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打出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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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醒才開口,葉行洲也下了車,鎮定與過來興師問罪的祁榮華打招呼:「祁叔。」
「你不要叫我!」祁榮華提高聲音,是半點面子都不打算再給葉行洲。
「爸你幹嘛啊?」祁醒有點不高興,他爸生氣可以罵他,沖葉行洲發火做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祁榮華怒目而視:「我問你剛才在跟他做什麼?」
「你不都看到了,就打啵唄。」
已經這樣了,祁醒乾脆承認,隨便他爸怎麼想吧。
「你真好意思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當街在這裏亂搞,被別人看到了你很有臉嗎?!」
祁榮華現在就是個炮仗,一點就炸,祁醒聽得不痛快:「為什麼沒臉?什麼叫亂搞?我跟葉行洲沒亂搞,我們正大光明談戀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我打死你個小王八蛋!」
祁榮華把西裝外套甩給一臉尷尬跟過來的助理,擼袖子就要揍祁醒,葉行洲上前一步,擋在了他身前:「祁叔,冷靜點。」
祁榮華的怒火當下轉移了對象:「你!是不是你誘拐祁醒!他腦子不清不楚是個傻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他騙走了!」
祁醒:「爸,你講講道理好吧,我二十好幾歲了,誰能誘拐我騙我走,你生氣歸生氣,不要在這裏亂咬人,當街吵架就不覺得丟臉嗎?」
「你都不要臉了我一個老頭子要什麼臉?我就打死你!」
祁榮華怒不可遏,剛在車上乍一看到自己兒子軟沒骨一樣坐個男人身上膩歪,還是在小區門口的大街上,他差點沒心肌梗塞。
他本來就是個脾氣不怎麼樣的大老粗,在外頭裝得憨厚隨和那都是假相,要是換做年輕那會兒,他也曾是老家縣城一霸,葉行洲這種心思不正的小白臉,他一拳可以打十個。
拳頭揮上來時,祁醒立刻抱頭鼠竄,都是小時候調皮被他老子揍出來的條件反射,這麼多年了雖然動作生疏了點,但好在他老子年紀大了,揍人的動作一樣沒那麼利索。
葉行洲蹙眉,在祁榮華的拳頭落下前幫祁醒擋了一下,被祁榮華一拳砸中面門,當下就流了鼻血。
祁榮華見狀愈發生氣:「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
葉行洲不為所動:「只要祁叔能消氣,隨你。」
祁榮華被他這副態度徹底激怒,咬牙擠出句「你自找的」,一拳接着一拳揮了過來,管他什麼葉氏董事長什麼葉少,現在的葉行洲在他眼裏就是個誘拐他兒子的登徒子,就不是個東西!
葉行洲不躲不閃,由着他揍,且不還手。
幾下之後祁醒終於反應過來,撲上去把人推開,脾氣也上來了:「爸你夠了吧!你憑什麼打他啊!是我追的他我自己送上門的,你有什麼道理打他!」
祁榮華臉都氣歪了,祁醒擋在葉行洲身前,伸手護着人,死死瞪着自己老子。
「你給我滾開。」
「不滾,反正你想打他就是不行。」
「滾!」
葉行洲抬手,輕拍了一下祁醒的胳膊,溫言提醒:「你先讓開。」
祁醒回頭瞧見他已經沒眼看了的臉,氣道:「你還想挨揍?你看看你這張臉!」
葉行洲的手滑下去,捏了一下他手腕:「聽話,讓開。」
他倆的小動作更刺激了暴怒中的祁榮華,祁醒不讓他乾脆兩個一起揍。
葉行洲反應迅速地往前一步,將祁醒扯到身後,祁榮華的拳頭再次上來時他不再忍讓,抬手動作極快地扣住了對方手臂,根本不給祁榮華反抗的機會,旋身一個過肩摔,乾脆利落地把人甩了出去。
