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我是真的會做醬(1 / 1)
牛嬸和牛紅母女倆騎着自行車,馳騁在蜿蜒的山路上。伏魔府 m.fumofu.com
在不斷的顛簸中,牛嬸突然問道「紅啊,我剛仔細算了算,你下鄉十幾年,家裏除了各種票還有東西,給你寄現錢,總共也就寄了不到七年,你怎麼現如今還能攢下百?」
別說鄉下地方不花錢,那得看過什麼樣的日子!
本地的農戶家裏有自留地,悄摸聲種點東西,養兩隻雞,有些地方也不會過分抓。
而且再怎麼樣,一家七八個壯勞力,多少也能掙些錢來。
但是下鄉知青就不一樣了,住的地方隊裏分配,也沒有自留地,每天除了掙工分,其他時候就是擠破頭沖那麼幾個教師崗。
再說別的收入,那真是半點兒也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知青都是靠家裏頭支援才能好好活下去的。
但她女兒怎麼就還能攢下這麼多錢呢?
那這麼些年來,是真的沒捨得花錢呀。
畢竟結婚前她帶着陳建國回來,兩口子早打聽清楚了,陳建國每天只會喊口號,掙公分也掙不滿,更別提積蓄了……
當時牛嬸想着,反正在鄉下過日子,沒有公婆,這樣的男的怎麼也欺負不了大紅,他們反而更安心一些。
不然,這時候別管城裏鄉下,打媳婦的多的是呢。
但如今這麼一想,牛嬸就覺得心裏發酸。
……
說來牛家,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別看家裏頭紅磚房只有主屋那麼一座,可那是牛家人內秀,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好東西,當然也都要藏起來。
實際上——
牛老頭退休前是帝都玻璃廠的領導。
他為人實在,手上很有些人脈,牛嬸之前也是廠里的職工。
但那會兒,運動搞得正激烈,廠裏頭一度都要停工了。他家裏一兒一女都符合下鄉的要求,怎麼着也得出一個。
本來家裏人都打算好了,就一個適齡孩子,牛嬸的崗位退下來讓兒子頂上去,就不用下鄉了。
牛叔再干幾年,等牛紅到年齡了,再讓牛紅頂上去,女兒也可以拿工資了。
可沒想到,家裏頭挨了次舉報,雖然沒造成什麼大傷害,可風評已然不好。
牛叔當機立斷,直接退崗給了畢業證剛到手的,剛滿18歲的兒子。
可崗位給兒子了,知青辦還是直接找上門來了。
說是接到舉報,家裏女兒也正適齡。
——那會兒牛紅才15歲呢!
牛嬸二話不說也退了崗,直接把工作轉給女兒,誰知廠里也有人使壞,程序就卡在那兒了。
不用多卡,三兩天的,知青辦已經來光顧幾次了。
還是牛紅當機立斷
「媽,我身體壯,平常幹活也不錯,我下鄉吧。」
「你那個崗位退就退了,找人賣了,這錢我拿着去鄉下,一樣能過好日子。」
退休容易,再上崗可就難了。如今只能賣掉。
「就是早知道那,媽就不用退休了……」
這麼一來,姑娘手裏有錢,主動下鄉再運作一番,事情還是可以考慮的。
也因此,牛紅下鄉的時候,手裏本身就帶了400元巨款。
這麼多年家裏寄錢,她哥嫂也硬是一句話沒說,也是心裏頭稍微有一些愧疚心思的。
畢竟,誰家不是年齡更大的兒子下鄉啊?
如果不是太有底氣,她也不至於沒多久就被陳建國盯上了。
家裏倒是每個月確實在寄錢,但是自從結了婚,牛紅便去信說自己已經成家了,不要爹媽再養她……
牛嬸也是琢磨着女兒總該也站穩腳跟了,這才沒有再掏錢的。
可如今左算右算,這麼算下來,他們寄的錢,還有一開始帶過去的,牛紅在鄉下基本是沒花呀!
可不花錢就想過好日子,哪有的事呢?
