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1 / 1)
測試廣告1
陳氏宗族的人來得及時,正遇到兩位道人出門。一筆閣 m.yibige.com
領首的族長見到,趕緊吩咐下去,當即有僕從拿出兩個厚實的紅封獻上:
「兩位道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道人愣了下,沉吟道:「這個?」
陳老爺子笑着說:「陳有鳥乃我陳氏子弟,作為長輩,吾等當聊表心意。」
這一說就明白了,兩個道人伸手收下紅封,不作聲色捏了捏,裏面裝的不是銀兩,而是銀票。銀票,代表的數目就不會少,立刻笑逐顏開:「恭喜陳氏門中有弟子晉身道士。」
送客出來的陳有鳥見狀,自不能上去叫人不要收紅封,那就太難看了。
一個道人回頭對他說:「原來你是陳氏家族的子弟,早說嘛。這樣吧,你還有什麼疑惑不解的地方,改日可到道庭都督府中找我等,再好好與你分說。」
這是要賣人情了。
陳有鳥點頭道:「如此,那多謝兩位前輩了。」
又寒暄一番,兩道人騎馬離去,返回都督府復命。
陳有鳥態度轉冷:「族長,幾位叔公,你們怎地來了?」
陳族長活了一大把年紀,滿臉皺紋代表着某種厚度,笑吟吟:「宗族子弟中有人出人頭地,晉身道士,我們怎能不來慶賀?」
一位叔公附和道:「不但道士,還是秀才,簡直雙喜臨門,咱們要廣發請柬,擺上數十桌酒席,好好熱鬧一番。」
陳有鳥一攤手:「我可是將要被剔除嫡系房譜的人……」
陳族長一擺手,神態嚴肅:「此事我們已經重新商討,原來的決議沒有經過詳細核查,太過於草率,導致產生誤會。這是我們的過錯,身為族長,我當主責。」
那八叔公一臉訕訕然地上來:「有鳥,上次你來說要讀族學,看藏書,我沒有同意。你要怪罪的話,儘管怪我好了。」
當眾要跟一個小輩認錯,實在臉皮盡失。但是族長等人已經發話,無論如何,要挽回陳有鳥。如果其只得一個舉秀才,還不至於,但加上一個道士,分量赫然不同了。族中出了道士,意味良多。雖然說遇到了事,也能花錢到外面請人。但請的人,跟自己家的人,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眾老者把姿態放得低低的,讓陳有鳥不好發作。話說剛回海岱郡那會,他本就是想抱着宗族的大腿,以度過最初的難關。無奈自家父親作死,在宗族內折騰得夠嗆,人心盡失,以至於陳有鳥回來同樣不受待見。
陳有鳥並非要責怪父親,只是此事難脫關係。
然而如今他有所成績了,宗族的人就來奉承,哪怕說得再好聽,心中始終存在一份芥蒂。
說實話,兩世為人,對於宗族的人,其實也沒太多的感情。
陳族長打量他臉色,語重心長地道:「有鳥,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不管怎麼說,同姓同宗,血濃於水,我們此來,並不是要借你名頭,用你力量。是真心替你感到高興,為你祝賀。」
陳有鳥嘆口氣:「那就多謝族長了。」
陳族長連叫兩個「好」字:「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總而言之,我這個族長說的,以後但凡有什麼需求,宗族能做到的,一定鼎力支持。」
說罷,打個眼色,帶領一眾長輩老者浩浩蕩蕩離開。
在另一邊,陳翰與陳婉並肩而立,站在那兒,遠遠看着。
陳翰神色複雜地道:「從此以後,慕道叔父子要在宗族中崛起了。」
陳婉還有些不服氣地道:「一個舉秀才,一個潛力耗盡才換來的道士,真得有那麼金貴嗎?」
陳翰道:「你不懂,這個有鳥堂弟啊,到底在道場待了十年,養出了氣質。之前我本以為他是離開凡俗久了,不通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而是胸有溝壑,喜怒不形於色。」
陳婉睜大了眼睛:「有這麼厲害?他也就十八歲而已。」
「氣質的東西,不在於年紀,而在於歷練。嶗山何許地方?乃神仙場所,人在裏面,耳濡目染,自然不同。」
陳翰說得一本正經,他卻是誤會了,昔日陳有鳥在山上當道童,操持雜務,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高階道人。
陳婉聽得一愣一愣的,總感覺哪裏不對,喃喃道:「善本他們跟陳有鳥都在不同流草堂上課,可聽他們說,陳有鳥並無什麼好的表現,只會拍孟夫子馬屁,一個勁投其所好寫詩詞而已。」
陳翰冷笑一聲:「如果孟夫子這麼容易被討好,哪裏輪得到有鳥堂弟?善本他們,多半是隱瞞了某些事,又或者,那些事他們根本不知情,以至於宗族這邊對於陳有鳥的情況不清不楚,鬧出了這個誤會來。」
要是能早些發現陳有鳥的潛力,宗族這邊不可能如此怠慢,如果等到祭祖大會上當眾宣佈將陳有鳥父子踢出嫡系房譜,那樣的話,真正的裂痕產生,再想彌補,就很難很難了。現在發現得早,起碼還有挽回的餘地。
陳婉眨了眨眼睛:「可是一直以來,你們不都說善本兄弟是宗族的讀書種子,要與之交好嗎?」
陳翰說:「對呀,沒錯,是這個理。但是,他們是讀書種子,跟如今有鳥堂弟的出人頭地並不衝突。無論哪個宗族,制度之下,主要看人的表現,毫無疑問,有鳥堂弟的表現已經超過了善本兩兄弟。」
陳婉神態古怪:「那麼說來,現在得跟陳有鳥打好交情了?」
「七妹,這是你今天說得最對的一句話了。」
……
眾人離去,宅院恢復平靜。
王伯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滿臉紅光,興奮不已。不過在陳有鳥面前,他還是怨了一句:「少爺,族長他們也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弄這一出,豈不是要冷了人心?」
陳有鳥呵呵一笑:「自古以來,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不好強求。」
王伯說:「那倒是,不過苦日子終究是過去,我們很快就能搬回宗族街區了。」
「看着吧,不急。」
這邊不急,宗族那邊的賀禮卻是一車車地送來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