祁醒瞬間懵了,和祁榮華的助理一齊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祁榮華落地時,葉行洲卻又伸出手,護住了對方的後腦和腰。
祁榮華狼狽摔在地上,哀嚎出聲,避開了關鍵部位這一下也着實夠嗆,里子面子全沒了。
祁醒:「……」
二十分鐘後,光着膀子陰沉臉的祁榮華坐沙發里,瞪着對面耷拉腦袋不出聲的祁醒。
王翠蘭拿藥酒給祁榮華揉扭傷了的腰,雖然落地時葉行洲伸手託了他一把,但畢竟年紀擺在這裏,他又有好些年沒跟人動過手,一把老骨頭早就僵硬了,扭到腰實在不稀奇。
王翠蘭絮絮叨叨地數落人:「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少歲了,還以為自己是年輕那會兒?脾氣上來就不管不顧地跟人動手,你以為你現在還打得過誰?丟人不丟人?」
祁榮華的臉色越發難看,氣憤是真的,丟人也是真的。
「怎麼?你還不服氣?被小輩過肩摔舒服了嗎?要不是人家讓着你,你現在只怕已經進了醫院!」王翠蘭一句一句,專往他心窩子上戳。
要說祁醒跟祁榮華這兩父子的脾氣還真是一模一樣,一衝動起來就只想用拳頭解決問題,從來不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王翠蘭教訓完人又忍不住嘆氣,他兩口子年輕時一個是縣城一霸,一個是縣城之花,談戀愛也談得轟轟烈烈,當時多少地痞流氓打她主意,來一個祁榮華打回去一個,祁醒這小子跟人打架的那點本事,全是跟他老子學的。
就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祁榮華這德性還跟當年一樣,根本一點都沒收斂。
「就是你慣得這臭小子,」祁榮華回嘴,憤憤不平,「你是沒看到他剛才那樣,開着車門坐在那個葉行洲腿上跟他膩歪親嘴,就在小區大門口,真不嫌丟人現眼,我打不死他。」
王翠蘭優雅翻白眼:「當年我爸還不同意我跟你好呢,你不一樣大半夜偷偷摸摸騎摩托車來我家門口堵我,我爸沒揍過你吧,怎麼,就你能做,我兒子不能做?」
祁榮華老臉漲得通紅:「這根本不是一回事!葉行洲那是能處的人嗎?這小子跟他在一起被賣了指不定還得幫人數錢,被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怎麼不是一回事?」王翠蘭不屑說,「我爸當初也覺得你不是能處的人,最後不還是拗不過我讓我嫁了,我們現在過得不好嗎?你怎麼就知道兒子跟那個葉行洲不能過?」
祁榮華:「他們兩個男人怎麼過?他們能結婚嗎?!」
王翠蘭不說話了,撕開膏藥貼用力拍到他腰上,祁榮華痛得倒吸氣,氣勢瞬間虛了一半。
從頭到尾沒出聲的祁醒掏了掏耳朵,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祁榮華立刻吊起聲音:「你又要去哪?」
「去葉行洲那,」祁醒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你把他揍成那樣,我得去看看他。」
祁榮華:「你不許去!」
祁醒權當做沒聽到,轉身就走。
出家門時,還能隱約聽到他爸的罵聲,祁醒充耳不聞,快步走進了電梯裏。
「我去你那裏。」
這條消息發出去,葉行洲很快回復過來:「我還沒走。」
祁醒有些意外,他以為葉行洲已經回去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還在他家樓下。
葉行洲的車依舊停在原地,祁醒看到的一瞬間心神沉定下來,走過去拉開車門,這次他老老實實地坐進副駕駛座,葉行洲把正在抽的煙掐滅,回頭看向他:「你爸肯讓你出來?」
祁醒:「不管他。」
葉行洲的臉比上回被自己揍得還慘,他看到就氣不順,忍不住地心裏埋怨祁榮華。
葉行洲自己卻好似不在意,一臉的傷配合扯起嘴角的表情,格外邪肆。
祁醒:「……你笑什麼?」
葉行洲:「沒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發動車子。
回到葉行洲家,已經快十點。
進門祁醒先去拿藥箱,給這個混蛋上藥。