……
想到這裏,牛嬸不由一陣心酸。
「早知道這麼些年都回不來,還耽誤你的一輩子,媽當初說什麼也不能叫你下鄉……」
這就是氣話了。
全國範圍的大號召,誰有本事逃避?
而且牛紅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下地插秧割稻挖水渠,工分掙的還挺多的,不然怎麼養活這一家幾口。
牛紅也安慰親媽「媽,你別想這些,我在鄉下那是不花錢嗎?那是沒地兒花錢。」
「生產隊輕易不給放假,供銷社還在城裏,我有錢也沒地兒花呀!」
也就是買點兒紅糖布票什麼的用了點兒,剩下的都攢起來了。
想到這裏她又開解道
「而且媽你也別老看建國不順眼,結婚的時候不是說還行嗎?」
「他還是挺體貼的,在家裏有時候我實在太累,跟他說太累了碗筷啊地啊不想收拾,他立馬就貼心的說讓我明天再收拾,從來沒有勉強我幹活……」
「現在找個這樣的男人也不容易啊。」
「對他妹子好點就好點唄,我哥要是天天跟在我身邊,肯定對我也好。」
這話把牛嬸氣的呀,車把都把不住了!
「你真是在鄉下待糊塗了你!」
「我問你,那家務活你累狠了不干,家裏有人幹嗎?」
「放到明天後天……你就是放到明年,不還得你來幹嗎?」
「他要是不想干,他妹子20多歲了,在家吃你們的喝你們的還沒有糧食關係,幫你搭把手總行吧!」
……
這可就冤枉文娟了。
她腦子裏還留着以前的念頭呢!
哪有當嫂子的支使小姑子幹活?所以,她不幹才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時代變啦!如今糧食才是命根子。
而且都成年了,也不下地,也不做家務,搭把手都不肯干,也就牛紅能忍下來了。
這陳建國,怨不得她這老丈母娘看女婿,怎麼就不順眼呢?
就是這人不心疼他女兒!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沒指望你幹活,你讓你妹子搭把手就不行嗎?
一個大男人到現在還在地里掙死工分,她女兒結婚那段兒回來都瘦成那樣了,要不是她在家裏大發脾氣,萬一身子沒養好,生孩子還不知道多艱難呢!
自己一輩子精明,怎麼養了這麼個傻女兒?
牛紅……
她現在想來也不太對勁,但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爹。於是乾笑兩聲,趕緊又說道
「沒事兒,媽,我從小都會過日子啊。你想想我攢的錢,開心不?」
牛嬸看她一眼,目光沉沉
「我今兒得問問人家有幾套房子,你手裏的錢一分都不能留!」
本來牛嬸兒還打定主意維持好這個家庭,所以能花更少的錢給女兒找個窩,剩下的日常開銷啊走動什麼的,萬一建國問起來,不能影響他們的感情。
可如今看來——
馬上上大學了,且不說那兄妹倆考得考不上,就是考不上,難不成復讀一年的開銷,還讓自己女兒出私房錢?
沒門兒!
「紅啊,你要是考不上,媽跟你嫂子講,給你帶閨女在家吃喝一年,等下一輪考試。要是還不行的話,你就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兩套房子,咋你也餓不死。」
牛紅好無奈
「媽呀,您可真是親媽!我這還沒怎麼樣呢,你這聽風就是影的,都已經安排好我單身生活了……那你倆外孫女兒就不打算要爹了?」
牛嬸……
唉,這不是氣上頭了嗎?
她也沒這麼想啊!
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此刻只能生硬的別開臉
「那行吧,今天去了再說。但是建國這個事,我晚上回去得給他好好敲敲邊鼓。」
「還有你那個小姑子。」
「這麼大姑娘了在家喝水都不肯伸手的,哪有這樣養妹子的?」
牛嬸心想自己的女兒傻,她可不傻。
剛好這段時間住家裏,可得斟酌着好好的教一教建國,別讓他把媳婦兒當個牲口似的……一家人過日子,雖說不能計較這些,但他女婿一個大老爺們,怎麼着該體貼的也得體貼啊!
光說那面子話值什麼用?
