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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藏在謊言裡的刺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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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一看着老k,這個孩子一直是他最不喜歡的。

    他喜歡長得端正的孩子。

    老k因為井四留下的屍斑,實在是醜陋了些。

    他喜歡白遠這樣的孩子。

    如果白遠可以留下來,他會將白遠變成真正的井七。會懇請偉大的扭曲之主,在扭曲的世界裏,給白遠留下一席之地。

    他的確是看好白遠的,假如——白遠沒有走上叛逃農場的道路。

    有時候井一也會設想,白遠如果還在農場,那麼自己該有多輕鬆?

    也許他們父子聯手,可以很容易就對付井六,用不到七百年,或許短短几年就可以了。

    井一的眼神帶着些許懷念:

    「啊……真是可惜,我並不是一個對自己孩子沒有憐憫的父親,我只是覺得,價值太低的孩子,存在意義不就該是捨棄自己,餵養他人麼?」

    「你們幾個,都是有資格成為我孩子的人。只是很可惜,你們誤入了歧途。」

    「誤入歧途的孩子,就該死去。」

    初代也曾因此自卑過那麼一小會兒。

    因為小魚乾也會直言他長得醜。那句很喪的話是有一定根據的。

    沒有人會關心你,除非你長得漂亮,或者瀕臨死亡。

    但後來,七百年後歸來,弄清了來龍去脈後,他算是對自己的樣子釋懷了。

    原來我也曾經有過那麼少年的一張臉。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為了拯救百川市,留下的「疤痕」。

    戰場上的疤痕,是男人身上的勳章。

    林銳是少年版的面具怪人。而到了自己,少年已經長大。

    金色的光芒化作無數條細線,這些線條圍繞在初代的周圍。

    他沒有理會井一的話,因為和老白一樣,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井一是自己的父親。

    只是井一有沒有影響到老白呢?

    大抵是有的。

    也許正是因為井一對那群孩子們畸形的認知,才會讓白遠和白霧之間的父子關係無比怪異。

    因為白遠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做好一個父親。他唯一的參考,就是井一。

    而農場的秘密被發現後,井一的「好父親」形象,也就破裂了。

    或許對於白遠而言,孩子對於自己而言,就是一個遊戲道具。

    他莫名的,有些心疼白霧。錢一心說他們還會再見,但到現在……他不知道白霧到底怎麼了。

    而這筆債,如今都可以算在井一的頭上。

    「多說無益,戰鬥吧。」

    初代的膝蓋微微彎曲,保持着一種弓身發力的狀態。

    井一攤開雙手:

    「我是不死的存在,我只可以被我主殺死,這場戰鬥,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井一的實力到底多強,沒有人知道。

    白遠的評價是一個值得忌憚的敵人。

    井字級的評價是,井四之外最難纏的那個。

    井五則一直很清楚,大哥擁有強大的手段,但哪怕僅僅是力量速度這些體技上的戰鬥,也是最強的。

    如果沒有井四,那麼井一在各個方面,都可以算是最強。

    初代很清楚,自己在硬實力層面,絕對不是井一的對手。

    但他的的確確,是最會戰鬥的那個。

    他也是幾個k里,領悟技巧的天賦,實戰的天賦,都最為優秀的一個。

    「先摸摸對方的底。」

    二人的對峙只有短短的一秒不到。

    對峙結束的瞬間,井一的身後,由黑色霧氣凝聚而成的手臂,蘊含着扭曲的氣息,直接奔向初代。

    這自然無法觸碰到初代,時空力讓他可以瞬間挪移自己。

    井一仿佛預料到了初代的動作,竟然就在初代發動閃身,身影落地的瞬間,出現在了初代的身後。

    他的速度和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這種狹小空間裏的對決……他和掌握了瞬身的初代幾乎一樣的快。

    兩道身影都在不斷的閃爍,但卻不像是阿爾法和井四那般,展開了高頻度的對決。

    井一似乎有着一擊必殺的強大能力,他有把握只要觸碰到對方,就能夠瞬間擊殺對方。

    初代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的身影不斷閃爍,卻並沒有一次接觸。

    時空力讓他遊刃有餘的應對着井一,哪怕井一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力量強悍到足以瞬間擊穿他,但都無濟於事。

