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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沈沅出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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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戚之妻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未達30的兩天後才可看哦。  於是沈承璋心中的怒氣不由的就隨着沈沅的哭聲慢慢的消散了。不過他還是板着一張臉, 冷聲的問着:「你真的知道錯了?」

    沈沅哭着點頭:「女兒自從到了常州外祖父家之後就日夜反思自己, 當時就曉得自己錯了。」

    &既曉得自己錯了,那你給你母親寫的信中怎麼還一直抱怨, 還要你母親想方設法的促成你和李修源的婚事?」

    沈承璋說起這個心中就有氣。

    沈沅的母親陳靜素是個溫和賢良的人。她十六年那年嫁到沈府來,沈承璋雖然對她並沒有很熾熱的男女之情, 但還是很敬她的。而且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多少會有些感情, 所以對於陳靜素死了的這事, 他心中也痛心,也甘願為她守制一年。

    當然, 不守制也不成。陳靜素的父親雖然告老歸鄉了,但朝中還有許多的門人和學生在。而且陳靜素的長姐還是皇帝的賢妃, 他是不敢得罪陳家的。

    聽到沈承璋說起那封信,沈沅記得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上輩子她到了外祖父家之後,心中對沈承璋將她遣送到外祖父家還是有怨氣的。而且那時候她心中如何放得下李修源?所以就寫了封信給母親,抱怨了父親兩句, 又讓母親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婚事。

    但這樣的一封信,父親如何會知道?沈沅是敢確信母親絕不會主動將這封信給父親看的, 除非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特地的拿去給父親看,好讓父親心中越發的惱她。

    這個人, 只怕最有可能的就是薛姨娘或是沈瀾。自然其他人也有可能, 畢竟上輩子她確實很不會做人, 得罪的人不少。

    沈沅就哭道:「這封信是女兒在剛離開京城的那日在船上寫的。不瞞父親, 當時女兒心中確實是有些怨恨父親的,覺得您心中一點兒都不疼惜我,竟然狠心的要將女兒送到外祖父家去。這一去,女兒可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見到您呢?至於說李修源的事,那時候剛離開京城,女兒心中是有些放不下他。不過等到了外祖父家,女兒反思了好幾日,就曉得這事是我大大的做差了。自來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能輪得到我自作主張呢?為了懲罰,也為了告誡自己,所以女兒過後每日都要抄寫《女德》、《女誡》之類,還很用心的跟着常嬤嬤學女紅針鑿。」

    自然上輩子就算她到了外祖父家也壓根就沒有反思過自己,整日的只想着如何能早日回京城,又如何才能嫁給李修源。後來母親死了的消息傳來,她心中悲痛不已,竟然昏厥。那時候母親臨死前又遣人送了一封書信給外祖父,請他關照自己的三個兒女。又說了沈沅和李修源的事,請他促成。外祖父問了她的意思,然後就去信同父親說了這事,父親不得不同意。隨後外祖父又請了昔日自己的下屬,現如今已做到了右都御史的陳大人出面做媒,竟然就將她和李修源的這門親事給定了下來。

    李家祖上雖然也出過文華殿大學士,還出過尚書這樣的高官,李修源的父親也做到了翰林院學士的位置,但不幸前幾年亡故了,所以李家現在在京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實在一般。右都御史親自出面做媒,而沈沅的父親又是太常寺少卿,又有着那樣的一個外祖父,還有個在宮裏做賢妃的姨母,怎麼看都是李家高攀了。

    所以李修源的母親當時就同意了這門婚事。而沈沅隨後也一直在外祖父家住着,直至為母親守完一年孝,她才回了京,在家中待了不到半個月就嫁到了李府去。

    想起這些前塵往事,沈沅心中只覺感慨不已。

    她還記得她這輩子重生過後兩日,外祖父讓人叫了她到他的書房去。

    外祖父一生養育了一兒兩女,不幸早年外祖母亡故,其後又是兒子亡故,只遺留下一個孫子。兩個女兒,現在又亡故了一個,他老人家的心中自然是悲痛的。

    沈沅見到外祖父的時候,就覺得這短短的一兩日間他仿似就蒼老了不少。

    外祖父見她去,就同她說着:「你母親故去之前,給我來了一封信,我也是昨兒才收到。」

    外祖父說到這裏就嘆氣:「你母親在信中說,若你心中還念着那李修源,一定非他不嫁,她便讓我竭力促成此事。我現在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事,你到底還想不想嫁給那李修源?」

