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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曹沖的獠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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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隸營的戰事,愈演愈烈,傷亡在不斷的累積着。

    奴隸營內部,無數的屍體,在堆積着,漸漸變成了一座座屍山,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雲霄,讓嗅覺直接失去知覺。

    若是此時在這喊殺震天的奴隸營有路過的人的話,一定會被這沖天的血腥味熏得眼淚直流。

    這味道實在是太濃烈了。

    血液,匯聚成河。

    屠戮還在繼續。

    空氣中佈滿了血的味道,整個世界仿佛在顫抖,山崩地裂。

    剎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

    他們好像千刀萬剮一樣,透露,肢體崩裂着,軀幹支離破碎。

    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武器。

    血紅的手,鋒利的牙齒,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

    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

    現在看來,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就是能用自己的雙手抹殺一切的快感。

    傍晚時分了,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賈熊看着還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由原來的五千,變成現在的五百不到了。

    奴隸營第一層已經陷落,第二層也在慢慢陷落,賈熊正在指揮着賈家的族兵進行緩慢的撤退。

    三層奴隸營,第三層最小,因此五百人防守才防守得住,而第二層佔地面積不小,五百人撒下去,就像是一杯水撒在地上,無法組成堅固的防禦。

    但即使將人撤到奴隸營第三層,賈熊頂多是堅持一段時間罷了。

    五百人,無法對抗上萬人的戰爭。

    奴隸營的失守,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再沒有多少時間了。

    賈熊早就投入戰場了,他雙錘血紅,上面沾染着一塊一塊的血肉,將這本來就碩大無比的巨錘烘托得及其的血腥。

    死在他這巨錘之下的人,已經有好幾十了。

    但是沒用。

    除非他能殺死上萬人,不然,幾十人,幾百人,對於段家的族兵來說,都不算是傷筋動骨。

    但是,一人要殺死上萬人,除非奇蹟發生,不,就算是奇蹟發生了,一個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就算是一萬人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給你殺,你一天都殺不完。

    沒了。

    徹底的沒了。

    但是時間還沒挨過去。

    賈熊看着天邊火紅的雲朵,知道現在才是傍晚時分,距離賈詮說的一日,還有三四個時辰。

    但是現在這三四個時辰,對於賈熊來說,無疑是一個奢望。

    在這一刻,賈熊早就把生的渴望丟棄了。

    即使不能完成任務,但是,多守一分,對於叔父而言,他便能佔得更多先機。

    賈熊環視在第三層的賈家族兵,乾燥的嗓子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般。

    「弟兄們,段成這廝,可惡至極,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戰爭,段家欺辱我賈家,我賈家施與拳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我們被困於此,九死一生,你們怕嗎?」

    戰爭在此刻有了一刻久違的平靜,這也是賈熊為什麼能夠說話的原因。

    但是,此刻的平靜,無非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段家的下一波攻勢,賈熊知道,他很有可能防備了了。

    這是他們死前最後的一刻寧靜。

    「不怕,堂兄,男兒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是多少人心中的夢想,我不怕。」

    賈熊看着堂弟,點了點頭,但最後卻是嘆了一口氣。

    「可惜,這不是與羌胡的戰場,而是與段家的戰場,即使被後人知曉了,也沒有多少值得稱道的。」

    賈熊的這句話,讓第三層的賈家族兵沉默了起來。

    漸漸的,有哭聲響起。

    離賈熊有十步遠的地方,一個面容稚嫩的小卒正抱着膝蓋小聲的啜泣着。

    這個哭聲很快就引起了堂弟的目光。

    「二蛋,你哭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你阿娘沒教你?不許哭。」

    二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在後世都還什麼都不懂,但在這個殘酷的時代裏面,他們要拿着沉重的兵刃,去殺比自己強壯的敵人。

    這便是戰爭,只有拳頭才能說明一切,軟弱,年紀這些藉口,只會讓你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二蛋被堂弟一番訓斥,都不敢哭了。

    賈熊對着二蛋招手,說道:「二蛋,過來。」

    賈熊平時在賈家都是平易近人的,二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錯開人群,小步的跑過去。

