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刺殺二更(1 / 1)
京城的一處院子裏,一群相貌穿着各異的人都坐在一個房間裏,臉上的神色卻都有些凝重,仿佛即將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啟稟王爺!」一個灰衣男子飛身而入,快步走到廳中單膝一拜道:「消息確鑿,今日午時睿王將會出城前往睿王府墓地,祭拜睿王府歷代先祖。」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正是宇文策,宇文策身邊左右站着的卻是宇文純和宇文岸以及蒼三。左右兩邊坐着的人正是前兩日陸離見過的胤安東陵莫羅西戎四國的人。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宇文策微微睜開眼睛,帶着幾分慵懶的意味挑眉道:「哦?依然如此…岸兒,你說該怎麼辦?」
宇文岸面上隱隱帶着幾分激動之色,聽到宇文策詢問立刻道:「回父王,我們可以埋伏在睿王府墓地周圍,等到睿王一到,就立刻……」做了一個殺氣騰騰的動作,宇文岸激動的道:「孩兒願意親自帶人去辦成此事。」
宇文策嗤笑了一聲,道:「若是如此簡單,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人辦成?」
宇文岸臉上的激動一窒,道:「或許是力量不夠,但是這次我們有蒼龍營……」宇文岸對蒼龍營的信心是相當的足的,在他看來就沒有蒼龍營的人殺不死的人。即便是那個人是東方明烈。
卻忘了,蒼龍營的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睿王卻依然還好好地活着。
宇文策似乎對兒子的看法並不感興趣,側首看向坐在下首方的陸離,挑眉道:「陸大人怎麼看?」
陸離淡淡道:「在下沒有看法。」
「沒有?」宇文策饒有興致地道,「那麼…東陵帝讓陸大人來這裏是做什麼的?喝茶,看戲麼?」
陸離道:「合四國之力,歷時數年睿王依然還好好活着。在下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次行動的意義。」
宇文岸冷聲道:「這次有蒼龍營和我父王還不夠麼?」
陸離冷笑,雙眸毫不避讓的對上了宇文岸的雙眼,問道:「請問…攝政王打算親自出手麼?」
「父王當……」宇文岸毫不猶豫地道,話沒說完就被陸離截斷了,「四王子最好還是先詢問過攝政王的意見再回答。」
宇文岸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自己跟前的宇文策。
宇文策卻沒有看他,而是認真的打量着坐在不遠處的陸離。微微蹙眉道:「陸大人,本王突然覺得…說不定,你比東方明烈還要危險。」
陸離垂眸,「攝政王抬舉了。」
宇文策輕哼了一聲,淡淡道:「這些事情,還是你們交給你們小孩子去辦吧。現在是在東陵,本王還是少動作一些,免得嚇到…」
胤安那邊的人都跟着笑了起來,東陵這邊的人臉色卻有些難看了。但是宇文策畢竟是在場的身份最高的人,即便是心中不悅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陸離端正的坐在椅子裏,仿佛沒聽見那些胤安人囂張的笑聲一般。
宇文策當然不會親自出手,事實上如果宇文策願意動手的話,還是有機會殺了或者重創睿王的。但是陸離知道,宇文策絕對不會這麼做。跟睿王在街上過招一般隨便打兩架沒關係,但是如果是性命相博的話,誰也占不了什麼便宜。如今是在東陵的土地上,一旦宇文策重創睿王之後自己也受了重傷的話,想要活着回胤安可就有些難度了。就算他活着回去了,等待他的還有一直就蠢蠢欲動的胤安皇室。跟需要付出的代價比起來,睿王的性命顯然對宇文策的吸引力沒有那麼大了。
說完,宇文策果然起身離開了。離開前,還意味深長的掃了陸離一眼。
宇文策一走,大廳里立刻熱鬧起來了,所有人都開始七嘴八舌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唯獨陸離表現的興致缺缺。
上次帶着陸離出宮的那個灰衣男子就坐在陸離身邊,見狀不由低聲問道:「陸大人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陸離道:「回頭別告訴陛下,這是我出的主意。」
灰衣男子神色一僵,他當然聽出了陸離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是非常不看好他們這次的刺殺的。
「陸大人的意思是……」
陸離挑眉道:「無所謂,既然攝政王願意貢獻出蒼龍營給我們用。就算無法成功試試看睿王府親衛的戰力也是可以的。還不會被人懷疑到我們身上。」知道內情的人怎麼想無所謂,至少在普通的百姓看來,就是胤安人試圖刺殺睿王,無論成敗與否,都跟昭平帝沒有關係。
灰衣男子皺眉道:「陸大人,陛下的意思是……」
陸離道:「若是陛下相信我就按照的計劃做,若是陛下另有計劃,就不必問我的意見。我不可能為了別人的成敗負責,還請閣下也不要為難我。」
灰衣男子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們當然都知道陸離不贊同這次的計劃,但是陛下卻下定了決心。並非陛下不相信陸離,而是實在是捨不得放棄這次的機會。如果這次僥倖成功,那麼一切都可以結束了,陸離那繁複的計劃更不需要了。就算不成功也沒關係,繼續執行之前陸離制定的就是就是了。
灰衣男子道:「陛下並非不信任陸大人,不過是這次事關重大…」
陸離微微點頭,挑眉笑道:「沒關係,在下說過了,看看也好。」
看看也好…你以為是看戲麼?
