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交鋒(1 / 1)
向來開門的都是三叔的,他這個人警覺,從來不會假手於人。
楚景行立即意識到了不對,轉身冷厲的看了那孩子一眼,飛快的問:「你父親呢?」
孩子哇的一聲便哭了,他被之前衛安的陣勢嚇得厲害,現在見了向來就怕的世子就更是膽戰心驚:「世子,我爹被人抓了......」
楚景行面色霎時便變了,冷眼環顧了一圈,對着跟着的白先生使了個眼色。
白先生才回京來不久,一來便遇上這麼大的事,便立即皺了眉頭提醒:「世子,恐怕我們是中計了。」
三叔的信是假的。
說什麼事情緊急,還發現了其他的把柄,讓他親自來,也是假的。
他挑了挑眉,見白先生催促要走,便冷笑道:「既然人家都已經佈置好了,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不給人家臉面?」
不給人家臉面?
白先生動了動嘴正要再說,那邊一直沒動靜的廊檐下的門卻忽然開了,衛安從裏面探頭出來,笑意盈盈的看了他們一眼,輕聲道:「他們說這裏是世子奶娘的宅子,我原本還不大相信,原來竟真是世子的地方?」
都已經能找來這裏了,還說什麼不知道主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在騙誰。
楚景行半點沒有被發現的慌張,牽起嘴角笑了笑,饒有深意的道:「有什麼好不信的?壽寧可不是會進錯門的人。」
他揚了揚手裏的信,領着白先生等人越過衛安進了正廳,並沒有理會奶娘等人撲過來求救,只是落座悠閒的拿起茶壺自己倒了杯茶,問衛安:「你知道了多少?」
「不知道你認為我該知道多少?」衛安站在門口跟他對視,滿臉的笑意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世子這麼神通廣大,連一個遠在蘇州別莊,被專人看守,還有知府幫忙照看的鎮南王府表小姐亦能找回來送往京城,還能半點不驚動蘇州京城兩地的人,你這麼本事,難道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進這扇門嗎?」
楚景行伸手端起茶杯,不錯眼的看着杯子上的花紋,似乎那是多麼緊要的東西,對於衛安的話卻並沒有多大關注:「那倒是要請教請教了。」
他一面說,一面對着旁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
隨從會意點頭,不一時便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屋子裏的人都不是什麼問題。
楚景行便沒什麼興趣再陪衛安玩下去了。
做了個手勢,示意身邊的人動手。
既然衛安知道了一切,那便殺了吧。
就算鄭王報復......
他難道怕鄭王他們的報復嗎?
他嗤笑了一聲,目光譏誚的看着衛安,像是在端詳一隻掉進了陷阱而不自知的兔子,饒有興致的等着它在發現獵人和陷阱之後會怎麼樣驚慌失措。
真是天真無知的厲害呢。
雖然厲害可總歸是女子,見識就是有限,這樣輕易就容易情緒波動,做出錯誤的決定。她以為發現了衛玉瓏,抓出了三叔之後,便可以守株待兔。
倒也不是不可以這麼想。
可是問題是,他楚景行向來便不是任由人魚肉的。
衛安可以發現他,可以的單獨來這裏,便要做好會被斬草除根的準備。
他最後再看了衛安一眼,揚起嘴角對她笑了一笑:「話說回來,壽寧你似乎,還是不大了解我。」
他笑着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面前的衛安,幾乎不屑去看她的頭頂:「你覺得,我在知道你為什麼進這扇門之後,到底會怎麼樣呢?」
他雖然在笑,可是眼神里卻冰冰涼涼的,半點笑意也沒有,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凍得人全身發麻。
連譚喜也看出了他眼裏的殺意,忍不住替衛安擔憂,小聲的喊了一句姑娘。
楚景行就算是這次不知道落入了圈套出行,身邊也依舊帶足了人手,他的那些屬下們,走路的時候幾乎能做到腳不沾地,這樣的速度跟腳程,至少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他們不說武功上能不能敵的過,只是從人數上,便已經落入了劣勢。
要是硬拼,他們真的未必能拼得過楚景行。
楚景行目光掠過衛安落在譚喜身上,目光漸漸更加不屑,戲謔的朝衛安再次揚了揚下巴提醒她:「你身邊的這位隨從,好像是有話要跟你說。」
他見衛安不說話也不在意,冷笑着挑了挑眉:「我還有事趕着要走,恕我不奉陪了。」
他說着越過衛安,略帶輕佻的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哦了一聲:「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那就是,你既然知道老王妃的死跟我有關,怎麼就想不到,我會對發現了真相的你怎麼樣呢?」
他的笑意未落,衛安便輕輕的拍了拍手掌。
通往內堂的門噗通一聲響,很快便被打開,從裏頭一下子湧出許多人來。
楚景行便環顧了一圈,志在必得又挑釁的道:「你看看,我就說,你雖然聰明,可是到底是太年輕了些,這是我的地盤,你覺得,我會沒有幾張底牌嗎?」
「是嗎?」衛安聲音更冷,站起來笑着看了他一眼:「不過看來世子也不大了解我的為人,我既然敢來,難道還會怕你的底牌嗎?」
她學着之前楚景行的目光毫不留情的也把他掃了一眼。忽而又笑開了:「不如世子再睜開眼仔細看看,看看眼前的這些底牌有什麼不同?」
白先生最先察覺到不對,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這些人......」
他看着那些護衛不可置信:「都不是我們的人!」
楚景行的面色並未變,只是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果然是有幾分聰明、」
不過也依舊是於事無補的,他安排在三叔這裏的原本也不過是烏合之眾,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帶來的這些人,就已經足夠收拾衛安那幫人了。
因為又鬧了這麼一場,他沒有心思再跟衛安耍嘴皮功夫下去,不耐煩的吩咐白先生:「這裏便交給你處置了,務必不要留下痕跡。」
至於壽寧郡主的死活,反正也絕不會再有人在意的。