    「熊哥兒,我怕,二蛋怕。」

    賈熊一把將二蛋拉在懷中。

    「不怕,沒什麼好怕的,你要知道,你阿娘,你父親都在你身後看着,我們賈家人,沒有一個是孬種,就算是死,也的死的有骨氣,知道嗎?」

    二蛋看着賈熊的眼睛,點了點頭。

    「二蛋知道了。」

    賈熊點了點頭,但是卻是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才十五六歲,女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就要和我這個命賤的人死在一起了。

    可惜,可惜了。

    暴風雨前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從第二層傳來的撞擊聲,已經越來越震耳欲聾了。

    賈熊知道,他現在必須得拿起武器了。

    「弟兄們,隨我一起,讓那些段家高車族的雜碎們,看看我們賈家的骨氣,殺!」

    「殺!」

    「殺!」

    賈家族人紛紛操起自己的武器,隨着賈熊衝鋒陷陣去了。

    他們身後是萬丈深淵,退一步都是死。

    他們不能退,即使他們知道往前一步也是死,但是,往前一步,最起碼死得有骨氣。

    而人,何嘗不是只活一口氣?

    賈家大堂。

    賈詮一臉焦急的來回踱步着,雙手揪在一起。

    大堂裏面,賈充身上纏着繃帶從裏屋裏出來了。

    「父親,何事如此焦急?」

    賈詮看着賈充出來,連忙小聲呵斥道:「你還不快回去,若是讓別人看到你生龍活虎的在與我說話,那我賈家豈不是失信於天下?」

    賈充臉上卻是有些無所謂。

    「家中,如何會有別人,再者說,兒子一身繃帶,看起來也算是傷病,別人如何能夠閒言碎語?」

    賈詮搖搖頭,對於這個兒子,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寵溺的。

    他馬上把話題引出去了。

    「你說賈熊這孩子,他為什麼還沒回來?」

    賈熊?


    賈充愣了愣,說道:「兄長還沒回來?」

    不可能啊!

    攻佔一個奴隸營,將起來的奴隸都帶走,並不需要多少時間的,按照奴隸營到姑臧的距離,就算是走兩次也夠了。

    「父親可有與兄長說什麼話?」

    賈詮搖頭。

    「我只是要他將奴隸營佔了,然後安然回來便好了。」

    「即是如此,兄長一向穩重,對於父親的話也是不敢怠慢分毫的,如此看來,是事情有變?」

    「這也是我擔心的原因,賈熊這小子,最是聽話,如今不回來,肯定是回不來。」

    「父親的意思是,兄長被困在奴隸營了。」

    賈詮黑沉着臉點了點頭。

    「聽剛剛回來的賈逵的話,說是被段家的人圍在奴隸營了,要我們援救。」

    「賈逵?」

    賈充眉頭緊皺,看着賈詮,似乎是要賈詮給他介紹介紹。

    「這個賈逵,是洛陽侯的人。」

    聽到這句話,賈充點了點頭。

    「既然是洛陽侯的人,那便可信,但若是讓兄長陷在奴隸營,實在不行,父親還得及早派人前去支援解圍。」

    賈詮點了點頭,但是緊皺的眉頭還沒有舒展下去。

    「只是,族兵不多了。」

    「父親,孩兒記得我們可不止五千族兵的。」

    「當然不止五千族兵,但是姑臧的產業,你我的安危,難道不需要人保護?」

    賈詮的這句話,讓賈充啞口無言。

    但是在片刻之後,賈詮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讓賈熊那小子死在外面了,恐怕我們賈家會元氣大傷了,充兒,帶着幾十族兵,去敦煌將零混叫來,他手下有精兵萬餘人,你許他好處,他不會不來的。」

    零混?

