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做過一個大手術,闌尾切除術!(1 / 1)
還好?
聽着夏正昌的感嘆。
陳牧的狀態反倒不太好。
整個人無奈的很,又不知道要如何吐槽。
患者生病了。
患者自己說只是生病還好。
陳牧:「」
坐在那沉默了半分鐘。
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調整好自己那無奈的心情後。
陳牧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這群白大褂們。
當下。
有人主動上前,給患者號脈。
學現代醫學的實習醫生,則是眼巴巴的湊上前去,詢問患者:「請問,您憋醒後,呼吸氣短的情況,有辦法自行緩解嗎?」
實習醫生的話音還沒有落地。
跟過來的患者家屬,就已經忍不住在皺眉了。
語氣不善的開口道:「我們是來找醫生,尋求緩解的辦法的。」
實習醫生一愣。
下意識的。
無助地看向自己身邊的陳牧。
看到這一幕。
陳牧也是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實習醫生現在的情況,其實算是很常見的。
醫生看診。
很多的時候,不僅僅是看病,還需要和患者,患者家屬打交道。
這群人形形色色。
有脾氣好的,也有脾氣不好的。
像是患者家屬現在說的這種話,對於一個還沒有走出社會的實習醫生,可能還有些離譜。
但是對於臨床醫生們來說。
見慣了各種各樣奇葩的他們,患者家屬這樣的情況,甚至還能算得上脾氣還可以的。
看到實習醫生傻眼了。
陳牧也只是笑吟吟地坐在那裏,完全沒有要開口幫腔的意思。
最後還是實習醫生看向患者家屬,一臉認真的解釋道:「患者家屬,我口中的緩解辦法,和你口中的緩解辦法可能並不一樣。」
患者家屬持續皺眉。
這次實習醫生卻有了記性,搶在患者家屬開口之前,語速飛快地開口道:「您口中的緩解辦法,可能是醫生給患者開藥,治療。」
他很清楚。
若是給患者家屬足夠猜測的時間,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不一定會被對方曲解成什麼模樣。
「我口中的緩解,是姿勢的轉換。」
聽到實習醫生的解釋。
患者家屬也是一愣。
饒是她自認為自己也算是高學歷了,還是不太明白實習醫生的意思。
反倒是夏正昌。
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小醫生水平可以啊,這也能猜到,我的確有可以緩解呼吸不順暢的辦法。」
嗯?
患者家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正昌。
夏正昌笑呵呵的繼續說道:「很多個夜晚,我晚上憋醒後,坐起來就可以緩解呼吸不順暢的問題。」
實習醫生見到溝通順利,也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神情卻越來越嚴肅。
持續追問道:「現在情況有加重嗎?會不會出現平躺後,呼吸困難的情況。」
夏正昌:「神醫,您真的是個神醫啊!」
實習醫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隨後。
又扭頭看向了陳牧。
對上他的目光,陳牧翻了個白眼,「看我做什麼?現在是你在給患者問診,繼續問啊!」
「哦哦」實習醫生情緒有些低落。
扭頭看向患者:「請問一年內有做過體檢嗎,心臟或者是肺部,情況如何?」
—
「我真的服了,這個實習醫生自己站出來問診的,為什麼總是去看陳醫生啊?」
「我看患者家屬的表情,已經有些不滿了。」
「這有什麼可不滿的,來之前陳醫生不就明確說過了,患者們都是來給陳醫生練手的,如果解決不了,才會求助實習醫生們的導師。」
「有些患者的情況沒那麼嚴重,根本就不需要專家號,所以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能網絡面診他們的老師」
「本臨床狗來解釋一下,會出現頻繁去看陳醫生,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問診步驟正確不。」
「問診步驟?呵呵那可大錯特錯了」
「」
—
夏正昌搖了搖頭:「前些年女兒大學畢業,剛巧趕上我失業,數了一下自己銀行里的存款,雖然不多,但也夠養老的。」
「我便自己給自己退休了,自己交靈活就業,不去上班了。」
額
實習醫生一愣,「患者,我詢問的不是你的工作情況,而是伱最近一年來,有沒有做過體檢。」
沒等夏正昌開口。
他身後的陳牧便又是一聲嘆氣,「患者的意思是,不僅這一年,他最近幾年都沒有做過體檢。」
陳牧在這邊說。
患者在那邊瘋狂點頭。
而問診的實習醫生本人,則是直接傻掉。
有些迷茫的看向陳牧:「陳醫生,您這又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陳牧:「一般來說,上班的人每年公司都會組織體檢,他在你開口詢問以後,主動說自己失業的事,潛在的意思就是現在沒有公司的免費體檢了,所以最近的幾年裏,都沒有做過體檢。」
很多的患者都是這樣的。
分享欲極強。
面對醫生的提問,他不會直接回答,而是一邊回答,一邊闡述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
經過這兩天短暫的相處。
陳牧看得出來,海城中醫藥大學和海城醫科大送過來的這兩批實習醫生,水平都很不錯。
如果真要說這群傢伙,有什麼致命的缺點。
倒也不是沒有見過足夠的奇葩病例。
而是沒有和患者相處的經驗。
像是眼前給夏正昌問診的這位實習醫生,剛剛就犯了臨床醫生的一個大忌。
不自信!