……
陳建國對自己未來的生活還不甚明朗。
畢竟誰也想不到,在這個思維相對保守的年代,竟有牛嬸這樣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丈母娘。
人家當媽的,尋死覓活不讓女兒離婚。
她這倒好,還沒怎麼樣呢,已經打算起女兒單身的日子了。
——就離譜。
這也是離得遠,通訊不變,沒能真心跟牛紅家屬溝通過。
但凡他要是多聊兩句,就曉得牛嬸以前可是罐頭廠的婦女幹事,進步思想那可是跟着語錄一句一句學下來的!
不然,在這個人人重男輕女的家庭,怎麼就他們家獨樹一幟呢?
跟着黨走,聽黨口號,絕對沒錯的!
多少革命同志都是女同志,牛嬸這麼有志氣,當然也不能落後!
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男女平等!
當然,那些年頭她和老牛辦事風頭太盛,這才引得不少人舉報他們。
但這兩口子也爽快,反正退休了,家屬樓也讓給兒子兒媳,直接回了牛叔的老家花莊。
如今糧食關係雖然還在城裏,但是生活方式已經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了。
那會兒牛叔就想着,他們家工人階級,農民朋友,還有個下鄉支援祖國建設的閨女,這下子就看那舉報的還有什麼話說?
果然。
從他們搬過來後,一路順風順水,再沒有那些糟心事了。
如今回城的人越來越多,眼見着女兒也都能考大學了,這日子當然是越來越有盼頭。
但與此同時,牛嬸也還記得原先解放那會兒,多少人跟糟糠妻離婚,說是什麼封建糟粕。這男人啊,他想離婚分手的時候,藉口要多冠冕堂皇就有多冠冕堂皇。
正因為牛嬸見的多,所以她才會一有不對就做最壞的打算。
陳建國這個女婿,倘若一輩子在農村,牛嬸兒反而不挑剔他了,當初鬆口同意也是這麼個原因。
可正因為高考,牛嬸兒想的就多了。
再看看傻不愣登大太陽底下一路奔馳的女兒……
唉。
牛嬸嘆了口氣。
她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沒遺傳到她這當初一枝花的容貌。
相貌一般,身板如今都練得壯實的很。
真要說起來,確實比不上那大街上穿着花裙子小皮鞋的女同志。
不過話又說回來,女兒真要長漂亮了,當初誰也不放心她下鄉啊。
還是結實點好。
結實點兒不受委屈,這個年頭也安全。
想到這裏,腳下蹬車輪子的力氣都變大了,前方,已經隱約能看見村莊的輪廓。
……
而這時,楚河也已經扛着巨大的包袱下了班車。
時歲豐這個營地,真的有點偏吶!
她仿佛又回到了6年前,自己從老家一路到寧城的時候。
大包袱快把她整個人都蓋沒影了。
但眼前一片茫茫土地,硬是沒看到一塊建築。
得了。
果然下了車還要走個把小時。
楚河半點兒不慌。
伸手從後背的包袱里摳出一團鹽水橄欖塞進嘴裏。
脆嫩又有嚼勁的果肉,還有又酸又鹹的滋味兒,讓人胃口大開的同時,心情仿佛都好了。
不就是個把小時嘛,憑她的速度,頂天了半個小時肯定能走到!
這不,哪怕來去一個人都沒有,楚河愣是半點不慌。
一邊走一邊吃,渴了的話,胸前還掛着一個大的軍用水壺——不得不說,大蛋在收拾行李這方面,功力已臻至化境了。
不過,今天着實是個利於出行的黃道吉日。
走了大概有10分鐘,身後的道路突然出現一個綠色的小點。
伴隨着汽車的嗡鳴聲,沒過幾分鐘,大卡車便已經停在了楚河面前。
司機從駕駛座探出頭來,左看右看,硬生生沒看到這包袱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畢竟這包袱也太大了。
跟他們鄉下那磨盤三個那麼大,就是塞棉花,這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動的!