「不知陸大人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陸離沉吟了片刻,道:「我的建議是,別在陵墓附近動手。」
「為何?」
「閣下不會以為睿王府的陵墓沒有人看守吧?即便是附近。誰知道睿王府的守墓人到底守着多大的地方?更何況…聽說睿王府的陵墓在谷地之內,一旦被人封住了入口,所有人…都得替睿王府陪葬。」
灰衣男子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多謝陸大人指教。」
正午時分,睿王府一行人出了城門朝着睿王府的陵墓而去。之前剛回到京城的時候睿王也曾去掃墓祭拜,這一次卻是因為即將要準備啟程離開京城了。時隔二十多年才回到京城,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在睿王的眼中,如今的西北軍才是他的家。昭平帝也不敢像對待高裴一般,讓睿王無限期的停留在京城。更何況,西北軍更換駐防地的事情,如果睿王不回去親自下令,只怕根本就辦不成。
雖然還沒有定下哪天離開,睿王卻還是決定先去祭拜一番。
睿王帶着莫七等三個親衛,身邊還跟着穿着一身白衣的謝安瀾。身後是一行兵甲整齊的睿王府親兵。
與別的王府不一樣,大多數王府親兵都是曾經在軍營中待過退下來的。而睿王府的親兵卻絕對是西北軍中最精銳的才能勝任。也正是因此,這些年來睿王遭遇的刺殺不知凡幾,卻嫌少有他受傷的傳聞流出。
謝安瀾坐在馬背上,時不時的朝着四周看去。
睿王側首瞥了她一眼,「緊張?」
謝安瀾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啊。」
睿王淡淡道:「沒讓你跟來。」
謝安瀾笑道:「師父,您不能剝奪我看戲的權利。」
睿王失笑,「在你看來,蒼龍營只夠讓你看戲?那就好好看着,一會兒可別看哭了。」
謝安瀾聳聳肩,表示自己一定好好看着。
睿王府墓地距離京城大約四十多里的樣子,在群山之中的一個平坦谷底里。睿王府除了第一代睿王附葬皇陵,之後的幾代睿王王妃都葬在那裏。
「王爺。」跟在後面的莫七突然策馬上前擋在了睿王跟前。
睿王勒住韁繩,朝着四周看了看,不由失笑。低聲笑道:「這麼粗暴直接的做法,肯定不是宇文策和陸離的手筆。」
謝安瀾道:「行刺這種事情,還能玩出花來不成?」她倒是能玩出花來,但是那些小花招對睿王這樣的絕頂高手用處都不大。
睿王輕哼一聲,一把抓起謝安瀾將她直接拋了出去。謝安瀾只能無奈的任由自己被師父拋到了路邊的山坡上一塊突出來的大石頭下面,順便控制身形和力道,免得自己被撞死在上面。
她剛剛落地,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疾風驟雨一般的羽箭破空之聲。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並沒有影響到睿王府的親兵。只見他們飛快的拉開了距離手中的盾牌和長刀同時揮舞,所有的羽箭都被一根不漏的擋了下來。謝安瀾左右看看發現自己所在的地上確實是很安全,便興致勃勃的觀看起睿王府的親兵如何抵擋這波羽箭的襲擊。
這些士兵雖然並不是什麼武功高手,但是卻都是戰場上身經百戰的精兵。無論是反應還是身手都極其強悍,謝安瀾撐着下巴估摸着這些人的戰鬥力只怕不會比那些前世跟她們「友好」交流過的特種兵差多少。這些普通的親兵都遊刃有餘,睿王和莫七等人就更不用說。睿王廣袖一揮,那本應柔軟的綢緞就像是突然變成了鐵板一般,所有的羽箭在剛到跟前的時候就紛紛跌落了。
看了一會兒謝安瀾就覺得有些無趣了,托着下巴百無聊奈的看着自己師父耍帥。
如果蒼龍營只有這點本事,宇文策的臉這回可就要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