    賈充愣了一下。

    「可那零混可是羌人。」

    「段家也不是漢人,他是高車族人,在涼州,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點,你要清楚。」

    賈充點了點頭。

    他將身上的繃帶大力撕下,裏面一點傷痕都沒有,很顯然,這些傷口都是裝出來的。

    賈家與洛陽侯,有暗地裏的交易。

    而且是不能為外人知曉的交易。

    賈充將繃帶撕掉之後,對着賈詮行了一禮,馬上帶人出去了。

    一隊黑騎,很快便消失在姑臧城中,往着敦煌方向去了。

    賈詮思慮再三,還是往着賈家院落最深處,那處竹林去了。

    作為這個時代最聰明的人,賈詮相信他的叔父,能夠給他一個很好的建議。

    賈家深處的這處竹林不大,但也絕對不小,至少藏住一個雅致的院落是不成問題的,更何況在院落裏面,甚至還有一處結了冰的小池塘,在小池塘上面,有一個亭子,此時在這個小亭子裏面,端坐着一個儒服老人。

    這個老人看起來像是快走到生命盡頭一般,渾身枯槁,但是那雙眼睛,卻還是煜煜生輝的,不是賈詡,又是何人?

    「侄兒賈詮,拜見叔父!」

    賈詡抬頭望向賈詮,老臉露出了笑容。

    「侄兒,今日你怎有空到叔父這裏來?莫非是要與我來幾局?」

    賈詡到了姑臧之後,酷愛下棋,原本賈詮還怕與賈詡衝突的,但是賈詡淡泊名利,看來是厭倦的權勢之爭,賈詮投其所好,在姑臧城裏面給賈詡營造了一個幽靜之所在。

    表面上是讓賈詡養老,但何嘗不是在囚禁賈詡。

    對於自己的這個叔父,賈詮更多的是畏懼,其次才是尊敬。

    但是在這個時候,賈詮也是不得不來向自己的這個叔父問策了。

    「叔父,侄兒到此,是有事情要來請教叔父。」

    「請教?」賈詡的語氣裏面看起來是有些驚詫。

    「你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為何還有事情要來請教我,莫非你還不夠自信?」

    「不是不夠自信,是侄兒想要聽一聽叔父有何建議。」

    賈詡點了點頭,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下來,對着賈詮說道:「既然你有事情要問,那便問好了,叔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定那一日便不再人世了,現在叔父能夠幫我們家一點,便幫一點罷了。」

    賈詮有些感懷,連忙上前對賈詡說道:「叔父這話侄兒卻是不願意聽了,叔父雖然年紀越來越大,但是身體可是會一直硬朗的。」

    賈詡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會不知道,罷了罷了,不與你說這些喪氣話了,你與我把事情說出來罷。」

    賈詮眼神閃爍,點了點頭,對着賈詡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

    聽完賈詮的話,賈詡臉上笑了笑,對着賈詮問道:「現在你便可以問我問題了。」

    「叔父不先想一下?」

    「等你的問題說出來了,我在想也不遲。」

    賈詮點了點頭,馬上說道:「我想問,這個洛陽侯到底可不可信?」

    洛陽侯到底可不可信?

    賈詡低頭沉吟,笑着說道:「從你所說的話中,我覺得,洛陽侯並不可信。」

    「為何?」賈詡的答案與他想的不一般。

    「因為按照你所言中,洛陽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他獲得的東西卻沒有我們賈家的多,叔父覺得很不合理。」

    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被賈詡這麼一說,賈詮確實預料到了其中的詭異之處。

    「那這是洛陽侯在騙我?」

    不想賈詡卻是搖了搖頭。

    「不全是。」

    「不全是?」

    賈詡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洛陽侯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才能說他是不是在騙你。」

    洛陽侯想要得到的東西?

    賈詮轉念一想,馬上便知道答案了。

    「他想要我們世家都聽他的話。」

    「沒錯,那麼,消滅段家,很顯然不符合洛陽侯的預想,因為如此一來的話,賈家,他便控制不住了。」

    賈詮像是抓到了什麼點一般。

    「這麼說,洛陽侯是要消耗我們,進攻奴隸營,便是讓我們內耗?」

    賈詡點了點頭。

    「可惡,這洛陽侯看起來白白淨淨的,沒想到心如此黑,可惡!」

    賈詮滿臉通紅,顯然是氣急了。

    「那麼,我現在該如何?」

    不知不覺之間,賈詡已經掌握了說話的主動權了。

    「減少損失!」

    賈詮點頭,對着賈詡行了一禮,說道:「叔父說的是,侄兒這就去減少損失!」

    看着賈詮急急忙忙的快步走出去,賈詡的嘴角卻是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曹魏》,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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