    因為井一……沒辦法觸碰到初代。

    就像是一場速度快到鬼畜的打地鼠遊戲。

    每次初代的身影在狹小空間裏閃現的瞬間,井一就會出現在背後,但總是差了那麼一毫秒。

    約莫半分鐘後,這場看不見的追逐終於停住。

    井一驚訝的發現……老k對空間距離的把握太過精準了。

    時空力之中屬於「空」的那部分,這個醜醜的孩子已經運用到了極致。

    也許未來都不會有比老k在這方面更強大的人。

    但他雖然驚詫,卻並不會緊張。

    「只是一味閃躲,你是無法取勝的,我完全不介意你一直躲下去,我相信老四一定會被我主打敗,沒有時間的,是你們。」

    初代知道,對方想要激自己出手。

    這也是因為時空力最大的特點,是遊走靈活,是能夠挪移對手的進攻,但在攻擊力上,頗為欠缺。

    儘管初代已經掌握了萬相法身,但他來不及去吸收太多別的力量,也來不及修煉其他體系的戰鬥能力。

    井一正是算準了這一點。

    時空力最大的特點就是善於防禦和遊走,但在破壞力上卻很有限。

    就好比這座時空迷宮,的確複雜精巧,可也只能困住敵人,無法對敵人造成任何傷害。

    初代的破壞力不弱,但那也只是伴生之力帶來的最為純粹的物理傷害。

    如何能夠打敗自己?

    想到此,井一從容的看着初代,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支口琴,他吹奏着口琴,怪異的聲音傳出。

    仿佛痛苦到了極點的少女,在用最為尖銳高亢的調子,悽厲哀嚎。

    這聲音帶着極為濃烈的怨氣。

    磅礴的黑霧之中,無數孩童走出。

    而井一也開始「神格化」。

    極限釋放。

    井五在對決零號的時候進入過這種狀態,井一也有這樣的狀態。

    伴隨着對偽神軀的召喚,井一決定一鼓作氣,以絕對的壓倒性的力量,將老k解決掉。

    初代看着那些冷白色皮膚的孩子,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時,他就明白,這是七百年來,無數死在了農場的孩子。

    這些孩子似乎還保留着各自的天賦。

    要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裏,對付這麼多人,就算空間力運用的再好……也不可能盡數躲開。

    最為關鍵的是,井一還在不斷變強。

    所有孩童齊齊張開嘴發出怪異的吶喊,音波仿佛帶着某種精神系的腐蝕能力一樣。

    井一這七百年到底留有了多少手段,初代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退卻,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會被音波腐蝕。

    聲音充斥在整個空間,沒有一片區域是安全的。

    「我可以用時回一樣的技巧不斷回溯我自己的狀態,保證我不被音波侵蝕。」

    「但井一絕對不會任由我這麼做,不……他或許已經開始隔斷我對時空力的感知了。他的實力還在不斷變強,已經到了一種我無法企及的程度。」

    「這麼打下去,我必敗無疑。」

    眼下的情況堪稱電光石火千鈞一髮,但初代利用時空力,為自己製造了足夠多的「思考時間」。

    周圍的一切都是慢動作,他自己也慢了下來,只有腦海里的意識還是原來的速度。

    他是一個善於戰鬥的天才。

    而天才,便是在絕境的時候,能夠冷靜的尋找破局的思路,將自己的底牌,在最需要的時候打出!