「老鄉。」
人民子弟兵熱情的說道
「您這是往哪兒去啊?」
他們這前邊,除了營地也沒別的村莊了吧。
大包袱拱了拱。
又拱了拱。
好半天,底下的人才露出臉來。
白淨淨的小臉,年輕的樣貌,就是腮幫子塞得有點鼓鼓的,動了好幾下明顯才吞下去。
不知為何,看她腮幫子動,司機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而楚河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
「是回營地的嗎?我去那裏看家屬啊。」
司機……
「您……您這看家屬,還挺實在的啊。」
他倒沒覺得人家說的是謊話,就這個包袱已經能證明家屬對於他們的軍人是多麼支持了。
要不是真心來看,誰還費這麼大力啊。
還是這麼個年輕的姑娘,一個人走在這荒郊野外,也不怕危險。
司機想了想「那您說說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
楚河瞪圓了眼睛。
——這她哪兒曉得呀?
時歲豐原先是做秘密任務的,後來保密程度沒那麼高了,她也沒問啊。
於是一五一十的
「不清楚,據說是保密的,叫時歲豐。」
嚯!
魔鬼時隊!
最近倆月,新兵裏頭最頂尖的那些個,都是由時隊來進行加強訓的。
這回輪到司機瞪眼睛了。
……
等到大卡車晃晃悠悠開回營地,副駕駛座上,楚河已經開始吃牛肉乾了。
順手還給司機抓了一把。
司機小戰士好艱難的掙扎。
「同志,我不能……「
這話他已經說倦了。
至於說了有沒有用……看看他面前堆放的,從青橄欖到酥黃豆,再到瓜子還有奶糖,最後是這牛肉乾就曉得!
就15分鐘的車程啊!
這還是怕老鄉暈車往慢了開。
15分鐘,怎麼能有人一直吃一直吃,半點沒停呢?
就卡在他們頭頂的那個大包袱,怎麼就能掏出這麼多東西來?怪不得小楚同志死活不願意把包袱塞後車箱裏。
小司機目光中全是敬仰——
他心想不愧是時隊的家屬!就是不一般啊。
熟悉的崗哨,熟悉的佈局。
楚河之前在寧城基地可是住了那麼些年,如今再來,那是半點都不陌生。
只不過帶着記憶看和之前沒有記憶看,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小戰士還挺不好意思
「同志,你看我這車是要開到後廚的,你要不在這兒下車?」
「沒事沒事。」
楚河已經打聽過了,時歲豐這會兒還在帶人訓練呢,輕易不能脫崗。
眼瞅着人家一路上受的心理煎熬也不少,她也客氣道「我跟你一塊搬東西去。」
「你既然知道時隊,那應該也聽說過,他家有個力氣超大的妹子吧。」
白淨的小臉上笑的一片靦腆「就是我。」
小戰士……
其實……
其實他跟時隊不熟,他就是個搞後勤的,他沒聽說過呀!
但車子已然下意識地開到了後廚。
後車廂里滿滿當當的胡蘿蔔,圓蔥,白菜,蘿蔔,土豆,紅薯……
楚河二話不說便翻身上去,伸手一把將那土豆筐子提了起來,動作別提有多輕鬆了。
「你們在下邊接着啊!」
她站的高,底下接應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框子裏裝的是什麼菜,沉甸甸的一筐土豆便已經落入懷中,好懸將他整個人帶了個踉蹌。
對方……
年輕的大小伙子紅了臉,最終只敢悶頭幹活了。
……
後勤難得來這樣青春又有活力的小姑娘,且之前進門時已經打電話給時隊核實過,這會兒胖墩墩的大廚走過來,熱情的搓了搓手
「小楚同志啊,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呀?我給你單獨開個小灶!」
身後跟着的同事不樂意了。
「哎,班長你怎麼回事?怎麼見人家就跟人家單獨開小灶呢?」
「對啊,要吃大家一起吃!」