若是一名醫生在問診的過程中,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的問診流程是不是正確的。
患者又憑什麼相信你給出的診斷是正確的?
即便是你真的有點本事,把患者的病根治了。
回家以後。
患者咳嗽一聲,都要尋思一下,他是不是遇到庸醫了。
所以說。
對於很多初出茅廬的實習醫生來說,不僅僅是看診,如何和患者打交道,如何獲得患者的信任,都是他們要在臨床上學習的學問。
如果沒有合適的辦法解決。
那麼就把自己偽裝的高冷一些,讓患者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醫生並不喜歡廢話,有利於雙方直接切入問診的正式環節。
「原來是這樣啊」
聽着陳牧的話,實習醫生恍然大悟。
今天也在陳醫生這裏,學到了新的東西呢!
「病史」
「病史」
平日裏做習題的時候,實習醫生在學校里的成績一直都是拔尖的。
可當自己真的面對患者了。
莫名的。
被一種緊張的情緒包裹,幾次開口都不知道下一句問診,應該怎麼問。
患者家屬起初是有些急切的。
陳牧在後面點了點手機的頁面。
提示了一下,學校早就明確說過,是實習醫生問診,他來把關。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小暗示。
患者家屬的情緒居然真的冷靜了下來。
她想起來了。
陳醫生是在學校的群里說過的,像是她父親這種可以慢慢問診的情況,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既然她父親沒有生命危險。
讓人家小醫生多問幾句怎麼了?
想到這裏。
患者家屬不但冷靜下來了。
甚至還有些清閒的跑到一邊去刷手機,沒有繼續監督實習醫生給自己父親看診的進度。
眼看着自己的校友卡殼。
他身後的那些白大褂,有些焦急的小聲提示着。
「病史」
「病史啊,大哥」
沒看到隔壁學校學中醫的那些傢伙,看他們的眼神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嗎?!