    「沒有死角的進攻,這是井一在逼我退離,我如果退卻了,那麼燈林市科技大樓前的時空障壁,很可能會被井一破壞。」

    「我只有一次機會。」

    「現在的井一是帶着傲慢的,不管是對我實力的判斷,還是對自身不朽的自信,加上這些『死童』們的精神力侵襲,這場戰鬥就算是我,也認為萬無一失了才對。」

    最初纏繞在初代身邊那些金色的細線,瞬間閃爍,出現在了井一的周圍。

    井一吹奏着口琴,像是用琴聲操控着無數孩童。

    這些孩童也在發出吶喊,它們的精神力仿佛得到了農場禁地里那些軀體的強化。

    初代甚至感覺到自己眼裏能夠看到幻象……而且自己與時空力的感應,也在不斷的變淡。

    而此時的初代,手指靈活的抖動着,像是一個偃師在操控傀儡。

    井一直覺哪裏不對勁。

    因為他沒有看到初代狼狽的躲開,而是看到初代眼耳口鼻流出血液,強行頂着精神力衝擊,在做一件他認為很奇怪的事情。

    「不……不對勁,他怎麼不躲?他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些聲音的效果。」


    要打敗時空力其實很簡單,井一有着極為暴力的方法——隔斷時空力。

    無論對手的絕招如何厲害,讓對方無法使用就行。

    而這些孩童的吶喊,實際上就帶着一種效果。

    這個效果,在遊戲術語裏被稱之為「沉默」。

    或者又叫做技能封印。

    顯然初代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似乎在跟自己搶時間。

    井一讚嘆對方的敏銳,但還是無法想像,這個丑孩子能用時空力做什麼呢?

    把自己挪移走?那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井一沒有看出初代的動機。

    貓和老虎的對決,如何才能讓貓獲勝?

    除非老虎傲慢的將自己的咽喉,暴露在貓的利爪之下。

    這在自然界幾乎是不會上演的。

    但在人與人的對決里,卻可以上演。

    七百年來,井一看着這些「孩子」,他們一個個天賦異稟,但很少能跨越那道線。

    老k越過了,卻也僅僅是越過了。

    想要打敗他還早得很。

    只是七百年的囚禁,讓初代也一直在領悟如何利用時空力殺死對手。

    貓磨練出了足以殺死猛虎的爪牙,卻將其藏與皮毛之中。

    當猛虎以傲慢的姿態暴露出弱點的瞬間,恐怖的爪牙才終於顯現!

    無數根金色的絲線,在瞬間縱橫交錯,編織成了一張網。

    初代的眼神在瞬間變得鋒利起來,哪怕雙眼流出血淚,他的目光也仿佛能夠刺穿一切黑霧!

    而這張網還在不斷眼神拓展,最終變成了一個無數格細密空間形成的立方體。

    井一甚至來不及閃躲,就被籠罩在立方體之間。

    他的瞳孔皺縮,一種奇怪的感覺湧現,仿佛在這個瞬間,自己的身體被劃分成了無數個區域……

    琴聲陡然停止。

    所有孩童也在這個時候停止了怨氣十足的叫喊。

    「縮……縮小版的時空迷宮,我將其稱之為時空斬,或者……時空魔方。」

    初代緩緩取下面具,不是因為要贏了,而是因為一口血實在是憋不住,吐了出來。

    他的傷勢很重,那些音波直接侵入五臟六腑。

    甚至開始擾亂他的時空力感知。

    井一當然算準了初代可以發動時回,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然可以從源頭上,讓對方的招式無法發動。

    所以此時的他,和初代一樣,都進入了一種重傷狀態。

    是的,初代的小手段。那些金色細線形成的「魔方」,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時空迷宮。

    但這座迷宮正因為足夠小,才使其變得頗有殺傷力。

    此時的井一沒有死,身受重傷。

    他的身體已經被時空力凝聚的細線,劃分為無數個區域,無數個空間。

    每一個空間與空間之間,視覺上看起來是相連接着的,比如手指和手掌,手掌和手腕。

    但實際上,這些部位已經被時空力切斷了感應,甚至處在了不同的時空。

    初代的奇思妙想,對時空力精確到了毫釐的強大把控,讓其領悟了這麼一招看似毫無威脅,實則能夠瞬間將人分解為無數格的超級殺招。

    井一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自己利用精神力衝擊,對初代造成了傷害,讓其最後的時空力釋放出現問題……自己或許已經死了。

    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所有招式里,殺傷力最強,破壞力卻最小的招式。

    如果對方完整的用出這一招,也許此刻自己已經回到了農場。

    黑色的霧氣不斷浮現,不朽的軀體無法被斬殺,卻被初代用「線」隔離在不同的時空。

    偽神軀試圖與其他軀體建立感應,卻發現無從感應。

    時空迷宮最終會消散,井一也最終會恢復。

    但現在……

    他動彈不得,在神軀突破時空封鎖,完成重組之前,他就仿佛被人切割成無數格的一攤碎肉。

    「好手段,但殺不死我。而且你的傷勢,比我更重。」這句話井一無法說出口,只是心裏的念頭。

    因為他的聲音也被時空魔方控制再不同的時空裏。

    井一不願意承認,他和初代打了一個平手。

    在實力絕對強過對方的情況下,被對方用藏匿的底牌,強行換了一個雙方重傷的結局。

    初代需要重新建立與時空力的感應,然後發動時回,回到巔峰狀態。

    而井一的偽神軀,也需要重新突破時空力封鎖,完成重組。

    自阿爾法和井四之下,兩方陣容最強大的兩人,暫時打了一個平手。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遇到扭曲之主,得到了召喚神軀的能力,自己應該是敗北了。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這場戰鬥並沒有結束。

