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入眼是他(1 / 1)
顧鈞成來了。
身穿軍裝,身形挺拔,眉目硬朗,出現的那一刻,當真如青鬆勁柏一樣,瞬間吸引了林清屏的目光。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早撲上去和他說話了,說她這段時間被如何被流言中傷,說她如何擔心他知道會誤會,
入眼是他,然後才發現,和顧鈞成一起來的還有兩人,一人同樣穿軍裝,年紀稍大一些,看肩章,應該是領導。
還有一人,居然是於成智。
於成智不知經歷了什麼,看起來十分狼狽,低着頭,很是萎靡,目光和她在空中一撞,迅速轉開去。
學生處老師見到兩位穿軍裝的,大概猜到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事而來了。
果然,一眼是領導的那位來握手,介紹了一番來意。
他就是顧鈞成的領導,也是教員,姓呂。
他和顧鈞成來這趟正是為了林清屏被造謠一事。
他們處理,可就比林清屏他們這種自己搭建的「調查小組」正規嚴謹詳盡得多。
調查資料整整齊齊,只怕連於成智的祖宗十八代都清清楚楚。
據顧鈞成這邊的調查,造謠一事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實是於成智,而且,於成智交代了,他和謝薇有戀愛關係。
這點簡直震瞎林清屏雙眼,謝薇是怎麼看上於成智的?
不過,她自己也曾經眼瞎過,沒資格說別人……
可是,她那時是農村女孩沒見識,見到個清秀斯文的就認為與眾不同,謝薇什麼場面什麼人沒見過啊!
據調查,關於林清屏的一切謠言都是於成智說給謝薇聽的,甚至加油添醋把林清屏說成阿諛逢迎之輩,踩高捧低,靠着男人一步步從鄉村走到現在的首都大學,還深深為自己曾經一起下鄉的同學報不平,因為林清屏嫌棄他同學窮,為了一百塊錢把人家甩了。
他信誓旦旦對謝薇說:不信你可以找個林清屏村裏的人問問,她嫁給她的軍人丈夫是不是收了100塊錢。那時候她在農村沒見過錢,一百塊就算多,就能把自己賣了,現在到了首都,見識到更有錢的人,再蹬了她的軍人老公根本不在話下。
謝薇根本不去問就相信了男朋友的話,因為林清屏就是鄉下來的沒錯,每個人的履歷都登記在表格里的,林清屏家裏就不是什麼有錢人家,軍人的工資也有限,但她穿瑞祥的衣服,用好的擦臉油,還能開起一個甜品店,這些不是粱嘉琦給的錢,她不信!
於是,她選擇了「主持正義」……
於成智是昨天晚上撞上顧鈞成的。
應該說不是撞上,而是顧鈞成在等他。
昨天學校放露天電影,大部分同學都看電影去了,他去了自習室。
晚上他從教學樓出來的時候,路上人就很少,他匆匆忙忙走着,一個高大的黑影驟然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當即就被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更驚嚇了。
林清屏的軍人老公,黑面神一般,佇立在他面前,那張臉,路燈下透着的冰冷和威懾力,讓他不由倒退兩步,全身不由自主發寒。
他甚至沒來得及開口喊,就被帶走了。
那是他永遠都不願意再回憶的一夜。
明明並沒有對他做什麼,沒有打他,也沒有凶他,但是,卻恐怖得讓他絕不想再回想……
他終於明白,有些人是他不能惹的。
他交代得清清楚楚,前因後果,包括在村裏的時候林清屏給他做了幾雙鞋,煮了多少次飯,打掃過幾次房間,甚至,連林清屏每次來找他時,穿的什麼衣服,那些原本他已經忘記的細節,全都一點點重新想起來,並說得明明白白。
什麼校草,什麼文化人,什麼風骨,他自以為是引以為傲的東西,都在這個漆黑的夜晚,被敲得粉碎,散落得乾乾淨淨。
今天,被顧鈞成帶到這裏,面對林清屏,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喪家犬。
「是,是我。」他再一次認了,「都是我做的,是我告訴謝薇的,謠言是也我散佈的。」
昨晚已經認過了,今天還有什麼狡辯的?而且,他敢狡辯嗎?
謝薇卻見不得他這樣,心疼得要命,那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校草才子,怎麼變成這樣的落魄模樣?
「你怎麼樣?他們打你了嗎?」謝薇氣得很,如果不是挨打了,她驕傲的才子怎麼會這樣?
「沒有!沒有!」於成智趕緊搖頭,也的確是沒打。
謝薇見他完好無損,一點擦傷都沒有,只能相信他的確沒挨打,但她卻心疼自己的男友,轉身就對林清屏等人說,「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們要處分,處分我好了!跟於成智沒關係。」
林清屏再次驚呆,謝薇居然是個戀愛腦!可於成智那樣的人真的不值得啊!
呂教員和顧鈞成把人送過來,且已經把事情講清楚了,呂教員便準備離開。
他對公安和學生處長說,「因為這件事關係到在役軍人的婚姻,所以我們配合學校做了調查,現在已經將調查報告完整呈上,至於怎麼處理,我們就不干預了,後續的工作要麻煩你們。」
在握手告別後,呂教員就帶着顧鈞成要回校了。
林清屏都還沒來得及跟顧鈞成說一句話的。
顧鈞成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跟上呂教員的步伐轉身就走了。
林清屏莫名覺得這一眼,好像在她心裏挖了一刀似的,很是難受。
她顧不得眼前的一切了,立刻追了出去。
他們走路的速度不要太快,轉眼就不見人了,林清屏努力追,才在停車的地方,看見他們兩人準備上車。
「顧鈞成!」她大聲喊。
呂教員停下來回頭看,沒有繼續上車,是在等她了。
林清屏跑得更快,終於跑到顧鈞成面前,氣喘吁吁地看着他的眉眼,想從他眼睛裏看出點他的內心活動來。
但是,無論前生還是今世,她什麼時候看懂過他?
「我先上車。」呂教員坐上了車,並且把門關上了。
「顧鈞成……」林清屏叫了他一聲,只覺得他眉眼間全是疏離。
她跑得熱氣騰騰的,來到他面前,他的目光卻跟這倒春寒的天氣一樣,冷得讓人望而生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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