「哦哦,患者你有什麼病史嗎?」
夏正昌很是配合的掰着手,數起來,「我前幾年做過一場大手術。」
聞言。
白大褂的神情瞬間嚴肅,「什麼大手術?」
夏正昌:「闌尾切除術。」
白大褂:「????」
—
「哈哈哈哈!!!問診的這位實習醫生,簡直是我的臉替,沒錯了!」
「海城大學果然不養閒人,這位大叔真的是個神仙,闌尾切除術,真的是好大的手術啊!哈哈哈哈!!!」
「誰來救救這名可憐的實習醫生?我感覺他快要碎掉了!」
「早就猜到了,生病不去醫院,在家裏請法師的人,說出這種話不是很正常的?」
「雖然但是,我好想知道大叔為什麼失業了,可能他的上司也累了」
「」
—
「闌尾切除術,大手術?!」
白大褂臉上的神情,開始龜裂。
夏正昌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是啊!這當然是大手術了!」
「當初我被推進手術室之前,我女兒還簽署了一份《手術知情同意書》,那裏面寫的可嚇人了。」
「最壞的可能性,我會死在手術台上,事關生死,還不算是大手術嗎?」
白大褂們:「」
這位大叔口中的《手術知情同意書》,大概率是醫院的制式合同。
闌尾炎手術雖然是個小手術。
死亡率可以說是約等於無,但有的時候,也會有意外發生。
比如。
有的患者都快要開刀了,突然發現患者本人麻藥過敏,等等
但是按照患者本人的理解。
只要有會有生命危險的,都是大手術。
這樣的邏輯,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問診的白大褂整理了一下自己無奈的心情後,繼續開口問診。
「闌尾炎不算,感冒發燒類的疾病也不算。」
「請問您還有其他的病史嗎?」
夏正昌搖了搖頭:「那應該沒有,我這個人從小到大,身體都健康的很。」
白大褂點了點頭,神情已經比最開始冷淡了許多。
不知為何,看到面前的醫生高冷起來。
夏正昌的神情,看起來也變得正經了些許。
白大褂:「有三高的情況嗎,我說的三高是,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
夏正昌搖了搖頭:「高血壓我在小區門口的診所測過,不存在高血壓的情況。」
「至於醫生你說的高血糖和高血脂,可能沒有?!」
白大褂嘆氣,「明天早上,空腹去三甲醫院,或者是社區醫院,抽血做個檢查。」
「排查一下高血糖和高血脂的情況。」
看到夏正昌點頭。
白大褂繼續開口道:「糖尿病和冠心病的病史,有嗎?」
夏正昌搖頭:「應該沒有吧」
白大褂:「肝炎,或者是結核類的病史,有嗎?」
夏正昌不是很確定:「應該沒有?」
白大褂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了幾個字後。
開口道:「先去做個血常規和心電圖的檢查,再拍個肺部ct吧,我看看結果。」
白大褂說完後。
患者家屬下意識的去看陳牧。
陳牧笑着點了點頭,「我現在給你們開檢查單,就按照這位醫生說的去做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再看。」
「好的好的,陳醫生。」
拿好檢查單。
夏正昌跟着領路的志願者去做檢查。
與此同時。
校醫室門口,探進來一顆年輕的腦袋,「陳醫生,能出個診嗎?」
—
五分鐘後。
一公寓樓下。
看着這棟男生寢室,陳牧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已經是他這些天來,第幾次來一公寓了。
只能說
一公寓真的是人才輩出。
前來求助的男生,身上還穿着軍訓服。
一路上反覆對陳牧強調着:「陳醫生,回頭我們教官要是找你核實我遲到的原因,一定要幫我和教官解釋一下。」
「我是來幫我室友喊醫生的!」
陳牧無奈的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直播攝像頭,「你可以把屬於你的片段,發給你的教官看。」
「全國網友都可以幫你證實,你軍訓遲到,是因為助人為樂。」
助人為樂這幾個字,簡單的取悅了一下這位年輕的大學生。
饒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可當陳牧看到患者本人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海城大學的男生寢室,是很標準的上床下桌。
上鋪的側邊,有護欄。
防止學生睡覺的時候掉下去。
可此刻。
男生寢室里。
靠窗戶右側的床鋪上。
一個男生的頭,卡在了護欄里?
可能是頭往下控,會導致頭部充血的關係。
除了前來找陳牧求助的那位。
患者本人的另外室友,正站在椅子上,一隻手玩手機,一隻手托着患者的腦袋。
陳牧:「」
上去給患者做了一個基本檢查後,陳牧嘆息:「我覺得你們需要的不是校醫,而是消防員。」
「需要把床的護欄割開,他的頭才可以拿出來。」
說到這裏。
壓抑不住好奇心的陳牧,還是追問了一句:「同學,我可以請問一下,你的頭是怎麼卡進來的嗎?」
患者本人一邊流淚,一邊看着陳牧:「陳醫生,可以幫我開一張軍訓用的病假條嗎?」
「我今天下午可能要缺席軍訓了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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