    時空迷宮對偽神軀的切割……很顯然不會持續太久。

    井一的眼神帶着戲謔,仿佛是在說:

    「現在雖然我拿你沒辦法,可最終還是我會贏。」

    二人所比拼的,無非不過是誰先恢復。

    可很顯然,不朽之軀的恢復速度,明顯快過初代。

    如果初代能夠恢復過來,那麼初代就可以繼續用時空魔方,將井一徹底囚禁住。

    反之,則是井一將初代徹底擊殺。

    金色的線慢慢變得黯淡,這意味偽神軀內部的扭曲氣息,已經將整個時空魔方,腐蝕得七七八八。

    原本無法動彈的井一,竟然扭動了手指。

    他對身體的駕馭逐漸恢復。

    初代看着這一幕,再也沒有了底牌。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不朽之軀的強大恢復能力。

    井一緩緩扭動脖子,身體也在一點一點前傾,想要掙脫開這已然半破碎的牢籠。

    「你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他甚至可以發出聲音。

    短短的幾分鐘,看似平局的局面,又再度扭轉。

    初代閉上了眼睛,也許這時空魔方,還能將對方困住個幾十秒。

    但一切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本就是七百年前就落幕的人,死了也不算可惜。

    但內心多少有些不甘心。

    「我給後人……留下了一個過於強大的敵人啊。」

    井一的存在,當然不是他的責任,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會認為後續的災難,都是自己沒有力挽狂瀾所致。

    初代想起了白遠的話。

    「註定要失敗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去奮鬥?要不跟我去另一個世界吧?哈哈哈哈,別看你這麼丑,沒準那個世界也有女孩子喜歡你,願意跟你傳宗接代呢?」

    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只是……生命的最後,多多少少會想到白遠,想到小魚乾。

    「對不起啊小魚乾……我好像,真的沒辦法回去見你了。」

    井一的身影已經掙脫開大部分的牢籠,金色的線也被扭曲腐蝕的黯淡彎曲起來。

    井一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回來了,他不想再夜長夢多。

    這個醜陋的孩子,是幾個k里最讓他不喜歡的。

    但他現在不得不承認,能夠運用時空力讓神軀都被禁錮的人,的確是一個值得可敬的對手。

    對於對手,就該不留一句廢話,果斷的抹除。

    扭曲的氣息直接突破了被劃分為無數格空間的時空魔方,凝聚成一隻瘦長的手!

    死亡降臨。

    井一的手穿破了初代的胸膛,直接抓住了初代的心臟。

    那顆強健的心臟還在不斷跳動,嗎,可似乎下一瞬,它就會被捏碎,成為一團爆裂的血肉。

    井一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就在初代以為死亡降臨,井一也以為自己可以殺死初代的剎那間……

    他脫力了。

    那隻手扭曲凝聚的手臂,已經無法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可那並非是因為心臟真的停止了跳動。

    而是那些黯淡的金色絲線,再次璀璨起來。

    好不容易修復的神軀,竟然又一次被時空魔方所隔斷。

    「很不錯的能力,我還在想,如果我登場的話,我該用什麼手段打敗他,現在解決了,你不愧是我們幾個中,最擅長打架的。」

    金色時空旋渦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井一的背後。

    這片戰場,出現了第三個人。

    他來的無聲無息,和上次破開冥界時的驚鴻一瞥不同。

    這一次的他,就像是一個暗殺者,一個潛伏在謊言裏,等帶致命一擊的刺客。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吧?『父親』」。

    (今年不想碼字了,這本書今年不會再更新了,累了,下次更新可能就得明年了(狗頭)。)



第二百三十三章:藏在謊言裡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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