的貪得無厭,罪有應得。
你布了餌,也得有不怕死的來咬勾才行。
倒是高志這事,在這一件屋子裏,三言兩語就被人猜了七七八八……
直到謝廷崢跟上來,摟住聞奕削瘦的肩膀:「小聞同志,怎麼不進去坐啊?」
她臉上一松,朝着丈夫巧笑倩兮:「等着你呢。」
立馬有人掀了篇兒的附和:「喲,撒狗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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