    沈沅自然是不想的。

    上輩子等嫁給了李修源她才知道,原來李修源心中一直喜歡的是他老師的女兒謝蓁蓁。她那樣一嫁,就生生的拆散了他們兩個人,而自己最後也那樣的不得善終。

    她謝了外祖父的好意,堅定的回絕了這事。外祖父隨後便也不再提起這事,不過現在父親倒又重提起了這事。

    很顯然是之前有人一直不停的在父親面前說起這事,讓父親心中越來越惱她的吧?因着這一年之中她是會經常的遣人送了自己抄寫的《女德》、《女誡》等以及佛經給父親,以此表明自己已經真心知錯。還不時的就會做一些諸如綾襪,護膝之類的遣人給父親送過來。

    自然一開始她的女紅針鑿是很差的,跟隨着常嬤嬤學了之後才慢慢的好了起來。不過她覺得就算自己一開始做的女紅針鑿再差,那也應該遣人將自己做的東西送給父親。其後她的女紅針鑿慢慢的好了,那就更應該將自己做的那些東西送給父親。

    雖然她做的都是些小東小西,但一來這樣可以表明她這個做女兒的心中是時時有沈承璋這個做父親的,而且還關心着他的冷暖。而這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她這樣做,就相當於在給父親看她每日的進步一樣。

    她靜下心來,會看以往她最不屑於看的那些有關女子三從四德的書,她會誠心的為母親祈福,每日手抄佛經,她還學會了女紅針鑿。這些,都是她在向沈承璋表明自己已經知錯的態度。

    有的時候,實際行動可比說什麼要有震撼力的多。

    而果然,父親見了她抄寫的《女德》、《女誡》等和佛經,接了她親手做的那些綾襪,護膝之類,竟然難得的給她回了一封信。雖然信裏面的措辭依然還是很嚴厲的,但這已經是個好現象了。

    只可惜這一封信後父親卻再無書信到。沈沅猜測應當是有人發現了父親給她寫信,隨後就又說了什麼話讓父親接着惱她,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沈沅這輩子會提前回京城來的緣故。

    上輩子她可是直等母親的孝期過了才從常州回京城的。

    只不過沒想到這提前回來,竟然會在途中遇到了李修堯。也不曉得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沅將腦中忽然而起的這個念頭摒棄掉,隨後就又哭着說道:「父親,女兒到底有沒有知錯,有沒有改,這一年中我遣人給您送了我抄寫的那些《女德》、《女誡》和佛經,還有那些女紅針黹,女兒就不信父親您心中不知。」

    沈沅是曉得沈承璋雖然面上嚴肅刻板,但其實也是個耳根子軟,主見少的人。經常旁人在他面前說個幾句話立時就會改變心意。

    而果然,當下沈承璋見沈沅哭的這般淚痕滿面,又口中說着這些話,他心中剛剛才起的火氣立時就又消散了。

    畢竟沈沅這一年的時間不在他面前,縱然是先前心中再惱,可到底都過去了一年,先前再大的火氣這會子也慢慢的消散掉了。而且這一年中沈沅遣人給他送來的那些東西,確實是讓他看到了沈沅的進步。

    沈承璋就彎腰,伸手扶了沈沅起來:「你若真的知道錯了,且往後還能改一改你原先的那驕縱脾氣,父親心中自然不會再怪你。」

    &謝父親。」沈沅一面哽咽着,一面就屈膝給沈承璋行了個禮。

    上輩子她就是個受了再大委屈,但都寧願挨打受罰也絕不會落一滴淚的人,而沈瀾卻是個會哭的。哪怕就是受了一丁點兒委屈,她也要哭的梨花帶雨,仿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沈承璋就吃這一套,哪次不護着沈瀾?

    只是落幾滴眼淚水,做做悲傷的樣子而已,誰還不會呢?沈沅心中冷冷的想着,她也會。

    沈承璋果然是一見人哭心就軟的。當下他對着沈沅擺了擺手,嘆息着:「若你母親還在,看到你現在這個溫順柔婉的樣子,心中該有多欣慰。」

    想起母親,沈沅忍不住的又落淚。

    自然她這會落的淚水是發自內心的,而不如剛剛只是哭給沈承璋看的而已。

    沈承璋見她又哭,心中也有些不忍。卻又眼角餘光看到了採薇和常嬤嬤,就微微的皺了皺眉,問道:「這兩個是何人?怎麼我以往從沒有見過?」

    常嬤嬤是陳家的家人,沈承璋以往自然是沒有見過的。而採薇以前雖然是沈沅院子裏的丫鬟,但只不過是一個專做粗活的灑掃丫鬟罷了,沈沅自己都見得不多,更何況是沈承璋了,是以他也不認得採薇。