大傢伙嘻嘻哈哈,純粹是開玩笑,而班長也假意斥責。
「怎麼就不行了?知不知道多少人嫌棄咱們食堂手藝不行,非說時隊家屬做的鹹菜豆瓣醬都比咱的香!」
「這都是小楚同志在家親手做的。」
「我這是在想辦法學習,提升自己!」
楚河……
失策。
這回應該讓大蛋來的。
她趕緊擺手解釋「誤會了,誤會了,其實我不會……」
「別謙虛,別謙虛,千萬別謙虛!」
還沒等她拒絕,同樣一個面容憨厚的男人已經迅速抬着一缸子半成品的醬走進來
「小楚同志,我嘗過你的黃豆醬,味道絕了!一勺我能幹一碗飯!」
「早就想跟你請教了,來來來,你來嘗嘗我這個醬,這口味應該怎麼調整?」
說着就是熱情的一大鐵勺。
真·大鐵勺。
一勺半盆湯的那種,滿滿一勺子杵過來。
楚河……
盛情難卻,她在眾人期盼的注視下,艱難的伸手捏了一顆豆瓣兒嘗了嘗,順帶還要解釋
「我真不……」
「嘗嘗,嘗嘗!」對方的鐵勺子杵的更近了。
楚河……
那一顆豆瓣在眾人的注視下被她放進嘴裏。
但其實——她啥也沒嘗出來。
豆瓣味倒是挺濃的。
楚河看着對方期盼的眼神,只能硬着頭皮道「是不是味道有些淡了?」
對方已經迅速將一旁灶台上的鹽罐子撈在手裏,迅速剜出一大勺「加多少?!」
楚河……真不至於啊。
這回騎虎難下,她哪兒曉得加多少呀?難不成還得看心情?
只能再一次實話實說
「我不會做飯,之前這東西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大侄子做的。」
「不可能!」
班長信誓旦旦「你大侄子幾歲?」
「16。」
「那6年前人家也才十歲,怎麼可能有這手藝?小楚同志,是不是牽扯到你祖傳的手藝不方便講啊?」
抱着鹽罐子的男人急了「我不要這手藝,我就想知道我這醬……」
然而楚河只能微笑。
下一刻——
「小河!」
時歲豐站在門口喊。
隨即大步走進來。
他作訓服上還帶着層層汗水,在這普遍已經穿夾襖的天氣,硬生生滿頭大汗。
再一看廚房捧着鹽罐子面面相覷的廚房眾人。
時歲豐不用問也大約猜出來了,只能勉強忍笑
「抱歉,小河她的廚藝一竅不通,你們不要聽她的。」
心想——還好請假趕上了。
不然結合剛聽到的話,後廚下半年估計都只能給大家吃這齁鹹的豆瓣醬了。
隨後揪着楚河的後衣領,就把她往外拖
「這可是管我們飯的大廚,你千萬不要瞎說。」
他平時可不這樣,這不是怕小河霍霍了大傢伙的飯菜嗎?
楚河趕緊拽住他的手
「誰瞎說了,我可沒瞎說!我就嘗着那豆瓣不太咸,打算讓他放點鹽……」
時歲豐不由頭痛——
「這豆瓣醬都快曬成了,你再讓人家加鹽,哪有這樣做醬的?!」
聲音漸行漸遠。
而廚房裏一群大老爺們兒盯着那個手捧鹽罐子的男人,目露譴責。
是啊,豆瓣醬馬上就成了,現在再放鹽是幾個意思?
對方手一抖,幾粒雪白的鹽花從大勺上紛紛揚揚灑落。
他仿佛被燙着似的,趕緊將鹽罐子放回灶台上,努力給自己洗刷清白
「我這不是……我這不是做的醬老被人家說不好吃,一時着急嘛!」
他是真的會做醬的。
只不過,做的也是真不好吃。
而胖墩墩的班長站在那裏,目露沉思。
「你們說,這時隊的大侄子,10歲就能有那手藝,現如今是不是更強了?」
唉!怎麼過來的不是他呢?
而角落裏剛搬東西進來的司機卻道「那個啥,小楚同志的包裹,老大一個,裝了特別多吃的!」
估計也全是她大侄子的手藝。
數道目光唰唰唰看過去。
司機……
他趕緊爬上駕駛座,將那一堆零食捧了下來
「班長,我看了,除了牛肉乾,剩下的材料都不貴——都是一樣的東西,為啥咱們食堂做的就這麼難吃呢?」
班長老臉一紅。
啥叫難吃,這不是前幾年饑荒的時候,省油省慣了嗎?
。
第88章:我是真的會做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