同樣的事情他做過好幾回,今天的心情卻格外不好:「你不會躲嗎?我爸揍你你就挨着,我才知道你有這麼聽話。」
葉行洲:「不讓他發泄一下他這口氣順不了。」
祁醒:「我還以為你根本無所謂呢。」
葉行洲背靠着沙發,神色有些散漫,隨便「嗯」了聲。
祁醒:「嗯什麼?」
葉行洲不想多解釋,他確實不在意,拋開生意利益上的關係,他對祁榮華兩口子的態度,全取決於他們在祁醒心中的重要程度。
「你還回去嗎?」他岔開話題問祁醒。
祁醒:「不想回去了,我在你這住幾天再說。」
葉行洲:「那就先在這裏住着,等你爸稍微氣消點,我去跟他談談。」
「怎麼談?」祁醒有些擔心,「他那種牛脾氣,我覺得你做什麼保證都沒用。」
葉行洲:「不試試怎麼知道。」
祁醒懶得說了,捏着棉簽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塗抹兩下還要吹口氣,葉行洲的手在他腰上按了按:「祁醒。」
「嗯?」祁醒不明所以。
葉行洲:「別吹了。」
祁醒慢慢眨了眨眼,回味過來他這話里的意思,笑了:「被揍成這樣還能發情,葉少可真有興致。」
葉行洲的手在他腰側用力揉了一把。
祁醒拍開他的手,堅持給他上藥。片刻,他盯着葉行洲這張慘不忍睹的臉,心神微動:「葉行洲,我是唯一個為你打過架的人?」
葉行洲抬眼,眼裏有顯而易見的波動。
祁醒:「是不是啊?」
葉行洲的喉嚨滾了滾:「是。」
祁醒沉默了一下,繼續捏着棉簽為他上藥。
這一句是那天去醫院,林知年告訴他的。
當時林知年說,葉行洲念書時總被葉家那三兄弟找麻煩,三天兩頭地跟他們打架,日子很難過:「因為那三兄弟帶頭,他被學校里其他同學孤立,每次被人打都沒人敢幫他,我也不敢,只能在事後去給他送藥安慰他,我以為我做得已經足夠了,原來在他那裏還是不夠的,他說你是唯一一個願意為他打架的人,我好像懂他為什麼願意這樣為你不顧一切了。」
「以前真的經常跟人打架?」原本不想問葉行洲,到底沒忍住。
葉行洲:「打習慣了,還好。」
祁醒:「這也能習慣?」
「你不也總在外頭跟人打架、惹是生非?」葉行洲語氣平淡,大概沒什麼興趣提以前的事。
祁醒:「那又不一樣。」
他跟人打架,那都是別人先得罪他,但葉行洲這是被人欺負,那能是一回事嗎?誰能想到現在這麼龍傲天的葉行洲學生時代其實是個人人可欺的小可憐呢,祁醒有點鬱悶,可惜自己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學生,也不認識葉行洲。
葉行洲不想說他也不多問了,摸了一下這個混蛋臉上沒傷着的地方,有點慶幸還好這張臉沒破相:「葉行洲,我以後都不揍你了。」
葉行洲眼裏浮起點笑:「你能忍得住?」
祁醒本來想說「能」,話到嘴邊還是決定不說這麼滿:「我儘量克制,你只要不犯病,我保證不揍你。」
葉行洲隨意點頭,他倒無所謂,小貓撓兩下,不過是情趣而已。
祁醒鬱悶完,貼到他脖子邊親了一下:「今晚謝謝了啊。」
葉行洲些微意外:「謝什麼?」
「要不是你,我爸就揍我了,雖然我寧願他揍我,總之謝了,但是下次你也別給他揍了,他自己雙標,寬於律己嚴於律人,你別理他就是。」祁醒說着想到他爸今晚被摔得四仰八叉的慘狀,估計一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忍不住想給葉行洲豎大拇指,「乾爸爸,你可真是個神人,你沒看到我爸回家以後那個吃癟樣,噗——」
葉行洲:「你爸吃癟你很高興?」
祁醒:「那可不是,誰讓他不分青紅皂白對你動手,以後除了我,誰都不能打你。」
葉行洲提醒他:「你剛還說以後不揍我。」
「我都說了儘量克制,」祁醒把手裏的棉簽一扔,跨身面對面地坐到葉行洲腿上,叫他,「葉行洲。」
葉行洲微仰起頭,祁醒貼過去親他一口:「你真帥,我可真愛你。」
「以後在床上你是我老公,在外你是我老婆,祁哥哥罩着你,再不讓別人欺負你。」
明明是極度羞恥的話,他說來卻十分坦率,眼神誠摯而熱切。
葉行洲凝視着這雙眼睛,墜入其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