    沈沅就同他說了常嬤嬤和採薇。兩個人忙上前對沈承璋見禮。

    沈沅這一年多的來信中不時的就會提到常嬤嬤,說自己在跟她學女紅針鑿,所以沈沅現下一說,沈承璋就多看了常嬤嬤了兩眼。又因為常嬤嬤畢竟是自己岳家的家人,所以沈承璋對她還算客氣。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一年多煩你教導小女女紅針鑿。」

    常嬤嬤就恭敬的回道:「能教導姑娘是老奴的福氣,老爺客氣了。」

    沈承璋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目光卻看向了採薇。

    看了一會,他眉頭微擰,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頭看着沈沅問道:「我記得你去你外祖父家的時候身邊的大丫鬟是個名叫采月的?怎麼現在換成了這個採薇?那個采月又去了哪裏?」

    沈沅聞言,垂着的雙手就慢慢的捏緊了。

    其實剛剛沈沅跪伏在地上說着自己知錯了的時候沈承璋心中就已經覺得有些詫異了,而現在沈沅這個樣子,沈承璋心中就覺得越發的詫異了。

    沈沅以往是經常做錯事惹他不高興的,但每次他說她的時候她都梗着脖子,怎麼樣也不肯認錯,可現在......

    沈承璋沒有說話。

    薛姨娘心中則是十分的震驚。

    自打先前見過了沈沅,她就有一種感覺,沈沅較以往改變了許多,而現在,她簡直都要覺得外面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沈沅了。


    她怎麼就能前後變化這樣的大?

    薛姨娘心中莫名的就覺得有些發慌,她趕忙的叫道:「老爺......」

    她意思是要說幾句話,最好能讓沈承璋對沈沅的這種行為着惱,但沈承璋只以為她這是要為沈沅求情,於是他就抬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止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又神色淡淡的說道:「你不用為她求情,她要跪,那就讓她跪。」

    他倒要看看她這次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肯誠心悔改。

    薛姨娘見沈承璋這樣說,她肚子裏的那些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今兒原就是陰天,且現在又是暮春秋冬的時候,還不到酉時天就慢慢的黑了下來。

    小廝逐一點亮了廊下掛着的燈籠,書房裏的燭火也亮了起來。有丫鬟手中提着食盒進了書房。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

    沈沅還在院子裏直挺挺的跪着,身形一動也不動。

    採薇在旁邊看了,只覺得心裏難受,就勸着:「姑娘,您起來吧。老爺心中還在生您的氣,您就算一直這樣跪着,那也是沒用的呀。不如過幾日等老爺氣消了,您再來找老爺?」

    常嬤嬤也勸着:「姑娘,您快起來吧。您再這樣一直跪着,跪壞了身子可要怎麼樣呢。」

    但沈沅沒有動。

    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父親來原諒她。

    父親對薛姨娘那樣的好。她一個妾室,都能讓她管着這沈府內宅的事,可見他心中對她是如何的信任了。而且等過完年開春了,離母親仙去就一年了,父親也沒必要再為母親守制。

    雖然說上輩子父親一直都沒有將薛姨娘扶正,但這輩子誰曉得呢?畢竟薛姨娘這樣得父親的歡心,她又有兒子。泓兒又不得父親的喜愛......

    採薇和常嬤嬤見勸不動沈沅,也只有在一旁嘆氣的份。

    而書房裏面,沈承璋坐在圓桌旁,薛姨娘正站在他身旁,手中拿了一雙牙箸在給他布菜。

    沈承璋是個注重養生的人,晚膳以清淡為主,所以桌上放的基本都是素菜,便是唯一的一道葷菜炒雞瓜,那雞肉事先都過過水。

    薛姨娘夾了一筷子炒芽筍到沈承璋面前放着的青花小碟子裏面,隨後又要去夾茭白脯。

    她手腕上戴着一隻翡翠鐲子,成色雖然一般,但映襯的她一截皓腕還是如初雪一般的白。

    沈承璋看着那隻翡翠鐲子,眼中湧上了一絲溫情。

    &只翡翠鐲子,是我那時候送你的?」

    薛姨娘聽了,面上微微的起了一絲紅暈。

    她嬌羞的低下了頭,看着手腕上的鐲子,聲音如春、水一般的柔:「老爺還記得這隻鐲子?」

    &自然是記得的。」沈承璋感慨着。又說道,「我還記得那夜的迎秋是如何的美。這隻鐲子,還是那時候我親手戴到了你的手腕上。」

    迎秋是薛姨娘的閨名。

    薛姨娘的頭垂的越發的低了,教沈承璋看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夜。

    崔鶯鶯白日正色拒張生,半夜卻又翩然而來,自薦枕席。

    沈承璋伸手握住了薛姨娘的手,說着:「這隻鐲子成色不好,改明兒我再送你一隻上好的吧。」

    薛姨娘聽了,卻是抬起頭,正色的說道:「這隻鐲子雖然成色一般,但是在妾身心中,卻是比其他任何首飾都要貴重的。老爺便是現在送妾身再好的鐲子,妾身也是不戴的。」

    沈承璋明白她這話里的意思。

    他心中很感動,就捏了捏她的手,說道:「坐下來同我一起進膳。」

    薛姨娘拒絕:「老爺,妾身只是個妾室而已,如何能同你坐一起用膳呢?這不合規矩。」

    &同我在一起還要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沈承璋卻是堅持着,還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到他身邊的椅中,又轉頭吩咐丫鬟再拿一副碗筷來。

    兩個人一塊兒進了晚膳。隨後丫鬟上前來收拾了碗筷下去,兩個人坐在椅中說話。

    薛姨娘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窗子半開着,可以看到院子裏還跪着的那個人。

    薛姨娘想了想,最後就開口說道:「老爺,雖然當年大小姐不懂事,做了那樣有辱家風的事出來,但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姑娘家,若這樣一直跪着,身子怕是受不住的。」

    頓了頓,她又說道:「便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您也該讓大小姐起來才是。」

    聽她這樣一說,沈承璋果然的就生起氣來。

    &母親便是被她給活活的氣死的,便是為着她母親,我也該好好的罰一罰她。就讓她這樣跪着,你也不用再為她求情了。」

    薛姨娘忙做了惶恐的模樣出來,應道:「是,妾身知道了。」

    沈承璋不再說話,而是走到了東次間裏去,在書櫥上挑了一本書看。

    薛姨娘是知道他百~萬\小!說的時候不喜被人打擾的,於是她就起身從椅中站起來,微笑着說道:「這幾日天氣越發的涼了,我想着老爺身上的披風還是去年做的,就想着要給老爺做一件新的。石青色的緞子,上面再繡上菖蒲紋,老爺您看如何?」

    石青色沉穩貴重,菖蒲是花中四雅之一,沈承璋向來便極推崇菖蒲,說它耐苦寒,安淡泊,這些薛姨娘都知道。

    實際上,薛姨娘對沈承璋的所有喜好都了如指掌。她也曉得沈承璋偏好溫婉柔順,心地善良的女子,所以這些年她便一直在沈承璋的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來。

    沈承璋聽了果然很高興,笑着說道:「那就勞煩迎秋了。」

    薛姨娘笑着同他作辭,帶着瑞香轉身出了門。

    沈沅還直挺挺的跪在院子中,薛姨娘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小姐,」她面上帶了笑意的叫她,不過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您還是起來吧。剛剛妾身勸了老爺好長一會兒,老爺心中對您還是極氣的。您就算在這裏跪上個三天三夜那也是沒有用的。」

    沈沅抬頭仔細的看了她一會,然後忽然就笑了。

    她才不會相信薛姨娘會真的在父親面前替她求情,只怕挑撥才是真的。

    &娘走好。」沈沅只笑着這樣說了一句,然後便又轉過頭去看院子角落裏栽的一叢鳳尾竹。

    她竟然是這樣的油鹽不進。

    這樣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薛姨娘心中自然着惱,不過她面上卻不顯,反倒是說着:「不管怎麼說,大小姐還是要注重自個的身子的。我還要趕着回去給老爺做披風,就先告辭了。」

    薛姨娘抬腳就走了,不過等出了院門,她就低聲的吩咐着瑞香:「你叫個小丫鬟來注意這邊的動靜。若有什麼了,立時就要告訴我。」

    瑞香應下了。

    沈沅還在院子裏跪着,她也不曉得她到底跪了多長時候。

    採薇和常嬤嬤在旁邊焦躁的跟什麼似的,她卻始終都很平靜,只是垂着頭,靜靜的跪在那裏。

    她總是要向父親表明她已經知錯,誠心悔改的態度的,不然往後那件事會一直梗在父親心中,讓父親厭煩她,那她在這府中的日子就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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